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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又似乎十分合理的要求,竟使张耆犯起难来。回府后他径直来到韩王的书斋,将刘美的要求回禀了王爷。韩王皱眉沉吟良久方道:“本王的处境,你还不知?此事倘若闹出动静,让夫人或父皇闻知,岂不前功尽弃?”
张耆一副犯难的样儿,咂咂嘴道:“聘妇嫁女,乃凡人之终身大事,岂可儿戏?刘美把刘娥入王府,看作是胞妹出阁,提出送亲,亦是情理中事。我若当面拒绝,势必伤了情面,这样对刘娥,亦是个莫大的刺激。”
“这 ……这 ……”韩王闻言,焦躁得搓着手背离开坐椅,在书案后侧身打个旋儿,“这当如何是好?”
张耆沉思良久说道:“王爷以为这样如何?微臣和夏守恩、王继忠等明日押轿准时去接,待轿至王府街口来个急转弯,先把刘小姐的轿子抬到微臣府上,再由微臣出面,以王府府规森严,非王妃之聘不能直接进府为由,且将刘美打发回去。待夜深人静之后,再由臣等护送刘小姐秘密入府安置,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韩王沉思半晌方道:“入府之谋并无不周,但仍令本王担心的是刘小姐入府之后之事。目下本王的女侍寝乃秦国夫人之女雅君,刘小姐入府,雅君必知,其母亦必知无疑。此事让本王着实难办。”
“这个——王爷尽管放心。”张耆见王爷犯难,微微一笑,眼神和话音里无不充满自信,“后院西北角儿的原作坊间,微臣已命人将它清扫整洁,正在布置。这里离给事房最近,我们几个——夏守恩、王继忠等人照顾起来亦方便。”
韩王一扫满面愁容,英俊的脸上又勃发出一股洋洋喜气,沉吟俄顷方道:“好你个张耆!居然怂恿小王金屋藏娇,该当何罪?”
张耆笑道:“王爷不要高兴过早,以后之事还很难预料。譬如,王爷所说的金屋,仅能供王爷临时夜宿,此样事亦只能守得一时秘密,况且刘小姐在王府亦须有个正当差使,秦国夫人接纳与否,尚在两可之中。白雪掩尸,迟早是要现身的,因此,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才是。”
韩王闻言,神情亢奋的面孔上刹那间又是乱云飞渡了。他蹙眉沉思良久并无个万全之策,便于无奈中有几分赌气地说:“得过且过,亦只好走着瞧了。”
张耆觉得王爷的情绪有些悲观,便鼓励他道:“但请王爷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有我张耆在,没有翻不过的大山,没有渡不过的大海。”
密谋已定,两人便开始商议明日迎接之事。 尚未布置停当,王府翊善杨崇勋进来禀告说:“王爷!方才秦国夫人召臣前去,初议了明日相国寺进香事宜。王爷若无异议,臣就及早安排了。”
韩王气悻悻地摆手道:“杨翊善!这王府之事,是由本王定夺,还是全由着夫人和翊善?不先禀明,汝等业已决定,岂不把本王当作聋人之耳?”
“岂敢,岂敢!”杨崇勋满脸堆笑,欠下身子,语气柔柔地道,“秦国夫人是王爷的乳母,服侍王爷十几年,想是代庖惯了。召臣议事,臣亦不能不去啊!”
韩王皱皱眉头:“翊善,请你转告夫人,就说本王明日进宫议事——不,就说本王有秘密机务待处,不能去。若去,就定在后天,或者另由夫人酌定。”
杨翊善应声而去。韩王怒视着翊善的背影忿忿地嘟哝道:“岂有此理,还总把本王当小孩子看待!”
张耆接道:“以臣之见今后最可忧的,还不是秦国夫人,而是这位杨翊善。”
韩王以奇异的目光注视着张耆:“何出此言?”
