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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大军微笑着连连点头说:
“让我们还是虚心诚恳地多听取些老同志的规劝吧!”
几天以前,县委常委李刚义、副书记柳卫东还手拉手要到地区去告状与说理。自打老书记周凌风在路上将他们迎回来之后,经过几次个别谈话,面对面的交心,县上刹时间竟然风平浪静了。
周凌风为去做那下调干部的扫尾工作,不得不又暂时离开了。
县上还会出乱子么?干部和群众看法不一。
李刚义不卑不亢地说:“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像医生给人看病,要根据病情的发展去医治。提前去想它只能叫猜想或予测,那是不准确的。可靠的说法是,要看实践与结果,最可靠的一个老师和证人,就是时间,他会告诉人们一切的,让人无法回避与辩驳!”
有的同志挖空心思,想从伍风春常委处听一点口风。可是他错了,伍常委向来以作风严谨而著称,他的说法非常好:“大家要相信县委!”
问多了,议论多了,他最多再加一句,劝大家:“要看得远一些……”
广大干部职工们的说法,虽然有些过于自由,但却是直截了当的。
贸司会计薛步清毫不避讳地说:“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苗师傅遇事总是未卜先知的,他用自己的一句口头禅表示说:“领导心中有哈数。(心中有数的)。”
县委副书记柳卫东,自从周凌风书记二次离县后,两三天来几乎未和身边的几个人谈工作。
至于周书记回来后,究竟和他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又都想弄个明白,或多少知道些,汪彤与武权成天用眼睛盯着柳卫东,就为的是这些。
看着柳卫东不温不火的样子,武权早已按奈不住了。汪彤表面虽沉着,实际上心里比武权更急:倒底是怎样,前景究竟如何,是死是活,说出来也给人个痛快!可柳卫东,就是柳卫东,他有自己的思维与逻辑。他认为自己是领导,不能处处都靠手下来支招。凡事都要自己先想想,自己先有个小九九,然后再拿出来,引导心腹去议论。自己从中得到必要的补充和支持。
柳卫东按自己的老主意,与汪彤武权泡了一两天。闲扯些天气冷热,伙食团吃喝的如何,就是不谈以往那些事,以及今后的前景等敏感的问题。
几天后,柳卫东终于主动说话了,他问汪彤:“你们以往话那么多,怎么最近连一句都没了?”
汪彤心里想,真个是猪八戒倒打一耙了。好,不管怎么样,你开口就行,反正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有话你尽管说,我捧场就是了……
“书记老是绷着个脸,像阴天一样,谁还敢乱说话!”汪彤嬉皮笑脸地回答。
“不为领导担忧,你们反倒有理了!”柳卫东故意露出一点笑容说。
“我们是不了解情况,不摸底不敢随便乱说”武权小心地解释。
“有啥情况?有啥底?连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们说?“柳卫东终于扔出了这几句真心话。
汪彤怔怔地看着柳卫东,喃喃地说道:“周书记难道什么话都没说,一句表态的话都没有?“
“周书记的话,有和没有一个样,‘要团结,多协调,为工作要相互谅解和支持’——此外,具体问题和意见,多一句都没有!“柳卫东语气重重地,一口气说完他憋在心里的,早想说一直没说出来的话。
“原来是这样……”汪彤那如精密仪器的大脑,又开动起来了。
“这就怪了!”武权迷惑不解地先冒了一句。
汪彤那颗自作聪明的脑袋大聪明没有,小聪明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他故作神密地说:
“我怎么觉得有点‘于无声处……’的气氛……”
“没那么严重吧!”武权觉得汪彤的话,有点太夸张。
汪彤对武权的话一向是充耳不闻的。在他眼里,武权是个从来不愿动脑子的人。因此,不管他在场与不在场,汪彤说话的对象只有柳卫东一个人。武权也不过仗着柳卫东的面子,插两句话而已 。
汪彤继续抒发他的感想,借以引起柳卫东的重视。他接下去说道:
“柳书记!不知道我的感想对不对——周书记这次回来,与我们的距离,不是贴近了,而是拉大了!……”
武权带点讥笑的味道插话:“我很佩服你老兄在政治上的敏锐性,不过我认为这话没根据。周书记这次回来,对前段工作,没有过分批评,只是提出了加强团结,多协调……说明周书记有自己的看法,不会轻易为谁所左右。继续让柳书记主持工作,表示仍然信任……所以,所以我们也不能神经过敏!”
