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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给我站住,你耳聋了是不是?”见前面的人充耳未闻继续往前走,乔雪欣跺了跺脚,跑着追上去。
被强行拦住无路可走的时候,乔雪桐终于抬头,乔雪欣正冷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
从她那写满恨意的表情里,乔雪桐倏然明白过来,她拦住自己,无非就是皮痒了,想找抽。
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乔雪欣见到来人,又恢复了柔弱的模样,神色有说不出的委屈,乔雪桐则是暗暗把捋起的袖子放下。
乔亦政的目光很快掠过乔雪欣,直直地落在她旁边的人身上,“雪桐,你跟我来一下……”
虽然疑惑,但乔雪桐还是应了一声,“是。”
见两人离开,乔雪欣眼里充满了怒火,她用力把一颗石子踢出老远,终于也愤愤地走了。
“大哥,”快走到南苑的时候,乔雪桐出声叫住走在前面的人,“谢谢你帮我解围,我先……”
对上乔亦政的目光,乔雪桐生生把“走了”两字压下,不愧是乔家的长子嫡孙,即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严。
乔雪桐听到这个平时不太容易亲近的大堂哥,低沉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戏谑的笑意,“谁说我帮你解围了?我找你是想和你说说拍卖会的细节。”
乔雪桐:“……”
窘,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城府高深的男人的心思确实是不好猜啊,就像……那个男人。
晚上九点多,乔雪桐回到小区,包里的手机“叮咚”了一声,她拿出来一看:
您尾数为8**6的卡号0*月19日16时38分收入人民币**0000。00元,余额为……
乔雪桐激动地跳了起来,身后激起一片雪花,佟弘的速度可真快,她有钱了,她再不用看上司脸色,她很快就会站在A市的顶端,俯瞰“众生”,指点江山!
雪泛着光,仿佛月光在上面静静燃烧,乔雪桐跑到楼下小花坛,跪在雪上,在自己的专属地里挖了好一会儿,终于挖出了一根胡萝卜。
鲜红的胡萝卜,像此时此刻她的喜悦一样,乔雪桐用雪擦去了上面的土,呵了一口热气,待会儿回到家可以炖一锅萝卜骨头汤!
唇边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如果可以,她真想躺在雪地上打几个滚儿,但不行呢,上面有不知道谁家的小狗拉的便便……
乔雪桐住五楼,不是很高,但她体力有限,每次都厚着脸皮去挤电梯,她兴致勃勃地握着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刚刚的信息,突然眼前一黑……
“砰”一声,她后背抵在墙上,微微生疼,刚想挣扎,一个清冽的男声劈开令人心慌的沉默,“别怕,是我。”
乔雪桐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瞪大眼睛看了看,看清眼前高大而英俊的男人的脸,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紧绷了神色,“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是他,她才怕呢!
两人的身体离得那样近,几近没有什么间隙,乔雪桐推了推他,纹丝不动,她几乎能感觉得到他喷在自己脖子上的热气,又热又濡湿……弄得她脸颊隐隐泛起一股温热。
直到此刻,莫淮北才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晚上的心神不宁,全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不希望她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因为他惊慌地发现——
她在别人面前可以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没有戒备,可是对着他……
他满怀信心为她而来,她却从来不在他的掌控中,这种该死的挫败感深深折磨着心性高傲的莫大少爷。
“莫先生,”乔雪桐握紧手里唯一的武器,语气无奈得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莫淮北微微低下头,女孩子独有的馨香气息侵入鼻尖,黑暗中他的眸子特别清亮,他用手抬起她下巴,薄唇轻启,“你猜。”
就算在男女情‘事上堪比一张白纸,但这种暧昧的姿势,这种调戏的语调……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乔雪桐要很努力才克制住声音里的慌乱,“难不成,你想霸王硬上弓?”
男人低沉的笑声仿佛在耳边,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大手覆在她柔软的腰间,“霸王硬上弓?这不是还没……Shang吗?”
顶多也算是未遂。
“黑暗总是喜欢诱惑人做一些情不自禁的事呢。”
“你无耻下流变态……唔……”一股清新的男性气息堵进唇,随后湿热的舌头也滑了进来,乔雪桐手忙脚乱,急急地去咬他的唇,用舌头去推他的……
怎一个乱字了得?
男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听起来似乎极其痛苦,乔雪桐用力推开他,红着一张脸微微喘息。
莫淮北神色隐忍,额头甚至冒出了微汗,有些狼狈,也有些……
乔雪桐心里暗骂了一句“活该!”
她原封不动,不,锦上添花地把他刚刚的话还了回去,“花前月下,良辰美景,黑暗总是喜欢诱惑人做一些犯罪的事呢!”
比如,故意伤害罪什么的……
说完,乔雪桐迅速捡起扔在地上的胡萝卜,连电梯都没等,飞也似地跑上楼了。
唔,“断人子孙根”这种缺德事,她还是第一次做呢!
、第十四章
静悄悄的雪夜,偶尔听得到雪压断枯枝条的细微声音,房间里的灯光仿佛被寒冷冻住,呈现出一种静止的白色。
“淮北,”站在窗边的白发老人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你回来了?”
“嗯,”莫淮北把挂在手上的外套放在沙发上,随后坐了下来,他扯了扯领带,眉间带着淡淡的疲惫,“嗯。”
“那件事,”莫老先生看着不远处的孙子,苍老的眼底一片平静,“进行得怎么样了?”