“为臣有种感觉——总觉得杨崇勋还有第三只眼睛。这只眼睛总在阴暗处窥视着我们的言行。稍有越规之处,轻者夫人干预,重者上惊圣躬。”
韩王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上午,按照张耆的安排,刘娥被迎进了张耆家。中饭后,经张耆花言巧语一通解释,刘美便带上韩王赠送的三百两银票,高高兴兴地转回义仁巷,等待着王府为他派公干差事去了。但这会儿刘娥却现出了心神不宁的阴郁样儿。她见张耆的房舍建筑、室内摆设皆显老旧,决非去冬才出阁开府的韩王府所有,仅有几个前后照应的侍女、妈子,亦颇粗俗,全没有高门王府侍女的高雅气派。由此她断言,目下驻足的这间房子,并非她要去的目的地——韩王府。少时,张耆将诸事安排停当,便来到刘娥下榻处。
“此乃何处?”见张耆进得门来,刘娥便狐疑地发问。
事至如今,已无继续隐瞒的必要。所以,张耆略示惊讶,便笑应道:“此乃下官之寒舍也,权作小姐临时落脚处,请刘小姐切莫见怪则个!”
刘娥听了心里冷冰冰的,仍强作笑模样,谦和地说道:“张官人太客气了。进京以来,幸得官人多方关照。此后小女之命运系在官人身上,还望张官人想方设法,妥善安排则个。”
显而易见,此时刘娥已为自己的前途忧心忡忡了。张耆见状便宽慰她道:“刘小姐过虑了。今后,有韩王这棵大树荫庇,刘小姐自是今非昔比了。故此,请求关照的当是在下张耆,而非小姐您。”
“官人见笑了。”刘娥越发神色凄然地道,“官人是九品朝廷命官、王府给事,小女子却连个正大光明进王府的资格还未取得,两者岂可同日而语焉?”
张耆暗自一惊:刘娥的两句话,居然点破了他和韩王议定的全部机密。于是,他无限同情地望刘娥一眼,方道:“听刘小姐之言,莫非……”
刘娥摇首打断了张耆:“傻子呆子亦当明白八九分了——接人进王府,中途却要滞留,天下哪有这等规矩?这个事实说明,韩王是不敢或者不愿于大庭广众之下迎小女子进王府的。”
张耆心头一缩,惊讶得眼睛竟至瞪圆了。他想不到刘娥会疑心韩王,便急急忙忙挑明说:“本打算慢慢禀明的,现今,刘小姐已无端疑心韩王,就只好索性提前禀明。王府规矩大,有品阶的差人数额,都是皇上钦定的;皇上还钦命奶母秦国夫人为监府,王府的女侍人选,不经夫人同意和认可,是不可擅自收纳的。而夫人所选,十之八九皆中年以上女子 ……”
听过张耆的介绍,刘娥对王府内的情形已大体了然了,对韩王的行动,亦能有所理喻。“谢谢官人开导。”待张耆收住话头,刘娥言辞由衷地说道,“小女子所重的是一个‘情’字,只要韩王真心向我,此外之事,我便统统不在乎了,但凭官人安排便是。”
从刘娥寄身处出来,张耆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斋兼卧室。因在韩王府当值,这间房早就尘封日久了。今因刘娥滞留虽将它加以清扫,其空间里还弥漫着浓浓的土腥味儿。他踱至门口尚未入内,就听屋里传出了他的同僚王继忠和夏守恩的声音。
王继忠,开封府人,其父乃骑军校尉,死于幽州战事。他六岁补东西班殿值。跟张耆、夏守恩同庚,目下虽只有十八岁,却领了十二年的皇上俸薪。在韩王府给事中,他同张耆一样文武兼备、足智多谋,所不同的,张耆多机敏,他却多柔韧;张耆是外露性格,他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他俩和夏守恩三人,是韩王赵元侃的心腹智囊,韩王若要干一些上避天子下瞒秦国夫人的勾当,此三人常常出谋划策,操持承办,他人便莫属了。
“安排妥帖了?”张耆进屋便问。
“万无一失。”王继忠、夏守恩同时起身回道。
“新房呢?”张耆进一步叮咛。
“已布置停当。”夏守恩答道。
“王府门口的护卫室呢?”
“王都头收了银子,我点名安排了可靠的自己人。”王继忠回道。
“秦国夫人那里呢?”
“小恙未愈,特嘱御医今晚诊视,服药之后,遵医嘱她老人家必须卧床。”
“妙!”对王继忠的安排,张耆颇为赞赏,“杨翊善那里呢?”
