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克里木曾经站岗的小沙坡后,李东阳手执望远镜观察营房,望远镜最后停留在那几棵胡杨树上,绑在树杆上的艾买江和两个民警,也像亚里一样歪着脑袋,一动不动。
多里昆难过地说:“局长,开始吧?”
李东阳没有回答,还是平端望远镜,脸上异常痛苦。
“局长,再晚了,艾买江大叔他们……”多里昆声音哽咽,说不下去。李东阳抽出一只手抓他的肩。
王队长也焦急地说:“李局长,只剩下一个头目,其他都是乌合之众,我保证全部活捉。”
“你能保证不让一个战士受伤,不让一个战士牺牲吗?”李东阳先是有点悲愤,发觉语气过重,放下望远镜,“我心里比你们还急,但是敌人还有屋子里,他们有枪,还有炸弹,我们不能大意,这些人是受过两个多月军事训练的,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悲痛的时候,一定要冷静一点,耐心一点,再等等。”后面的话像是跟自己说。
这时,基地里传来呼唤礼拜的喊声:“安——拉——至——上!”
不一会,屋子有人出现,站在空地上,人越来越多。沙坡后的老向导和克里木,也开始整理衣服,拍掉身上的沙土,准备做乃玛子。
李东阳又端起望远镜:“多里昆,叫克里木给狙击手认人,盯住库西提。王队长,你去准备,乃玛子做完,开始行动。”
多里昆离开,王队长拿出对讲机:“各中队注意,马上到达指定地点,乃玛子做完,开始行动。重复,乃玛子做完,开始行动!”
礼拜结束,库西提抬头站起:“别散开,列队……”突然发现人多了许多,武警和警察像从天而降,把人群团团包围。
多里昆提枪走近:“没错,大家先别散开,不过不用列队,原地站好。”
李东阳用手提扩音器喊话:“大家不要紧张,我知道,你们中间大多数人是受蒙骗来到这里的,不要做徒劳的反抗,你们已经被全部包围了。只要大家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
“弟兄们,跟他们拼了!”库西提大喊一声,拔出手枪指向李东阳,人群一阵骚动。
“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响,库西提额头上一个枪眼,胸口上一枪眼,两眼翻白,仰面摔倒。
多里昆转头望营房,一左一右的残墙上,两个狙击手举起一只手致意。
人群安静下来,一脸惊恐。
“大家看见了吧?负隅顽抗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马上缴械投降!”李东阳将扩音器交给多里昆,迈步走向那几棵胡杨树。
多里昆喊道:“双手抱头,趴到地上!”
所有人都趴下,武警和警察纷纷走进,拿出手拷一个个拷上。
“记得搜身。”多里昆交待身边的警察,也跟上李东阳。
几个警察把昏迷不醒和艾买江和两个民警解下,放上担架,几名医警手脚麻利地给三人接上吊瓶。
李东阳握艾买江的手问医生:“他们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医生忧虑地说:“目前看外伤不要紧,主要是严重脱水,艾买江大叔上年纪了,比较危险,要赶快送医院抢救。”李东阳下令道:“你们马上出沙漠,现在就走。”
担架抬走了,多里昆拉开正在解下亚里的警察,扑到亚里身上,号啕大哭,李东阳走来,把他扶起,眼望地下衣不蔽体,浑身是血的亚里,久久才说:“你们,你们谁的制服干净,脱下来,给亚里穿上。”
几个警察抢着脱制服,多里昆接过一套,哭道:“兄弟,我来给你穿衣服了。”拿起一个水囊,把水浇在亚里脸上擦洗血迹。
王队长跑来报告:“李局长,附近搜索完毕,没有发现马赛。”
李东阳良久才转过身回答:“继续搜索,扩大搜索范围,留下一个中队,直到找到马赛为止!”
穿上制服的亚里平静地躺在担架上,面目栩栩如生。多里昆擦干净泪水抓起一边担架,与几个警察把担架举上肩,慢慢走开。
李东阳目送亚里离开,神情恍惚地一个人面向朝阳走进沙漠。耀眼夺目的七色光中,亚里的脸出现了。
懒洋洋的亚里:“局长,这一次你绝对放心,我保证不离婚了!”
一脸坏笑的亚里:“局长,怎么这条烟我以前没发现呢?”
焦急的亚里:“不会的,老百姓大多数是好人!啊……我、我多嘴……”
李东阳脸上挂满泪花,朝阳反射下,晶莹剔透。
7、
妇产科的手术室门开了,白衣白帽的谢医生扯下口罩,疲惫不堪地走出。来到通道上,差点被走路像跑步的程万里和刘保山撞上。
“没下班呀,谢医生?”程万里停下打招呼,“哦,谢医生,你今天看见刘丽了吗?”
