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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俊说:“那要是这样,我就太愧疚了。”
我问:“愧疚什么?不过就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已。再说,我也想回来看看了。一个人离家太久了总是想回来的。”
裴俊说:“是啊,觉得你走了很久了。”
我说:“半年,算久吗?”
裴俊说:“很久了。我们认识之后还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我说:“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你说,当我一转身的时候,你就觉得,有一个秋天就过来了。”
裴俊说:“你都还记得吗?你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女人,记性特别好。”
我说:“我只是记住我想记住的东西。”
我又说:“我只是想记得你对我的好。”
裴俊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确实对我那么好过。我愿意相信自己曾经有过那样的好日子。”
裴俊说:“你这么说话,我就更加愧疚了……”
我打断他的话说:“不说这些了。”
然后,我把童超给我的支票以及房契、车证、原始购车发票和我的身份证都交给了裴俊。
我告诉他:“我不知道这200万能不能先给你救个急?这个房子和车本来就是你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你把他们拿去,或者抵押,或者卖了,随你,看能凑一点是一点吧。我想,你在处理房子和车的时候可能会需要用到我的证件,我的身份证也给你留下来吧。我现在手上有护照,身份证要不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裴俊愣住了。
坦白地说,他的这种表情是我想要看到的。我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换来他的一点点感动。人活着本来就是为了相互温暖。他领略到了,他感动了,我就满足了。
马上,我听到他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
我说:“一个朋友借给我的。你要记得有借有还。”
裴俊问:“什么朋友可以借给你这么多钱?”
我说:“你别管了。”
裴俊拿着支票,仔细端详。这张转账支票上明明白白地有童超的印鉴和签名,谁都看得见。
裴俊问:“你找童超借的吗?”
我不说话。
裴俊又问:“他知道你是帮我借的钱吗?”
我还是不置可否。
他接着问:“他为什么会对你这么慷慨?”
《没人知道我爱你》二十六(2)
我摇摇头。
他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最后,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觉得这钱像是我把你给卖了以后换来的呢?”
我看着裴俊,一字一句地说:“裴俊,你不要把别人都想得那么卑鄙。”
裴俊说:“但我想不出来,他凭什么会借给你这么多钱。”
我说:“裴俊,有些事情你想不明白就先搁下来不要想了。你赶紧去忙你公司的事情吧。你的生计,还有你公司里那么多员工的生计都还指望着你现在一搏呢,你就别给自己分神了。你不用我来教你什么叫做轻重缓急吧。”
裴俊问我:“我可以请你一起吃顿晚饭吗?”
我说:“当然可以。那……我们去吃大馅饺子吧。”
裴俊说:“那怎么可以?我怎么能这样就把你打发了呢?我现在就是再潦倒,请你吃顿好饭还是请得起的啊。”
我说:“不是你打发我,是我自己想吃。在澳洲的这半年,我发现我浑身上下,就属肠胃最忠诚了。我做梦都馋饺子、馋拉面、馋包子,你就满足我吧。”
裴俊说:“我知道你是在帮我省钱。”
我俏皮地问他:“你就那么了解我啊?”
裴俊说:“是啊,我想,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殷拂,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要不,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笑了,说:“裴俊同志,你记不记得你说过啊,我都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可能去爱我呢?”
裴俊问:“你不肯原谅我?”
我说:“这和原谅无关。就是这样了。我后来慢慢地想啊,当时你说的那些话,真的,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裴俊说:“殷拂,我现在重新认识你了。我知道有的是女人可以和我同甘,但是,只有你可以和我共患难。你别去澳洲了,留下来,我们一起重新创业,重新开始。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我会比任何时候都珍惜你。好吗?”
我摇摇头,说:“裴俊,回不去了。我们在生活这条路上开车的时候没有倒档。只能往前。我想,往前走的路上,我有时候会回头,也许我会看到你,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多看看你。但是我不能回去陪你,不能啊。有时候我就想,婚姻的真谛是什么,有人说,完美的婚姻就是找一个好人,自己做一个好人。我觉得不对。我和你都不是坏人,但是我们也没有能力捍卫住一个婚姻。我凭什么相信以前我没有做好的事情未来我就可以超越、可以成功呢?我已经输不起了。我不是年轻小姑娘了。我宁可单身,也不能还去拿自己的未来去赌啊。”
裴俊说:“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一个选择吧。”
我坦白地说:“多一个选择就是多一个赌注。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去买那么多的筹码。”
裴俊还想说什么,我拦住了,告诉他:“裴俊,我不是想用钱来买你回头,买你善待我。不是。如果为了这样的目的,我可能也永远借不来这么多的钱。我只是想帮帮你。我尽力了。说实话,我希望你记得要感谢我,就像感谢任何一个在你危难的时候给过你帮助的朋友那样。”
裴俊说:“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啊。在心里,我还是把你当成我的女人啊。”
裴俊说得对。男女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一次性占位的,不可能有什么退而求其次,不可能说爱人做不成还可以做什么朋友。那些自欺欺人的谎言在年少的时候可以说出来用来给我们的幼稚无知作为备注,但是,到今天这样阅人无数之后要还有这样的幻想,那就无可救药了。
我说:“随你怎么想吧。”
我想到了电影《大话西游》。我希望裴俊明白,我不过就是想在他的心里留下一滴眼泪。一半是他的,一半是我的。
裴俊终于和我一起去吃了趟大馅饺子。
我倒了很多的醋在味碟里,所有的饺子都只剩下了酸味,很酸很酸。
裴俊几乎没有吃什么,就是愣愣地看着我吃。我的记性那么好,但我也记不起裴俊什么时候这样投入地看过我。
我们不说话,有些默契,还是看着象是一对夫妻。
临别的时候,裴俊亲了亲我的额头。
这时,我在心里说,裴俊,要是有来生,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
我是谁?
