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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能按捺不住,找到李倩清的寓所去,她住司空路一三五号。
她来开门,见是王督察,脸色慎著,“你还有其麼事?你可不能骚扰证人。”
“可以进来说几句话吗?”
李律师说:“五分钟後我要出门。”
“我只需要五分钟。”
一进门,便看见布置雅致的?厅中央插著紫色的毋忘我。
凶手习惯送这种花给女子。
子能转过头来,“李律师,你知道他犯法,你若包庇他,他下一次又会出去害人。”
李倩清铁青著脸,“时间到了。”
“我知道你爱他,你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王警官,凶手另有其人,你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快去追寻真凶!”
“李小姐,你执迷不悟。”
李情清站在门边送客。
“猜一猜,下一次他会害谁。”
李倩清在她身後大力拍上门。
子能觉得爱莫能助。
第二天,她到华南中学门口去等李倩文放学。
也许能自那少女日中探听到端倪?
她出来了,子能不禁在心中喝声采,青春就是这点好,白衬衫蓝裙于也好看。
子能走过去,“认得我吗?”
少女意外地答:“你是王子能督察。”
“情文,我想同你说几句话。”
“姐姐说我们没有话讲。”
“夏家齐不是好人,相信你看得出来。”
少女不出声。
“他向一个女子施暴,用硬物打烂了她的头,你见过摔烂的蕃茄吗?就是那样,爆开,汁液一地都是。”
少女变色。
“我们需把凶徒绳之於法,你愿意帮警方吗?”
少女说:“我得回家了。”
“你与姐姐处境都十分危险。”
“我要走了。”
“那是一个杀人凶手!你不可置之不理。”
这时,一辆小房车驶过来停在她们附近,李倩清探出头来,怒喝一声:“你有完没完?”
李倩文立刻上车,两姐妹绝尘而去。
子能受到上司责备。
“夏家齐有罪无罪,陪审团心中有数,你不得再骚扰证人。”
“是。”
“我不想再接投诉。”
“是。”
上司叹口气,“子能,你撇开手吧。”
子能静静离开上司房间。
一鸣在门口等她,“不得要领?”
子能握紧拳头。
“我也不甘心,分明是他干的,据网球会的工作人员说,他们打算解雇他,因为有客人投诉。”
“投诉其麼?”
“投诉夏家齐追求缠扰少女,他喜欢十分年轻的女子,十六七八岁最适合。”
“周芝影才十九岁。”
心理医生刘文生迎上来,“还在谈周芝影一案?”
子能点头,“以你推测,凶手可会再犯?”
“只要他能自由活动,他会次又一次再犯,这种人无法控制自己。”
“可惜众人皆给他的外表蒙敝。”
刘文生说:“人心,是天底下最黑暗的一个角落。”
她们三人到咖啡室坐下。
“案子今日审结。”
“我们去旁听。”
刘文生说.“我也去。”
到了法庭,他们看到周氏夫妇也在。
他们老迈许多,添了许多白发皱纹,但沉默如故。
子能迎上去,坐他们身边。
周氏夫妇静静听审。
辩方律师振振有词,指警方胡乱抓人顶罪,指控方证据不足,请英明的陪审员运用智慧,判被告无罪。
子能紧握拳头,按捺怒火。
案子审结,被告目光落在子能身上,子能只见他讽刺地牵牵嘴角,似笑非笑,像是在说:“有人相信我,你奈其麼何?”
陪审员退庭商议。
子能与一鸣想与周氏夫妇说几句话,他们却低著头匆匆走开,像是抗议司法制度无能。
子能汗颜。
“我们已经尽力。”
“尽力还是不够好,应该怎样?”
“又得罢手,我们是警务人员,必须信任律法。”
李倩清一身红衣,走近她们。
子能讽刺.“有眼无珠。”
李倩清大怒,“你说谁?”
子能笑答:“我说有人。”
李倩清还想辩驳,她的小妹拉住她:“姐姐,算了,我们有事。”
一鸣对那少女说:“这位李小姐,你在证人席上发假誓,当心后果。”
李倩清叉著腰,“王子能,此案结束,我必去你上司处投诉,你等著守停车场吧。”
一鸣拉著子能退后。
第二天下午,陪审员作出裁决。
法官巡例问:“各位先生女士,你们是否已达到结论?”
“是,法官大人。”
法官宣读裁决“我们宣布被告夏家齐无罪释放。”
犯人欢呼一声。立刻拥抱父母及女友。
子能与一鸣黯然。
再抬头,只见周芝影的父母走到夏家齐面前,大家都静下来,可以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但是,受害人父母却没有行动,他们只是轻轻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随即转身离去。
夏家齐一点也不怕,嚣张地看向子能,用手指作出一个胜利姿势。
他在亲友拥簇下离去。
子能希望天雷会劈死这个人。
一鸣走出法庭,忍不住站在路边呕吐。
她自嘲:“肠胃愈来愈差。”
案于已经审结。
一个人不可以为同样的案件审两次,夏家齐从此逍遥法外。
李倩清说得出做得到,她投诉王子能督察好几条罪名。
子能受到口头警告。
“子能,”上司这样说:“我不准你再接近李氏姐妹及夏家齐。”
“偶然在路上碰见呢?”
“假装看不见他们好了。”
“是。”
子能同一鸣说“不知怎地,在这种关口,真想辞职。”
“莫叫奸人得呈。”
“他已经得呈。”
“那麼,我与你一起离职。”
“我同你心里不舒服,不如找刘医生谈谈。”
刘文生医生欢迎她俩。
“请坐,两位面如土色,相由心生,心情一定十分沮丧悲观。”
“医生到底是医生。”
“案件已经结束,请放开怀抱。”
“元凶在逃,怎麼叫结束?”
