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孝端后关心道:宸妃娘娘还好吧?
一个太监道:回皇后的话,娘娘很不好呢!
大玉儿忍不住拭泪。孝端后叹口气,问道:这会儿谁在陪着?
太监道:昨晚来不及禀告皇后,皇上传了口谕,把惠哥从“辛者库”赦了回来……
孝端后原本不悦,想了想,叹气道:唉!罢了!
孝端后领大玉儿走向寝殿,看见海兰珠散着发,倒在惠哥肩上,眼神空洞。
惠哥看见孝端后、大玉儿,一脸尴尬。
孝端后道:这个关头,你回来也好。用心伺候娘娘,不许再惹是生非!
惠哥怯怯地点头。
孝端后问:娘娘怎么样了?
惠哥道:回皇后的话,娘娘昨晚哭得昏倒,救醒之后,不饮不食、不言不语,甚至也不哭,如今正披着头散着发,倒像失了魂似的。
孝端后叹口气,坐到海兰珠身边,轻拍她手唤道:海兰珠……海兰珠……
海兰珠毫无反应。
惠哥唤道:娘娘,皇后跟庄妃娘娘来看您了!
海兰珠闻言一震,有了知觉。她先看到孝端后,再缓缓转头看见大玉儿,她缓缓站起来,空洞的眼神中,逐渐浮现出强烈的伤痛悲愤,大玉儿大惑不解。
这时,皇太极快步进殿,见海兰珠神情绝望,顾不得别人,忙上前搂住她。海兰珠看见皇太极,突然气哽声咽,紧紧抓住他,却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缓缓伸手指着大玉儿。皇太极不知何意,只知海兰珠嫌恶大玉儿,便对大玉儿粗声粗气地怒喝道:你出去!
大玉儿一怔,忍住眼泪,默默地跪安,低头朝后退走。孝端后见状不忍,正要开口,海兰珠却突然哭出声来,指着大玉儿,哭喊道:她的……福临,克死了八阿哥!克死了我儿子!大玉儿一惊,停步抬头看,正触着海兰珠仇恨的眼神。
海兰珠叫道:福临,他命硬!刚落地满百日,就克死了八阿哥!好狠毒!你们好狠毒!先是弄走惠哥,然后弄死我心爱的孩子,害我一生一世都得忍受痛苦的凌迟!皇上,您要给我做主!您要给我做主!
大玉儿吓得瞠目结舌,孝端后起身正要劝解,却见皇太极冲至案边抓起供着的宝刀,猛然抽刀,红了眼瞪着大玉儿,眼中喷出怒火。
皇太极道:好!我给你做主!福临克死了八阿哥,我就叫他陪着八阿哥去……
一语未了,突然一声惊天霹雳,海兰珠吓得踉跄,皇太极忙去扶。
皇太极叫道:兰儿!兰儿!
暴雷声轰隆不断,压过了皇太极的喊声。
孝端后与大玉儿面面相觑,怔住。
雷声渐隐,半晌,孝端后站起身,长叹一声:唉!逆天不祥,皇上要三思啊!
皇太极咬了咬牙,重重地哐啷一声扔下刀,对大玉儿吼道: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
大玉儿神色怔忡绝望,几乎不敢相信。
孝端后携着大玉儿的手,走在回廊上,低语道:玉儿,皇上是心疼得糊涂了!他湖涂,咱们可不糊涂。你有九阿哥,出头的日子还在后面呢!为了福临,你也得放宽心,多保重。
大玉儿道:我不怪皇上,也不怪姐姐。一个心肝似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可怜,我也是命该如此。
孝端后道:眼下呢,皇上是无理可喻,你忍一忍,迟早会苦尽甘来的。
大玉儿微微苦笑。
永福宫暖阁内,苏茉尔在清理地震后的残局,大玉儿怔怔倚窗眺望。
苏茉尔道:格格,皇后说得没错,等皇上那股糊涂劲儿过了,他会明白的,到那时您就苦尽甘来了。
大玉儿道:苦尽甘来?姐姐的脾气我知道,外表柔弱,性子倔强,而且天生认死扣。她一旦相信是福临克死八阿哥,就恨定我们母子,再也不会转寰了。她一日不谅解,皇上一日不会回心转意。
李嬷嬷抱着婴儿,笑着进来。
李嬷嬷道:娘娘,小阿哥一听铃子在唱歌,就咿咿呀呀的,仿佛听懂了似的,好有趣!
大玉儿接过婴儿,欢喜地道:真的?儿子,快长大,唱歌儿给额娘听……她突然警觉,笑意消失,想了想,对李嬷嬷道:李嬷嬷,八阿哥没了,关雎宫里一片愁云惨雾,皇上、宸妃都正伤心。这阵子就……就留点儿神,别让人家触景伤情。
李嬷嬷道:喔,奴才知道了,会特别留意的。
苏茉尔道:李嬷嬷,你没赶上前两年的热闹。如今咱们永福宫,正是遭忌的时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日子难过啊!
大玉儿道:是啊李嬷嬷,委屈你了!
李嬷嬷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奴才爹爹受过睿王爷的救命之恩,奴才也感激睿王爷,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不皱一下眉头,何况是伺候娘娘跟阿哥。娘娘,俗话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娘娘这么好的人品性情,放心,老天爷不会亏待您的。
大玉儿凝视着怀中的婴儿,心中难过道:福临,可怜的孩子,也许你皇阿玛不会疼你,不过,你有额娘,有嬷嬷,还有会疼你的人。你快长大,做个男子汉,做个英雄……
大玉儿伤心地拥紧婴儿。
初春时节。草木发芽,檐角开始滴雪水。
清宁宫暖阁内,皇太极读着奏折,不禁拉下脸,皱起眉头。
孝端后见状有点担心,低声问立在一旁的范文程道:范先生,是很紧急的军情吗?
