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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赵怎么回事。赵结结巴巴地回答:“这份《顺天时报》怎么和我家的那份不一样?”袁世凯立即派人去赵尔巽家拿来他的一份《顺天时报》,两张报纸一对照,方知自己上当受骗。
这些趣闻究竟史上是否实有其事自然很难考证,毕竟或卿卿我我、或密室同谋、或深宫内院,又是无关宏旨的一时失态之状,即便是真有,怕也不会有正史去记载这种小事。我倒是愿意去猜这些细节印证我心目中的袁枭雄的形象。
第39节:恩威并重的驭人术
(四)恩威并重的驭人术
在社交方面,袁世凯是极善于“两手抓”的。其实诀窍也很简单,一句话就是“恩威并重”。
袁世凯无疑有着很强的识人之能。他年轻的时候,就盯上了徐世昌这只蓝筹股。当时的徐大总统不过一民办教师,但袁世凯能看出他不是池中之物。在小徐因手头紧没路费去北京考公务员的时候,小袁就果断地塞钱给他做长线投资,结果,徐真的考上了,还在翰林院端上了饭碗。
当袁在小站搞武装的时候,徐便投桃报李,以翰林身份“下嫁”到连秀才都不是的袁世凯军中当参谋,一时间造成了轰动,也等于给老袁做了宣传。1908年,袁世凯被摄政王给免了,前来给他送行的官员,只有徐世昌和杨度——杨度是老袁发掘出来的另一支蓝筹股。袁世凯和徐世昌之关系,与晚清最有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和王有龄的关系差不多。胡雪岩年轻时遇见穷困潦倒的王有龄,他正为缺少进京的路费和做官的“本钱”发愁。胡雪岩虽然和他并不相熟,却立即私下借用了钱庄的五百两银子给他。胡雪岩因挪用公款而失业,但做官后的王有龄很感激他,视其为生死之交,并鼎立相助。胡雪岩和王有龄官商结合,一手遮天,迅速发了家。结交王有龄,还使胡雪岩的钱庄成了浙江国库的总代理,这样国家的财产就成了他的周转资金,天下有这样无本万利的资源,发财,再容易不过了!
看来,在别人处在落难境地时稍一援手,将令人铭感终生,在别人万事顺意的时候,哪怕送上厚礼,别人也会转眼就忘。所以,一个人是否“重感情”,并不在于他出手是否阔绰,只在于他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时候“阔绰”。
袁世凯识得唐绍仪是在1884年的汉城。当时汉城政变,到处一片骚乱,袁率军赶到中国驻朝税务处,看到唐绍仪一人持枪立于大门口,英姿勃发,气定神闲,并且因为不认识他而不许他入内。袁说明自己身份,和他聊起天来。当得知这人还是“海龟”,耶鲁大学毕业,当下就大为赏识,一心要将唐绍仪收为己用。后来唐绍仪在官场上步步高升,就得益于袁的大力提拔,而唐则一直是袁的倚重股肱,为袁领导的“清末新政”立下汗马功劳。
袁世凯手下著名的“北洋三杰”——王士珍、冯国璋、段祺瑞,被称为袁世凯门下的“龙、虎、狗”,都不是等闲之辈,但对他也是唯命是从。一个处在顺境中的人,会很自然地将自己所得到的帮助归之为自己的本事或者运气;一个处在困境中的人,则自然地将自己得到的帮助看做是别人的恩典和赐予。掌握这个人性的普遍规律,感情投资的投入产出比也就一目了然。
袁世凯之所以几十年来能够成为政坛不倒翁,在晚清扑朔迷离的政治斗争中权势越来越大,很大程度上和他做人的圆滑、灵活有关。前面说到袁世凯处心积虑地结交五湖四海的各路神仙,但他的发达,也并非交友广阔这样简单。他能结交人,更能笼络人,关键还能留住人。当时的人们认为袁宫保讲“义气”,有江湖气,一贯拿钱当王八蛋,“手面毫阔”,“念旧”。这也是很多人对袁世凯的一般观感。在官场上,他虽也不得已做出过“丢卒保车”的事,但他不做“过河拆桥”的事,同样也很少做赶尽杀绝的事。观其一生,在政坛纵横驰骋,真正和别人决裂到誓不两立的情况少之又少。
