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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邱二将来到兰封城,原守城的第71军军长宋希濂将军向 他们介绍敌情和友军情况。当宋军长说到敌军凭其机械化装备,极 其凶悍时,两位“德国将军”都很不以为然,桂永清劈头打断宋 军长的话头,说:“小小的几万日军算得了什么?”
宋希濂道:“是吗?可不能轻敌哟!”
邱清泉不屑一顾他说:“那你就看着我们来打它个落花流水 吧!”
宋希濂见二人如此轻敌,口出狂言,不觉哈哈大笑,“很好, 很好!下面就看二位德国将军的了!但愿你们打个大大的胜仗!”
邱清泉在城里呆了两天,觉得憋得心慌,手痒痒的,老想着 用他的战车与敌人大干一仗。这天早饭后,邱亲自开车,带了八 辆装甲搜索车和坦克战车,想到城外去溜达一圈。桂永清也派出 一支二三十人的步兵小队,跟在邱清泉的铁甲车屁股后出城搜索。
邱清泉带着步坦队伍出了兰封城,望东北方开进,出城约十 里路,突然发现一支由骑兵和步兵组成的日军搜索队,人数在一 百人以上。
“德国将军”一见敌人,顿时浑身热血沸腾,大喊:“嗨!希 特勒!给我冲!”
顿时,铁甲战车猛然开火,机关枪、战车炮一齐怒吼,打得 日军团团乱转,还没待敌人摸清眉目,邱清泉的铁甲战车就冲了 过来。日本军的东洋战马的马脚杆虽然强健,但到底还是没有邱 清泉的战车的铁轮子硬火。
少数几个日本骑兵倒是狠狠打着马屁股没命地逃,而那些步 兵便尽都成了邱清泉战车上机关枪扫射的活靶子。
这到底应该算是一次真正舒心的追击。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 八辆战车开足马力任其飞奔驰骋,机关枪、大炮不停地吼叫。
但是,好景不长。正当邱清泉高兴得忘乎所以。指挥战车乘 胜追击了七八里路,就被日军给堵住了。
日军的援兵赶到,抬出几杆大炮,对着铁甲战车嘎轰嘎轰的 狠狠打。
双方对峙着开了一阵炮,邱清泉只好下令得胜收兵。
桂永清,邱清泉立即将这次小小的胜利夸大为“兰封大捷”, 电告在郑州督战的蒋介石和一战区程长官。
蒋介石见报,喜得脸庞变形,觉得这桂、邱二人为他争了气、 争了光,真不愧为他精心裁培的铁卫士。
此时,薛岳正指挥各路大军对重围中的土肥原部发起总攻,意 在全歼此敌。重围中的日军亦拼死突围,皆被中国军堵住去路。
5月23日夜。
土肥原部一个旅团,在其大批战车、大炮支援下,对桂、邱 两部实施突袭攻击,兰封守军措手不及,日军攻占兰封城,撕开 了一道口子,薛岳围歼土肥原师团的计划流产。
薛岳一气之下,立即向蒋介石控告了桂、邱二人的罪行。
蒋介石亦气得暴跳如雷,立即电令桂永清:限两天之内攻克 兰封,否则军法从事。
桂永清立即收拢各师部队,在炮兵师强大炮火掩护下,于第 二天上午,向兰封城发动进攻。顽敌拼死抵抗,进攻无进展。
下午7点钟,桂永清接到蒋介石从郑州打来的电话,命令他 加紧攻城,不得有误。
次日上午。桂永清又接到蒋介石的电话,蒋介石在电话上声 嘶力竭地咆哮道:“我限令你军于今日内攻下兰封城,逾时不克, 唯军长是问。”
桂永清放下电话筒,不禁浑身打抖。当即召开师以上军官会 议,研究作战方案,向各师长下令:“限令今晚攻下兰封城,逾时 不克,唯师长是问。”
但是,进攻遭到敌人顽强阻击,当晚未攻下城池。
第三天。桂永清司令部的电话铃又撕心裂肺般地尖叫起来,他 料想又是蒋介石打来的。因已超过蒋介石的时限,未攻下兰封,他 不敢接电话,叫一参谋代接。参谋拿起电话,果然是蒋介石打来 询问攻城战况的。参谋撤谎说桂军长不在司令部,亲自到攻城第 一线去督战去了。
桂永清不敢呆在军部,他害怕蒋介石再来电话,也怕攻城部 队战斗不力。往头上盖一顶油黑的钢盔,提了支德国造冲锋枪便 出了门。
桂军长来到攻城打得最惨的第46师,与师长李良荣一起并排 站在第一线,共同督促部队攻城。该师第一旅旅长李昌会率队冲 锋,身负重伤,被拖了下来;第三旅旅长马威龙提着冲锋枪一边 向敌阵扫射,一边率队冲锋、不幸身中数弹,壮烈殉国。该师第 二旅旅长见此尸山血海,浑身发软,偷偷逃跑。
日军终于抵抗不住,从南门突围,向考城逃窜。
兰封城终于打下来了。
电话铃声又响了。
桂永清拿起话筒,里边传出蒋介石尖厉的浙江腔:“你这个军 长是怎么当的?为什么没能按时攻下兰封?”
