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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大屁股心里对此已然认定七八分了。衣大屁股把胳膊抽回来,她这么一抽,衣占青似乎觉出自己这样不妥,他向衣大屁股这边侧过身,手臂搂住了她。衣大屁股并没迎合他,也侧过身去,给了他一个后脊背,把他的手臂甩了下去。衣占青没再动。这一夜,俩人都朦朦胧胧地没睡实。
吊铺上的秀儿也不平静。婶子的返回也让她从狂乱中清醒了过来。她担心婶子发现她和叔叔的奸情,那样婶子会大骂她一顿,把她赶走。说不准还会写信告诉父母,即使不告诉父母,我也在这待不下去了,那样我的希望和开始的用心就白费了。婶子回来后她担心叔叔仍然放肆地对她动手动脚,但叔叔很收敛,让她放下心来。她自己也尽量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晚间上了吊铺,静躺下后,她的脑子也忍不住想昨夜以前和叔叔狂乱的一幕幕。被叔叔摆弄身子的眩晕迷乱和快感,她的皮肤细胞和体内仍都清晰可感,像海水拍打海岸一样,激荡那颗初尝欲果的年轻的心不能自己。
衣大屁股从乡下回来的那一刻,衣占青在惊吓中,意识里还下决心痛改前非,怕老婆察觉事情败露。可几天下来,体内对秀儿的饥渴,就把这种怕丑事败露的胆怯驱赶得云消雾散,满脑子想的就是等待和寻找机会与秀儿再共浴爱河。
暑假结束,孩子上学,机会终于来了。开学头一天,衣占青就忍不住趁老婆上班孩子上学都不在家,工作时间就火烧火燎地窜回家,急不可奈地抱住了秀儿。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了,让婶婶知道了就完了……”秀儿开始还企图挣脱,但禁不住衣占青的大手和热嘴的揉搓,几下子身子就瘫软起来,并开始迎合衣占青的动作。
由于分开太久又重新相聚的缘故,这次的交媾,让他俩品尝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快感。这快感强烈的程度,冲击的俩人完事儿后还紧紧地相拥不愿松开对方,仍甜蜜地亲吻,把丑事败露的恐惧早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衣占青又在同样的时间从班上溜回家里,正当俩人像蛇一样扭缠在一起寻觅和品味昨日那令心灵震颤的快感时,衣大屁股突然出现在了他俩眼前。
“啊……”
衣占青和秀儿发现时,衣大屁股已在他俩跟前怒目圆睁,红头胀脸地站了有几秒钟了。他俩不是好动静地怪叫了一声,忙不迭地起身穿衣。
“衣占青!你个畜生!你亲侄女你也敢干?”
衣大屁股脸憋的通红,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是蹦着高说出来的。
扑通!秀儿吓得给婶子跪下了,抽泣着向怒不可遏的婶子求饶。
衣占青呆若木鸡,瘫坐在床边,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嘴里不停地嗫嚅着:
“完了……完了……”
看着秀儿那鲜嫩的肉体和相比之下自己那丑陋的囊囊膪的身子,想着丈夫对她已毫无兴趣,全身心地扑在秀儿的身上,衣大屁股突然绝望地嚎啕起来。先是干号了两声,听见自己的声音又想到伤心委屈处,就连声带泪地真哭起来,然后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两手拍打着劈伸着的肥短罗圈儿腿,嘴里数落着:
“天哪!这可怎么过呀!呜……”
她一边哭一边用眼睛余光看着衣占青和秀儿的反应,她心底里想的是要把秀儿哭回老家去。
她这一号,衣占青更慌了,他怕她把邻居哭来,那样丑事可就外扬了。
扑通一声,衣占青也给衣大屁股跪下了。像淘气的孩子闯了祸似的告饶说: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婶子……再不会有这事儿了……”秀儿头也不敢抬喃喃地说。
“谁知道你们呀!我能整天看着你们呀!不行!秀儿,你还是回你的家吧!”
