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齐寂的声音,夏曲的睫毛又动了动,几秒钟之后,她的眼皮费力地睁开了很小的一条缝隙,但随即又很疲惫似的重新闭上了。
“很累吗?不要紧,没有力气的话就闭着眼睛吧。”
不过夏曲没有“听话”,她又尝试了一下,这次,眼睛终于勉强睁大了些。
齐寂眼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凝望着夏曲的黑色瞳孔——她的目光还是涣散的,即使与他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中也没有任何内容和感情。
“夏曲……”即使这样,齐寂也已经感到非常满足了。视线不由得再次模糊起来,他立刻用手将眼中泪水抹掉——即便是高兴的泪水,即便她现在可能意识尚未完全恢复,他也不想让她看到他在流泪。他希望在她的心目中,她的木耳永远是最坚强的、最可靠的……
凑近夏曲的脸,齐寂隔着口罩,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这是他与她相识以来,两人之间最亲昵的举动,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在这样的环境和境况之下……
“夏曲,你好厉害,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苏醒过来……如果我爸在,他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齐寂轻轻握了一下夏曲的小手,“继续加油,等转入普通病房了,小也他们就可以来看你了。”
负责夏曲的ICU护士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家属先出去吧,医生马上要过来看病人。”
齐寂冲护士点了下头,他最后看了看微睁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的夏曲,“我先走了,下次再来陪你。”
走出重症监护室,脱下隔离服和口罩,齐寂在走进走廊之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外面等待的吉光羽发现自己哭过。
走廊上,吉光羽正在和重新赶到医院的石苍也和小腐说话。见到齐寂出来了,他们三个人同时站起身来。
“怎么样?!”吉光羽摘下一直戴着的墨镜,急切地问道。
齐寂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看石苍也。“你们俩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昨晚一夜都没睡。”
小腐凑过来解释道,“上午休息过了,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小曲姐,就约好了一起赶过来。班长你不会因为我俩翘班就把我们开除了吧?”
“小曲姐怎么样?”石苍也追问道。
齐寂露出个宽慰笑容,“她刚刚醒来了,睁开了眼睛,不过似乎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也不能说话。”
听到这个好消息,其他三个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结果被路过的小护士责备了两句。
“我就知道小曲姐一定是金刚不坏之身!!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不久就能到普通病房喽!可惜不能带小白来看望她啊……”
“对了石苍也!你刚才中午离开家时有没有给小白留吃的?”
“嚓!!老子忘啦!!!”
“白痴啊!我和齐寂早晨出门太着急忘了给它喂早饭!!!本来还指望你午饭多给小白喂点!!”
“你丫怎么不早说!!我哪顾得了那么多!”
“好啦好啦你们俩别吵了,让班长在旁边看笑话……晚上回去一口气喂三顿的量吧!”
“你这熊孩子!那不把我们家小白撑死了!”
“石苍也!你再说一句熊孩子试试!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在试用期!还没转正成正式男朋友呢!”
“呃……我以为这么长时间早就过了试用期了……吉光羽你那是什么眼神?!”
“噗嗤……我觉得我真相了——你俩其实是一对儿2货熊孩子,就谁也别嫌弃谁了。”
“妹的!敢说我家小腐是熊孩子!别以为你学那两招泰拳能打得过我这跆拳道宗师!!”
……
望着三个人说笑打闹起来。齐寂轻轻扬了下嘴角,然后不动声色地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洗手间。
站在盥洗池前,他不敢仔细看镜中的自己,而是拧开水龙头掬起凉水洗脸。
清凉的自来水打湿了脸和额前发梢,齐寂仍旧不停地洗着——只有在这种时刻。当脸上满是水珠,才不会有人发现他眼中不停涌出的泪水……
……这大概是我一生之中,最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一次,也大概是我一生之中,流泪最多的一次……
……夏曲,即便是为了我这些为你而流的眼泪。你也要好起来,知道吗……
……
三天之后,因为恢复情况不错。各方面体征和指标也比较稳定,所以夏曲被顺利转到了普通病房。
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夏曲,齐寂选了价格昂贵的单人套间病房——病房里除了病人的病床外,还有一张床可供过夜陪护的家属使用。此外,卧室区域外还有个客厅套间。里面有沙发、茶几等家具,还有电视机、冰箱、微波炉等常用家电的配备。
除非公司有非常重要的会议和事情需要处理。否则,齐寂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病房里。他把病房客厅当成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和临时居所,白天他在沙发上处理各种事务,晚上他就睡在夏曲旁边的家属陪护床上,轻易不离开夏曲半步。
夏曲身体情况的好转让齐寂大大松了一口气,但他心里还有件事总也放不下——夏曲已经恢复了意识,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的思维活动已经趋于正常,而且包括手指在内的身体大部分也可以动作,但奇怪的是,她始终不肯开口说话,也不愿与人对视。不管医生问她什么问题,她总是目光低垂,闭口不答。而她眉宇间,似乎总流露出一丝忧虑和恐慌不安。
虽然医生说在术后初期,这种情况也不算特别罕见,可以再耐心观察一段时间,但齐寂总是惴惴不安,他觉得夏曲好像陷入了某种无法言语的困境之中——有什么困难,她不想、或是不敢对外人说起……