“正好翊善的两位高堂双双染疾,王爷命他探视去了。”
张耆闻言高兴得一拍桌案:“着!万事齐备,单等子时至了。走,上鸳鸯楼,在下为二位请一壶‘女儿红’。”言罢,三人迤逦出门。
当夜,夜深人静,王府街沉浸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偶有灯光从不眠的窗口射出,时有更夫的梆声传来,更增添了夜半子时的诡秘与寂寥。
一顶四人抬小轿,在一盏风灯的引导下,悄然前进。持灯者是张耆,跟在小轿后面的身着玄色夜行衣、手握四尺长剑的两个蒙面人:一个是夏守恩,一个是王继忠。
四人抬小轿还未至王府大门,就见两扇嵌有鎏金虎头门环的黑漆大门缓缓洞开。走在轿前的张耆只向门卫招招手儿,小轿便颤颤悠悠地越门而入,霎时间留在身后的仍是寂寥与黑暗。小轿穿前院过中院直抵王府后院,随后绕过一个演武台,便直奔西北方向最偏远最黑暗处。少许,这一干人等来到坐北朝南的一爿房子门前,轿子便轻轻落下,只见房门开处,便有一束艳艳的红光从室内透了出来。张耆掀开轿帘,刘娥款款而出,迈门槛进得屋来,她眼前霍然一亮,只见咫尺之前的韩王赵元侃,带着一脸灿烂,正满面红光地笑望着她。
“小女子刘娥,拜见王爷殿下。”她忙不迭地躬身要下跪,被慌了神似的赵元侃上前搀住了。
“私下聚首,切勿行此大礼!”韩王笑吟吟地说道,“倘有他人在侧,小王就只好听由刘小姐自便了。”
“谢王爷礼外开恩!”刘娥后退半步蹲身儿福了福,“小女子乍入王府,便得王爷如此垂爱,倒叫奴妾于心不安了。”
韩王灿然一笑,向北墙居中桌案旁的坐椅摊摊手:“刘小姐,请!”
“王爷请。”
在彼此的谦让声中,刘娥于红木方桌右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乘就座之机瞟视屋内,只见四具高座儿的鎏金烛台分置四个方位,烛台上熊熊旺燃着的艳艳红烛,将屋内的角角落落都照得红彤彤亮堂堂,一派生机盎然、喜气洋洋。房间没有“喜”字,没有“洞房花烛”之类的吉祥饰物,但双人榻上铺叠的毯褥衾枕,无一不是大红大绿中间现着杏黄,其色泽与式样,亦皆是高门贵府大婚时方用的上好蜀地绣锦。
“可满意否?”韩王指着室内的陈设布局笑问,“这里便是刘小姐的卧室。仓促安排,有不合心意处,容日后改制添减。”
刘娥颔首嫣然一笑,羞掩樱口,随之低头不语却并不避韩王的目光。桌中央烛台上红烛高照,闪现一派灿烂的烛光。咫尺之间看美人,赵元侃那颗不安分的心,亦和刘娥一样,看似安详,实则跳得厉害。屋里极静极静,烛花儿毕剥的响声,偶尔惊扰一下韩王的目光,他静静地细细地贪婪地审视着伸手可触的绝代佳人,仿佛美人身上的任何部位无不秀色可餐。只见她青丝如墨染,秀眉如春山,明眸灿若星,樱口含羞,笑靥浅浅。他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约见她时,她身着的是水红色的长裙,墨绿色的短衫,项前领口上一左一右各镶嵌一颗杏黄珍珠,将其玉面桃腮、明眉亮目映衬得更加娇娆艳丽,绰约灿烂。今儿个,她将红绿两色倒个个儿,愈发显得仪态万方,娇赧可掬。
“真是太美了 ……”看着看着,韩王不禁自语出了声儿。这当儿,她美眸亮星般地闪了一下,一个娇柔的媚眼,正和他的目光相撞。她慌不迭地收敛秋波,随之又是抿嘴儿一个嫣笑。
这时,他再亦按捺不住潮水般袭来的性欲,只觉一股热流的冲击波,火辣辣地充溢了全身,冲昏了头脑,恍惚了二目,碰撞着小腹,最后集中于那个悄然勃起的阳物上。他是第一次这么接近细看女子,亦是第一次在女子面前性欲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