“婶子……你饶了我吧!我不会那样了,你别撵我回去……”
衣大屁股又拍了两下大腿号了起来。
嗵嗵几声脚步和开门关门声,随后声到人到。
“妈!我回来了……”
小女儿几步闯进了屋,看见表姐和爸爸跪在妈妈面前,妈妈哭天抹泪地坐在地板上,小女儿惊呆了:
“妈!爸!你们这是咋的了?妈……爸……”
小女儿的话音儿也带着哭腔,这阵势把她吓坏了。
小女儿的突然出现和反应,把衣大屁股和衣占青吓了一跳,这事儿不能对女儿有影响,俩人像突然断了电的机床立刻停止了运转,收起刚才还呼天抢地的表情和动作,动作失调而滑稽地从地上爬起来,进入一种没事人儿的状态对女儿说:
感官180度 第八章(8)
“没事儿!没事儿!”
秀儿也跟着爬起来,低头钻进厨房忙乎饭去了。
小女儿满脸狐疑,突然改变了的场景和又恢复了的常态,让她有些云山雾罩。爸爸妈妈还有表姐刚才那奇异可怕的表情姿势,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对!出什么事啦?你们瞒着我!”
“没事儿!没事儿!”衣大屁股搂住了女儿,连哄带嚷嚷地帮她摘下书包,转移她的注意力。
衣占青人虽然改变了刚才那异常的状态,但情绪并没有从异常的恐慌中挣脱出来,平静地去应对女儿。他在原地踅踅地转了两转。然后,走出了家门。
衣占青出去时,衣大屁股在安抚女儿,对他的走也没往心里去。到秀儿把饭做好端上来,两个儿子也放学回来了,全家要吃饭了,衣占青也没回来。孩子们要等爸爸一起吃,尤其是小女儿,她心里知道爸爸是有心事走的。可等了半天也没回来,衣大屁股就张罗着说不等了,秀儿和小女儿说那就给他留出来吧!大家这才动口吃。
饭吃完了,天也黑下来了,直到要上床睡觉了,衣占青还是没回来。
小女儿担心地嚷嚷起来:
“妈!我爸这是咋的啦!怎么还不回来?”
衣大屁股这才有些担心起来。
“你们睡吧!我去找找他,可能上厂子里了。”
衣大屁股心里想,衣占青没有很多的地方去,一是车间里他的电工工作间,再就是同车间有那么两个要好的工友家。这个城里衣占青没有别的亲戚,他家祖籍是河北献县,父亲那辈儿就闯关东到了吉林,黑龙江这儿只有衣占青自己,父母去世后,留在吉林的就是哥哥了。
厂子和两个工友家都很近,衣大屁股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都转悠找遍了,都没有衣占青的踪影。衣大屁股有些慌了:他上哪去了?不会是想不开去寻短见吧?她有些后悔自己太挤兑他了,那是他自己的亲侄女,愿意干就干去呗!你人老珠黄的又跟猪似的,搁哪个男人也会不稀罕呀!他要是真寻了短见,就你这样的,上哪再找丈夫去呀?
