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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
董鄂妃勉强一笑,一个太监在门外道:苏嬷嬷!跟万岁爷的小唐,从宫里连夜赶来,有要事禀告皇贵妃!
苏茉尔道:让他进来吧!
太监开门,小唐慌张进来,见大玉儿已醒,连忙请安道:奴才给皇太后、皇贵妃请安!
大玉儿道:什么事儿?是不是皇上……
小唐赔笑道:回皇太后的话,皇上很好,没事儿!
董鄂妃道:那你老远赶来做什么?
小唐迟疑道:是四阿哥……微恙,请皇贵妃回宫。
董鄂妃一惊,强自镇定道:既是微恙,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大玉儿看出不对,向董鄂妃道:宛如,你赶紧收拾一下,回去看看!
董鄂妃道:不,皇太后才刚好些,奴才……
大玉儿打断道:去吧!我没什么要紧,不过静养几天就没事儿了!去吧!
董鄂妃道:是,奴才这就去收拾。说罢,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小唐正倒退着想走,被大玉儿唤住:小唐!过来!
小唐一惊,只好上前道:皇太后还有事儿吩咐?
大玉儿威严地道:四阿哥怎么了?你方才没有说实话!
小唐的脸微微变色,望了一眼苏茉尔,苏茉尔微微摇头。
大玉儿严厉地道:说啊!
小唐慌张地道:奴才……没有撒谎……
大玉儿怒道:还不说!
小唐吓得跪下,红了眼眶道:回皇太后的话,昨儿个张太医给四阿哥请平安脉,说四阿哥长得很好,只开了一个方子,说是去湿热。晚上春雨给四阿哥服下,没想到今儿早晨……四阿哥就……
大玉儿怒道:怎么样啦?
小唐拭泪道:奴才只知道……看上去……不好啊!
大玉儿脸色大变,倒在床上,苏茉尔慌忙上前探看。
苏茉尔道:格格!格格!
大玉儿喃喃自语道:果然……我不是多虑啊!
马车颠簸着,董鄂妃脸色苍白,忧心忡忡。她微掀车窗棉帘,见外面又下起了雪,道路难行,她又急又累,歪倒在车里,仿佛疲惫得脱了力。
等董鄂妃冲进承乾宫时,春雨与宫女太监们哭作一团,顺治怔怔地坐在床沿,面如死灰。听见董鄂妃的声音,顺治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董鄂妃脸色刷地白了。
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脑子空白,缓缓地走向摇篮,缓缓跪下,凝视着已逝的儿子,一颗心像在被凌迟,痛到几乎没有知觉。
春雨哭喊道:格格!是奴才没把四阿哥照顾好!奴才罪该万死!来世再报格格的恩典!
春雨说着冲向柱子,眼见要血溅当场,被一个箭步上前的小唐紧紧抱住道:你这是做什么!
董鄂妃竟然轻轻晃着摇篮,异常平静地低声道:春雨,不要这样!你瞧,四阿哥……睡熟了……
春雨、小唐互相扶着,闻言一怔,都哭了起来。
顺治摇摇晃晃地起身,仰天激动地挥拳大骂:我恨!我恨!可是不知道该恨谁!老天爷!随便死哪个都好,为什么是四阿哥?为什么偏偏是我跟宛如心爱的四阿哥?
顺治扑地跪在董鄂妃身边,抓着她肩,哭道:为什么?上天如此苦待你,把这样惨痛的事,教你来承受?
董鄂妃平静温柔地道:孩子,你尘缘这么浅,未必不是好事。不用经历人世间的痛苦、帝王家的无奈、爱与恨的折磨。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顺治一怔,慌道:宛如……你是不是心疼得傻了?宛如……
董鄂妃微微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只是轻轻晃着摇篮,轻轻哼起催眠曲……
众人皆为之色变。
第十七卷阿岱良心发现
深夜,承乾宫里传来董鄂妃低低的哭声,董鄂妃躺在床上,整个人蒙着被子,压抑着声音,哭得如泣如诉。
春雨流泪进来,掀开被子一角,见董鄂妃抱着孩子的小兜肚、小袄、小鞋、小帽,哭得肝肠寸断。
翌日,大玉儿鸾轿到达慈宁宫前,苏茉尔上前打轿帘,扶大玉儿出来。
顺治上前恭敬道:儿子恭迎母后回宫。
大玉儿一手被苏茉尔扶着,一手握住顺治的手,用力握了几下,以示安慰。顺治会意,点点头。
大玉儿放开顺治,由苏茉尔扶着,朝慈宁宫走去。
娜木钟领着淑妃及众宫女太监跪迎行礼:奴才恭请皇太后万福金安!
大玉儿瞥都没有瞥娜木钟一眼,径自走进慈宁宫。
大玉儿进去后,众宫女太监亦随后而入,只剩下娜木钟、淑妃、阿岱三人。
娜木钟起身,一脸悻然之色。
淑妃上前安慰她道:皇太后这会儿在气头上,咱们别去惹她!
娜木钟怒道:哼!胳膊肘朝外拐!科尔沁自家的亲人不疼,去疼那南蛮子!
淑妃幸灾乐祸道:疼又怎么样?那南蛮子的儿子,人小福薄禁不起啊!听说她身子病弱,又憔悴成那样子,只怕一失了皇上的宠,就要树倒众人推了!
娜木钟得意道:是啊!真是报应!
阿岱闻言,心中恼恨又痛苦。
阿岱几日来连夜做噩梦,良心难安。
这日,她瞅了个空子拉着苏茉尔踏入一间空置的宫殿,急慌慌地关起门。
苏茉尔不悦道:什么地方不好说,拉我到这儿来做什么!