桂永清狠狠叹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尘土,一边慢慢解领扣, 一边回答蒋介石,“此次攻城,我军旅长一死二伤,团长伤亡各二 名,营长阵亡九名,连以下官兵伤亡五千余人,全体将士已竭尽 全力,我在第一线督战。仍未能完成歼敌之任务,有负校长的使 命,请予处分!”
不久,桂永清接到蒋介石电令:二十八军攻击兰封不力,军长桂永清撤职。三十六师师长龙 慕寒玩忽职守,守城不力,而且放走敌人,着即押送武汉处决,四 十六师师长李良荣革职留任、戴罪图功……
2
1938年5月底。
日军第11师团数万人,从菏泽地区南下,与第14师团会合, 一举突破兰封地区中国军防线,向开封逼近。
蒋介石在郑州坐不住了,决心到开封前线督战,随行人员和 一战区参谋长等人劝阻不住,只得去找德高望重的程潜将军。
程潜听说蒋介石要冒险去开封,大叫这事千万干不得,他说: 蒋介石身为一国军队之统帅,轻易到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去,若有 个三长两短,这就不是个人的生死问题,而是关系到国格、人格, 关系到一国军队士气的大事。
程潜叫参谋长赶紧再去劝阻蒋介石,并叫转告他,“土肥原一 个小丑,哪儿用得着委座亲自去对付。”同时,还叫转告,程潜本 人马上启程去开封坐镇指挥,叫蒋介石放心好了。
正值此时,日军华中派遣军一部,从芜湖沿长江水路进攻安 庆。蒋介石只得放弃亲临开封督战的打算,连夜赶回武昌布置保 卫大武汉的作战方案。
6月初旬。
武昌军委会办公室,蒋介石万分焦虑地踱步。
武汉面临的情况一下严重起来。
东边。华中日军正沿长江水路发动强大攻势,芜湖、安庆之 战,守军接连失利,倍感兵力不足。
北边。华北日军第14师团和第11师团,在攻占兰封之后,继 续西进,已撞开开封重镇的大门。同时,华北方面军主力第2军, 也轻易突破中国第8军归德防线,分两路大军,从陇海路南侧向 西推进。郑州岌岌可危。一战区长官司令部和主力各部,为免遭 强敌歼灭,已从郑州地区退到了京汉铁路线以西。
郑州即失,武汉以北千里大平原,已无险可守。按照日军现 在的进攻速度,几天或十来天之内,就可进抵信阳,迫近武汉重 镇。
蒋介石现在才洞悉日军统帅部的战略意图。那么,他的军队 目前状况如何呢?
