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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看他紧张的样发笑说:“你别忙了,向你请教点事,我马上去上课。”
“坐下说吧,杯子哪儿去了……啊,什么事,你说,就怕我也不懂。”马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李青很认真,“填高考自愿表,帮我出个主意,我报哪个学校,什么专业最适合?你今天是怎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
马赛手足无措:“嗯,这个嘛……我还真不敢乱说,这可是大事儿,你、你应该跟你家里人商量。”
李青吊着脸在沙发上坐下:“我爸现在三天两头被调查,我妈跟着提心掉胆,我哪敢再去打搅他们呀?”马赛也皱眉在床上坐下:“也是,唉,我们程队长都被双规了,难怪你担心,不过,我看你爸不会有事的,除非有人故意整他,这种可能也不大。”
“你就这么相信他?”李青又盯着他望,“要知道他被调查的那些事,都几年前的了,那时你没来呢!”
马赛点上一支烟说:“几年前南疆公安系统穷得差点揭不开锅,就是想谋私利也不会挑那个时候。你爸上任以来,很快扭转了局面,这次调查,对局里是件坏事,但对你爸却是件好事。”李青不解地说:“这才怪了,哪有被调查是好事的?你不是讲反话吧?”
“是啊,主要是你爸不爱张扬,反而容易被人家挑毛病。”马赛自然了许多,“他的问题微不足道,挺多算是特殊时期采取了特殊方法,反倒是他的成绩在调查中会渐渐显露出来,最后的结果,不但不受处分,还会得到大大的表彰!”
李青笑逐颜开:“你这话,我妈听到一定高兴。好了,我要去上课了,听你这么说,我也轻松多了,但愿你料事如神,我爸平安无事。再见!”说完起身往外走。
马赛送到门边:“还想不想听我的建议,你那个自愿表?”
李青回头:“哇,我把正事给忘了,说,有何高见?”
马赛若有所思地说:“以我看,你接你爸的班恐怕没戏,要是学法律将来当个律师,嘿嘿,如果是吃官司,一定找你。”
“你真地这么想?”李青很吃惊地瞪大眼睛。
马赛看她表情不对:“你、你别在意,就当我开个玩笑。”李青嗔道:“讨厌!居然拿我决定命运的事开玩笑?”马赛有点慌了,支吾道:“不、不,你、你……哎呀,当律师嘛,这个有好处也有……”
李青像生气往外走,走出门回头一笑:“知道吗?你的想法跟我一模一样!我太高兴了,我……”说完有点脸红,跑开了。
马赛靠在门边,李青远去的身影越来越熟悉,他似乎看见了四年前的白晓莎。
※※※※※※
第九章
1、
春天,对于地处山盆中的乌市不是个好季节,或者说乌市是没有春天的。汽车排放的废气,居民取暖燃料发出的黑烟,在冷空气的压迫下,飘不出周围高高的群山,只好交织在一起,像是变成一层面纱,笼罩在乌市上空。生活在这层面纱下面,可以想象是何等的压抑。习以为常的本地人也许算不了什么,林建北这个外地人那就难受了。何况他大多数时间躺在床上,从病房的窗口观看这片灰蒙蒙的天空。
这么死太窝囊了,还不如让那颗炸弹炸个粉身碎骨。
火车上,两个解放军的铁拳只是打掉了他三颗牙,要命的是后面助阵的众多乘客,又是踢,又是踩。他一只手一只脚脱臼,断了六根肋骨,看不见的内伤连医生也说不准,整整两个月尿血,躺在床上,除了脑子会动,别的什么也动弹不得。他以为离死不远了,疼痛发作时,甚至想死快一点。适应了疼痛后,才渐渐忘掉死亡。
“你可以下床了!”
医生这句话,林建北盼望已久,没有人比他更讨厌床了,吃喝拉撒都在上面,比囚犯还不如。他发誓将来要是可以选择,绝不死在床上。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喂,别愁眉苦脸了,看谁来看你了?”
坐上轮椅的第一天,努尔刚好到乌市出差,顺便看望他,还带来了向明。
向明是第二次来探望了,第一次来,林建北昏迷刚醒,脑子不清楚,只记得厅长来过,连长什么样也忘记了。所以,这一次他异常激动,眼泪也忍不住掉下。
“好好休养,有空多动一动,老趴床上也不行。好了,留步,祝你早日康复!”
林建北坚持要送向明到医院大门。向明与他握手:又与推轮椅的努尔握手:“你也要保重,有机会我挑个星期天去北疆,请你喝酒。”
努尔皱眉道:“厅长啊,早说几天行不行?我正在戒酒呢!”向明意外地说:“那更好,可以考验你是真戒还是假戒。哦,对了,我听说你在一个派出所差点扒了一个爱喝酒的民警是不是?”
“嘿嘿,玩笑开大了。”努尔干笑,“所以嘛,我要先戒掉。”
向明大笑:“好,好,律人先律己,看样子最该戒酒的是我。哈哈,再见!”说完钻进停在医院门外的轿车。
努尔扶轮椅向轿车挥手说:“你这家伙面子真大,厅长刚从北京回来,下飞机家也不回去就来看望你。”
天杀的春天已经过去,头顶是初夏的阳光,林建北心情好了许多:“你要是气不过,也负一次伤试试,那时恐怕你的面子更大了!”
“对呀,下次一定找机会负伤。哈哈,不过我历来福大命大,能伤我的人大概没出世呢!” 努尔推轮椅往回走。
林建北望努尔的头:“我看你吹的牛最大,你记性不会这么差吧,让塔西打的那枪,疤还没消下去呢?”
