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汪彤话未说完,丁明光的脸刷地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两眼充血,暴怒怕人。疾手从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头,霍地站起,跨前一步,啪地一下子摔到汪彤面前。然后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会议室。
回头大家看到,散落在汪彤面前的证明信之类的东西面,有一个硬纸卡上,印着三个字,赫然醒目的映入眼帘——《离婚证》
人们被这一幕真的惊呆了……然而惊诧之余,似乎一下子全明白了。
逻辑思维敏捷的武装部政工科长兼县委常委伍风春,正好坐在汪彤旁边,顺手拿起丁明光的那份《离婚证》迅速地翻了翻,扫过几眼,朗声说道:
“老伙计!丁明光已经离婚一年多了,光棍子谈对象,抱着姑娘接吻的事,我们不该管,谁也没这个权力管!”他把手中的那《离婚证》又翻了翻,递给无可奈何的汪彤,用手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头,柔和地说道:“搞错了!这回你吃不了可真要兜着走了!”
人们轰然大笑……
谢大军看着汪彤那一脸窘样着实感到可怜;看到伍风春那文雅与幽默真是恰到好处,汪彤也恼怒不得。
奇怪的是,善开玩笑,善诙谐的妇联副主任巴宗,居然头一次未笑。但她那平时以雪白突出于其他藏族女青年的白脸盘上,刹那间变红了。再看看脸红的人,何止一个妇联主任,县委的几个领导的脸上,都一阵红,一阵白的。谁都明白,但却没一个人愿意挑明它!
冷静了一阵子之后,平时不大爱说话的电影队长,藏干曲加自言自语地说:“老丁去年初接到他老婆要求离婚的报告和信,便同意离婚。正式离婚是经周书记批准的,政工组朱干事开的证明。下山前在我家喝茶时给我看了,回当地去办的手续。只是老丁回来后,说的不多,有些人还不知道……”
武权想帮帮腔:“那他丁明光回来首先也应向组织汇报,在群众中也该说一说。”
曲加有点不耐烦了:“老丁的老婆,因长期分居问题得不到解决,在山下另外找人了,老丁是被动的,不得不离嘛,这种事回到县上,还要敲锣打鼓宣传吗?婚姻法也没这个规定呀!”
巴宗这回又笑了,她用一个手,指指点点地教训武权说:“武主任!这次是你错了,曲加说对了。丁明光办手续去
离婚,曲加本来可以作证明,但没有人去问他,怎么能说老丁在群众中没说呢?”
谢大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高兴,丁明光是他们商业组的干部,被冤枉到这种地步,今天终于弄明白了,他有权力也有义务在此刻讲几句话。只见他吸了两口烟,笑道:“丁明光与卜桂玉在谈恋爱,有些亲密行为未背人,是可以理解的。谈对象的自由,也包括那些内容在内吧!汪彤同志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本来可以问清楚后,再下结论。可惜,没有这样做。先入为主地认定,丁明光是有老婆又胡来,本着框框搞‘逼、供、信’,才弄出现在的结果。还差点逼出人命案!这个教训,希望政工组以后认真地总结与汲取。”
整个会议室都沉默了。
柳卫东、汪彤、武权都像小偷被抓住了手腕一样无比愧疚与尴尬。
汪彤作为政工组组长,直接责任人,羞愧无比。既不肯公开认错,又觉得无法交待,简直是如坐针毡,眼前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他真想此刻突发意外,天塌地陷以求解脱……
可巧,武装部参谋进来,给黎部长送电报。
黎部长阅后,一脸严肃,随手把电报转给柳卫东及几位县委常委看过,轻声与柳卫东商量了一下,由柳卫东宣布:“县委常委们留下开会,有紧急事情研究,其他同志散会!”
散会出去的人大都带着一脸苦笑与无奈,有的人的表情则是疑惑凝重。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此刻的汪彤,却是天随人愿,虽然没来
地震,但他终于能如释重负地一溜烟跑了出去。
柳卫东、汪彤、武权费尽心机,处心积虑地要打击丁明光、卜桂玉等人,可是在多数充满正气的干部群众面前,却重重地栽了个大跟头。
有的人说他们是“机关算尽……”
有的人说他们是“牛犊子扑家雀——心巧身子笨!”
有的人说他们,“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有弯弯肚,想吃镰刀头。”
不一而足……不妨把他们的话归纳一下,写成一首小诗:
机关算错不聪明,幻想功名少智能。
贪践头颅祈侥幸,心高薄命运无情!
藏地燃情·阿里轶迹 第三部分
第七章 误战?(1)
前一章说到县委副书记柳卫东宣布县委常委们留在会议室开会,有紧急事情研究——
常委会上,首先由黎部长宣读了中共阿里地委暨军分区的敌情通报及指令:
阿里军分区敌情通报
据侦察报告,在××县与狮泉县交界处,发现有少数叛匪流窜骚扰……
特令××县霍尔中队立即出动小分队搜索,同时着狮泉县派出民兵精悍人员,在两县交界处策应。并在事后将结果向地区报告。
中共阿里地委
军 分 区
×年×月×日
县委在黎部长的提议下,按县委周凌风书记离县前的安排,由县革委会副主任西饶,率县机关民兵“应急小分队”于第二天,立即准备武装弹药、后勤物资兼顾用民工牦牛驼运等事宜,第三天上午便快速出发,奔赴指定地域,开始配合搜巡行动。
这次应急小分队队长即总指挥西饶、副队长由汉族医生许贵胄担任。临行前三令五申,一再要求,全体队员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没有队长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开枪……
自从小分队出发后,县领导和全体干部们都盼着他们胜利归来。一个礼拜过去了,音信皆无。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一个县上的民兵小分队,还配不上一件较为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他们不但没有电台报话机之类,就连普通的步话机也没有。此时,联系的主动权,显然不在县上,而在小分队手里。小分队离开县上的第八天,曾经派一位老乡送过一次报平安的信回来。此后,便再无任何消息。人们不断猜测他们,一定是平安无事。或正在返回的路上。
但到了第十天的晚上,县上突然接到军分区和地委联合发来的如下一份电报:
狮泉县委:
据××县霍尔中队报告,在此次搜索叛匪的军事行动中,狮泉县民兵分队,不分敌我,不明敌情、指挥混乱,擅自开枪,致中队一名班长中弹,终成无谓牺牲,情节严重影响极坏!