用于武汉会战的主力,亦是从徐州突围的那五十个精锐师。这 些部队经过台儿庄会战和徐州会战的拼博消耗,已经十分疲惫、部 队减员后也没来得及补充休整。目前,他们仍未摆脱日军南路兵 团的尾追,正从蚌埠地区跨过淮河,然后沿淮河南侧,准备千里强 行军,向信阳地区集结。
日军靠机械化运兵,千里出击,时间迅速,战力不减,一个 师团顶许多个师团用。而中国军队全靠两条腿赶路,劳师千里,已 疲惫不堪,很难立即投入战斗。如勉强或被迫应战,战斗力要大 打折扣,武汉会战就必败无疑了。
现在,蒋介石第一需要的是时间。他至少需要两个月至三个 月的时间,使他的部队喘口气,稍稍恢复一下战斗力;需要时间, 将这支刚从千里之外撤回的部队,进行必要调动部署,使之在部 署的位置上有效地阻止日军进攻,还有,需要时间对民众进行动 员和作好后勤保障的储备,将武汉地区的重要物质向后方疏散,以 及政府机关、社会团体、工厂和难民向后方的搬迁。
蒋介石深知,死守武汉只对日军有利。日军目前正处在锋芒 锐利阶段,往往利用中国军队死守城池,而将其聚歼,徐州会战 就是一个例证。武汉之战必须打,而且要狠打;武汉重镇要守,而 且要高喊死守。但这只是为了吸引日军、并大量消耗其战力。也 向国人和世界证明,他对抗击侵略者是尽了职责的。
蒋介石推开窗户,望着远处滔滔向东的长江,心情并没为之 激动和轻松。他面临着两种选择和两个结局:第一种选择:强大的日军兵团从北面平原席卷而来。他选择 被迫应战。结局:他的疲惫不堪的军队,将彼敌人一鼓而歼之,长 江正面战场将无力再战,也没军队再战了,等着他的是战败投降。
不!他坚决不干。在他看来,自己是一个大国领袖,几百万 军队的最高统帅,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特殊人物。怎么能做敌国的 阶下囚,向日本人称臣纳贡!
第二种选择:强大的日军从北方平原席卷而来,他选择避战, 将武汉地区的部队向西南撤退,以保存实力。结局:日军将轻易 占领华中大片国土,日军由于未受大的消耗而占领武汉,将凭其 勇威,再向西南进攻,中国军队处于继续溃退和最后被打败的危 险之中。
不!绝不能走这条路。这大有失他作为军队统帅的颜面。他 蒋某自诩从投身军旅以来,无论打清朝辫子兵,还是打北洋兵,无 论是打内战还是打外仗,他从未怕过死。他剃光了脑袋,并不是 为了好看,而是要给他的军队树个样板,保持军人的超脱和威严。
长江水仍旧在那里浩浩荡荡,滔滔不绝地向东流去……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决开黄河大堤,用黄 河之水阻挡北方日军。
他现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早在一个月前,陈果夫呈上一份报告,提出在河南武涉县的 沁河口附近掘开黄河北大堤,让黄河水去淹北岸的日军。陈果夫 的理由是:黄河水对于守卫南岸的中国军队和守卫北岸的日军,都 是一大危险的东西。如果日军先打开南大堤,则我军将被水淹。既 是如此,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趁日军尚未动手时,打开北大堤。
蒋介石当时想:决堤放水,虽可淹敌,但必殃民,这功与罪, 是与非千秋难辩。所以,他只在陈果夫的报告上批了个“电程长 官核办。”
显然,蒋介石要把这件干秋难评的麻烦事推给程潜去处理。你 程潜的一战区正好与日军隔河相峙,你若不想让日军放水淹你,要 来个先下手为强,捅开北大堤,他蒋介石就来个睁眼睛,既不主 张也不反对。今后历史上论功论罪,全都是当事人的事,他蒋某 也摊不上。
但是,殊不知,程潜也非等闲之辈,对这种摆明了当替罪羊 的事,程潜干脆束之高阁,非待蒋介石白纸黑字明确指令,这事 是能拖就拖,能不办就不办。
现在,蒋介石的桌上堆着一大叠建议决堤放水的电文、报告。 他随手翻阅着,认真思索各电文上提出的决堤理由。本来,他应 该在每一份电文上签字的,但他觉得此事太复杂,在历史上的关 系又太重大,因此,未在任何电文、报告上签字。
6月1日,程潜的电报上认为:“如果我军此后不能确保自黄 河南岸起,经郑州至许昌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