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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尔激动道:那你呢格格?你为别人费尽心思,什么时候才要为你自己想一想?你在宫里的处境,说是风刀霜剑也不为过,我能抛下你吗?无时无刻在为你担心着急的滋味能好受吗?还说什么幸福不幸福,我怕我一天都过不下去!
大玉儿道:你不用为我担心着急,莫非我不会保护自己?况且我有姑姑,有福临,我并不危险也不寂寞……
苏茉尔激动道:别说了格格!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倘若您要拿出主子的款儿,逼奴才答应,奴才就算一头撞死了也不出这个门。倘若主子不吝惜赏奴才一口饭吃,就留下奴才权当个使唤丫头吧!
苏茉尔说着,哭了。
大玉儿沉默半晌,方道:唉,十四爷还真是你的知音啊!
苏茉尔抹泪问道:您说什么?
大玉儿叹道:他一口咬定,说你不会愿意,倒给他料中了。
苏茉尔愣了愣:是吗?
大玉儿道:苏茉尔,就冲这一点,你也应该跟他在一块儿。你们互相理解、互相爱惜也一定会幸福的。
苏茉尔低头捻着衣角沉思半晌,低声道:奴才……心疼十四爷,多半也是因为心疼格格,心疼你们的感情……
大玉儿道:既然心疼他,你忍心看他孤孤单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苏茉尔沉吟半晌,终于咬咬牙,道:这件事儿,我是绝不可能答应的。连十四爷都理解我,格格您怎么就不能呢?奴才白伺候主子这些年了。
大玉儿诚恳地道:别说什么主子奴才!苏茉尔,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总是盼你好,有你的根,你的家,你的幸福……
苏茉尔打断,诚恳地:格格,别说了!有您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根,我的家;这辈子,咱们要是能够始终在一块儿,就是我的幸福了!
大玉儿握住她的手,含泪摇摇头,苏茉尔却坚定地点点头。
大玉儿叹了口气,为苏茉尔,也为自己。
清宁宫暖阁内。孝端后不悦地质问皇太极:请问皇上,福临满月的家宴为什么要取消?这是后宫多年的规矩,皇上怎么不声不响地就给改了,连我都不告诉?福晋们要问我缘故,教我怎么回答?我这皇后的脸往哪儿搁?
皇太极哑口无言,只得和颜悦色道:这回是我错。后宫是你执掌,我原该跟你商量着办才对。
孝端后见他认错,又心软了:算了!我也是在气头上,说话要有不敬之处,皇上见谅。
皇太极握住孝端后的手,凝视着她道:哲哲,我们是夫妻,夫妻没有隔宿之仇,别生气了好不好?
孝端后揩揩眼泪,道:我没事。玉儿她也不会怎么介意的。
皇太极一丝苦笑:玉儿……我知道她不会介意。
孝端后道:她不会介意,你们就“柿子捡软的捏”,欺压得她也太不像话了!我晓得,你是怕海兰珠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故意取消九阿哥的家宴,是不是?
皇太极紧了紧孝端后的手,沉默不语。
孝端后抽出手来,难过地道:皇上,您变了。
第七卷罪有应得?
皇太极诧异道:没有,我没变啊!大清国势日益强大,我恩威并施,终于使整个蒙古、朝鲜臣服在我脚下……
孝端后打断道:那是崇政殿里的皇上,变的是关雎宫里的皇上!崇政殿里的皇上照样英明睿智,关雎宫里的皇上却糊涂到是非不分了。我只盼着皇上别把那份儿糊涂,带上崇政殿,影响到大清的前途。
皇太极脸色阴晴不定。
孝端后道:我说的话是不好听,可是您真没有发觉您变了吗?我真不明白,就算海兰珠确实有她值得怜惜的地方,可是,她真有好到……
皇太极打断道:我明白,若论德言容工,她都不是最出色的。可是,哲哲,咱们的情分已经超越了夫妻,我可以跟你说实话。这半生遇到过的女子,有的敬我,有的怕我,有的为了她的企图而谄媚我。只有海兰珠,她没当我是皇上,只当我是与她倾心相爱的男人。她在我手里重生,也愿意为我而死。我知道她不完美,不过,即使她只是草原上一朵卑微的小花,对我来说,她也是这世上惟一的女人。哲哲,你能了解吗?
孝端后道:唉!我又不明白了。玉儿心里曾经有个多尔衮,连这您都难以忍受,海兰珠甚至还曾经嫁过人呢,您怎么就……
皇太极稍大声打断:你还不懂吗?女人的身子,我要多少有多少;女人的真心,我却是求一颗而不可得!兰儿对我的珍贵就在于此!
孝端后沉默了半晌,伤心地叹道:各人的感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懂不懂,并不重要,只盼皇上心里真的明白,您在做什么。
孝端后转身背对皇太极拭泪,皇太极心中有一丝歉疚。
关雎宫寝殿内,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幼儿哭声。
海兰珠在妆台前,随手怒掷一盒鹅蛋粉,粉扬起如雾。
海兰珠怒斥道:笨死了!连头都梳不好,滚开!
宫女怯怯地退开。
皇太极走进来,从背后抚着海兰珠的肩,笑道:怎么了?兰儿!是不是身子不爽?
海兰珠道:心里烦!
皇太极道:我不是都尽量陪着你吗?
海兰珠道:可是皇上得坐朝理事、打仗阅兵,好多时候我都是孤单一个人。从前还有惠哥,可以听我诉诉委屈,帮我出出主意,陪我解闷散心。连一个我喜欢的丫头,她们都看不惯,硬要弄走,不让我顺心如意!