我是一个可以用月光给自己取暖的女子。
我不会像年少的时候那样要求你和我在阳光下畅谈人生,也不会和你晒着月亮去喝什么有品位的咖啡。爱情不是我谋生的手段。
我不会为你、或者为情而受伤。
我可以在转身之后随即微笑着重新开始。
《没人知道我爱你》二十七
暗夜的脚步是两个人一路被紧紧的追赶而你的眼神依然天真这是我深藏许久的疑问往天涯的路程两个人不停的坠落无底深渊握紧的双手还冷不冷直到世界尽头只剩我们你不要隐藏孤单的心尽管世界比我们想象中残忍我不会遮盖寂寞的眼只因为想看看你的天真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遗失身份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茫茫人海中就要沉沦晚上,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北京有那么多我想见到的人,但是我在北京的这个夜晚,却是自己和自己跳舞。只要知道我和他们已经在一个城市了,我们在呼吸着一样的空气,我就知足了。
有些想念,其实是不愿意被惊扰的。
我一直在想,我要不要给夏竞打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
终于还是没有。
我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是惟一一个可以让我不再离开北京的理由。但是,就算我留下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到处都是变故,谁为我和他的未来担保?而且,夏竞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要是他真的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呢?
曾经听人说,这世上,最被人玷污的四件事情是:时间、文学、爱情和自己。做文人如我,年少的时候,好像花在毁坏这四件的问题上,从来都精心刻意、不遗余力。现在,我快30岁了,终于醒了。看看剩下多少没有被摧毁的残留。我告诉自己,要手下留情啊,否则,你是什么,你还有什么?
我知道的是我输不起了。
便不要去赌了吧。
《没人知道我爱你》二十八(1)
与春同生,与玫瑰同亡;
架着绢的翅膀在晴空翱翔;
在初放的花朵中踌躇,
陶醉于花香、碧空和阳光;
奋力抖落了翅膀上的花粉,
像一丝轻风飞向无尽的穹苍。
这便是蝴蝶幸运的一生,
它像是一种从未实现的愿望,
不满足地轻掠过每一件事物,
最终为寻找乐土又返回天堂。
早上醒来,我直接给童超的公司打了电话。我知道像他那样的工作狂,只要他不出差,一定可以在办公室里找到他。
我问童超:“今天你有空吗?”
童超问:“说说看,你有什么安排?”
我说:“开个答谢宴会了。”
童超说:“谢了。你这么说话,我要折寿的。”
我说:“我把支票给裴俊了。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才行啊。”
童超问:“他没有怀疑我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我问:“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童超笑了,说:“男人嘛,都很小心眼的。我自己也是男人啊。”
我惊觉童超的敏锐。但是我没有应和他。我不想在任何时候诋毁裴俊,哪怕都是实话。
我说:“不会了,裴俊比我们大那么多,看问题没有那么狭隘。不过,他还是非常非常的感谢你。”
童超说:“不用谢我了。他只要知道谢你就好了。我和他之间没有交情。”
我说:“我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今天还有空吗?”
他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要想挤总是可以挤出一些来的。起码,和你吃顿饭总是可以的了。”
我说:“那说好,我请客啊。”
童超说:“没问题,你请客,我付账。你挑地方,我赴约。”
我要是知道这是我和童超吃的最后一顿饭,我一定会更加珍惜和留意那其中的每一个细节,留意童超说过的每一句话,留意童超的每一个表情;我要是知道这将成为最后的晚餐和绝版的聚会,我一定会对他更好一些;我会把每一分钟都掰成两半,我会想办法要把那天的空气都收拢——为了聚合他的气息,为了包容他的微笑。
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持久?
为什么好男人总是要飞到天上?
为什么我和你的约会总差了那么半拍?
——在我明白的时候,你已经等不及了。
我总是自认为很聪明、很聪明啊,其实不过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小聪明的事情上,所以呢,真的需要出示聪明的时候,我却什么也拿不出来。耗尽了啊!古人说,家有利器,不可示人。我才不相信这是对所谓“利器”的呵护呢,那就是狗肉上不了正席,没错,就像我这样。
童超,那天你跟我说了什么?
我好像每一句话都还记得啊,但是你呢?
你在哪里呢?
我写这个小说就是为了想念你和纪念你,但是你看得到它们吗?我写的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作为一个职业文人,我炮制过那么多的文字,它们像垃圾一样堆砌在报刊杂志的边角余料上、填塞在我的电脑硬盘里,但是我竟然没有给你写过一个字,为你写过一个字。
我一直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