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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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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便是不要轻举妄动,尊宅周围他们必有眼线。不过这些眼线也是找来的帮手,查问不出什么来的。”

    送走了孙掌柜,大家讨论这样坐等消息不是办法。好在对方即意在赎金,必然会有双方书信投送――这就是一条牵往绑匪的线索。在这大明广州城里搞跟踪虽然不行,现代技控技防却是没问题的。当下在院落各处都安装了摄像头,在院中架设了监控主机,由几组蓄电池供电。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周边。林深河沿路走了一圈,在前院屋顶上又安装了几个无线机位,用来监视街面。他自己套上一件迷彩套衫,带着望远镜、夜视镜、对讲机和步枪上了院中唯一的一棵大树,在枝杈密集间搭上一个铺,和北炜轮流值班,随时准备应变。

    冉耀则换上小厮的衣服,腰间带一个DV,由赵常引领着,在在濠畔街四下来来回回的走了一番。

    “找到盯梢的了!”回来他把DV往桌上一放,说。

    大家都精神一振,赶紧围拢过来。

    “盯梢的一共四个人。”冉耀开着DV给大家看,“看这里,”他指着画面上的小贩,“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在偷看高举家的宅门口。

    “这个,虽然打扮成化子,却不在热闹的街上要饭,偏躲在高举家的角门的冷巷里。

    “这个是监视这里的大门。

    “还有这个――在茶馆里独自喝茶的,大约就是头子,他们可能还有一二个人作为机动,随时去报告消息。我们先把这些人的照片打印出来,人手一份。”

    “好!”

    “要不要把他们抓来?”

    “这些人多半都是外围分子,不一定熟悉情况。”

    “要能跟踪就好了,那头子应该会和里面的首脑人物见面接触吧。”

    “可能。可惜没法跟踪。”

    “想法在他身上放个无线信标如何?”

    “那还不如直接把无线信标放在赎金里。就能直捣老巢了。”

    “理论上可以。这里我们没有地图,也没有GPS,不能根据信号做精确定位。只能用无线电测向的方法来大概进行定位,地形太复杂了。”

    “关键是没有地图。”

    “明朝应该有地图了吧?让人去买几张回来。”

    “孙常买回来一张了,但是这地图……实在没什么用。”明代的地图绘制方法还相当原始,现代制图术大致就是在这个时候由利玛窦传入中国的。

    “不过这也是一个方案。谁懂无线电测向的?”

    “我行。”北炜说。

    “那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最好是能把地方打听出来,我们直接杀过去救人。”

    “问题不大,看那孙掌柜的意思,这几天就能找到下落似的。”

    “不知道文总现在怎么样了。”

    孙掌柜回到镖局,喝了几壶酽酽的浓茶,想了半晌。他在澳洲海商那里拍了胸脯,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底气。有水上妓家搀和这已经是肯定的事情,即使那澳洲的冉捕快不说有赤足脚印的事情,在屋子里嗅到的味道也告诉了他这一点。但是如何去查却有点费思量――镖局的规矩是不能踏足妓院花船这样的风月之地。对里面的人头并不熟悉。

    好在花艇的食用供给,还是需要仰仗陆地上的商贩。从那些专做花艇买卖的小商贩嘴里,肯定能知道点什么。别得不说,艇上多一个人出来,伙食就会增加不少。

    当下叫了几个镖师过来,分成两拨,一拨扮成游商,去暗访,另外一拨则找相熟的商贩打听。如此的吩咐了一番,又嘱咐道:

    “你们要注意打听最近有没有什么艇有了包船的客人,或是哪艘艇突然不接客了。”

    花艇上面积甚小,是不可能边藏票边接客的。

    只要查清了藏票的地点,救票就不是什么难事。孙掌柜过去为几家老客做过救票的事情,他知道绑匪不大会和肉票在一起,看票的多半是些小喽罗,这一是怕在票面前露了相,二来怕藏票的地方万一被官府破获,自己不会跟着玉石俱焚。

    不过那冉捕快也说了:镖局的主要活计是打听消息,至于最后怎么做,由他们决定。

第一卷 启航【分卷阅读】 第三十二节 应对

    睡眠是最接近死亡的状态,文总从梦中苏醒的时候,脑海中不知怎么的跳出了这么一句话。睁开双眼,一帐浅红罗水草纹的帐顶飘飘摇摇,鼻畔传来淡淡的幽香,受用的闭起了眼睛――忽然又睁开了,这哪啊!

    要不是文总已经经历了虫洞,眼下他十有八九会以为自己是魂穿了。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自己不是住在高举送的宅子里的么?那床铺虽有帐子,不过是普通的青布帐幔。哪有这么脂粉气,这到底是哪?

    赶紧坐起身子,却觉得头昏沉沉的,四肢酸软,一点力气也没有。环视四周,是个极小的房间,四下无窗。除了身下的大床,不过一几一椅,几上陈设着花瓶盆景之类,壁上悬着二幅山水画。

    赶紧起来穿好衣物,发觉防刺背心、皮带和防水靴没了,从不离身的大折刀、电击器、防狼喷剂全都不翼而飞。这把他吓得不轻。作为一个身体力行多年的“生存狂人”,这几样东西差不多就是文德嗣的护身法宝,现在身在不测,防身宝贝皆无……

    正惊惶间,门响了一声,进来个中等身材的精瘦汉子,面色里透出一股戾气。文总何等人物,一眼就知道来者不是善类,眼下自己处境不清,干脆默然不语。

    “文掌柜好啊。”来人大大咧咧的拱了拱手,有意无意的露出腰胁下的胁差的刀把。文德嗣听出他的口音略带闽南腔。

    “不知尊驾何人?”

