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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主动向主子报告李兰动向的小荣子,第一次听宣庆问起李兰的事,虽然有点诧异,但也不禁窃喜,看来主子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福晋。
“首饰多送几套,还有天气凉了,命人多准备些被子,别让福晋着凉了。”
“奴才遵命,等会儿就吩咐下去。”小荣子神秘兮兮地望着表情不变的英俊脸庞,大胆地说:“既然王爷那么关心福晋,何不亲自嘘寒问暖?相信福晋会很高兴的。”
“关心她?我只是担心她有什么闪失,进不了宫向皇上问安,皇上那边不好交代而已。”宣庆双眉一蹙,又低声说:“她看见我,也不见得会高兴。”
她以为他上次花园谈话时,没发现她眼泛泪光吗?可是他偏偏就痛恨看见她流泪,每次见到就心疼!
还有,洞房花烛夜看着她几乎埋进柔软丝被中的脸蛋,还有缩成一团的身躯,他就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好几次想欺负她出气,但一想起她惊弓之鸟般的泪容,他又舍不得下手。
他不清楚她流泪的原因是什么,但他应该脱不了关系。他既然痛恨见她流泪,那又何必去惹她?她应该也不愿见到老惹她哭的男人吧?
“怎么会呢?王爷是福晋的丈夫,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啊,怎会不高兴?”小荣子自知主子嘴硬,继续开导。
要知道,只有主子们琴瑟和谐,做下人的才快活。
“一辈子的依靠……”宣庆一凛,喃喃地重复这句他说过的话,此时此刻,这句话更值得他深思。
“王爷,有客人求见。”门外通报。
“是简王府的二贝勒和福晋前来拜访。”
“爷,要接见吗?”
“为何不?”宣庆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准备出去会会这个不怀好意的访客。
他和简王府二贝勒璀倚向来不合,由年少时的贵族学堂至成年后的朝堂上,璀倚都要跟他斗,可惜每次都败在他手下。
他其实不太把好大喜功的璀倚放在眼内,但璀倚这次上门,不知又要“挑战”他什么,办公有点闷了,出去应酬一下也无妨。
走到大厅,宣庆赫然发现李兰竟然在场!
她今天轻挽秀发,梳了一个简约却不失优雅的桃心髻,宝石金钗点缀其上却不显俗气,彩绣衫袄配上金红月华裙,更有雍容典雅之感。
“来人,上茶。”李兰端坐大厅上,优雅的端起茶盅浅酌,坦然面对眼前这对来意不善的夫妇。“贝勒爷,福晋,请坐。”
宣庆看见风采万千的她,俊美的脸上勾起难得的笑意,目光凝在她身上。
感受到一道过分放肆的目光,李兰忍不住放下茶盅抬起头,圆圆的眸子发现是宣庆,心不禁漏跳几拍。
他……怎么在大庭广众下如此注视她?
“今日唐突登门拜访,王爷不会怪我吧?”璀倚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一脸挑衅地望着宣庆。
看到宣庆随意打扮也显得风度翩翩,加上他娶的福晋如此秀气典雅,璀倚心里非常不平衡。
“怎么会呢,难得璀倚贝勒带着福晋造访,是敬谨亲王府的荣幸。请问璀倚贝勒前来有何贵干?”宣庆冷眼睨着璀倚。
“没特别的事,只是听说王爷娶了位汉人格格,而我很巧的也娶了位妻房,便想带她过来,让两家女眷认识认识,联络感情。”
“是因为咱们没太多交情,就想让福晋联络感情?你倒想得周到。”深知他不安好心,宣庆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李兰直直地看着宣庆。原来他不单对她摆出高傲的模样,对外人也是一样。
不过,原本这种高傲令人生厌,但宣庆现下的高傲,却使他有种不同于旁人的迷人气质,尊贵而卓越,那位璀倚贝勒怎样也比不上宣庆。
“福晋,听闻你婚前在市集摆小摊子,代笔写家书呢,听起来好似很好玩。”璀倚的福晋打开话匣子。
李兰见对方年纪似乎比她小两、三岁,又娇娇俏俏的,便不疑有他回道:“那不好玩,是赚钱。咱们念书识字,除了增长自个儿的修养和墨水,为百姓服务也是应该的。”
“我真比不上妳,我们家富裕,就算我从小学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也没法子卖文维生呢!”
李兰隐隐觉得这女人对自己有敌意,并不如外表看起来单纯。
奇怪,男人间有恩怨也罢,怎还扯到与满蒙贵族不相干的她?难不成抨击她很好玩?
不知不觉她又回望宣庆,见他蹙眉、展颜,竟突然牵动她的心,他的荣与辱也影响到她的情绪。
剎那间她明白了,他和她其实坐在同一条船上,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自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现在要捍卫的不只是自己的面子,还有宣庆的尊严!
李兰语气更加小心翼翼。
“那不知简少福晋喜欢哪个人的诗词呢?”
“说不上喜欢,觉得上口的便读读玩玩。妳呢?诗词懂吗?”简少福晋认定一个只以卖文维生的卑下女子,不懂正统的文学典籍。
一旁静坐品茗的宣庆则努努唇,大有看好戏的心态,也等着看妻子如何对付这种不见血的战争。
原本他听到简少福晋揶揄兰儿曾在街头卖文维生的事时,想出口维护她,但见李兰马上主导一切,他就知道他无需插手。
“诗嘛,我喜欢李商隐,但最喜欢的还是李清照的那首『生当做人杰,死也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说完,李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词我研究的不多,但陆游的『钗头凤』却还有些印象,不知简少福晋对『钗头凤』有何感想?”