……
一天深夜,齐寂结束了工作终于上床休息了,可还没睡着,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夏曲正挣扎着想要用扎着输液管的左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因为开颅手术后为了有利于静脉回流减轻脑水肿,并降低颅内压。患者的床头需要抬高15—30度,而这样一来,夏曲要想拿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就不得不尽量向外侧过身体。
齐寂见状忙翻身下床,“你别动,我来。”
窗户上只拉了一层薄薄的纱帘,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齐寂在水杯里重新倒了些温水,又放上吸管,然后轻轻把吸管递送到夏曲唇边。
夏曲始终没看齐寂。她垂着眼帘吸了几口水,然后就舔舔嘴唇不喝了。
“不要舔嘴唇,房间里开着空调。越舔嘴唇越容易干裂。”齐寂放下水杯,从抽屉里摸出一只润唇膏来。
“你看,都已经有点起皮了。”摸了摸夏曲的嘴唇,齐寂觉得她的嘴唇有点干。
因为夏曲右手臂打着石膏,左手上扎着输液管。所以齐寂拧开唇膏凑近夏曲,轻轻帮她涂抹,“稍微涂一层会好点。明天我买个加湿器来。”
今晚的天气非常好,清凉如水的月光穿透薄薄纱帘照射在病床上,齐寂小心翼翼帮夏曲涂完嘴唇,一抬眼。却惊讶地发现她正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这段时间以来夏曲的目光就像是胆小的小白兔,遇到旁人的目光便会飞快躲闪开来。所以此刻,齐寂简直有点被吓了一跳。刚才为了给夏曲涂唇膏,他凑近了她的脸,而现在,两人的面孔之间只有将近30公分的距离——因此。齐寂能非常清晰地看到她瞳孔中涌动的情感。
月光下,夏曲的脸被笼罩上一层暗银亮光。而她的黑色瞳孔则在脸色的映衬下,更显得黝黑透亮。在她那凝望齐寂的目光中,情感复杂——惊讶、探寻、迷茫,甚至还有点小心翼翼的细小幸福……
和夏曲四目相对,齐寂屏住呼吸,生怕一个最细小的动作都会打扰到她——他能感应到,此刻她心里正在急速膨胀着什么,酝酿着什么……就仿佛一团巨大而混乱的毛线团,眼下终于被她找出了一根头绪……
齐寂耐心等待着,一动也不敢动。
终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齐寂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他看到夏曲那始终紧闭着的双唇终于微微开启!
……她要说话了!!她终于可以说话了!!!
几乎想要脱口而出鼓励的话,但齐寂还是拼命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充满期待地望着夏曲的嘴唇,等她轻轻呼唤出“木耳”这个昵称……
夏曲的视线落在齐寂的瞳孔中,她既像是在看他,却又好像他是透明的,她只是在看他背后某幅只有她自己才看得到的虚无画面。眉头微微皱起,夏曲目光中的焦虑和不安逐渐浓重起来,不过终于,她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非常非常犹豫地发出了声。
“……川……”
……川???
齐寂刚才几乎百分之百认定夏曲会呼唤“木耳”,却没料到她居然说出了这么一个字,这令他大感意外。
……川?只指吴桐川吗??还是说……
“……川……”
夏曲又重复了一遍,随后,她像是忽然从神游状态中缓过神来一样,视线从遥远的“虚无画面”中抽回,重新落在齐寂脸上——这一次,她是的的确确在注视他了,而刚才她脸上的那种“混沌”的表情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甚清晰的晴朗,就仿佛隔着一层不透明的毛玻璃仰望晴空一般。
“……一川……”
听了从夏曲口中滑落而出的两个发音,齐寂只觉得后背僵硬、汗毛倒立,他有点难以置信——难道刚才老爸的灵魂在这病房里显形,恰好被夏曲看到?所以她才会突然开口呼唤老爸的名字……
不过这个想法立刻让齐寂觉得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荒谬幼稚,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他缓缓直起身,想要去拧开墙上的壁灯,让房间里的光线更亮一些。可还没等他欠起身,夏曲居然用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她手指纤细,却很用力。
“……你……是一川……对吧……”夏曲盯着齐寂的目光里,充满了期待,甚至恳求——好像如果这个判断被他否定,她就会非常非常失望一般。
听到这句话,齐寂忽然发现自己瞬间丧失了言语功能和所有的行动力。在极度震惊之下,他几乎连呼吸和心跳都暂停了。
……她刚才说什么?或许是声音太小以至于我听错了?
……她……问我是不是……一川??
……一川??!
……她这是把我当成了老爸??!
……究竟是房间里太黑她没看清楚,还是她脑袋被摔傻了……
想到这儿,齐寂心头忽然划过一道闪电!一个念头须臾间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维世界,某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但他输死抵抗,拒绝面对和承认。
只觉得呼吸困难,齐寂忙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心跳,他低下头定定神,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望向夏曲时,发现她还用刚才那种期待又恳切的眼神盯着他。
“你叫一川……是吧?”
见齐寂久久没有作答,夏曲又不安地小声追问了一遍。
正文 第204章 冒名顶替我爸?谁想的馊主意!
……她刚才说什么?问我是不是……一川??
想到这儿,齐寂心头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只觉得呼吸困难,他忙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心跳,低下头定定神,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望向夏曲时,发现她还用刚才那种期待又恳切的眼神盯着他。
“你叫一川……是吧?”见齐寂久久没有作答,夏曲又不安地小声追问了一遍。
齐寂迅速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认真地看着夏曲,反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