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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视着威严的大门,小脸有丝犹豫。
到底要不要敲门?她很清楚住在这里的人是她得罪不起的,稍有差池的话可就完了。
可是……“寿安兄”就住在这,而他是爷爷急于想见的人,她真怕再犹豫,爷爷会……会等不及啊!
为了爷爷,她必须进去!
当她正想上前敲门时,门突然打开了。
“哇!妳是什么人,怎么站在王府外面?”一个出来更换灯笼蜡烛的小厮见到李兰,吓了一跳。
“我……我是来找人的。”李兰见有人出来,立即从怀内掏出信函。“我爷爷差我来把这封信交给一位叫寿安的人,请问他在这里吗?能否代为通传一声?”
“都晚了才来送信,下人主子都要休息去了,有什么事儿明早再来!”
“不行,我一定要把信交到他手上,这攸关人命。”爷爷会叫她现在送信来,无非是急事。
“什么事这么吵?”小荣子从小厮身后出现,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情况。“是要吵到主子们才高兴?”
小厮见是素有交情的小荣子,便道明李兰的来意。
小荣子仔细看着面容讨喜的李兰,阅人无数的他很快就认为她没有恶意,也同情她身为“下人”做事尽心的态度。
“两位大哥,现在仍不算晚,说不定寿安还没睡下,即使我不能进去,也求你先把这信转给他看看,行吗?”李兰几乎要跪在地上求人了。
小荣子见李兰殷切的模样,没法拒绝她的请求,便叫小厮接过信函,支吾道:“好吧,我们替妳转交好了,但小姑娘也别让我们难做,快回去吧。”
“可是我要带人回家见爷爷……”她见小厮和小荣子又一阵不自在,便连忙说出四合院位置,请他们转告寿安,然后就离开了。
小厮见李兰终于离去,才关门跟小荣子进去。
“等下你就把信交出去吧。”小荣子交代,准备回宣庆的院子去。
小厮望着“寿安”两字,一直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人,可惜府内的下人差不多有一百人,一时间他实在想不出是谁。
“荣大哥,你知道王府内有个叫寿安的人吗?刚才那丫头说要替她爷爷送信给寿安……”
“你肯定是……『寿安』?”小荣子一听,脸都绿了。
“对,你看,信上都写了,哪能有错?”小厮把信递给小荣子。“莫非你知道是谁?”
“是……王爷、王爷的信!”小荣子责怪地看向小厮。“难道你不知道王爷的名讳就叫寿安吗?”
“什么?”他真是不知!他一个下人哪会知道那么多?
小荣子握着信,马上赶去老王爷的房间,就怕晚一步会耽误了大事。
天啊,那秀气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直接拿着给王爷的信上门来?
当天上的月亮依然懒洋洋的散发微弱光芒,满天只有几颗星还在努力闪烁的时候,四合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跨进门内的,是一个衣冠楚楚的银发男子,他的鬓角、胡子比他的发辫更白。
他看见炕床上的李伟锦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地躺着,声音就像鸭子叫般低沉粗哑时,威严的脸上只有无奈和担忧。
“伟锦弟,我来了,你听得见吗?”
在梦里跟病魔挣扎的李伟锦听见久候多时的声音,慢慢清醒过来。
“寿安兄,你终于来了……”李伟锦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恍如隔世。
“你醒啦。”敬谨亲王——寿安探上前去,对他含笑点头。
李伟锦试图想起身,无力感和剧烈的疼痛却将他逼躺回床上。他放弃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目前的身体再也直不起来了。
“伟锦弟,你别起来,躺下就好、躺下就好!”寿安见故友病成这个样子,不由一阵心酸。“咱们二十年不见,你又何苦到现在才肯让我来见你呢?”
“寿安兄,你贵为敬谨亲王,我只是无名小卒,又怎敢妄想能跟你来往、害了你?你今天肯来见我,我已经万分高兴了……”
寿安和李伟锦年轻时是好友,更一同陪皇上读书,感情自是深厚。无奈后来世事无常,一身硬骨的李伟锦在落难后没再与任何达官权贵往来,包括贵为敬谨亲王的寿安。
“你……又是何苦呢?我又不是那些势利之徒。”寿安嗓子极其沙哑,声音跟他一贯的沉厚截然不同。“你知道吗?不单是我,连皇上也常想念伟锦弟,甚至觉得昔日有负于你。只要你愿意回来,皇上一定可以还你安定无忧的生活。”
“知道皇上还挂念我这个小书郎,我已经死而无憾,还奢望什么?”李伟锦不胜唏嘘地说:“我……怕是不行了,才不得不叫我孙女去找你……”
“你宅心仁厚,一定会得到上天庇佑,会好起来的,要不我马上差仆人进宫通知皇上你病重的事,请他接你进宫给太医看看。”寿安安慰他道,心中真诚盼他能闯过这一关。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李伟锦忍住一阵剧痛,愁眉苦脸地握着好友的手臂。“我只有一件心事未了,只盼寿安兄顾念昔日情谊,成全我……”
“好,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应你!”寿安面对此情此景,一滴老泪滑下脸颊,滴在紧握病人枯瘦的手背上。
“我最疼爱的孙女叫兰儿,早就没了娘,兰儿的爹身体又不好,大半辈子都是药罐子;她弟弟年纪不大,但性子吊儿郎当,终日游手好闲……
这个家都赖兰儿努力守着,其它人没有能力照顾她,只会拖累她。这样下去,她一个姑娘家跟着她爹和弟,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李伟锦心里只有这个念头。“我知道你有一个孙子,我想把她交付给他……”
“宣庆?让他们成婚?”寿安有点意外,但他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兰儿是个秀外慧中、知书识礼的好姑娘,不至有辱敬谨亲王府……咳咳!”李伟锦以为对方嫌弃李兰的出身,心急了,不小心咳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会迂腐至此?”寿安马上倒了杯茶给李伟锦。“我只怕委屈了兰儿……不如我跟皇上商量一下怎么办最好。除了兰儿,我答应你一定会关照李家其它人,你别担心,安心养病才是。”
“寿安兄,谢谢!”心愿了结,李伟锦蜡黄的脸上浮起满足的笑,是他自病重后笑得最安心的一次。
李伟锦跟寿安深夜密谈的事,除了一同前来的小荣子外,李家和王府都没人知晓。
甚至连李兰,也不知道“寿安”已来过,更何况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这刻起已有重大的改变?