衣大屁股害怕了,茫茫然地只好踅回了家。孩子们困乏的都已睡了。只有秀儿不时地在吊铺上翻转身,也没跟婶子递话儿。
衣大屁股无奈地躺下,迷里迷糊地过了一宿,心里期待着他早上能回来。
第二天早上,直到快上班了。还是不见衣占青的人影儿。莫不是在外晃荡了一宿,今儿早上直接上班去了?衣大屁股先到自己班上点了卯,急火火地又奔到衣占青的车间。衣占青没有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呀!衣大屁股真害怕了!她找到车间党支部书记老宋,告诉他说她跟衣占青昨晚吵架后,衣占青一宿没回来,现在家里工厂都没有他的影儿。
书记老宋安慰她说:“别慌别慌,没准儿他在哪儿喝多了,今天还没缓过劲儿来。男人嘛!生了气好喝闷酒,尤其是老衣那性子。没事儿!你回去再等等,没准儿他回家了呢!我再让车间的人打听打听,踅摸踅摸。”
衣大屁股让书记说的心里安稳了点儿,也许真就像书记说的那样。她又折回家去看了看,衣占青并没有回来,只有秀儿自己在家,傻呵呵地坐在床上瞅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看衣占青还是没影儿,衣大屁股又慌起来。看秀儿那样儿,她心里来了气:我孩子她爸要是没了,就是你这个臊狐狸精害的,但她嘴上忍着什么也没说,又强忍着心里的慌乱和不踏实,回了单位。
当天晚上,衣占青还是没回来。
第二天衣大屁股又找来时,书记老宋也慌了。昨天他安排的人四处打听,谁也不知道衣占青的信儿。衣大屁股来一说昨晚还没回家,他知道大半是出事了。他忙向保卫处处长汇报,请求他们联系公安派出所帮着查找。又在全车间扩大面儿,让更多的人注意寻找。立时,衣占青失踪了的信儿传遍了全厂和家属区。
第三天,衣占青仍然没有消息。第四天,衣占青的尸体在松花江道外港务局段的江面上漂上来被人发现了。是港务局派出所通知厂保卫处后,保卫处长派人会同一车间党支部书记老宋和带去的人,其中包括衣大屁股,去认领的。
尸体发的走了形,难以辨认了。衣大屁股当时就晕了过去。
三天后,把衣占青发送完了,衣大屁股按着死去丈夫的意愿,没有把秀儿撵回吉林老家去。
从嫩江回来后的第二天,柯雷就上班了。他早早起了床,带着一种救赎自己又一次“游手好闲”的潜意识心理,六点二十分就到了车间做准备工作。周忠权见柯雷回来后如此表现,又响亮地叫他一声“周师傅”时,他冲柯雷咧嘴一笑:“回来了!”便再没了话儿。其他的人给柯雷的感觉和他从厂文艺宣传队回车间的态度差不多。只有那些性情本分忠厚的,见到柯雷时多问几句。
感官180度 第八章(9)
接夜班的汪蒴,见到柯雷聊得最热乎,毫不掩饰对柯雷特长的赞美和机遇的羡慕。汪蒴在柯雷面前流露出的兴奋,让柯雷觉到了自己的价值,增加了自信。
柯雷到邱明哲办公室,跟邱明哲照了一面,表示了对支持他出去锻炼的谢意。其实,邱明哲上班时看到了柯雷,柯雷正在那撅着屁股干活哪!见柯雷到办公室来向他打招呼,脸上堆着笑,用一种居高临下关怀下属的口吻说:
“这一趟出去收获不小吧!”
“是,开阔眼界,也得到了锻炼……”
“嗯!回来表现的也不错,年轻人就该这样有板有眼有时有晌,放到哪都让领导放心。好!回来了把团支部的宣传好好抓抓。党支部准备在团员青年中开展向老工人学好思想、好传统、好技术的‘学三好’活动,你先在宣传上造造声势,黑板报、厂广播站,多写点稿子,具体内容你去找于顺松,团支部开展‘学三好’的决定在他手里,再结合团员青年中涌现的好人好事进行宣传。”
邱明哲的一番教诲,让柯雷在去嫩江途中的担心落了地儿,但同时又觉着一袋沉重的麻包又悄无声息地压在了他那无形的夹板上。
下班后,于顺松召集高小兵和柯雷开了团支部会议,商量召开团员青年开展向老工人“学三好”的动员大会事宜和活动具体安排。于顺松一脸严肃,对柯雷此次外出只字未提。倒是上夜班的高小兵看柯雷回来了,跟柯雷嬉笑着打哈哈说:
“行啊!跟省里下去搞活动!混得不错!不错!”
就在动员会召开的第二天,出了一件令全车间人震惊的事儿:吊车工解在余盗窃工厂财物被抓了。解在余在审讯中交待了自1969年以来就在工厂盗窃的犯罪事实,在包括本车间和其他车间的办公室、仓库等场所在内的厂区里,通过撬门、压锁、砸工具箱锁等手段,作案二十六起,盗得财物九十九种,二百七十九件。但价值并不高,只有三百余元。但他不间断的作案手段,却给工厂车间造成了很大混乱。四年来一直困扰三车间工具箱屡屡被砸被撬的谜云终于真相大白,竟然是自家人所为!这令全车间上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