“你们吵嘴了是吧?”谢医生笑,“前天早上碰见她去送维维,今天我做手术,还没回去呢!你又几天没回家了?回去看一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没有,马赛母亲来了,想叫她去陪一下,反正她在家也没事。”程万里打电话回家没人接,他经常几天不回家,没感觉什么异常,只是随便问问。
谢医生奇道:“哦,马赛不在呀?”程万里支支吾吾:“哦,马赛呀、马赛他下乡了,去的地方远,他母亲从乌市来,我现在只好抓青青去陪呢,又怕影响她学习。”谢医生点头:“没事的,青青毕业了,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
“哎哟,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她叫我转告李局长呢!哦,你忙你的,我们上去了!”程万里拍脑袋,刚好有人叫谢医生,他趁机与刘保山小跑上楼。
一个男医生走近谢医生:“谢医生,你有空吗?”谢医生问:“有事吗?我刚做完手术。”男医生道:“是这样,尼瓦克宾馆的伤者,有一个刚发现是孕妇,想叫你帮检查一下。伤倒不是很重,就是担心她摔了一跤,还被东西压了一下。”
“那好吧,我换件衣服,你等我一下。”谢医生又转身回办公室。
程万里和刘保山来医院是看望伊明阿吉父子,伊明阿吉已脱离危险,他儿子刚抢救过来,两人代表李东阳慰问,还顺便了解遭到袭击时的情况。告别伊明阿吉父子,经过刘丽所在的病房,刘保山忍不住又拿出吐尔洪和巴提力克的材料让宾馆服务员印证。
“他们、他们是打电话预约的房间,人来以后,我看身份证的姓名没错,就让他们住了,当时等着办手续的人多……我、我可能没看仔细。”服务员一直不肯认错,这次看了吐尔洪的身份证复印件,脸红了起来:
“小姐啊,你知不知道?这两人一个是盗窃炸药的通缉犯,另一个肯定也不是好东西,要是你认真对照一下,可能宾馆也不会被炸,你也不会呆在这里。”刘保山想教训一下工作不认真还找借口的人。
女服务员听了他话,委屈地哭了。
另一个服务员打抱不平:“喂,同志,怎么能这样怪我们呢?这几天开交易会,每天要接待多少客人?领导又要求快速办理入住手续,我们难免会有失误,再说,你们公安局做身份证,相片跟真人常常差得天远。就说这张身份证,我看这个人还有点像你呢!“
刘保山额头青筋鼓起,刚要开口,程万里把他拉出病房:“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能认出人来,她们也算了是帮了大忙。”
两人出了门,里面病床上的刘丽轻轻叫出了一声:“万里!”三个服务员惊奇地看她,一个服务员叫道:“她醒了,快叫医生!”另一个服务员来到刘丽床边:“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在哪,有电话吗?”
刘丽没了声音,像是又恢复昏迷状态。
“啊,谢医生,下班了吗?”病房门外,程万里又遇上谢医生:
“快了,马上回去。这边的事儿还没完啊?”谢医生刚看完受伤的孕妇。
刘保山道:“啊,谢医生,跟我们的车一块走吧?”
“不了,我还有点事,等下才能走。”谢医生自己骑自行车上下班。
“那我们先走一步了。”两人走开。
随同谢医生一起的男医生看两人的背影说:“你家李局长这两个部下,跑病房比我们医生还勤快。”谢医生笑:“是啊,刚才那个是刑侦队长,做起事来,家在哪都忘记了。”男医生道:“这种人,谁嫁谁倒霉。不过,听说你家李局长可是出了名的模范丈夫。”
“万里,万里……”
谢医生刚要答话,听到病房里有人叫,一脸惊讶地走到刘丽病床前,回头叫男医生:“黄医生,你帮我解开她头上的绷带……老天爷呀,真的是你!”绷带没解完就看清是刘丽,她从病房内飞快跑出,大叫道:“程万里,程万里,快点回来!”
走廊尽头的程万里听到她喊声异常,以为出了什么事,小跑过来:“谢医生,出什么事了?”谢医生瞪着他望,伤心地摇头:“你自己进来看!”引他进了病房。
跟后的刘保山边走边接听手机:“老多呀,终于听到你们的声音了,亚里和马赛呢……啊,找到一个基地,妈的,怪不得。啊,艾买江大叔救出来了,等等,等等,你、你说什么?亚里怎么了?你、你他妈没喝多吧,你、你再说一遍……”在病房外站住,两眼突然变空洞,手里的手机掉到地上。
“怎么这么巧,你、你跑去宾馆干什么?”进了病房的程万里在刘丽床前跺脚。
“我、我看招工广告。”刘丽已神智清醒。
同病房一个宾馆服务员说:“是啊,我想起来了,我们宾馆这几天招清洁工。”
程万里瞪了一眼这个多嘴的服务员,又望刘丽:“跟你说了多少次,等我忙过这一阵,会帮你找工作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弄成这样子?唉!”
谢医生看不下去了,气愤地说:“小程,有你这么当丈夫的吗?刘丽伤成这样了,你一句安慰话不说,反倒责怪她。好像她做错什么一样?走在街上,还有飞来横祸呢,何况是碰上恐怖事件?”
程万里自知理亏,涨红脸不敢再吱声。
脸色苍白的刘保山跌跌撞撞走进病房,原想报告亚里牺牲的消息,进门看清那个多次见到的“无名病号”是刘丽,突然大哭起来,样子非常悲痛,病房里的人吃惊望他。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嫂子,怎么是你呢?啊……怎么会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床上的刘丽吃力地说:“保山,我没事了?”程万里也被刘保山的反常举动吓一跳,拍他的肩说:“喂,喂,保山,你这是怎么啦?你嫂子没事了。别哭,啊,让人笑话。”
刘保山知道自己失态了,抹了一把眼泪,转头往外走:“我、我回局里了,你、你照顾嫂子。嫂子,我回头再来看你。”程万里望他的背影,喃喃道:“这小子几天没睡,看来是累出毛病了。”
“我看出毛病的是你,你这个人啊!天天来这个病房,居然没发现自己的老婆,我、我都想哭……”谢医生低头试泪。几个女服务员眼睛也红了。
程万里这才略显愧疚地望床上的刘丽。
8、
白晓莎又来到马赛的宿舍,上一次来,听到马母在和李青亲热地说话,她没有进门,把礼物放在门外就走了。这一次,她决定就算碰上李青也要和马母见一面。
“阿姨,我叫白晓莎,是马赛的同学,我去过你家。”
李青不在,马母对她不大友好,装着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