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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脑海中响起大福晋遥远但凄厉的声音:多尔衮!我的孩子!你永远不要忘了今天!不要忘了你额娘是怎么死的!
多尔衮苦恼地抱住头:额娘,真是我听错了吗?为什么你的声音,就像烙在我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这时多铎冲进大厅,神情激愤,直喘粗气。
多尔衮困惑地:多铎,你怎么了?
多铎突然顿足,放声大哭。
多尔衮连忙站起,上前抚慰他。他拍着多铎道: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多铎哭喊着怒吼:我恨!我恨他们!
多尔衮问:恨谁啊?
多铎咬牙切齿:我恨那些……说额娘坏话的人!
多尔衮勃然作色:谁在说额娘坏话?
多铎摇摇头:好多人都在说,我哪知道是谁在散播谣言!
多尔衮忙问:他们说些什么?
多铎哽咽道:他们说,额娘虽然容貌美丽,可是心地奸诈。父汗早就识破了,怕额娘将来扰乱国政,所以才预留遗言,叫额娘殉葬!
多尔衮脸色铁青,怒火在眼中燃起,神色深沉得可怕。
多铎叫道:我不信!这一定是谎话!哥,他们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把额娘讲得那么坏?
多尔衮皱着眉道:不要吵,让我好好想一想!他强自镇定情绪,缓缓闭上眼。额娘的声音又回响在耳边:多尔衮!额娘是为你死的!多尔衮!额娘是为你死的!多尔衮突然睁开眼,眸中精光四射。
多尔衮怒吼道: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多铎急切地:哥,那你快告诉我……
多尔衮打断他:等一下!让我先找一个人,问明白!
夜里,四贝勒府多尔衮厢房的窗户上人影晃动。
多铎探出头来,在门口四下张了张,见四下无人,才放心地进房关上门。
屋子里,多尔衮正凝视着苏茉尔,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苏茉尔被瞧得心虚,勉强笑道:十四爷特地唤我,有什么交待我做?
多尔衮冷静地:这几天我都在宫里举哀,不得空。这会儿请你来,有件要紧事,想问问你。
苏茉尔不安地:这么晚了,两位小爷还不安置?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苏茉尔请过安想走,却被多铎拦住。他问道:快告诉我们,那天你偷偷进宫,究竟看到了什么?
苏茉尔一怔,赔笑装糊涂:那天?哪天啊?
多尔衮阴沉着脸:我额娘殉葬的那一天。
苏茉尔的脸微微变色,强笑道:喔,我……我没,没看见什么啊……
多铎逼问道:你是不是看见,有人逼我额娘……
苏茉尔慌忙打断他的话:没有!绝对没有!
多铎怒道: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倒先急着否认,莫非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苏茉尔一怔,不知如何是好!
多尔衮咄咄逼人:况且,你能这么一口咬定,绝对没有人逼我额娘,那就证明你全都亲眼看见了,并不是像你所说“没看见什么”!
苏茉尔语塞:我……
多尔衮又道:如果我额娘真是自愿殉葬,没人逼她,那你就算看见了,也该只是难过、意外,何至于会吓得面无人色,话都说不出来?
苏茉尔急得想哭:唉!我真的不能说。她发现自己差点说溜嘴,一怔,忙改口说道:也……也没什么可说……十四爷,我讲不过你,你饶了我吧!
苏茉尔又惊又怕,不禁红了眼眶。多尔衮凝视着她,半晌,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吧!
苏茉尔闻言,松了口气,落下一滴泪,连忙拭去。她安慰道:两位小爷请节哀,别让大福晋……放心不下。
她擦拭着眼泪,急忙转身出了厢房。
多铎奇怪地:哥,你怎么让她走了?
多尔衮眉头紧锁:她有苦衷,再逼也没用。况且,你瞧她神情,还不明白吗?
多铎发怒道:我就知道!额娘不会甘心舍下我们兄弟!哥,到底是谁逼死额娘?
多尔衮沉着地:告诉你吧!逼死额娘的,就是想当大汗的人!
多铎不解地:为什么?
多尔衮咬咬牙,沉声道:因为我没听错!额娘临死前还在喊,说她是为我而死的!
多铎大惊:为你而死?
多尔衮坚信不疑地说道:父汗去世的时候只有额娘在身边,一定交待了即位大汗的人选。
多铎恍然大悟道:我懂了!哥,是你!父汗指定的必然是你!
多尔衮神色冷峻地:可是有人不乐意。他想当大汗,除非先逼死额娘,否则他怎么当得成?
多铎迟疑地:他逼死额娘,还……还要说她的坏话?
多尔衮:他想用那些坏话,消除人们心中的疑惑。可是那些坏话,等于揭穿了他自己的谎言。
多铎不解地问道:这又怎么说?
多尔衮沉声答道:如果汗位不是传给我,额娘怎么可能有机会扰乱国政?他们要额娘死,不为别的,只因为怕她说出父汗真正的遗诏!
多铎惊怒:这……这叫杀人灭口!
多尔衮心中一痛,缓缓取出贴身藏着的雕龙玉佩:这是父汗给我的。可是,额娘死了,就凭这个,也证明不了什么!
多铎大怒:不凭这个,咱们就凭手上的三旗兵马!
多尔衮摇头:可是,军务政务咱们都还不熟悉,连个亲信都没有,要是轻举妄动,非但三旗兵马保不住,恐怕连咱们自己,都要大祸临头。
两人沉默了半晌,多铎突然挥拳捶墙,恨恨地道:好!我就等着瞧!谁当了大汗,谁就是逼死额娘的人!