刘医生说“两位可有听过天网恢恢?”
“太玄了。”子能感慨。
“其实很有科学根据。”
“说来听听。”
刘医生慢慢说“一个著犯,无罪释放,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个超人,他已战胜法律,踌躇志满,更加可以为所欲为。”
“啊。”子能耸然动容。
“他会收敛?当然不,他会认为一世可以逍遥法外。”
“刘医生,你的意思是,他会再犯。”
“我几乎可以肯定你会再听到夏家齐这三个字。”
“这麼说,又会有无辜少女遇害。”
刘医生点点头,“他是一个连环杀手。”
“警方就这样束手无策?”
刘医生不出声。
一鸣说:“我们的心情比来看你之前更差。”
她们苦笑著离开刘医生办公室。
第二天,闹市发生一宗警员配枪被夺案,整组人忙得人仰马翻。
他们不眠不休追缉犯人归案,七十二小时之后那人终于落网,大家松一口气。
工作碓可医治沮丧的心灵。
小组出外庆祝,互相碰杯。
子能在酒吧里看到了一个人。
他是夏家齐,他穿著名贵西装,与朋友兴高采烈地谈天说地。
看情形,他吃得落睡得著,根本毫无顾忌。
他的手,滴著鲜血。
子能站起来,忽然被一鸣按著她的肩膀,“子能,假装看不见。”
“我做不到。”
“我陪你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可是,夏家齐却朝她们走来。
因为整组警员在一起,他也不敢做其麼,他只是再举起食指及中指,做一个V字胜利符号。
一鸣拉子能到街上。
子能喃喃说“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人要行私刑。”
一鸣不出声。
她们闷闷不乐地回家。
第二天上午。两人在派出所忙写报告,忽然之间电话响了,一鸣刚巧有空,取起说了几句。
子能见她脸色忽然慎著,知道有要紧事。
她放下电话便说“子能,立刻出发。”
“什么事?”
“司空路一三五号,有无印象。”
“这地址好熟。”
一鸣笑笑。
“咦,”子能想起来,“这不是李倩清大律师的住址吗?”
“正是。”
子能心一凛,“发生其麼事?”
“凶杀案。”
她们赶出门去。
在警车上,子能说“我们又可以与老朋友见面了。”
“一点不错,根据现场的伙计说,仍然是那三个人夏家齐、李倩清及李情文。”
“那少女也在?”
“是,她也在场。”
她们迅速赶到现场,警察连忙让子能进屋。
小小鲍寓一尘不染,布置同上次一模一样,茶几上有一束紫色毋忘我插在水晶玻璃瓶中。
“王督察,这边。”
乳白地毡上有一大滩血迹,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身体倒卧在地。子能走近蹲下,看到那人的面孔,呆住。
“是夏家齐。”
法医官答“一点不错,头颅被打烂致命,凶器是一支垒球棒,在这里。”
“由其麼人报警?”
“凶手本人。”
“凶手呢?”
“在房里接受盘问。”
子能连忙推开房门,只见李倩清紧紧拥抱住妹妹倩文,两人都全身颤抖。
李律师身上有血迹。
子能站在门角,啊,这是怎麼一会事?她满以为受害人会是李倩清。
一名警员轻轻说“她提早自办公室回来,一打开门,便看著有人扼住妹妹脖子,压在她身上,意图强暴,她急痛攻心,为救妹妹,取起球棒,一棍打在他头上,发觉他倒地不起,便打电话报警。”
子能不出声。
一鸣说“叫救护车。”
这时,李倩清忽然开口说话,声音很轻很轻,“他叫我相信他,以后都不会再犯。”
子能小心聆听。
“他说那女子引诱他,他想走,她拉住他,他急了,才把她推跌在地,她大叫,他慌了,才用槌子打她的头。”
一鸣也不出声。
李情清已遭到最大惩罚,而夏家齐罪有应得。
她喃喃说“他叫我相信他。”
于是李律师知法犯法,伪造人证,为他脱罪。
这时—救护人员把两姐妹接走。
子能深深吸一口气。
“这空气里有太多邪恶,我们走吧。”
一鸣打个冷颤,跟子能走到街上。
两个人都感慨得说不出话来。
“她帮他脱罪,却又亲手处决了他。”
子能说.“最可怜的是李倩文。”
“她太听姐姐的话了。”
案子终于结束了。
半年后,子能到医院去探访一个人。
她带著一盒小小糖果。
病人坐在一张长凳上晒太阳,神情相当愉快,身后的看护同她说“有朋友来看你了。”
她转过头来。她不认得子能,却一脸笑容。
子能把糖果交到她手中。
她打开盒子吃糖,“嗯,真好吃,但是,你没有带花来,你不知道我喜欢紫色毋忘我吗?”
看护说“除出王督察,就只得她妹妹来看她。”
子能问“医生怎麼说?”
“医生说她需要接受长期治疗,她受刺激过度,精神失常,许多事已不复记忆。”
“这半年没有进展。”
看护欷虚,“医生说她只有更糊涂了。”
“请好好照顾她。”
“这是我的职责,王督察,请放心。”
子能温和地对病人说“我走了,下次再见。”
病人依依不舍,“记得再来。”
真难以想像,不久之前,她在法庭上英明神武,运筹帷帐。
子能叹口气,静静离开精神病医院。
其他人会在报上读到这样的新闻“妙龄女子倒毙寓所,情况可疑,警方证实是本年度第十三宗谋杀案。”
但是王友娣督察赶到现场所看到的情况,复杂得多。
法医官高少珊与她一起到达商业区一间小小鲍寓。
少珊先进门。
她笑笑说:“王督察早,彷佛愈来愈多女性加人这种厌恶性行业。”
友娣也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