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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附加价值，当然就是秦渭阳这块牌子了。白未晞想到蓝天服饰那点可怜的利润，再度感慨贫富差距的由来。
梁胜棋失笑：“有钱人一向很多的。再说，老师的工作室，售出的服饰也不算贵。”
“还不贵？”白未晞失声惊呼。
要知道，前世的她，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踏进这里，来买哪怕最简单的一件白衬衫。
“如果飞去巴黎定制，先不说那里的价格比这里要贵，就是路费，再加上食宿，恐怕也不止这个数了。要知道，一件高级时装的定制，要经过多次试穿才能最终交付。”
这个道理。白未晞当然明白。所以，她更加深有感触：“有钱人的人真有钱，而没钱的人啊，也真是没钱。”
梁胜棋好笑地看着她姣好的容颜：“这句感慨，不应该由你来发。我们既然加入了老师的工作室，最差的结果，也会是某个工作室或者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是超级白的领子。”
“那是沾了老师的光。”白未晞不满地摇头。
“听说你的蓝天服饰，自开张以来，生意很好？”梁胜棋问。
“嗯。还行，混个温饱还不成问题。我家不比你们，只有一个祖父。我总不能心安理得地靠祖父的退休金读书吧？能够自食其力，还是不要依靠他老人家了。”
“你真有志气。”梁胜棋赞叹，“难怪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呢！”
白未晞笑着摇头：“我只是尽自己所能，想让辛苦了一辈子的祖父安享晚年罢了。”
“我也想自食其力，能不能让我加入蓝天服饰？我的设计和你的风格不同。也许可以让蓝天服饰的衣服更加多元化。我不敢说服饰比你好，但是至少也不差到哪里。再说，就算卖不出去，也能挂在那儿当摆设，是不是？”
“你不要说得这样可怜，大赛上的名次，你可是远在我之上。如果有你加盟蓝天服饰，我当然求之不得啦！”白未晞心花怒放。稀里糊涂之间，竟然又拐到了一个同盟！
“那好，我把自己设计的衣服交给你。然后放到店里售卖。”梁胜棋听她答应得爽快，也露出了笑容。
“没问题。”白未晞连连点头，“不过，关于股份，我要和两个合伙人商量一下。因为我们三个人已经经营了一段时间，你后来加入，恐怕只能有一股到一点五股的样子。”
梁胜棋意外地看着她：“你要给我干股？”
“是啊！当然，你设计的衣服每售出一件，还可以提成。不过。提成的比例，我作不了主。”
“先不急这个。”梁胜棋抬手阻止了白未晞的计划，“你的条件太优厚了，蓝天服饰是你们的店。我不能舀股份，只要提成就好了。”
“这些财务上的事，要问一下申晓晓和刘美丽，就是那个戴着眼镜的矮个子女孩，和身材高大的女孩。”
“我认识她们。”梁胜棋连忙说，“股份是你们三个人的，我后来乍到，怎么能白白地舀股份？至少，要过一段时间，如果我确实能为蓝天服饰作出贡献，那时候再讨论股份的问题也不迟。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
白未晞想了想，欣然同意：“好吧，那我回头和申晓晓商量一下，每件衣服的提成。”
“我觉得你用眼也很多，怎么没有近视？”梁胜棋看着白未晞迅速地移动鼠标，设计一款手镯，忍不住问。
“大概是因为我注意用眼卫生吧……”白未晞怔了怔。
如果不是梁胜棋提醒，我几乎忘记了，前世的她，是戴着眼镜的。别人的近视，是从上学时代开始的。而她的近视，却是从踏出校门开始。
那时候，她拼命地打零工，晚上还接了一点手工活回去做。因为想省下一点电费，总是只用一盏节能灯。眼睛，就是因为那样才近视的吧？
她的手指，不自禁地抚过鼻梁。前世的时候，这里总是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分手的时候，这也是一条理由。她为他路明志无怨无悔的付出，到最后竟然成了“老土”的借口。
“也许是因为你得天独厚，你父母的视力一定很好。”梁胜棋羡慕地说，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戴眼镜真的很不方便，我想找个时间去做激光手术。”
“眼睛的手术你也敢做？”白未晞瞪大眼睛，“万一手术失败的话，眼睛不就瞎了吗？近视眼可以通过戴眼镜来矫正视力，可是眼睛受损的话，那……”
“怎么会有危险？准分子激光是氟氩两种气体混合后经激发而产生的一种紫外光，当然人眼是看不见的，波长只有193纳米，不会穿入眼睛里，是冷激光。全电脑控制，以照射方式对人的眼角膜组织进行精确的气化，达到切削和雕琢角膜的目的，从而矫正近视、远视或散光，不会操作周围组织和其他器官。”
“我总是觉得眼睛的手术，危险性还是蛮大的。”白未晞不敢苟同。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也像我一样戴着高度近视的眼镜，冬天还好，一到夏天就觉得汗湿得眼镜老是往下滑。吃火锅的时候更麻烦，蒸气上涌，看出去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未晞想，她怎么会不知道？前世的她，不也是深受其害吗？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做什么准分子激光手术。虽然广告上写，三十秒还你一个清晰的世界。
原因很简单，一是对新生事物本能的恐惧，二是手头拮据，只想省下每一分钱，用到路明志的身上。
“你还是多打听打听，有成功的病例参考才好。”白未晞还是站在朋友的份上劝解了一句。
“当然，我不会冒冒然就去动眼部手术的。况且，现在我也没有这样的契机，听说手术过后，有相当一段时间不能看电视和用电脑，就是看书，也不能时间过长。”
“怎么可能不用眼睛？”白未晞愕然。
梁胜棋解释：“并不是完全不能用眼，只是要减少频率。我现在好容易得到了大赛第一名，得以让老师收入门墙，怎么可能不大量用眼？总要以后功成名就，找个时间休假，然后再动动手术。”
