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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她猜想那是一个正打着电筒赶夜路的人,这么黑的夜,他会走到哪里去呢?或者也是在趁夜逃避什么吗?她入神的看着那个亮点,喃喃自语道:“或者当初你也是因为招架不住我才离开的吧?你是在逃避吗”
区方捷全身一震,忙转身望向黑暗的深处,他害怕这时她会转过目光来读他的眼睛,虽然她并没有这么做,她似乎完全被那个亮点吸引住了。区方捷沉默了良久,长长的吸了口气,道:“我相信我说的话吗。”杨絮“嗯”了一声,道:“你的话我都相信。”区方捷感觉心中酸酸地,强忍着那份激动,说道:“大学时,我有一个女朋友,我深爱和珍惜着她。”
杨絮收回了她的目光,温情的望着他。这是她预料中的事,她知道,她与他之间一定存在着让他一直逃避的事情,而且一定是段回忆,一段让他无法忘怀、无法舍弃、无法控制的回忆。
“大学毕业,我们的爱情也将毕业。
“大学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制造浪漫、制造青春、制造爱情、制造回忆,但这些都只是零件,四年的努力往往不能制造一个完整的产品出来,下线的都是坏掉的悲剧。
“我的产品也是个悲剧——毕业变成分手。
“当时我以为是现实束缚了我,因为我不得不回到家乡工作,这是我唯一的选择,而她也不得不回到家乡——这让我们两个人东西之间相距了半个中国。
“现实就是现实,现实让我们不得不忘记不切实际的浪漫与誓言,痛苦地选择分手……
“然后我们将各自工作,各自己生活,各自成重新谈恋爱,各自结婚生子,各自生老病死……完全变成两个人生,变成两个陌生的人。
“现在我才发现,我只是太过懦弱,没有勇气去迈出第一步,没有信心独自去拼搏。如果当初勇敢一点,可能就不会象现在这样让不切实际的妄想支配着我。
“人总是很脆弱,回忆都可以把一个人彻底的打败。我战胜不了回忆,与其说当初是逃避你,不如说是在留恋她。
“四年的时间本以为已经放下了她,可当去上海工作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时,我还是心动了。其实这完全是种侥幸的心理在作怪,我好象陷在了这泥潭里,一直无法抽身,经过这么多年,一点微小的机会既然激起了我异想天开般的妄想,真是太可笑了,这是在讽刺我当初缺乏勇气和信心吗?——不,是惩罚!
“最近我的记忆很诡异,我发觉那已经不再是作为回忆去回忆,而是作为真实的存在去回忆。”区方捷有些失神地望着远处,那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象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而他就在里面挣扎,却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逃脱,因为无数肉眼看不见的丝线束缚着他的手脚。
说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带着些许轻松转向杨絮道:“看,就是这样。”杨絮似乎很入神,虽然直直的盯着他,眼神却很空洞,显然并没有在看他,她在想着什么。“怎么了?”区方捷轻轻拍拍她的肩。杨絮这才惊醒,她笑着摇摇头,随即转身面向黑夜,双手撑着面前的护拦,微微踮起双脚,长吸了口气道:“原来捷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留恋过去是因为你太痴情吧。”
区方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可能我只是没有勇气面对现实,把自己藏在幻想之中。这让我感到害怕!”区方捷说完心中有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这是来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寒流。杨絮幽幽地道:“其实在你心里一直对她还抱有希望的,对吗?”区方捷沉默不语,确实是这样的,他心中一直还存在这种妄想,虽然现在并不强烈,但却一直在左右着他的决定。他静静地看着她,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是不是该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决定?可这是一个合适的时间吗?”虽然感觉这并不是一个最合适的时候,但有些话似乎永远也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说,于是他下定决心,说道:“其实……”
“其实这次回来是为上海之行做铺垫吗?”杨絮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区方捷不解地问。杨絮抿嘴一笑,道:“打算去上海找她的吧,你直到现在依然不能忘记她,她还在你心中左右着你,虽然可能只是侥幸心理,但是你不希望心里有个包袱,所以才先回来把感情整理好。”区方捷总算听明白了,急忙道:“不是的……”杨絮猛地转过身来,带着装出来的轻松笑容,直直地望着他,说道:“你这次回来是要和我分手吗?”区方捷一阵头晕目眩,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已经……”“不要紧,我没事的,只是希望分手时大家都快乐。”杨絮不容他分辨,说完笑着转过去身去,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区方捷抓住他的双肩,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四目相对,杨絮的伪装已经不在,脸上写满了委屈,象受惊的小鸟一样,有些慌张地望着他的眼睛:你……”她失声地只说了一个字,再她也无法说话,因为区方捷用他的双唇堵住了她的嘴,她眼睛睁地大大的,只觉浑身酥软,时间似乎都已经停止。良久,他们才分开,区方捷细细地打量着她,她的眼睛、睫毛、鼻子、嘴唇,终于打开心扉,动情地道:“你愿意嫁给我吗?”杨絮全身一震,险些站立不稳,惊慌地道:“你……你在说什么?”区方捷笑道:“你以为拍电影嘛,先前总是不把话听完。其实你才是我的决定。”
杨絮望着区方捷象在做梦一样,从心底升起的暖流,瞬间温暖了她的全身,黑夜仿佛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她睁不开双眼。这是他的真心吗?当她以为爱情已经走远时,却毫无准备的被拥抱——世事总是这样多变,不到最后谁的无法预料结果。
这很突然,杨絮一时无法接受。难道只是他一时的冲动,甚至只是从心底萌发的怜惜之情?她感觉心很痛,纵然并非这样,但现在的情景让她不免先入为主,这让她有些恼怒。
“好冷。”她突然抱起双手搓了搓双臂,很自然的挣脱了区方捷的双手,她除下身的外套,狠狠地塞在他手里:“越来越冷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唔?”这算是回答吗?区方捷不知所措,不禁呆了。杨絮转身向屋子里走去,走到门口她停下来深思了一会,随即她回头喊道:“捷。”区方捷“嗯”地答应了一声,侧身望着她。杨絮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说道:“让我们一起战胜回忆吧。”说完也不等他回话,就进了房间。
区方捷猜不透杨絮心中的想法,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不禁苦笑:“让我们一起战胜回忆——这就是她的回答吗?”