多尔衮咬牙切齿:没错,谁当了大汗,谁就是逼死额娘的人!
第一卷海誓山盟
四贝勒府哲哲寝室内,大玉儿在灯下写字,哲哲坐在她身旁,一面看,一面喝着补品。
哲哲问:这大丧的事,千头万绪,我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可都记下了?
大玉儿点点头:是。都记下了。
哲哲喝了一口补品,想了想,问道:玉儿,这些天,多尔衮……他还好吧?
大玉儿疑惑地:姑姑是说……
哲哲接话道:福晋的事。
大玉儿想了想:我看还好。多尔衮并没有说什么。
哲哲叹道:唉!祖宗保佑,但愿没事才好。
大玉儿欲言又止,默然写着字,不敢再说话,怕泄漏了秘密。
哲哲感慨道:这两兄弟打小时候起,就是极惹人疼的……
大玉儿道:多尔衮也说,姑姑忙着宫里的丧事,还不忘记对他们兄弟嘘寒问暖,倒是真心对他们好。
哲哲勉强一笑:他这话说得倒奇怪,谁不是真心对他们好啦?
两个人正说着话,皇太极走进来,大玉儿见了连忙起身行蹲礼:给姑父请安!
皇太极向大玉儿点点头,转过问哲哲:这么晚了,还在筹划什么?
哲哲叹道:还不是大丧的事,还有些家务应酬的琐碎礼数,办起来还真磨人哪!皇太极无意中瞥见大玉儿的字,微笑道:这是玉儿的字?我不知道你的字,竟然写得这么好!
大玉儿连忙收拾笔墨,笑道:我的字哪儿能见人?没的让姑父笑话!
哲哲笑着夸道:我也跟您一样,差点小看玉儿了!早在蒙古的时候,我父王便请了汉人教导她,她不但识得满、蒙、汉字,还读书知史呢!
皇太极笑着:哦,真的?那咱们玉儿不只是美人,还是个才女哟!
大玉儿脸色羞红:姑父不是在赞我,倒是在羞我。
哲哲笑着说道:既是美人又是才女,过两年,贝勒爷非得帮玉儿挑个好女婿!
大玉儿笑着娇嗔:姑姑!
皇太极见大玉儿娇羞如花的笑靥,不禁心中一动,有点神情恍惚。
哲哲吩咐道:好,不说不说。玉儿,你也累了,歇着去吧!
大玉儿点点头:是,姑父姑姑早些安置吧!她行过礼退出去关门,正要离开。却听见皇太极说自己,不由得站住。
皇太极若有所思地:玉儿……换穿了咱们的服饰,出落得益发水灵!这之前倒没留意……
哲哲笑道:贝勒爷操心国事,哪会留意这些!
皇太极:玉儿她平日都做些什么?喜欢什么?
哲哲微微一笑:怎么?莫非贝勒爷……
皇太极笑着打断她:我可没什么别的用意,不准你瞎猜啊!
哲哲笑嘻嘻地:我原是要说,莫非贝勒爷想赏她点儿什么东西,又不是要说您“有什么别的用意”。您这么急着表白,不显得太心虚了吗?
皇太极哈哈大笑道:你呀!想跟你说点儿正经事,你又来胡缠!
哲哲忙问:什么正经事?
皇太极收敛去笑意,恢复了精明的神气,想了想,低声问道:依你看,多尔衮他们兄弟……没有起疑吧?
大玉儿原本羞得要走,一听见多尔衮的名字,连忙细听。
哲哲想了想答道:看来是没有。不过,伤心是难免的。
皇太极无奈地:哲哲,你要知道,我也是不得已。你亲眼看见的,只不过刚传出风声,外头就乱起来,要真是多尔衮即了汗位,那些立过汗马功劳的亲贵大臣,谁能心服?万一压制不住的话,他们母子的下场恐怕更惨!所以,不让多尔衮即位,反倒是保全了他,你懂吗?
大玉儿心怯,不敢再听,想走,但事关多尔衮,不由她不听。
哲哲点点头:贝勒爷,我懂。而且,这也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该议论的事!
皇太极笑了笑,温柔地拥住哲哲:父汗常夸你温良贤德,一点也不错!来,告诉你件事儿。哲哲,明天起,你就是后金大汗的正宫福晋了!
哲哲与门外的大玉儿同时心中一跳,惊讶万分。
哲哲有些不理解地问:贝勒爷,你决定继承汗位了?这些天,代善哥哥和亲贵大臣,上表拥戴,纷纷劝进,你为什么都推辞不受呢?我还以为你真的……
皇太极笑道:真的不想当大汗?若论才干远见、功劳威望,我敢说,大汗之位舍我其谁!推辞不受,只不过是演出戏罢了!
哲哲困惑地:演戏?您一向不是爱演戏的人啊!
皇太极感慨道:恐怕今后,我不爱演也得演了。过去,我劝过父汗,身为国家的领袖,有时候想法不能那么直接。好比,我所敬仰的几位了不起的汉人帝王,无一不善用帝王术;帝王之术若是能运用得巧妙,于己、于人、于国,都有很大的益处!现在,就是我迈向心目中理想帝王形象的起步!
哲哲不解地问:那您推辞汗位,这又是什么术呢?
皇太极沉吟道:一方面是必须表示谦逊;另一方面,也是要试探代善哥哥是不是真心支持我。
哲哲又问:为什么独独要试探他?
皇太极感叹道:代善哥哥是父汗的长子,从各方面看,也只有他能与我一较高下。不过,看他这几天的言行,仿佛真的没有什么野心;况且,连他的儿子们都支持我,就算他想争位,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