半晌后,莫淮北点燃了一支烟,抽了几口,似乎有些不耐地开口,“您尽管放心,一切我自有分寸。”
莫老先生点点头,走到他旁边坐下,心底一声叹息,“淮北,我知道逼你去做这种事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你要记住,乔家……”
“爷爷,我知道。”莫淮北吐出几口烟圈,缠着空气静止不动,他在这白色烟雾中眯着眼,仿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神色淡淡,声音却低哑得厉害,“您给我的一个期限是一个月,我便在这一个月里给您一个满意交待。”
“好,好!”老人欣慰地笑了,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他重重拍了拍他肩膀,“不愧是莫家的子孙,从小到大,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莫淮北面沉如水地看向窗外,黑茫茫的一片,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可是,那个女人狡黠聪慧,一个小时前她才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报复了他的侵犯,一个月内要她心甘情愿嫁给自己,谈何容易呢?
确实是操之过急了,莫淮北有些懊恼地想,不过她的唇倒是柔软得过分,滋味也过分甜美……在反应过来时,他的食指已经情不自禁地抵在唇边……
真是见鬼了!他怎么会想到这些?
大雪夜的,莫淮北回房间冲了个冷水澡,还是无法平息那股燥热,他躺在床上,脑子一直被那张得意的小脸占据,她好像跟他杠上了,怎么也挥之不去。
赵亭刚在牡丹花下肆意风流了一番,睡得正沉,手机响的时候睡在床边的女人一条腿压了上来,他乱七八糟把她推开,接通了电话,“兄弟,怎么了,大半夜的?”
“出来陪我喝两杯。”莫淮北的声音听起来烦躁不已。
“谁啊?”女人皱眉嘟囔了一句,光溜溜的身子又想黏上来,赵亭窸窸窣窣穿着裤子,反射性一推,直接把她推床底下去了。
女人骂骂咧咧爬起来,赵亭拉上拉链,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钱放在桌上,迅速打开门走了。
莫淮北挑剔得很,他不喜欢酒吧嘈杂的环境,特意让人在私人会所留了一个专属包厢,偶尔和几个好友小聚,喝上几杯。
但赵亭注意到莫淮北今晚有些反常,平时细品慢酌的高级红酒,他全当白开水喝,眉头都不皱一下。
见他拿着一瓶伏尔加就要往嘴里灌,赵亭不免打趣,“哎,我说兄弟,你受什么刺激了,这么想不开?”
看清楚眼前的人,莫淮北又找了一瓶酒,直接塞进他手里,“干!”
赵亭见他已经有些微醉,也不推脱,仰头喝了几口,兄弟嘛,讲的就是说干就干的义气!
这个时候包厢的门突然开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赵少。”
这种高级会所,有些事情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大概是老板看到花花大少赵亭也来了,送来两个美女共度良宵呢!
盛情难却之下,赵亭立刻搂了一个在怀里,又向另一个递眼色,“还不快过去伺候莫少?”
“是。”美女打量了一眼沙发上的英俊男人,娇羞地应了一声,扭着细腰走过去。
莫淮北酒量并说不上多好,俊颜已经浮现醉后的红晕,衬衫扣子也松了两颗,目光慵懒,整个人看上去性感极了,他揉了揉眉心,在那女人距离自己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冷声喝住了她,“离我远点!”
美女应该是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咬着唇可怜兮兮看向赵亭,“赵少……”
“我说,这俩妞应该是干净的,”赵亭邪气地伸出两指抬高女人的下巴,却是看向莫淮北,“你清心寡欲这么多年,就不趁这个机会好好开开荤?”
“滚你X的!”修养向来极佳的莫少难得爆了一个粗口。
赵亭知道自己已经触到了底线,他哈哈大笑两声,把两个美女推出门外,“不好意思,转告你们张总,好意我赵某心领了。”
两人虽然不甘,慑于那人的阴沉气息,还是很快离开了。
这年头,美色当前不为所动的男人,除了某方面有问题之外,只剩下一个“gay”的可能了,倒是可惜了那一副好皮相。
莫淮北半躺在沙发上,目光迷离,眸底却深沉得像个黑洞,赵亭略一思索大概明白过来什么。
他是清楚这个人的,工作上再棘手的问题,不眠不休三个日夜他眉头都不皱,那么能让他这么失常的,似乎也只剩下一个原因了。
为情所困。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这个心性高傲的男人在感情上吃瘪了,不得不说,赵亭越发对那个女人好奇起来。
“兄弟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值得你这样?”
“你懂什么?”莫淮北声音闷闷的。
赵亭脸上写了不可思议的“我不懂?”三个字,他兴冲冲跑过去,“好歹本少爷也是万花丛中过来的,在男女经验上我不知道比你丰富多少……”
莫淮北神色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没有反驳,于是经验丰富的情场浪子开始口若悬河地讲起课来,“这女人啊你还真不能事事顺着她……这样吧,我给你支个招,保管她主动送上门来。”
“小乔,我要死了要死了!”苏乐推开椅子站起来,在原地急得团团转,“这下该怎么办?”
乔雪桐从一本古董鉴赏书里抬起头,“怎么了?”
“我今天复查,发现了一个致命错误,”事态严重,苏乐已经手足无措,她闭了闭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打颤儿,“三天前,在给莫氏科技发出的《排污核定通知书》里,排污费那栏我不小心多打了一个零……”
乔雪桐大惊失色,捂住“砰砰砰”跳得不受控制的胸口,她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原来的金额是多少?”
苏乐快哭出来了,“一百万!”
一百万?乔雪桐感觉到脊背处阵阵生寒,多打了一个零,那岂不是……一千万?!
这份报表原本一直是乔雪桐在做,这些日子她忙着恶补古董知识,苏乐自告奋勇帮她接了去,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纰漏。
小小一个零,却意味着她的职业生涯很可能会因此而结束,更意味着她的下辈子都要为那无辜的九百万付出惨痛代价!
乔雪桐想得心肝儿都打颤,她咬着唇,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