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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抡棍便打,与法明战在一处。
书中代言,法明的武艺与法净相差无几,再加上他爱动感情,边哭边打,更不是尉迟恭的对手了,七八个回合后,尉迟恭上边一晃,突然矛走中盘,奔法明前心刺去,法明躲闪不及,“噗!”一声扎了个透心凉,长矛的尖子从法明的后背露出去半尺多长。法明惨叫一声,手刨脚蹬,七窍冒血而亡。尉迟恭后把一压,前把一挑,把法明的死尸举到空中,一边摇晃一边叫道:“秃驴!找你的师兄去吧!”
说着使劲往前边一甩,“悠——吧嗒”一声,抛到飞钵僧面前。
“哇呀呀呀!”飞钵僧又心疼又生气,暴跳如雷。法青怕师父看着尸体难过,忙命人把法明抬走。法红大叫道:“师父,待弟子出阵去会黑鬼。”
“不!”飞钵僧道,“你去也没用,还是为师会他。”
说着双脚点镫,催开梅花鹿。他这头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脚快力猛,机智灵活,还能协助主人参战。它头上的两只角,比刀剑还锋利,要被它顶上,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飞钵僧咬牙切齿,怪眼圆翻,骂道:“尉迟恭,叫你知道知道洒家的厉害。”
尉迟恭刚要接战,忽听身后有人喝喊:“老元帅,杀鸡焉用宰牛刀,把他交给我好了。”
说话的正是中军参将金国栋,尉迟恭连胜两阵,也觉得有点乏累,遂把马一拨,回归本队。
再说金国栋,催马摇枪与飞钵僧打了照面,喝问道:“凶僧,你叫什么东西?快快报与我知!”
飞钵僧本想杀死尉迟恭给徒弟报仇,没想到被金国栋给冲了,气得他五脏冒火,七窍生烟,遂答道:“洒家在保康王驾前称臣,官拜护国禅师之职,飞钵僧是也。”
金国栋喝道:“出家人不安分,沾染红尘,杀生害命,真是佛门的败类!”
“呸!孽障,竟敢胡言,快快拿命来!”
只见他把左手的大钵一晃,把右手的大钵抡开,“呼”一声奔金国栋顶梁便劈。金国栋也没遇上过这种特殊兵刃,忙抖枪招架,大钵的刃子正砍到枪杆上,“锵啷”一声,火光迸现,把枪杆削为两段。金国栋大吃一惊,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飞钵僧左手的大钵就到了,一道寒光奔金国栋劈来,再想躲可就晚了。“咔嚓”一声人头落地,死尸栽于马下。飞钵僧不解恨,又一钵,把金国栋的战马也给斩了。
童佩之一看盟兄丧命,痛断肝肠,拍马舞刀直扑凶僧,不容分说,搂头便砍。飞钵僧一歪头把大刀让过,把左手大钵一晃,用链子把刀杆缠住,往怀中一带,喊了声:“你给我过来吧!”
童佩之一看不好,赶紧撒手扔刀,要拔佩剑,还没等他把宝剑拔出来呢,飞钵僧的大钵就到了,“咔嚓”一声,把童佩之斜肩带臂劈为两半,死尸栽于马下。
尉迟恭急忙传令,把两具尸体抢回,刚要催马过去,黄天虎、李成龙就冲出去了。两匹马就好像闪电一样,冲到凶僧面前,两把大刀同时抡起,一个砍飞钵僧的脑袋,一个砍坐下的梅花鹿。飞钵僧并不慌张,赶紧把双钵一分,左手钵架黄天虎的刀,右手钵搪住李成龙的刀,喝问道:“来将为谁,报名再战。”
二将大呼道:“你爷爷黄天虎!”
“你外公李成龙!”