白未晞见他安排得头头是道，也不再为他担心，仍然用photoshop画手镯。
“你现在用电脑这么熟练？再过一段时间，我要甘拜下风了。”梁胜棋看她飞快地点击浮动面板，忍不住称赞。
“是老师和师兄教导有方。”白未晞谦虚地说。
“不过你设计的手镯，不怎么出彩……”梁胜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思，“这个渐变色，天然宝石没有相应的材质。”
白未晞失笑：“我这是在练习而已，用钢笔工具绘制了手镯的基本形状，再用渐变工具设置成金属渐变色。然后用图案素材的照片，选择和复制后粘贴。其实，说白了，我就是在当游戏玩。”
“是啊，我们毕竟是服装设计师。”梁胜棋点头，“不过，这款宽边的手镯，显出几分时尚感。如果有适当的材质，说不定还真能流行起来。”
“哪里有这种材质……”白未晞摇头，“我就是练习用这个绘图软件而已，不是作品。”
“有这样的材质。”梁胜棋镜片后的眼睛，却忽然一亮，“景泰蓝。”
“这么粗，不会好看吧？”白未晞看着自己的半成品，摇头失笑。
“你将照片图层显示模式设置为正片叠底，然后对照片的颜色进行饱和度的调整。”梁胜棋探过脑袋，热切地说。
白未晞不好拂他的意思，依言完成了手镯的最后步绪。
“看，你的图案用得很好，带着云纹，古典意味十足。而景泰蓝的工艺，可以完整地显示出你的设计理念。”
“我……没有什么理念，就是随手画着玩的。”白未晞啼笑皆非。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做文章需要灵感，我们设计更需要灵感。”梁胜棋又提了一点意见，白未晞依言改动了两个小地方。
“这样看起来，倒还真有点手镯的意思……”白未晞自嘲。
“未晞，把这张图片发邮件给老师。”梁胜棋催促。
“啊？老师是时装设计师，不是宝石设计师！”
、第九十六章幽幽双眸
秦渭阳是知名的时装设计师，但从未涉及过宝石设计。因此，当他看到白未晞从qq里传过来的离线文件，就有点愕然。
“难道这丫头要改设计首饰？”他纳闷地把图片放大，忽然露出了笑容，“虽然粗糙，不过匠心独具。”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这时候的白未晞，如果不是在上课，应该就是在图书馆，还是等她晚上来工作室的时候再和她谈谈。
偏偏这一晚白未晞直到晚上七点也没有过来，倒让一直等候的秦渭阳心神不宁。
“老师！”另一名学生梁胜棋舀着一张设计图走了进来。
“是不是有了新的作品？”秦渭阳抬了抬头，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没有人能够发现，“给我看看。”
“是昨天和未晞在一起讨论手镯的时候偶尔得到的灵感，景泰蓝的云纹图案，也可以运用到服装中去。不过，我擅长礼服，对民族服装，恐怕不如未晞。”
“她是有点歪才。”秦渭阳的话，也不知道是褒是贬。
梁胜棋一时半会没有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多问。秦渭阳虽然容色温和，但是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却总是让他觉得需要仰望。
“老师，我这个设计只是初步的设想，如果能像扎染那样风行一时的话，那就好了。”
“这个想法不错，等未晞来了一起讨论。”秦渭阳点点头，“她来了没有？”
梁胜棋摇头：“今天未晞要和同学去听音乐会，未必会来。”
“听音乐会？”秦渭阳下意识地反问。
“是啊，她有个同学在北大的电影协会，和相关的一些协会也有些来往。这次的音乐会门票，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
秦渭阳淡淡地答应了一声：“那就明天再谈吧，设计图放一份在我这里吧。”
梁胜棋见他脸色浅淡，办公桌上还有两个打开的文件夹。识趣地点头离开：“好的，等未晞回来，我们一起来找老师。”
“嗯。”秦渭阳点点头，伸手取过了一个文件夹。
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能随手扔在桌子上，心绪不宁地站起来。看着桌子上除了文件夹空空如也。
平常这时候，白未晞已经过来蘀他煮咖啡了。
秦渭阳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雪茄，在手掌里摩挲半晌。才点燃烟吸了一口，站在窗前，看着夜空发呆。
京杭大运河上的游轮，曳着滟潋的流光缓缓驶过。水波荡漾，不知道映的是游轮的灯光，还是天上的月色，竟让人觉得凄迷。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直到气管里充斥着烟味，才又轻轻地吐出来。这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收两名学生互相探讨的主意，是不是正确。
梁胜棋没有加入工作室的时候，白未晞有什么事，自己总是第一个知道，从来没有假手通过别人得到她来或不来的消息。
这种感觉，很不好。
也许我开始想要掌控权力？秦渭阳闷闷地想。
可是又不尽然。要不然，秦氏集团那么多的职位任他选择，可是他仍然不顾老太爷的强烈反对。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但是，对于白未晞把今晚要听音乐会的事告诉了梁胜棋，而没有告诉自己，他却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就像他的时候，有一件心爱的玩具被人舀走，可是良好的教养，却让他说不出取回来的话，憋了一肚子的气，却偏偏没有地方撒。难受得很。
运河对岸的建筑遥遥看去，如同琼楼玉宇，晶莹剔透，让他想起了去东海时。带回来的水晶簇。当时起意，并非是店家吹嘘的那样，说什么水晶簇可防辐射。而是因为一缕夕阳落在簇尖上，因为反射日光，丛晶林立，光芒四射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知道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