努尔愤怒地把轮椅往前一推,撒手说:“那也算伤啊,只是替我挠痒痒。妈的,你和塔西是一伙儿的,老子一世英名毁在你们两个手里。”
离开医院的向明表情凝重地坐在车里,同车的吴秘书心里纳闷,刚才还轻松地跟努尔大开玩笑,怎么一下子变了呢?领导的心思真不好捉摸。
窗外刺眼的阳光射进,向明那张苍白的脸上充满血丝的眼睛显得更红了。
“厅长,送你回家吧?我猜你昨晚肯定没睡,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吴秘书心痛地望向明。
向明回以一个笑脸说:“没关系,我在飞机上眯了好一阵子,够了。到办公室去,我要马上起草这次大会的报告。”
“哦,厅长,这次大会,你看南疆局是不是通知他们政委来?”吴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向明收起笑容:“为什么?这次大会可以说叫做反恐怖大会,李东阳是全疆几年来反恐、反分裂的代表人物,他为什么不来?”吴秘书不敢看他眼神:“这个……李局长现在处于调查之中,他来了,会不会让别人误以为传递什么信息。还有,他的刑侦队长也被‘双归’了。”
“我们厅里面也有人被双归。”向明摸出一支烟,“南疆局挪用罚没款一事,清楚了吗?”
“这个倒是搞清楚了,属于特殊情况,不得以而为之,并且也经过地方领导的同意,李局长个人没什么问题。不过……”
“不过现在又有新的问题对不对?大概是他们宿舍楼招标的事吧?”
吴秘书吃惊地说:“厅长原来一直留心他的事?”
向明点燃烟长长吁出一口:“他如果过不了这一关,恐怖分子,分裂组织那可高兴喽!所以,这个会他非来不可!”
吴秘书朝后视镜里笑笑:“这么做,那是帮他大忙了,就怕万一他……”
“没有万一,我有一万个以上的理由相信他。”向明非常坚定地说。
2、
“姐,还要走多久呀?我们不会迷路吧?”
“好好的怎么会迷路?”
“唉,早知道走这么远,我就不来了。”
热比亚和古丽仙姐妹同坐一峰骆驼,她们已经在沙漠里走了一天了,虽然阴天,吹来的风还凉爽,但一路颠簸,姐妹俩疲惫不堪。牵着骆驼走在前头的海达尔却神采奕奕,他本来只打算带热比亚进基地,热比亚不放心古丽仙一人在家,只好把她也带上。
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陪伴,海达尔心花怒放,反复想起那首老歌:“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你嫁给我,穿着你的嫁装,带着你的妹妹……”他高兴还要另一个原因,如果热比亚一个在基地出现,难免有风言风语,影响他精神领袖的形象。姐妹俩同来,可以名正言顺,来帮做饭的,就算买买提知道也说得过去。
“叮叮叮!”悦耳的手机铃响,驼背上的古丽仙眼睛一亮,看见海达尔掏出海事电话,嚷嚷道:“大叔,你的手机在沙漠里也能用,让我玩玩好不好?”
“到了家,会让你玩的。”海达尔让骆驼先走,自己退到后面接电话,“我在听呢!凯日又找你了,这次不敢打你了吧?嗯,别理他,什么,阿布杜拉睡不好觉,那是好事,可以早起,对身体有好处。对了,你好好招待买买提师兄,千万不能带他去美容院,不过姑娘不能少,要带面纱的……哈哈,开会时间定了吗?交易会开幕式那天,嗯,还有十来天。另外,买炸药的事小心点,别钻进公安的套子也不知道。好吧,如果真的是偷来的,这笔生意做定了,有什么进展随时和我联络。”
来电的是司马义,收了电话,海达尔小跑跟上骆驼:“你们看,前面那个小沙坡,翻过去就到了!”
“哇!沙漠里也有这么多房子。”翻过小沙坡,看见了古城,古丽仙兴奋地拍手。热比亚也露出笑脸,进了古城,几十个塔里甫正操练,她马上戴上面纱。
3、
十几个塔里甫列队奔跑在沙漠上,已经绕着古城跑了十圈,库西提在喊口令,巴提力克骑在一头毛驴上,目光冷冷地随着行进的速度移动。
天上骄阳似火,地下热气腾腾。克里木呼吸急促地跑在队列当中,脚步越来越沉重,速度也慢了下来,渐渐落到后面,最后,一个踉跄软倒在地,他身边的一个人也同时倒下。
库西提发现人少了,从前头冲来,巴提力克也拍驴赶到,两人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克里木吃了巴提力克一鞭,跳了起来追上队伍。另一人却怎么也爬不起,被库西提打得满地爬,那模样像是想钻进沙土中躲藏。
“起来,站起来!你现在是一名军人,是一个圣战战士,就是死,也要站着死!起来,站起来!”巴提力克也加入抽打。被打的人不知道是为他的话鼓动,还是受不了雨点般的鞭打,终于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一瘸一拐追赶队伍。
巴提力克望着在远处兜圈子的队列:“第二批人比不了第一批。”库西提也满头大汗:“可惜第一批没有实弹训练,要不跟我们差不多了,上战场也没问题。”巴提力克叹息:“唉,要是听我的,把北疆那几支枪带过来,我们就有两个排的正规军了。”
“就是,现在人是训练出来了,没有枪也是白干!”
“话是这么说,不过,训练这些人主要是会爆破。”巴提力克跳上毛驴,“你和艾尔多做几支土枪吧,让他过过枪瘾,海达尔也在四处找枪。”
库西提点头,眼睛却望向别处,像是入了迷。巴提力克顺他的视线看过去,远处热比亚和古丽仙正在城堡水井打水。
“嘿嘿,我警告你,库西提,别打这两个姑娘的主意,那是买买提的女儿。”
“买买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