说罢舞起大刀,双战飞钵僧。要说起黄天虎、李成龙的武艺,可真不寻常,他们也是江湖绿林人出身,自幼学会马上步下的本领,既能飞檐走壁,又能跨马征杀,以骁勇善战而驰名于天下,当年程咬金占据瓦岗山时,他二人受封为八虎上将。现在虽然上了几岁年纪,威风仍不减当初。他们最讲义气,重于感情,为给金国栋、童佩之两位盟弟报仇,他俩豁出了性命,因此倍加凶猛,两口大刀,上下翻飞,紧紧把飞钵僧缠住。飞钵僧见势不妙,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打着打着,冷不丁从皮囊中一伸手,掏出一个暗器。书中代言,这宗暗器名叫子母电光球,所谓子母,就是一大一小,大的像鸭卵,小的像核桃,是用纯钢制造的,说回来就是两颗钢蛋,表面上用水银镀过,锃明瓦亮。就见飞钵僧把电光球往掌中一托,喊了声“着!”“唰、唰”两道寒光奔黄、李二将打去。黄天虎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呢,“啪”一声被母球击中面门,就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于马下,李成龙被子球击中鼻梁,也翻身落马。说时迟,那时快,飞钵僧手起一钵,把黄天虎砍死;梅花鹿吼叫一声,竖起鹿角,“嘎吱”一声把李成龙肚皮划开。可叹两员大将,眨眼之间,双双毙命,唐军见了,无不惊骇。
尉迟恭忙命人把死尸抢回。飞钵僧也利用这个机会收回电光球,哈哈大笑道:“尉迟恭,黑鬼,还不过来送死?”
尉迟恭早就按捺不住了,飞马挺矛直奔飞钵僧。“唰”一矛分心便刺,飞钵僧用左手的大钵往外一搪,右手钵一晃,奔尉迟恭砍来,老元帅急忙掣矛招架,飞钵僧左手的飞钵又到了,被尉迟恭闪身躲过。马来鹿往,战在一处。
尉迟恭不愧是有名的大将,力猛矛沉,枪法出众。飞钵僧也是当世的高人,武艺超群,因此战了个棋逢对手,不分胜负。
飞钵僧一看,光靠飞钵万难取胜,便又使出拿手的本领,忙里偷闲,取出子母电光球,一抖手奔尉迟恭打去。尉迟恭虽然加了防备,可是电光球来得太快了,母球打到前胸上,子球打到脑门上。前胸有铁甲保护,伤的并不严重,脑门上这一下可不轻,把尉迟恭打得眼前直冒金星,脑袋“嗡嗡”直响,他用手捂住伤口,大叫一声拨马便跑。飞钵僧不舍,催鹿追来。
贾云福、柳卅臣、杜文忠、史大奈四将,忙催马出阵,把尉迟恭保护起来,败回大营去了。飞钵僧大获全胜,不住地哈哈大笑,命人把电光球拣回来,也领兵回城去了。
且说尉迟恭,一直坚持着回到辕门下马,众亲兵架着他走进中军宝帐。杜文忠忙把军医官叫来,医官动手给尉迟恭摘盔卸甲,扶他躺到床上,仔细验伤,但见,胸部有拳头那么大一片红肿之处,幸喜没伤着骨头,敷了些止痛消肿的药。再看脑门上这块可够严重的,肿起来足有两寸多高,中心流血,四周青紫,连整个一张脸都肿起来了。军医仔细验了验伤,确认并未骨折。敷了消炎止血药,又让尉迟恭服下止痛散,然后把伤口包扎起来。众将劝他好好养伤,尉迟恭腾身跳起,以拳捶案道:
“兵败将亡,大败而归,我还有什么脸面休息,定要与那凶僧分个长短!”
众将苦苦相劝,尉迟恭无奈,一屁股坐到床上,不住地摇头叹息。
次日拂晓,飞钵僧在辕门外讨敌骂阵,尉迟恭无法交战,只得命人挂起免战牌,又派人去临潭告急。
三天后,贞观天子驾到,扎下御营。尉迟恭手捧先锋印前来请罪,李世民道:“兵家胜败乃属常事,王兄何罪之有,愿你早日把伤养好才是。”
尉迟恭谢了恩,便把开仗的经过讲了一遍。当说到童佩之、金国栋、黄天虎、李成龙四将阵亡的经过,李世民垂泪道:“英烈们前仆后继,浴血奋战,为大唐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当修祠立碑,流芳万世。”
书记官马上把皇上的话记录下来备了案。
李世民又说道:“飞钵僧如此厉害,哪个可以胜他?”
众将低首无言。李世民往两旁看看,好不泄气,突然以袍掩面,放声大哭道:“可叹罗王兄去世太早,眼下若有我那罗王兄在,朕何必如此为难!”
众将听了,愈感羞愧。“报——!”