“『钗头凤』?”这考倒了简少福晋,但她仍不肯低头。“我有背过,不就是那首……那首……”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李兰娓娓诵读,眉开眼笑地问:“多有意境,对不对?”
“兰儿,别在这些诗词歌赋上献丑了,璀倚贝勒都看不下去了。”宣庆嘴角牵出一抹浅笑。“璀倚贝勒对画画甚有研究,不如妳向他讨教一下吧。”
宣庆难得夸奖他,璀倚不禁洋洋得意,自我吹捧起来。“好说,我师承宫内如意轩的画师,画得好不好自是不敢当,但确是我的兴趣,尤其山水。不知福晋平日都画些什么?”
“回贝勒爷,民间绘画的范围相当宽广,变化多端,大如寺庙之壁,小如鸡蛋之壳。咱们绘画人有句话:『要画人间三百六十行,要神仙美女和将相,要画山水博古和天文』,由此可见,民间什么都画。
假如贝勒爷一定要我提一样我画过的,就数每逢春节时,替城镇人家画上元花迎春吧?”
璀倚脸绿了,心知李兰的才情和温婉把自己和妻子都给比了下去,便冷冷调侃道:“王爷,你娶的汉女真是不同凡响啊!可汉女就是汉女,单是精通这些又有什么用?咱们满人福晋能文能武才是逸事,这不是一个出身低下的女人能比的。”
此话一出,难堪和耻辱霎时染红了李兰的脸。
宣庆文风不动,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见他的目光冰冷且僵直,不知他是否有一掌打过去的念头。
这个不知好歹的璀倚竟敢诋毁他的女人?
李兰在离宣庆最近的地方,又曾亲身经历过他的怒气,自然明白他动怒了。
她虽然为了他对自己的维护而窃喜,但仍快速转身小声安抚他道:“没事的,你不要生气。”
“福晋,我家贝勒爷说得太过分了,请容我代他赔不是。”简少福晋明白自己在文采上被李兰比下去,心有不甘,心念一动,勾起诡异的微笑。
“所谓尚武,咱们满人女子最少也要会玩玩踢毽子、骑骑马、动动花拳绣腿,这样夫家才不会被嘲笑娶了一个纸上媳妇回来。”
李兰听出对方在暗讽她嫁给满清王族却不懂武功,有辱丈夫名声,间接嘲弄宣庆娶了她这文弱的汉家女。
“福晋,不如我亲自教妳几招,玩一玩如何?”简少福晋假情假意要教李兰,实则想借机会给她一点苦头吃,一雪她刚才输了文采的怨气。
“不行,她身子骨不适合练武。”宣庆替李兰拒绝。
“没关系,为了当一个配得上你的福晋,练些拳脚又如何?”李兰为了捍卫宣庆和自己的尊严,答应简少福晋教她武功的建议。
她这是在暗示他,愿意与他站在同一阵线?她的举止令宣庆窝心又佩服,更有她真是他妻子的感觉。
“璀倚,你究竟想怎样?”宣庆看着两个女人走出去,目光如炬地回望璀倚。
“来看看你的新福晋如何啊!”这是一个难得能羞辱宣庆的机会,他又怎会错过?
“是男人的话就冲着我来,而不是欺负女流之辈。”宣庆最痛恨欺负女人的男人。
“哎呀,新任王爷真疼妻子。”璀倚仍没把宣庆身分高过他许多的事实放在眼里。
“怎样,汉人女子的滋味是不是很销魂?跟八大胡同内的妓女差不多吧?”
“大胆!你竟敢侮辱堂堂福晋?”宣庆大怒。
“来人啊!”
“啊!”
李兰的一声凄厉叫喊,让宣庆没空找人整治璀倚,马上出去园子看个究竟。
他一出去,就见到原本娇滴滴的简少福晋竟拿着不知打哪来的软剑,想要刺向李兰。
冰冷的剑直指李兰的胸口,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剑锋指向自己。
一股绝望和恐惧让宣庆飞快跑过去!
仅仅一瞬间,李兰与死亡擦肩而过,划破她白玉般细致颈子的利剑才刚见血,便被宣庆用尽功力拍出的掌风撞离,跳出了主人的掌控。
可是掌风同样伤到了简少福晋和李兰。
“兰儿!”宣庆脸上露出震惊和心痛,一把抱住李兰柔软的身子。
“宣庆,好痛……”她喃道,第一次没有防备地叫他的名字。
一把向她冲来的剑、一个奋不顾身扑向她的男人、一张震惊无措的脸庞、一双担忧的眼眸……这都是剎那间发生的事吗?
她好痛……为什么?她躺在一个很宽、很暖的怀抱内,好舒服,好安心,她好想一直躺在这儿,她好久好久没被人关心和珍爱了……
是宣庆的胸膛吗?是就好了,是他的话……就好了……
“兰儿!兰儿!”宣庆见她昏了过去,焦急得大喊。
他竟然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刺伤?
“妳怎么可以这样对付一个不懂武功的女人?”宣庆狠戾的瞪着同样倒地,但清醒无碍的简少福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尚武精神吗?”
“不关我的事!我以为她避得开!”简少福晋回头望向璀倚,然而璀倚自知此事非同小可,惧怕之下,一巴掌打向妻子。
“贱人,妳竟敢行刺王爷福晋!”
“你们俩谁都逃不过,她最好没事,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记好!”宣庆满是怒意,恶狠跟地瞪了两人一眼。如果不是抱着李兰,他早就亲手教训这两个可恶的人。
“来人啊,立即传大夫!还有别让简王府的人离开!”宣庆高声呼唤,王府内一片慌乱。
“冤枉啊,不关我的事!”璀倚仍想推卸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