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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西摩尔司令那支两千人的部队,早在一周之前就离开天津去北京了,他们似乎是从地球表面突然蒸发掉了。莫理循在他6月16日的日记中说起了风凉话:“援救行动成了一场滑稽戏。他们没准是爬着过来救我们吧。”罗伯特·赫德爵士则送给西摩尔一个绰号:“西诺摩尔(See…No…More,不见了)司令”。
【译注】
1樊国梁,即阿方斯·皮埃尔·马利·法维耶(Alphonse Pierre Marie Favier 1837…1905),法国传教士,1862年来中国传教。曾担任天主教北京教区主教(西什库教堂总主教)。
2参见德龄公主《紫禁城的黄昏·德龄公主回忆录》第251页,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9月第1版。
3同上书,第252页。
4此事史称“永清教案”。1990年6月1日清晨,有一队义和拳约数百人进入顺天府永清县城,此地在京津铁路廊坊东南。拳民们随即攻击该处英国教会,杀死了派驻该处的两名传教士中的一名,即孙牧师(查尔斯·罗宾逊 Charles Robinson),并带走了另一名传教士孟鹤龄(H。V。 Norman),将他囚禁在邻近的一个村庄,24小时后亦被杀。
5爱德华·霍巴特·西摩尔(Edward Hobart Seymour 1840…1929),英国海军将领。1852年加入英国海军。1857年,他作为中尉见习生,参加英法侵华的第二次鸦片战争。1862年在上海与太平军作战。1863年回英国。后升为中将。1897…1901年任英国东亚舰队司令。
6徐桐(1819…1900),字廕轩,汉军正蓝旗人。道光三十年(1850)进士,历官礼部、吏部尚书、内阁大学士。
7王文韶(1830…1908),字夔石,号耕娱,晚号退圃。浙江仁和人。咸丰二年(1852)进士。同治八年(1869)迁湖南布政使,十年署湖南巡抚。光绪元年(1875)上奏支持左宗棠,主张收复新疆。同年开办湖南机器制造局,是湖南近代工业的开拓者。三年,署兵部左侍郎,入值军机。十五年授云贵总督。二十四年,入赞军机,以户部尚书协办大学士。三十四年卒,谥文勤。
8翟兰思,即兰斯洛特·贾尔斯(Lancelot Giles 1878…1934),英国外交官,曾任英国驻汉口领事。出版过《北京使馆被围日记》一书(1907)。
9许立德,即威廉·梅里克·休利特(William Meyrick Hewlett 1876…1944),英国外交官,著有《北京使馆被围记》、《在华四十年》等书。
10宝士德(H。H。 Bristow 生卒年不祥),英国外交官,曾在1906…1907年间任英国驻重庆总领事。
11参见德龄公主《紫禁城的黄昏·德龄公主回忆录》第253页,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9月第1版。
12马士,即荷西·巴卢·莫尔斯(Hosea Ballou Morse 1855…1934),英国汉学家,著有《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等书。
13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十七日上谕,《光绪宣统两朝上谕档》第二十六册第128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10月第一版。
14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十九日上谕,《光绪宣统两朝上谕档》第二十六册第133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10月第一版。
15孙家鼐(1827…1909),安徽寿县人。字燮臣,号哲生,别号澹静老人。 咸丰九年(1859)状元。光绪四年(1878),受命授光绪帝读书,任内阁学士,擢工部侍郎。十六年,授都察院左都御使、工部尚书兼顺天府尹。戊戌变法时,孙家鼐参与康有为创立的强学会活动。二十四年,任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掌管学务大臣,主持创办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前身),提出“以中学为主,西学为辅;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后官至太子太傅。
16光绪二十六年五月二十日上谕,《光绪宣统两朝上谕档》第二十六册第134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10月第一版。
17考崇礼生平(参见第12章注释),从未出任过顺天府尹一职,庚子事变时,崇礼是步军统领。此时的顺天府尹是王培佑,因出差而由陈夔龙暂署。
18卜力爵士,即亨利·亚瑟·布莱克(Henry Arthur Blake 1840…1918),英国人。曾任巴哈马、纽芬兰、牙买加总督。1898年11月出任香港第十二任总督。1903年卸任后转任锡兰总督。受封爵士。
19光绪二十六年五月二十日上谕,《光绪宣统两朝上谕档》第二十六册第134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年10月第一版。
第五部分 北京之围第85节 一项疯狂而邪恶的计划(1)