报事的蓝旗官飞跑着进了御帐,刀尖点地说道:“启禀陛下,飞钵僧又在阵前讨敌。他说,叫我们赶快出兵,不然的话,就把唐营踏平。”
尉迟恭忍痛负伤站起身形,拱手道:“微臣愿讨旨出战。”
“不、不、不!”李世民摇头道,“王兄伤势严重,岂能出马!”
尉迟恭道:“凶僧连日骂阵,我若再不出兵,岂不被他们笑掉大牙!”
“这个……”
李世民沉吟难断。徐军师说道:“陛下宽怀安坐,尉迟将军也不必勉强,本军师荐举一人,管保大败凶僧。”
“噢?”李世民忙问道,“但不知军师说的是哪一个?”
徐懋功手捻长髯,笑呵呵地往左右看看,目光落到程咬金身上。老程吓得一哆嗦,心说,牛鼻子没安好心眼儿,又要在俺老程身上做文章了。果不出所料,徐军师对皇上说:“陛下,臣方才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四弟程咬金。”
还没等皇上张嘴,老程就沉不住气了。他往前紧走几步,粗脖子红脸地说:“万岁,别听他胡说八道,臣怎能胜得了飞钵僧?他这是管丈母娘叫大嫂——没话找话!”
徐军师道:“四弟,你先沉住气,听三哥把话说完。”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老程把腰一插,腆着肚子,气呼呼地听着,徐军师一不慌,二不忙,慢条斯理地说:“咱们老哥俩共事几十年了,愚兄给你算了一下,大仗小仗你已经打过五百七十三仗了,救驾十三次,大会战三十六次,胜仗四百多次,会斗有名的大将十九次,其中包括转危为安、败中取胜和吉人天相。你会斗过西蜀赵王李元霸,天宝大将宇文成都,银锤太保裴元庆,花刀将魏文通,双枪将丁延平,靠山王杨林,岳王杨素。劫过皇纲,闹过长安,走马取金堤,三斧子定瓦岗,扬州索玉玺,会战十八国,探过地穴,斧劈老君堂,救秦王,一年前还战过苏定方。四弟呀,你大江大浪渡过无数,又何惧这小小的飞钵僧?愚兄知道你为什么不讨令,你是觉得飞钵僧不值你一打。你不愿讨令可以,可愚兄不能不替你想到啊。”
程咬金越听越美,一个劲儿地摇头晃脑,满脸是笑:“哈哈哈哈,三哥,你真行,真猜到我心里去了。”老程手舞足蹈,对皇上说,“陛下请放宽心,量小小的飞钵僧,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微臣讨令出战,定要取他的秃头!”
李世民看得清楚,徐军师使的是软手腕,成心往上架程咬金。没想到一贯狡猾的大老程,这次竟上了当,心中着实不忍。徐懋功猜透皇上的心思,马上把话接过来,对老程说:“四弟既然讨令出战,万岁岂能不准。本军师给你马步军兵两千,赶快立功去吧。”
“遵令啊!”
老程接令在手,乐呵呵走出金顶黄罗帐,飞身上了大肚子蝈蝈红,点兵两千,炮响三声杀出唐营。
贞观天子问徐军师:“鲁国公武艺平常,人所共知,他哪里是飞钵僧的对手,军师偏要使他出战,岂不凶多吉少?”
徐军师笑着说:“陛下难道不了解程咬金这个人吗?别看他武艺一般,却有几点超人之处。一、脸皮厚。二、粗中有细。三、胆大如斗,四、鬼点子特别多。别人受不了的罪他能受,别人享不了的福他能享,这就是他克敌制胜的主要原因。不过,此人喜怒无常,有时候不听使唤,必须用各种手段来对付他,他才能拼命。”
李世民笑着点点头:
“爱卿说得对,不过他武艺确实不精,万一有点差错,朕于心何忍?”
徐军师说:“吉人自有天相,如主公不放心,可以给他观敌瞭阵。”
李世民点头说:“卿言正合朕意。”
徐懋功马上传令,亮全队给程咬金助威。且说程咬金,率领人马来到两军阵前,把大斧一摆,排开阵势,定睛往对面观看。但见离自己不远处,闪出一支人马,约有三千余人。绣旗之下有一头八杈梅花鹿,上边端坐着一个和尚。只见他,身高过丈,膀阔三停,肚大腰顸,腚大腿圆,身穿短偕衣,斜披毗卢褂,后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