特责成你县立即查明真相,对肇事者作出严肃的处理,并立即上报。
中共阿里地委
阿 里 军 分 区
×年×月×日
晴空一个霹雳!
狮泉县接到地委暨军分区发来的追究责任的电报后,上自领导下至全体干部群众,立刻陷入了一片惊慌混乱和不知所措之中……
这个县,自建县以来,还从未发生过类似这样大的事件。以往人们听到的,都是以周凌风书记为首的老干部们,如何与叛匪们斗争,并取得胜利的光辉事迹。今天,谁都无法想象和接受,我们自己的枪弹,打中了自己的子弟兵解放军……
“这是谁干的?”黎部长在他的房间里,面对县上的几个头头大发雷霆。
武装部政工科长兼县委常委伍风春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性质既严重,影响又恶劣!对肇事者一定要从严处理,决不能手软。否则,无法向部队及士兵家属交待”
柳卫东也附合了一句:“理应严肃处理!”
人们在焦急中等待小分队回来,希望早一刻、那怕是早一分钟知道事情的原委。
县上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新老干部大都感到脸上无光。人们烦躁不安的神情溢于言表,明知没有什么消息,却又乱串房间互相询问着。
每挨过一天,人们的心理压力就像上螺丝一样,紧上一扣,情绪紧张而混乱,尤其是主持县委工作的柳卫东心态更坏。
汪彤、武权、吴魅等人都集聚在柳卫陈的房间里,陪伴着他,颇有一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味道。
夜已深,年龄轻一点的睡意渐浓,汪彤看在眼里,思考了一下后,他对柳卫东说:
“柳书记!夜已深了,让年青人去睡吧,我和武主任留下来,再多陪你一会。”
半睡不睡中的年青人,都知趣地站起来走了,汪彤等最后一个年青人出去后,便轻轻地关上门,看看柳卫东和武权说:“我有些想法,想说说。”
柳卫东只点点头。武权急着叫道:“有话快说!”
汪彤说道:“现在事件已经发生了,不管我们怎样急也是于事无补的。因为既成事实就无法改变!不过,事实虽无法改变,但是善后处理,我们不能不抓紧时间动些脑子,这对于事后的影响,可有很大的作用。”
“你想到了什么,就说得具体一点,好不好?”武权不耐烦地说。
“比如,事件的性质到底如何认定?从上到下都一股声地叫嚷着‘从严处理,’究竟‘严’到什么程度?”
“地区的电报,就是这样要求的吗!”武权争辩道。
“是呀!我还不知道地区电报的说法吗!地区电报不那样写成吗?难道地区希望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吗?不要忘记,这是发生在内部的事件,矛盾当然也应该是人民内部性质的矛盾。既然是内部矛盾,在处理上,是大张旗鼓好呢,还是稳稳当当地在内部解决好——我想还是后者好。可是看现在干部群众的情绪,人还未回来,就叫了。这样下去还得了!”汪彤暂时把话停住,侧目察看着柳卫东的反映。
“挑明说吧,而且再具体一点——究竟怎样才能做到,即在内部能‘稳稳当当’地处理好。”武权气势很足地说。
“要做到‘稳稳当当’在内部处理也不难,这要书记拿出一点魄力才行!”汪彤故意说给柳卫东听。
柳卫东听汪彤向他叫板,忽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要拿出怎样的魄力才行?难道要我开会公开向群众说:‘你们不要乱说,这样影响不好,人民内部矛盾,要在内部处理……”
“话当然不能由你书记口里先说出来,而要由上边下达才好……”汪彤诡秘地向武权笑笑,转脸又向柳卫东:“需要领导下点决心!事情则由我们下边来办。领导也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错了由我们自己负责就行了。”
武权先站起身来点点头说:“我明白了,”然后拉上汪彤说:“走!到我房里来……”
下午,送电报的时间一到,机要员阮萍果然给柳卫东送来一份地委发来的密报,电文上明白写道:
狮泉县委:
你县民兵在此次策应行动中突发意外事故,归根到底是在内部。因此,在处理中应力避随意舆论,以安定稳妥为好。
抓紧将处理情况上报。
中共阿里地委
×年×月×日
柳卫东眉开眼笑地读完电报,迅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对阮萍说:“麻烦你小阮,叫汪彤同志过来一下。”
“柳书记!你太客气啦,我马上把他给你叫来。”阮萍笑眯眯地出去了。
汪彤正在武权房里说话。见阮萍叫他到柳书记房里去,便对武权说:“走吧!我们一同过去看看头,他还想说什么?”
武权:“你去就行了,如果有事要我做,你汪组长说一句就行了。”
“你这个家伙,咋这么说?咱们都是给领导办事,听书记的。”汪彤此时倒表现的很谦虚。他死活还是把武权拉上一齐来到了柳卫东面前。
这次汪彤没等柳卫东问他,便主动地说开了:
“首先我认为,这件事既然是内部事件,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