自从几个星期之前抛锚在大沽口外以来,外国舰队的指挥官们的时间基本上都用来争论到底该做什么。西摩尔将军是眼下资格最老的指挥官,而英国舰队又是一个核心,其他在此抛锚的列强军舰都围着它转。西摩尔就是那位西马縻各厘司令的侄儿,这位西马縻各厘在1860年领兵围攻过广州和天津,在英法联军攻打北京城、劫掠和焚烧圆明园的时候达到了人生的巅峰。西摩尔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在他叔叔的旗舰上服役,他告诉部下,眼下停泊在大沽炮台外的海军编队,使他回想起了1860年。6月6日,西摩尔召集法、德、意、俄、奥、美、日等国指挥官在自己的旗舰“百夫长号”上开了一次会,为协调行动作出详细的安排,并为他们的军队在必要的情况下登陆做出计划。6月7日和8日,英国海军部致电西摩尔,授予他自主采取行动的权力,不过在电报到达的同时,他已经不得不自主行动了。6月9日,当他收到窦纳乐爵士请求军队立即向内陆进发的紧急电报之后,夜里11点他就做出了决定。西摩尔同时邀请了其他国家的舰队司令加入他的进京部队。6月10日凌晨一点(收到电报仅仅两小时之后),他已经集结了一支将近400人的队伍,准备从大沽上游的一个公共登陆点“塘沽”登陆。在那儿,他们强行征用了一列火车,凌晨三点,他们上路了,那是他们这次旅程的第一站,距离天津25英里。他们速战速决地解决了天津火车站的抵抗,夺取了另外几列火车,作为后续部队向北京进发的之用。到了10日上午9点30分(在接到帮助请求后不到11个小时),西摩尔和他的小分队正热火朝天地往北京赶,距离不到90英里,常规情况下只需四五个小时。在他们的身后,一支1;500人的八国联军正在接踵登陆。
西摩尔的行动大胆而果敢,他满心指望着能在这天夜间赶到北京。他的军官们都穿着全套的制服,兴冲冲地期待着使馆里的晚餐舞会。然而很不幸,尽管天分可嘉,但在干燥的陆地上领兵深入,海军司令似乎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他们很快就搁浅了。
对于北京的形势,以及途中这些乡村的状况,他都缺乏可靠的信息。他获取信息的唯一渠道,是英国驻天津总领事贾礼士1,此人已经完全被自己直接职责范围内的英国居民的危险而给弄得紧张兴奋。西摩尔还愚蠢地把补给安排和通讯线路交给其他人处理。最糟糕的是,当他遭遇顽强的抵抗时,他就说服自己继续呆在自己的船上(在这里,也就是他的火车上啦),而不是像一个陆军指挥官可能会做的那样:开辟新的陆路。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在距离天津50英里之外的杨村,他们到达了白河上的铁路桥,温和派将领聂士成所率领的四千名中国正规军在此防守,聂士成被荣禄从北京派到这里来守护铁路,使其免遭义和团的破坏,他也是少数对义和团的鬼话不甚买账的汉人将领之一。西摩尔将军通过铁桥的时候,聂士成的汉人军队非常友好地对他们挥挥手,彼此之间还互致问候。西摩尔一路上马不停蹄,直到下午他们不得不在一个叫“落垡”的小镇停了下来,以修复被本地民团拆毁的铁路,这时候已经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路程。从这一刻起,他们就因为铁路和桥梁而遭遇了连续不断的麻烦,到了第二天,也就是6月11日,他们还在向廊坊缓慢爬行,前方还有40英里的路要走。
就在接近廊坊的时候,他们遭遇了第一次积极抵抗,有大约两千名本地农民向他们发起进攻,这些人大部分是扎着红头巾的年轻男孩,他们最近刚刚成了“神拳”,手里的武器有棍棒、长矛、刀剑、火枪,还有一种大得吓人的老式短程喇叭枪,得两个人抬着,这个老古董所产生的主要是滚滚浓烟和震耳巨响。西摩尔的手下有一个人,在中国呆的时间较长,长到足以发展出对大清士兵不屑一顾的看法,他说:“这种景象几乎令人难以置信,他们没有表现出丝毫害怕和犹豫的迹象……向前猛冲,直至倒下。”有五六十个孩子被打死,其余的都跑了。
廊坊的火车站已经被毁。不过西摩尔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使得另外1;500名此前已经登陆的联军部队能够乘坐他们所征用的另外4列火车追上他们。
另外的攻击接踵而至,作为重新整编的地方民团,他们的攻势更猛。作为一次轻便旅程所带来的补给眼看着就要耗尽了。6月14日,在远征队和天津之间往返以维持补给的最后一趟火车,没能通过杨村铁桥。聂士成的军队已经撤走了,铁桥如今落入了义和团之手。
西摩尔一直未过廊坊。一支水兵小分队往前方侦查了几英里,发现铁轨已经被拆毁了,枕木也被烧成了木炭。他们孤立无援,四顾茫茫。
西摩尔其实完全可以在一周之内毫不费力地用脚完成从天津到北京的整个行程,从廊坊动身则只需要两天。但这位海军司令选择了坐火车,如果火车动弹不得,他也就寸步难行。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他们都没怎么喝水。
虽然已经得到了西摩尔行进缓慢的报告,但中国当局依然认为他在继续沿陆路向北京进发。在过去的几天里,总理衙门大臣一再吁请窦纳乐爵士制止西摩尔海军司令。但他一次又一次拒绝了。1860年额尔金勋爵的占领在朝廷所引发的恐慌,至今还令人记忆犹新。董福祥的四千穆斯林骑兵被派出了北京城,以阻止正在前来的联军部队,而这支部队却再也无法前来了。
窦纳乐爵士和满清朝廷都不知道,那位海军司令已经打定主意,要掉头回去了。当他回到杨村的时候,发现铁桥已经被毁,无法通行。无论往哪个方向去,北京还是天津,西摩尔都将不得不放弃他的宝贝火车,在陆地上为自己杀开血路。到目前为止,他还只不过是和破枪烂炮的农民以及几个十几岁的“神拳”打过交道,但情况将要发生变化了。西摩尔的德国小分队作为后卫仍然留在廊坊,如今遭遇了穆斯林骑兵的强大火力。既然不能再过杨村铁桥了,西摩尔万分不情愿地放弃了他的火车,向下游的天津方向撤退。他们夺来了四艘小木船,运输他们的大炮、补给和伤员,而部队则只好步行前进。他们当初要是步行穿越从廊坊到北京之间40英里乡村地带,跟眼下所面对的从杨村到天津之间的30英里相比,效果恐怕也差不太多,因为农民们见到他们在这里也不见得就会更高兴些。一个漂亮女孩奋不顾身地扎向一口狭窄的水井,为的是不被强奸,不过多亏了一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