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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她点点头,“你知道居高临下,可以把每个人的表情看得很清楚吗?尤其是坐在贵宾席的人。”
他一定就是大家说的,那个帅得不得了的赞助商了。
的确,他是那种容易成为焦点,也习惯别人注目的男人。
这种男人总是充满优越感,而他们的优越感又让他们更加吸引人。
“很荣幸你注意到我了。”他有点受宠若惊。
“你一直在打哈欠,我希望让你觉得无聊的是团长,而不是这出戏。”她有些调皮的皱皱鼻子,扮了一个鬼脸,“你知道吗?这个故事是我写的。”
他不大习惯让人家失望,尤其对方是这么娇美可爱的青春少女,他猜她不会超过二十岁。
但他也不是那种会为了讨好对方而说谎的男人,他有他的原则。
“团长是个很健谈的人,而戏嘛,对国家未来的主人翁很有帮助。”
她哈哈一笑,“我想你的意思是团长很啰嗦,而我的故事对你来说没有益处啰?”
“至少……”他挥动着手,加强他的语气,“我知道垃圾分类的重要性了。”
“所以也不算完全失败。”文海乔这样安慰自己,同时注意到他手上的鞋子,“那鞋子?”
“鞋子?”他看了一眼手上的鞋子,“刚刚进来的时候踢到的,是你的吗?”
果然是,因为她右脚上穿着一样款式的篮球鞋。
她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快速的从他身边擦过去,奔到门边去,拉了拉把手,果然,锁上了。
“完蛋了!”她大叫一声,转过身体,有点埋怨的盯着一脸惊讶的他。
“出不去了啦!”文海乔一脸苦恼的说,“你以为地上为什么会有一只鞋子?”
那是她用来挡门的呀!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以为这是一只玻璃鞋。”
“如果你知道捡起这只鞋的后果,是我们可能得关在里面一整夜,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惨了,她是绝对来不及到事务所的,都是这个多事的童话迷,他以为那鞋子是灰姑娘掉的吗?一点都不好笑。
“关一整夜吗?”
他露出了很有兴趣的表情,似乎不觉得困扰。
“还不够惨是吗?”
文海乔解释着:“这个门锁是工友王伯伯装的,他这个人最固执了,大家都跟他说装反了,可他还是坚持自己没错,怎么样都不肯拆下来重装,所以这个门只能从外面开。”
“我猜这个王伯伯以前一定是个军人。”原来鞋子是用来挡门的。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很容易呀!”他笑着说:“你说他死不认错不是?”
“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我们出不去了啦!”她有点懊恼的踹了门一脚,顺便看了一眼手表。
七点多了,那表示剧团的人也差不多都离开了,恐怕不会有人发现她被关住了,毕竟她一向是以准时离开出名的,大家一定以为她先走了。
这下,可能真的得等到明天早上王伯伯来打扫时,才能出去了。
“往好处想,你并不是一个人被关在这里。”他把鞋子递给她,“穿上吧!”
她接过鞋子,蹲着穿,一边反驳他:“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关在这里。”
程沛淇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着:“我已经为我做错的事受到惩罚了。”
她挑挑眉毛,发出疑问。
他假意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我跟你关在一起了,不是吗?”
“这句话很恶毒!”她摇着她可爱的手指头,用教训小孩似的口气说:“我会当作没听到。”
居然说跟她关在一起是一种惩罚!?
真是过分的男人!也不想想他们目前的处境是谁造成的。
“我开玩笑的。事实上,我把这个状况当成一个奖赏。”程沛淇开心的说了:“老实说,我并不是自愿接下到这里送支票的工作的,不过目前看起来,还挺划算的。”
文海乔白嫩的脸庞微微一红,故意装作不知道他那句话背后的含义。“怪人,我就不明白被困在这里有多划算。”
至少对她而言,是损失惨重,她没准时出现在事务所,不知道会不会有新案子被陆露和纳娜抢走。
“程沛淇。”他微笑着伸出手来,“看样子我们要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夜晚了。”
“文海乔。”她也礼貌的回应了他,并且再强调一句:“这是个灾难。”
看着她晶亮的眼睛、微微上翘的小鼻头、红润的双唇,他笑了,“我不这么认为。”
目前为止,一切还不错,也很有意思。
她对他展露了一个友谊的笑容,他也给了她一个善意的微笑。
这个时候,她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瞪着他身后某个地方,退了一大步,发出了不太淑女的大叫:“蟑螂!”
那个褐色的、世界上最丑陋的生物,此时在他后面的铁架上虎视眈眈的,两根长长的触角还微微的抖动着。
“在哪里?”程沛淇连忙转过身去,面对那个丑陋的生物。
“快点把它打死!”她推推他的背,催促着。
“我以为女人都很爱护生命的。”他的语气中带着戏谑和嘲笑的意味,“蟑螂并不可怕。”
文海乔斩钉截铁的说:“它是不可怕,只是很恶心!我绝对不愿意跟一只蟑螂待在同一间房间,过一个晚上。”那会让她神经紧张,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担心它会爬到她身上来。
“真搞不懂女人为什么怕蟑螂?”
“你不怕?”她一嘟嘴,“那你快把它处理掉。”
“既然我不怕它,它对我就没有威胁,我绝对不伤害对我无害的生命。”
他话才一说完,那只蟑螂感激的朝它的恩人飞了过来,像是要表达它的谢意似的。
文海乔发出恐怖的尖叫:“啊!快打死它!”
可是,程沛淇没有回应她的请求,因为他正忙着大叫,两个人狼狈不堪的闪躲那只热情的蟑螂。
“你干嘛啦!快点打死它!”