他总想留着和别人见面的余地。即使对孙中山一派,他最初还是极力想笼络以为己用的。他私下对自己的心腹说过这样的话:“他们(指革命党人)来了,我们当然是欢迎之不暇的,但是要在我这个圈儿里。”意思是只要革命党尊他为老大,他完全可以以和为贵,利益均沾的。面子上,他总能做到对谁都一片情谊。就以向上找靠山来说,袁世凯并非单独恭维、孝敬那拉氏一人而已,凡是能向那拉氏接近说话的人,无不十足敷衍结纳,据说京中满汉各大员,无论婚丧嫁娶、喜庆寿筵、逢年过节,举凡讲究排场的事,袁世凯都有“份子钱”奉上来——只要值得巴结,巴结得上,他对谁都巴结。袁世凯之所以能够在风雨飘荡、波谲云诡的晚清政局中脱颖而出,走向历史的前台,固然是凭借着他自己的“实力”和“举世公认的军事、政治方面的才干”,但是,倘没有奴颜婢膝似的买官、贿官之行为,是没法在极为腐败的晚清官场中混下去的。
而袁世凯搭上庆王这条线,是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的起点。“朝中无人莫做官”。可以说,袁世凯任外朝封疆大吏而能遥执中央权枢,主要就是因为他有庆王这样硕大无朋的“靠山”,甚至,在那些稍为清高一点的官员眼中,“庆袁”简直就是“狼狈”的代名词。袁世凯在41岁的壮年就登上直隶总督的高位,清廷对他的这番“恩遇”比曾国藩和李鸿章这些中兴名臣有过之而无不及,袁得此提拔主要就是他靠在荣禄这棵大树下。但庚子之后,荣禄体气大衰,袁就想着得找新的靠山了。
这时候庆王开始得到慈禧的信任,他对袁世凯一心巴结荣禄不免有些酸溜溜的“怨妇”心态。他对人发牢骚:“袁慰庭只认得荣仲华,瞧不起咱们的。”袁世凯的耳目遍布京城,京中的风吹草动都能明察秋毫。他提前得到庆王将取代荣禄的军机处领班地位的消息,立马从北洋经费中拨出十万两银票,令杨士琦密赠庆王,话说得非常漂亮:“袁宫保知道王爷不久必入军机,在军机处办事的人,每天都得进宫伺候老佛爷,而老佛爷左右许多太监们,一定向王爷道喜讨贺,这一笔费用也就可观,所以这些微数目,不过作为王爷到任时零用而已。以后还得特别报效。”庆王那个感激啊,简直可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你看,袁宫保比自己还体贴自己!的确,袁世凯没有食言,后来庆王府的用度,几乎完全由北洋经费包下来了。袁世凯的投资都是有回报的,此后庆王在军机处的任何大政方针、用人用事几乎都先听袁世凯的意见。
本来,在载沣当政之初,在一帮满族青年亲贵的撺掇下,他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除掉袁世凯的,但庆王说了一句很关键的话:“除掉袁世凯很容易,可是你能保证他手下的北洋军队不兵变?”这句话吓住了没有胆略和不决断的载沣,加上张之洞说皇上刚登基就诛戮大臣不祥,这样才保住袁世凯的命。
其实,段祺瑞如果不是投到袁世凯手下,则此后际遇能否如此腾达真在未料之数。段祺瑞因为袁称帝而和袁闹翻,袁克定一度有不利于段的举动,袁知道以后将袁克定训斥一顿,说段是家里人,不要什么事情没做就先家里人内讧了,段这才保住一命。不料袁死后,反而是段祺瑞对袁的威望和名声竭力维护。有人不解,段于是说起一段小站往事。
袁世凯在小站练兵的时候,重要军官提拔都要经过考试,袁已经先后经过考试将王士珍、冯国璋提拔上来,段祺瑞虽然才干过人,但不是个考试型人才。高级军官名额有限,再不考上,眼看就要收拾行李回老家了,段祺瑞愁得睡不着觉。正痛苦着,又一次机会来了,老袁看上了他的价值增长,于考前偷偷将段祺瑞叫到自己房中,嘱咐他好好复习,还“漏了题”。结果,第二天的考试题目,果然就是预先准备的。经此一番“考试”,段祺瑞感激得五体投地,从此对袁忠心耿耿。
老袁对自己倚重的各种关系人物的性情爱好也摸得熟透。比如吃饭这样的小事,他在家吃饭吃到一个红烧大蹄髈,会吩咐侍从端一碗送到冯国璋家里,交代说:“大总统用饭时,想起这个菜冯将军也爱吃,所以送过来让将军尝一尝。”甚至他早上吃个奶酪,也会吩咐送一份到冯国璋家里。有这样的上司,这部下只要有点血性,谁还不心怀感激?