自从上回进宫打探恪纯的指婚后,除了必须上朝的日子,宣庆已经快两个月没进内廷请安了。
今早下朝时,他才收到皇上请他留宫、下午在御书房召见的口谕。虽然感到奇怪,但他也没有怀疑,在指定时间来到御书房门口,却赫然见到四龙堡二堡主——皇甫轩。
“轩,你怎么在宫内?”宣庆见到与他交情甚好的好友,有点意外。
“我今早才抵京,下午听公公说皇上找我,便过来一趟。”见到宣庆在皇甫轩意料之外,但他仍关心地问:“你最近还好吗?”
他人不在京城,但对京内的事仍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宣庆没法得到恪纯格格的指婚。虽然他觉得宣庆和恪纯之间不是刻骨铭心的男女之情,但原本笃定会得到却被抢走的感觉,也挺不好受的。
而皇上本来明天才要他进宫商讨江南水患的事。但提早今天宣他进宫,听公公说,是皇上希望他来谈一下宣庆的事。
至于皇上为何同时召两人进宫面圣,他倒不清楚。
“还能好到哪去?”宣庆黯然,心中仍对恪纯嫁给蒙古亲王介意不已。
可是只能由它去,只要蒙古亲王好好待恪纯,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二堡主,贝勒爷,皇上宣两位进去。”一个公公出来道,然后引他们进御书房。
“参见皇上,皇上吉祥!”两人一同行礼。
“起喀!”乾隆随即示意身旁的大太监宣旨。
“圣旨到!敬谨亲王府宣庆贝勒接旨。”
宣庆见大太监已经拿着圣旨站在他面前了,索性就直接跪着,没有起来,静心等候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吾大清国运昌隆,九世安居,朕传承诸位先皇遗训,秉承满蒙汉一家之谕,乃至全国上下民心安稳,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镶黄旗钮祜禄氏宣庆,因尽职维勤,方寸自持,深得朕心,特将追谥翰林院掌院学士李伟锦之孙女李兰,指婚给宣庆为嫡福晋,并于三个月内完婚。钦此!”
宣庆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怔得睁大双眼,望着一脸笑意的乾隆。
“贝勒爷赶快接旨谢恩吧,奴才在这给您贺喜了。”大太监讨好的说。
宣庆伸出微颤的手,起身接过圣旨。“宣庆……叩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除了震惊和迷茫外,他还能对皇上说什么?
“皇上,臣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宣庆,朕知道太后在前阵子指婚的事上忽略了你,实感不妥,现在得知有合适人选,马上替你指婚,好让你也赶快成家立室。”
乾隆就是怕宣庆对恪纯不死心,导致和亲失败,因此特要他尽快另娶别人,好让他断了悬念;二来他从寿安那接到李伟锦病逝的消息,更得知其遗愿,悲伤之余便破格准了此婚配,好慰李伟锦在天之灵。
“皇上,对方究竟是哪家姑娘?”皇甫轩虽感意外,但皇上应该也知道宣庆仍在意恪纯另许他人的事,他实在好奇,因为他从未听过李伟锦这号人物。
“李伟锦是朕仍是宝亲王时的伴读书郎,朕登基后他也做过文部官员,后来因朝中的误会而被贬。最近李伟锦因病去逝,朕念在他的学问和交情,追谥他为翰林院掌院学士。至于李兰,她既是李伟锦孙女,应当天资聪颖、文采了得,配得起当你的福晋。”
“皇上,您不会这么做吧?”宣庆心里涌出强烈的不满,开始找各种理由反驳这个荒谬的指婚。“我是满人,那女人是汉人,满汉不通婚,这怎么可以?”
“这点只限于宫内之人,再说从顺治爷开始,已有满汉通婚之诏,多次下谕准许满汉通婚,你和汉家姑娘成婚也只是迎合圣意,有何不可?”乾隆早知宣庆会用这个理由反对,为了以理服人,他把祖宗的训诏搬出来。
“宣庆,相信皇上早已安排让李家归入旗籍,就算李姑娘是汉家女子,好歹也是旗人,跟你不就门当户对……”皇甫轩说着好话,相信这也是皇上叫他来御书房的原因。
“门当户对……跟我门当户对的女子何尝只有她?皇上,您明知道我……”
“宣庆,别再记挂恪纯了,她已是他人之妻,这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乾隆的脸沉了下来,语气不容反驳。
“再说,李兰嫁给你除了是朕的意思,也是你玛法(注)的意思,就当是完成李伟锦唯一的遗愿。你不愿意也罢,既是圣旨,也是家命,你必须娶她!”
“皇上,宣庆他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请皇上给他一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