“我绝对尊重生命,蟑螂也有生存权。”程沛淇虽然这么说,但声音终于还是透露出了一丝紧张的感觉。
“蟑螂不是生命!”她吓得脸都白了,“它只是恶心的怪物,杀掉它是为民除害!”
他固执的摇头,“那是偏见。”
“我知道了,你怕蟑螂!”她瞪着他,得到了这个结论。
如果不是那只蟑螂耀武扬威地乱飞的话,她一定会捧腹大笑的。
程沛淇有点狼狈,却又死不肯承认的说:“我是尊重生命。”
“天哪,一个会怕蟑螂的男人!?告诉我,你还怕什么?”
他正想义正辞严地纠正她这种错误的说法时,唯一那颗灯泡突然失去了它的光明,整个房间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七点半了……”七点半是团长离开的时间,他会将总电源关掉,所以灯才会突然熄掉的。
程沛淇没听见她的低喃,因为他吼得声嘶力竭,对黑暗的恐惧完全赶走了他的理智。
“灯呢?灯怎么不亮呢?”
唉,她跟一个怕蟑螂还怕黑的男人关在一起,果然是场灾难。
第二章
程沛淇怕黑,而且是非常的怕黑,根本就是到了异常恐惧的地步了。
这完全要归罪在他童年时期的悲惨经验上头。
八岁那年,天真活泼可爱好动的他被绑匪掳走,关在完全没有光线的阴暗柜子里,长达七天。
这造成了他对黑暗和狭小空间难以磨灭的恐惧,经过这些年来的努力,他总算克服了对狭小空间的恐惧,但是黑暗却仍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喂!喂!”文海乔在黑暗中摸索着,抓到了他胡乱挥动的手,察觉到那冰冷的手心。
看样子,他真的是很害怕呢!
“只是时间到了,总电源被团长关了而已,没事的。”
他是怕黑还是怕鬼呀?
说不定他以为灯突然熄掉是灵异现象。
“我不能待在这里。”程沛淇力图镇静,但对黑暗的恐惧仍让他冷汗直流,“我不能没有光线。”
他甩开她的手,朝他记忆中门的方向走去,却一头撞上铁架。
“可恶!门在哪里?”
“门锁起来了,记得吗?”
文海乔努力想让他冷静下来,她实在看不出来大喊大叫对他目前的处境有什么帮助。
“我得出去,我一定得出去!”他需要光亮,他受不了完全黑暗的地方,他只想大叫。
他用最大的意志力压抑住想狂吼的冲动,但是敏感的文海乔依然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和不安。
“程沛淇……”
文海乔正想叫他放轻松时,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从肩头传来,奸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似的。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一个东西在她手里抖动、挣扎着。
她想到灯暗掉之前的那只蟑螂,尖叫一声,用力的甩手,然后一头往前冲,撞进了程沛淇怀里,他站立不稳的往后倒,撞倒了放满道具的铁架子,两个人一起跌进一堆衣服里。
“啊啊啊……”文海乔受惊太过,只是不断的抓着程沛淇的衣服尖叫:“蟑螂、蟑螂!”
“喂喂!”
她的尖叫声快把他的耳膜给震破了,他也怕黑怕得要命,可他就没有冲着她的耳朵叫。
“嘘嘘……”程沛淇安慰她,“没事了,没有蟑螂了。”
“有有有!”她拚命的说着有,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在我肩上、在我手上,啊啊……”
她感觉到头上似乎有些异样,又惊恐的叫了起来,趴在程沛淇身上把他抓得更紧了,“头上!它在我头上!啊啊……”
程沛淇伸手一抓,拉下了一条感觉应该是手帕的东西,“不是蟑螂,是一块布。”
“是蟑螂、是蟑螂!”她固执的摇头,声音有些发抖,“我叫你打死它的,呜呜……”
这个时候,程沛淇已经完全的忘记了他的恐惧,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文海乔身上。
“那不是蟑螂,只是一块布,你摸摸看。”他摸索着抓住她的手。
而她却拚命想缩回来,“我不要、我不敢。”
他强硬的把手怕塞进她手里,“怎么样?”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他怀里的她明显的放松下来,不再硬邦邦的像块木板。
文海乔松了一大口气,想到刚刚的遭遇,依然心有余悸,不知道那只蟑螂飞到哪去了,会不会再出来袭击她。
“我怕蟑螂、你怕黑,偏偏都倒楣的让我们遇上了,你还说这不是灾难?”
“对喔,光!我要光!”想起了自己的处境,恐惧再度来袭。
“不要又来了。”她唉叫一声。
刚刚就是他老兄乱发神经,才把蟑螂引来,害她吓得屁滚尿流的。
她得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只要他别老想着自己怕黑,就没事了。
她一打定主意,立刻惨叫一声,果然,程沛淇紧张的问了一声:“怎么了、怎么了?”
又有蟑螂了吗?
“不是,我头昏。”文海乔充分发挥她精湛的演技,虚弱万分的说:“我得吃点糖。”
“吃糖?”
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吃糖?”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姿势?
虽然她的曲线非常适合他的怀抱,但是他屁股后面的铁架,还有乌漆抹黑的房间,统统都让他连一丝丝的遐想都没有。
“我现在血糖太低,一定得吃点东西。”
他呆了一呆,“没有东西吃会怎么样?”
“我会因为血糖过低而休克,然后就会昏迷、死掉。”
“不行!”他怎么能让可爱的文海乔死在自己怀里?
“我带你出去!”
她摇摇头,“门打不开的,也别想用撞的,那是防盗门。”
只有团长才觉得不值钱的道具室,需要使用坚固的防盗门。
“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