皇太极道:是惠哥自己做得太不像话,弄得玉儿母子俩,还险些……
海兰珠打断,嗔恼道:我早就知道,你心里还藏着一个玉儿!
皇太极道:不是为了玉儿。今天即使换了是贵妃、淑妃,任何一位主子,我都不能容忍!
海兰珠哀求道:皇上,“辛者库”很苦的,把惠哥弄回来嘛!好不好?
皇太极面有难色道:后宫的事,皇后已经做了主,我也不好再插手……
海兰珠撒娇道:可是我喜欢惠哥陪着我嘛!
皇太极道:惠哥心眼儿不好,老爱仗势欺人,会带累你的名声。说实在的,那样处置还算便宜了她!要不是玉儿跑来求情,恐怕……
海兰珠打断,怒喊道:不用她卖好!我不要再听见她的名字!
皇太极柔声道:兰儿……
一个嬷嬷突然冲过来跪下,慌道:皇上,娘娘,八阿哥……他发高烧,奴才照料了一上午都没退,非得请御医了!
海兰珠呆住,脸都吓白了。皇太极又急又怒,上前踹倒嬷嬷:混账!怎么不早说!
皇太极一面朝外疾走,一面急喊:快!宣御医!宣御医!
清宁宫暖阁内,李嬷嬷抱着婴儿福临,孝端后逗着他玩,大玉儿、苏茉尔笑着看着。
孝端后道:来,叫皇额娘,皇额娘给酥糖吃!
珍哥领着四五岁的容格格进来,容格格向孝端后行礼道:皇额娘吉祥!
孝端后道:过来,看九阿哥,你的小弟弟!
李嬷嬷抱着婴儿蹲下,婴儿摸摸容格格的衣裳,咧嘴笑了。
容格格道:我喜欢这个小弟弟,他爱笑!不像八阿哥,老是哭个没完!
孝端后道:那你可要爱护小弟弟啊!
容格格道:行!我的木人、木马、布小狗,都送给他玩儿!
众人都笑了。这时远远的外头,隐约传来宫女太监们慌乱的声音。
宫女太监:御医老爷,快呀!走快点儿吧!皇上跟娘娘急坏了!
众人一怔,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孝端后吩咐道:珍哥,你看看去!
珍哥答应着去了。孝端后、大玉儿互看一眼,忧心又有事要发生。
夜晚,关雎宫寝殿内,皇太极搂着海兰珠,两人紧张地盯着围在床边的数名御医的背影。
海兰珠慌张道:皇上,怎么办?他那小身子,怎么熬得住病啊……
皇太极强自镇定道:别怕,别怕,三班御医日夜诊治,没事儿的!
数名御医低声商议了一会儿,其中一名被推出来,面有难色。
皇太极道:八阿哥什么情形?
御医犹豫着,不知如何启齿。
海兰珠怒道:快说啊!
御医道:回皇上、娘娘的话,奴才们正在竭尽心智想法子。不过,八阿哥……原就因为娘娘体弱,故而先天不足,不算很结实,这场惊风又来得突然、来得凶猛,奴才们……奴才们……
皇太极怒道:怎么样?说啊!
御医道:奴才们,只能尽人事,其余就听天命了!
海兰珠一阵晕眩,皇太极连忙搂紧她,脸色铁青,对御医狠狠地道:别跟我找借口!反正八阿哥万一有什么好歹,我先杀了你们陪葬!
御医一惊,忙跪了下来,苦着脸拭汗。
永福宫寝殿内,苏茉尔正铺床,大玉儿在给福临换衣裳、爱怜地逗着他。
寂静的夜里,突然远远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海兰珠喊道:我的儿……我的儿……额娘在叫你!听见了没有?回来啊!
大玉儿、苏茉尔怔住,面面相觑。
关雎宫寝殿内,御医数人跪在地下发抖。
海兰珠瘫倒在床沿继续哭喊,宫女太监也在拭泪。
皇太极面如死灰。半晌,他转头望着一个太监,那太监忙过来低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皇太极微弱地道:去“辛者库”,传我口谕,把惠哥弄回来,陪着娘娘。
太监道:遵旨。
皇太极转身,拖着疲惫的脚步,垂头丧气地走出寝殿。
海兰珠哭喊得昏厥过去,宫女太监们乱着上前又扶又唤。
书房内,一盏如豆的灯光照着皇太极的身影。皇太极极慢地走来走去,突然晕眩,一手扶着书桌,心痛如绞,眼眶中浮现泪光,低下头,另一手掩住脸。
深夜,关雎宫寝殿里,海兰珠躺在床上,握着胸弓着身,仿佛不胜痛楚,昏乱地喃喃自语道:孩子……我的孩子,额娘活生生被摘去了心肝……割碎成一片一片……疼啊……我的孩子……
贵太妃、惠哥站在一旁,沮丧地看着她。
惠哥不满地:从前我在的时候,阿哥好端端的,哪有什么先天不足!真是胡说!
贵太妃别有用心地道:你照料八阿哥倒是真尽心,倘若有你在,八阿哥也许就不会染上什么惊风了。
惠哥愤恨地道:我最气的是……唉!人家终于称心了!
贵太妃道:我听说啊,九阿哥的生辰八字特别硬,会不会……是他克着了八阿哥?
海兰珠听见了,艰涩地转动眼珠,看着两人窃窃低语。
第七卷迁怒多尔衮
孝端后、大玉儿神情凝肃地踏进寂静的关雎宫,宫女太监们行礼。
孝端后关心道:宸妃娘娘还好吧?
一个太监道:回皇后的话,娘娘很不好呢!
大玉儿忍不住拭泪。孝端后叹口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