袁世凯对他的许多心腹,高一级的如有“北洋三杰”之称的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次一级的如曹锟、张作霖等都使用过类似手段。据袁世凯的女儿回忆,有一次时任师长的张作霖由东北来京谒见,当时袁的办公室内陈列着四块金表。每块表的边上环绕着一圈珠子,表的背面是珐琅烧的小人,样子是极其精致的。袁在和张谈话时发现张不时地注视离他座位很近的这四块金表,当场就送给了他。北洋军之所以除了袁之外,谁都无法驾驭,这套驭人之术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第40节:精英意识和草莽精神,哪个都不能少
(五)精英意识和草莽精神,哪个都不能少
当我读余华的《兄弟》时,是当成励志的东西读的,李光头,绝对是个有精英意识和枭雄作风的男人,他不成功才怪呢。顾维钧笔下的袁世凯,无疑也是这样的形象。他这样写道:
“我对袁世凯的最初印象是什么呢?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袁世凯,他给我的印象是坚强、有魄力,谁一见他也会觉得他是个野心勃勃、坚决果断、天生的领袖人物。”
没有掌控命运和事物发展的精英意识,是不会成为一个积极的政治家的。正如拿破仑说的,不想成为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往上“爬”的政治家也不是好政治家。不过,同样往上攀登,意图却可能大相径庭。有些人是为了实践自己的信仰,有些人则纯粹是为了享受那种掌握权力所带来的快感。很难说袁世凯属于哪一类,也许将他归入后者比较恰当。
老袁在洹上村隐居时有几首故作闲散的诗。有一首题名《登楼》的五绝:楼小能容膝,檐高老树齐。开轩平北斗,翻觉太行低。这一首小诗,时人的评价是“有曹阿瞒横槊赋诗的气度”。登小楼而觉太行为低,则他眼界之高,志向之远,不是常人可窥测的了。那么他到底要爬到什么地方,才不觉得自己所处地位之低呢?这诗在那些喜欢兴“文字狱”的人看来,似乎透露出袁世凯的“不臣之心”。有些人说袁世凯生来就是个奸臣,他很早就有当皇帝的想法,所以清末民初抓权弄权的种种作为,都是为他的登基做准备。这个说法有点像算命术,好像能算准来世今生一样,恐怕武断太过。但袁世凯对权势和功名的炽热追求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为此可以不惜使出任何手段。也许这就是他被当时和后世的人斥为权臣、奸臣的一个原因吧。
看袁世凯对权位热衷到什么程度,只要比较他和翁同龢、瞿鸿玑三人被清廷罢斥时的不同情状就行了。这三人都是汉人,又都是在军机大臣任上被清廷斥退回原籍的。
翁同龢是在戊戌变法时期因为得罪慈禧而被罢官,这一天有旨,先让他待在宫外。翁同龢私下想,自己的处分最重也不过是如甲申年恭王那样被赶出中央,甚至开去各项差使而已。结果诏书一下,他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