汪彤对武权正眼不看,他看柳卫东既未肯定,也未否定他的话,似有犹豫,索性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柳书记,我感觉我们把狮泉县政治的大门刚刚推开一点,现在又给关上了……而且以后,很难再真正启开……我们既然进不了门,也就没必要继续做这个看门人。我们最好先做两手准备……甚至是早准备些后事。”
柳卫东除开头说的那两句话以外,一直不言语。他本来是习惯躺在床上的。今天,不知什么时候他已下了地,一直在地下来回走个不停。显然,汪彤的话,真正打动了他的思想。换句话说,汪彤所说的问题,或许他早已深思,或者行将达到熟虑的地步。他有时背着手,低着头,有时又把头抬起来,看着窗外一个虚拟的地方。
汪彤的话,在柳卫东的思想里似乎起到发酵和催化的作用,他的思想终于成熟了,任何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不能脱离脚下的现实……
汪彤的话说完了,他不再多说一句了。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两眼睁着像在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像什么都没有看。
柳卫东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凝神注视着汪彤说:“按你说的那‘大门刚刚推开一点,现在又给关上了……’其实是根本就没推开过!我早就看到会有这一天了……我从来没有抱着过多的希望,所以,也没有什么失望。但我不能不考虑到你们,你们与我不同,辛辛苦苦,翅膀还未硬,相聚一回,我得为你们做点什么,好在还有充足的时间。好了,先不说这些。汪彤——”柳卫东面对面地叫道:
“你们下去想一想,把我们该做的工作,理出个头续来,最好列出个提纲来,先给我看看。然后,再仔细研究,商定。有条不稳地做起来……”
未出三天,汪彤给柳卫东送来了一份文字材料《近期工作安排意见》
柳卫东翻开细致地阅读。
第一,关于文革“正面教育”后期,党组织的整顿与发展。
根据“正面教育”的原则精神,联系县机关党组织,党员人数少,年青党员多,且党龄都比较短等特点,组织机构的整顿,以维持现状为最好。更不宜做“吐故劝退”出党等活动。
因此,党组织的整顿与发展,重点放在发展工作上。应当把那些具备党员条件的藏、汉新老积极分子,大胆放手地吸收到党组织中来。以迅速改变机关党组织落后的面貌……(后附计划发展名单……)
第二,关于干部队伍培养使用的规划。
由于阿里地区长期以来,干部培养、提拔使用工作的滞后,不能适应形势迅速发展的需要。根据培养“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的有关条件的严格要求,及地区“迅速抓紧落实这项工作”的指示精神,县委政工组必须尽快提出具体意见,由县委主要领导审阅,县委通过后上报……
柳卫东看过汪彤的〈近期工作安排意见〉后,高兴地表杨说:
“不愧为一个老组织干事的身份。好!紧扣原则,重点突出,切实可行!这两件工作,由你和武权分头来实施。武权不是机关党支部副书记吗,当然可以抓党组织发展的事。召开支委会,确定发展对象,讨论通过等,都由武权一手抓到底。汪彤同志亲自动笔写好那个选拔干部报告……加把劲,赶快把材料拿出来,报上去,我就放心了!”
汪彤如听仙音一般,无比地兴奋。觉得自己的机会已经到来了。自己多年辛苦、长期努力,不懈奋斗的目标就要实现了。
汪彤冷静后转念想到:凭自己多年的经验,得知这是一次机会。但凡机会,往往是短暂的,瞬息即逝的,成功与否,全在自己的把握。越在这时,越要谨慎,同时需要大胆。
汪彤小心异异地,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柔声细气地请示:
“柳书记,关于选拔干部的名单,您,您——是否要亲口说一下……”
柳卫东深度近视的镜片后,转动的圆圆的,突出的眼珠,露出一丝笑意,闪烁着狡猾的光芒,连说:“好!好! 我是得说一句,我只能提一个,那就是你——汪彤同志——你,别的名字由你来提出……”
“柳书记,我,恐怕不太合适吧……只选我,武权同志会不会有想法?”汪彤尽量表现出诚意与谦虚。
“你考虑的很周到,而且是从我这个领导角度来想问题的,你很有政工干部的风度。这种时候,一般人是争着往上窜,你却能主动想着别人,这很不简单!那就把武权排在你名字的后边,就算报两个……就这么办!”
事情终于按着汪彤想像的样子,最后确定下来。汪彤又提名一位藏干,与柳卫东商定后,高兴地离去。
提拔,得到柳卫东的认可,成为首选。汪彤都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并无多余的顾虑。
汪彤转身来到武权房间,见吴魅、阮萍等几个年青人正在准备晚饭,便叫武权到自己房说话。汪彤转弯抹角地转述了选拔干部问题。
武权听了汪彤洋洋得意绘声绘色的传达后,眼珠子急速地转了半天,颇为平静地说:“能把我的名字也挂上,这首先要感谢你的好意。我不指望这次能有我,便由于你老兄的关照,给我排个号,也没白跟老兄们跑一回。这次你排在前头,是理所当然的,论年龄,你比我大,论资历你比我老,论级别又比我高半级。无论从那一条来说,你都比我优越……你捷足先登一步,下一步有你老兄照着,我更放心了。这次,我愿意作个陪衬,事后可别忘了我!”
汪彤听了武权这一番肺腑之言,深为感动。心想这家伙到底是知识分子,关键时刻还能冷静。看来,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既然别人能交心,我也不能藏着掖着的,我也不妨坦露一点心扉,也为事后继续交往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或作为新的开端。你忠厚诚恳,我也亲切大度。
汪彤故作深情地点点头,表示从心里信服。然后摆出一副激动的面孔说:“武主任!我佩服你这种既有知识,又对人诚实的,工农兵化了的知识分子!如你所说,我是有几点比你优越,但我也有不如你之处。我不但年龄偏大,文化基础也不如你,如果按‘老、中、青‘结合的要求,我快进入老年的档次了,然而老干部是不缺少的,而我比老干部条件更差,没有‘老革命’那历史的光环,我们这一拨子人,正赶个上不上,下不下。这次领导提名我,也是给我最后一次机会罢了。但是,可能性不见得比你大。所以,我想,我们同时报上去,同时批下来最好。如果不能,不管批下谁,我们都应共同的高兴!只是我给你说句实在的话,这次如果都不行,就希望你协助我尽快地下调,年龄大了,再不抱任何希望!但是,你不同,你在此多少已经有一点基础,算是进步的开端。希望你不要放弃,你会成功的!”
武权拉住汪彤的手,坚决地表示:“按你说的做,不管谁批下,都共同地高兴!”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