范文程低下头,欲言又止。
突然间,皇太极手抓奏折,一掌重重击在炕桌上,桌上茶盏都被震倒了。孝端后、范文程都吓一跳。皇太极面色铁青,咆哮道:大胆的多尔衮!竟敢拿我的命令当耳边风!谁许他擅自让士卒轮班回家?谁许他在应该围逼锦州的时刻,反而退兵三十里?三十里的大缺口啊!给了明军多大的方便!多尔衮简直是混账!
孝端后一听,脸都吓白了。
范文程道:皇上暂且息怒,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皇太极厉声打断道:传我口谕,命济尔哈朗率兵前往锦州换防,叫多尔衮和同时围城的将领,立刻回师!
范文程道:遵旨。
皇太极严峻地:还有!命多尔衮他们,在舍利塔扎营,不许进城!范章京!
范文程道:臣在。
皇太极吩咐道:你就等在舍利塔,把事情给我问清楚,看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范文程点点头:是!
皇太极将奏折重重一摔,怒冲冲大踏步出门去了。
范文程向孝端后行礼,正要走,孝端后忙拉住他道:范先生,你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范文程道:看来,睿王爷真的犯了错误。唉!也难怪皇上会大发雷霆啊!
孝端后道:同时围城的将领还有谁?
范文程道:豪格、硕托、阿巴泰、杜度……
孝端后惊呼:唉呀!不是亲王,就是贝勒!
范文程道:可不是嘛!这下子,恐怕风波不小呢!
孝端后怔怔地:我明白了!……你跪安吧!
范文程道:臣告退。
范文程行礼,摇摇头,缓步退出。孝端后怔怔地拾起奏折,皱眉沉思。
永福宫暖阁内。大玉儿合上奏折,愁上眉梢。孝端后急着问道:玉儿,锦州这地方,真这么要紧啊?
大玉儿道:锦州是咱们梦寐以求的据点,可就是打不下来,皇上想了十几年都没能到手。那个归降过却又反悔的祖大寿,把锦州守得是固若金汤。
皇上长年围困锦州,明摆着是要跟锦州耗上,耗得他们人心涣散,不战而降。
孝端后道:那么,多尔衮为什么要放任手下回家,还退兵三十里,惹得皇上大发雷霆?
大玉儿道:我也不是活神仙,怎么参得透十四爷的用意?可是我想,他会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孝端后愁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
第七卷海兰珠背后进谗言
郊野的军帐中,多尔衮恭敬地对范文程拱手道:范师傅!
范文程忧心道:睿王爷啊!你可知道皇上的震怒之情?
多尔衮道:震怒?喔,皇上也许是误会了,等见了皇上,我自有我的解释。
范文程苦笑道:只怕……王爷不把话说清楚,根本就见不着皇上!
多尔衮诧异道:怎么呢?
众将闻言变色。豪格一急,首先发难,激动地道:十四叔,都是你出的主意!这下可好,咱们都要葬送在你手里了!
硕托不悦道:你急个什么劲儿!皇上总要听听缘故、讲讲道理吧?
豪格道:平日就算战败回来,也没有不许进城的,只有阿敏那次。他的下场……
多尔衮打断道:阿敏被禁,余人受罚,也没哪个送了命的。你们放心,就算要脑袋,也打我这儿起!
豪格这才悻悻然地住了口。
多尔衮道:范师傅,皇上给我安的什么罪名?
范文程道:第一,是擅许士兵回家探亲……
多尔衮打断道:不对!士兵回京是轮班修理甲械。公事完了,回家看看,这也是人之常情;外人不明就里,倒像专程回家探望。所以根本没有这回事!
范文程道:还有,王爷为何不遵令向前逼近,反而退兵三十里?
多尔衮道:锦州城内,号称有四五年的存粮。至于咱们,人的粮是有了,不过,马呢?除了我,没人想到马!皇上下令围困锦州这才是头一年,不知道那里的情况。驻防地上的草,从春到秋,早已几乎不剩,倒是驻防地的外围还有牧草……
范文程打断道:那就将马放到外圈牧养啊!
多尔衮失笑道:人在内,马在外,万一明军发兵突围,咱们内圈是“有人无马”,外圈“有马无人”,那该如何是好?
范文程语塞道:这个……无论如何,退兵三十里,总是危险,万一让城里和援军取得了联系……多尔衮打断道:不会的!皇上和范师傅都忘了二月丙寅的捷报吗?
范文程脸上显出一丝尴尬和迟疑。
书房内,皇太极拍桌大怒:狡辩!分明是狡辩!
范文程道:皇上息怒。二月那场仗,确是睿王爷以“退兵三十里”之计,故意假装疏漏,引诱祖大寿派兵突围,结果被正白旗一网打尽。因此,睿王爷这回为了牧马,退兵三十里,想来祖大寿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请皇上姑念那场胜仗,就开恩赦免……
皇太极大怒打断道:那完全是侥幸!他根本是拿军国大计在赌运气!事到如今他还不肯认错!此例一开,往后谁都可以自作主张、不用听话了!
范文程不敢再说,低下头,神情忧虑。
关雎宫寝殿里,海兰珠从背后轻揉着皇太极的肩膀。
海兰珠道:皇上别跟十四爷生气了!自个儿身体要紧。近来不是常觉着疲倦吗?可得好生调养,不能冒肝火……
皇太极打断道:教我怎么不气!多尔衮简直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海兰珠闻言,心中一动,声色不露地开始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