春涩(五)
区方捷匆匆赶回家,大件行李都还留在城内大伯家中,第二天一大早便起身去城内取行李。杨絮也要返回家中,二人当即一起出门。
雨已停,整个天地之间充斥着湿湿地水气,也使得这冬日的清晨有点刺骨的寒冷。
区方捷偷偷地看着杨絮,杨絮脸红红的,自清早会面开始就不曾正眼看过区方捷,与他说话眼睛也总是左顾右盼,他心里很是纳闷,让他琢磨不透她的想法,本还想再追问她的回答,见她这般模样,竟也问不出口了。
二人来到大路边等过路的客车。区方捷道:“我爸嘱嘱咐我去学校办公室拿些东西给大伯,等会车来了,你叫他们等等。”杨絮“嗯”的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区方捷心里怪怪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向学校跑去。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就算一时接受不了,也不用这样对我呀。”区方捷边跑边想,心中暗生怨气,不过瞬间即失。细细想来昨晚的情形,他发现那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时间,那个时候感觉很乱,他叹了口气道:“但愿她不要误会什么才好。”
区方捷打开学校办公室,扑入眼帘的还是他熟悉的一切,真的一点也没有改变。他走到父亲办公桌前——一张双人课桌——取出了父亲准备给大伯的东西,正准备离开,发现对面办公桌上平展地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二行文字,让他感觉很熟悉。
区方捷走过去,只见上面写着:“星期五傍晚有雨,天将变得清亮透澈,我会捕捉到云层中突露出的希望!”文字很清秀,看得出是女子的字迹,想起昨天傍晚的那场大雨,区方捷从中仿佛读出了熟悉的感觉,很怪异的让他既怦然心动,这让他十分惊奇:“这难道是女人的直觉吗?竟是这般准确。”
天气预报也没有这么准确地预知傍晚会有雨的吧?
“嘟嘟……”远远地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已容不得他细想。区方捷忙转身出门,带上锁后向学校外跑去。
坐在车上,区方捷还在为刚才的事感到惊奇,更多的是从心底萌生出的熟悉感觉,让他惊诧万分。
他本想说给杨絮听,可杨絮出神的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对他不瞅不睬地,和她说话也是爱理不理,只得罢了。可这般冷战叫区方捷很是着急,不明白所以,或者是昨晚太过唐突,她一时接受不了?还是她误会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区方捷愈发沉不气了,问道:“你怎么了?”杨絮象是下意识地回答道:“什么?”却还是专注地望着窗外。
区方捷道:“你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地,我做错了什么吗?”杨絮道:“没有。”区方捷好生纳闷,道:“是不是昨晚我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全都怨我不好,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了。”杨絮忽地坐直身子,转身向着他说:“说出的话,可是不能反悔的。”区方捷欢喜地道:“啊,你终于搭理我了。”杨絮“哼”地一声,又转过身去,道:“我不是一直在和你说话嘛,哪有不搭理你。”
原来杨絮一直在想着昨晚区方捷话,她一时把不定他的话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顺口说来,或者正如她隐约猜疑的那样,只是出于怜惜,若是这样,等同于一种施舍,她宁可和他一刀两断,也不需要他的这种选择。如果区方捷是在平时说这句话,她自不会有这么多苦恼,可偏偏他选择了在述说了许多往事之后,而且从他的话语中她能很深切的感受到,其实他还是留恋着过去,并没有放下以前的事和人,至今还抱着奢望,这让她很生气。
“你愿意嫁给我吗?……其实你才是我的选择。”这些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他的强吻也让他回味,害她一夜都没睡好,脑子一片混乱,虽然从心底流露着欢喜,可总被自己的想法击退,以至于看到区方捷都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真的好想狠狠地追问他的真心,可却又害怕知道他的真心。“我是真的完全被他给俘虏了。”她心里暗暗地想着,这让她自己都很生自己的气,更生区方捷的气,便假装对他不理不睬,也不正眼去看他,有意识的冷落他。
才几个回合,区方捷就不知所措,有点沉不住气了,这让她很是得意。不过他显然很是着急,既是想对说过的话反悔,她不禁陡然紧张,忙开口顶了回去。区方捷见她开始总算理会自己,方才松了口气,见二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便趁机问道:“昨晚我问你的话,你愿意吗?”
杨絮故作不知,道:“那是什么?”区方捷愣了一下,顿时涨红了脸,道:“就是……就是……”吞吞吐吐了半天,竟是说不出口,再说二人虽是低声说话,可终究是在客车上,人多耳杂的,也让他少了几分胆气。
杨絮看着他的样子,觉得煞是可爱,心里偷偷发笑,脸上却装着不满地样子,道:“不说就算了,我可是不记得你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