    汉子嘿嘿笑了笑,大大咧咧的在椅中坐下:“我等都在海上讨生活。最近闻听文掌柜从澳洲来,贩卖奇货发了大财。不道船泊哪里,针路(即航路)几何?兄弟们也好在海上有个照应。”

    文德嗣却不答话,只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汉子哈哈一笑:“此地不过是文掌柜暂居之处,何必知晓。我等对澳洲之事十分好奇,望掌柜的不吝赐教。”说罢露出恐吓神气来。

    文总心想就你这么个瘦小干瘪的货色,难道老子还怕你不成?称心早就一顿拳脚过去,奈何此刻手脚酸软无力,连动一下都难。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应道:

    “好说,不知道尊驾想听什么?”

    “尔等来大明所乘是何船,船现泊在何处?”

    文德嗣最怕别人问及此事,因为根本无从解释。谎言也很难造――稍一调查就知道。既然从不存在什么澳洲船,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推在存在的船只身上。

    “澳洲所造船只不利远航,所以只到勃泥。从勃泥再换搭佛朗机船来。”这话说得真伪难辨,王头儿也不便驳他,又问他如何进得广州城。

    文德嗣心中瞬间转过许多念头,这伙人既然把自己绑架出来,显然和高举不是一路的,搞不好还是对头。现在只能把所有可查证的事情都和高举连在一起,他们就无法去对证,谎话便不会被戳穿。当下把以往萧子山和他说过的关于濠畔街走私商人的种种事情都过了一遍。已然成竹在胸,说:

    “我等在澳洲就听海外番商言大明广州城富庶敌国,只是外人不得入城交易。也是机缘巧合,从一佛郎机水手那里知道珠江口外有个游鱼洲,是番商做私货贩运的好去处,便在那里下得船,花钱托人送我们进的广州城,那人便把我们送到高举府上。”

    “哦,哪人姓甚名谁?”

    “初来乍到,不敢多问。似乎是姓汪。”

    游鱼洲上的汪老大,这也是偶然才从高家仆人那里刮到的一句耳风而已。

    “咦,汪老大怎么说不知道你们这些澳洲海商呀?”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娇媚女声。

    语音一落,门后便转过一个妙龄少女来,一件藕合色对襟紧身小袄,下着雪青色的细褶长裙。身材高挑,眉弯唇红,肤色莹白如玉。眼睛又大又亮,说话间眼波流转,自有一种媚态。再定睛看,眉眼间却带着隐约的煞气。

    王头儿却象很顾忌这少女一般,忙赔笑着站起来让座。少女也不客气,款款落座,一双妙眼,仿佛能直透人心一般,在文总身上乱转。看得文德嗣心中乱扑腾,想这妞什么路数?17世纪的大明哪来这号人物?

    “这位是?”文德嗣被她那句话搅得心神不宁,知道此时开口辩白易出破绽,先来个缓兵之计。

    “呔,与你不相干……”

    “哎,王头儿你可别这么说,一路看;手机站。16k。)我又不是什么歹人,也是海上竖得起字号的人物。遮遮掩掩做什么?我是李丝雅――”她说着站起身子,双手提起裙摆,右脚后退一弯,竟行了个曲膝礼。文总的脑子当场嗡了一声,难道这妞也是穿越者?这世界上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穿越者?!

    勉强定住心神,站起来微鞠一躬:“我是文德嗣。”

    这回轮到李丝雅小小得吃惊了:“澳洲也是行得西礼?”

    文德嗣见女孩子发色瞳仁略带棕色,一头长发微微带鬈。知道这女孩子多半有葡萄牙人的血统,这样的土生二代在澳门很常见,父母是葡萄牙人的都有。曲膝礼不过是西式礼仪而已,这才定了心,微笑道:

    “澳洲日常都是行西礼的。”

    “那你们还自称华夏子民?这不是礼崩乐坏吗?”少女调笑道。

    “我等心向华夏,便是华夏子民,与礼乐无关。”

    “气势还蛮壮得。”李丝雅坐在椅子上,随手玩弄着一把小刀――文德嗣认出这便是他常年随身的大折刀――“不过文掌柜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汪老大可不认得你呀?”她百无聊赖的望着文总,娇声说:“下半生,还打算以男人的形态存在吧?”

    文德嗣冷汗直冒,知道这少女虽然言语娇俏,下手多半狠辣无比。对待这样的人,下软蛋是不行的,硬顶也不行。心想我只是说大约姓汪,又没说是哪个汪。再者他听萧子山说过,象游鱼洲上的渔民走私团伙这样的团体排外性很强,外人不可能打听得到消息。他心里冷笑一声:你不过是放一记“金钟罩”罢了。

    “我可不认得什么汪老大,只不过好像听说此人姓汪而已。”为了缓和下语气,他笑了笑,“我等从海外来,只知道卖货赚钱,不兴打听他人长短的。”

    “你们还真是黑眼睛里只有白银子。”

    “见笑见笑,商人逐利乃是本性。”

    “我怎么觉得文掌柜和您的那些手下,个个都是不凡的人物呢?”李丝雅的身子微微的靠了过来,一股淡淡的蔷薇水的味道传到他的鼻端,“逐利?世人哪个不是蝇蝇逐利之徒,就是那当皇帝的,也不过是逐他一家一姓的利罢了。”她眼波一转,“文掌柜,我说得可对?”

    “是,是。李小姐见教的是。”文德嗣又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穿越者了,如果她真得是的话,最好不是腐女……正胡思乱想间,见那李MM正襟危坐,在几上排出一堆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连萧子山的袜子、王工的签字笔都有。共同特点是都不是这个时空的产物。

    “这些都是澳洲所产吗?”

    “是澳洲所产。”

    接着这位仪态万方的小美女,居然拎起了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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