阿岱正色道:只有这儿,才不会有人看见听见!
苏茉尔催促道:你不是说有要紧事?快说,我还要回去伺候皇太后。
阿岱心中挣扎半晌,突然扑通一声,重重跪下。
苏茉儿意外道:你这是做什么?
坤宁宫暖阁里,娜木钟与淑妃低声含笑窃语,突然都得意地大笑起来。
娜木钟点头道:说得好!瞧她还有力气去狐媚哪个!
太监端上茶来。
娜木钟问道:阿岱呢?怎么没在这儿伺候?
太监禀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好一会儿没看见她了!
阿岱含泪诉完皇后的所作所为,苏茉尔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阿岱哭道:皇贵妃并没有什么错,要不是她劝皇上雨露均沾,佟妃她们也生不出阿哥。至于皇后,我从小伺候她,深知她跟皇上性子合不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这么伤天害理,对个小孩子下手,我……实在不忍心,实在看不下去!我很痛苦,很内疚、很自责,可是人微言轻,根本无能为力啊!……
苏茉尔定了定神,对阿岱道:阿岱,你在这儿待不得了!我得想法子,把你送到哪儿去避一避……阿岱摇头道:苏嬷嬷,不用了!在这世上,我哪儿也待不下去了!我先是无力阻止皇后,又说出真相出卖皇后。已造成的悲剧无法挽回,将来的悲剧更由我起。
苏茉尔劝道:阿岱,你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
阿岱痛苦地摇头道:不!我一辈子都会受良心的谴责,永世不得安宁!
阿岱退一步,拿出一小瓷瓶毒药,迅雷不及掩耳地打开一股脑儿喝下去。
苏茉尔大惊上前抢下瓷瓶,阿岱倒退了几步。
苏茉尔气急败坏道:你做什么!何必这样子!
阿岱嘴角渗出血丝,双泪直流,喃喃地道:太难了!做人……太难了!说着倒在地上,慢慢地她开始神志不清,嘴角甚至流露出一丝微笑。
苏茉尔上前蹲下身,含泪叫道:阿岱!阿岱!
阿岱喃喃自语道:科尔沁……绿的草……蓝的天……我的小绵羊……那么雪白……
阿岱断了气。苏茉尔泪流满面,为她合上眼皮。
养心殿里,小唐禀告道:奴才都查清楚了,并且跟张太医说,皇后业已招认,只要他说出实话,皇上就饶他不死。张太医正好险些遭到行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听了奴才所传皇上口谕,感激涕零,将详细情形写成亲供,就在这儿。
顺治从小唐手中取过供状,一面看,一面脸色铁青,气得热血上涌,身体颤抖,将供状重重放在桌上。
苏茉尔拿起供状,递给大玉儿,大玉儿没有接,半晌,摇摇头。
众人沉默不语,气氛凝重得可怕。
顺治含泪叫道:皇额娘……
大玉儿抬手制止,用虚弱的语气道:该怎么办,一件一件来吧!
顺治道:简郡王跟弘贝勒……
大玉儿道:没有证据啊!硬要追究,只怕不足以服众。
顺治恨恨地道:简郡王站在亲贵利益那一面,时常在朝中就犯颜争辩,害我许多福国利民的措施,都无法实现。哼,一定是他出的主意!
苏茉尔气道:就算人家出主意,难道自己就没有主意?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亏她怎么做得下手!
大玉儿痛苦地闭上眼睛,悔恨而痛心。
坤宁宫外,小唐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宣旨!
娜木钟一脸错愕,随即骄傲地抬抬头,只好率宫女太监们跪下。
小唐道:谕礼部:“今后乃朕幼冲时因亲定婚,未经选择,自册立之始,即与朕志意不协,事上御下,淑善难期,不足仰承宗庙之重。谨奏闻皇太后,降为静妃,改居侧宫。钦此。谢恩!”
娜木钟脸色惨白,愣了半晌,方伏地喃喃道:奴才多谢……皇上恩典。
慈宁宫里,大玉儿别过头去,苏茉尔侍立低着头,不理娜木钟哭倒在跟前。
娜木钟哭求道:皇太后……奴才知道错了!姑姑……姑姑……
大玉儿还是没看她,半晌,叹口气道:娜木钟,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娜木钟一怔,哭倒在地,叫道:不行啊,我是蒙古最尊贵的格格,天下最尊贵的皇后,皇上把我降为静妃,改居侧宫,这么没面子,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大玉儿恼怒道:面子面子,你这一生就是被面子害惨了,还要说面子!面子这东西,不能逼着人家给,是得你自己挣来的!你倘若不尊重自己,教人家如何尊重你?这道理我跟你说了千百遍,你怎么就一丝都不理解?
娜木钟道:可是……眼看着那贱人生了儿子,就要跟我比肩了,我真的无法忍受……
大玉儿怒骂道:你还敢提!那么玉雪可爱的小婴孩,你也下得了手!你简直……还有没有人心哪!
娜木钟辩解道:我只是为了自保啊!我阿爹告诉过我,人在宫里不能太天真,要懂得用权术……
大玉儿叫道:懂了权术,坏了心术,那有什么用!整个人都毁了!
娜木钟愤怒道:您怎么一味怪我?他们都说那个孩子将是内乱的根源,将是大清朝的祸胎,我这么做,是为大清朝立功……
大玉儿按捺不住,气极给了她一个耳光,骂道:住口!我活了半辈子,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人!她强自按捺情绪,最后,冷冷地道:祸福无门,惟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