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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与“侦察”、“推理”瓜葛较深的恐怖小说都不遗余力地通过设置悬念以激发读者的恐怖感。丁天的《脸》,故事伊始,作者将女主人公萧绒那张妩媚诱人的脸领进读者的视阈,而当我们沉浸于主人公美丽的容貌以及似水柔情中的时候,“杀人剥皮案”接二连三地发生,读者心理承受着“下一个死的是谁?”这一悬念的折磨而深陷恐怖之中,接着作者不失时机的透露“萧绒死去多年”的真相,“她是谁?”——心有余悸的我们头顶又盘旋起另一更恐怖的悬念。
其二,第一人称叙述视角的广泛使用。近年恐怖小说在真实感营造方面以凸显亲历性为中心,把第一人称叙述的拟真性发挥到了极致。恐怖感的发生要以人们对恐怖经验的记忆为基础,恐怖小说是通过拟真,对读者形成暗示,进而读者自己通过联想产生恐怖感。真实可信符合客观逻辑性、对习常生活的精心描摹——对于唤起读者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和切肤感,从而产生感同身受的恐怖体验大有裨益。所以,恐怖小说作者常常会大肆渲染采用具体详实的时空证据日常生活场景,比如蔡骏的《病毒》用日记形式从时间上佐证其所言不虚,同时引进确有的“滨江大道”、“陆家嘴”等地名,甚至还拉出史料中的记载来驱使读者“宁信其有,不信其无”。除此,作者们还纷纷采用第一人称叙事来追加拟真程度,余以健《死者的眼睛》、周德东的《我遇见了我》、Goognight小青的《画皮》等,作者都采取主人公“我”在场目击的形式,通过“我”自始至终的参与和观摩,把恐怖意味渲染得淋漓尽致,余以健的《背后有人》还以双重叙事视角,将“我”创作的恐怖小说《背后有人》与正亲身经历的恐怖事件纠合一体,为那股从纸张中氤氲弥漫而来阴森寒气助添惊悚效果。
其三,“恐怖美感”的扩容。传统的恐怖小说多将恐怖因素落实在“凄清”、“颓败”的意境和“神秘”、“冷峻”的语言上。当下恐怖小说创作则打破了这一制作“恐怖美感”的技术范式,开掘出诡异、怪诞、暴力甚至恶心等美学领域来丰裕“恐怖美感”。这些艺术效果的落实对增强文本节奏感、延长读者感官兴奋卓有成效,这种探索在网络恐怖小说中尤其常见,“诡异”如楚惜刀的《镜鬼?鬼镜》,讲述的是人的魂魄会因为照镜子被摄入镜中;“怪诞”如沉炎的《偶人旅馆》,讲述的是“人变木偶”奇谲故事;“恶心”如燕垒生的《妖楼》污秽不堪尸首、流脓腐烂肉体等视觉画面,表现“恐怖”直奔中心,决不拖泥带水。其五,现代医学、科技的引入——神秘领域的窥探。另外,高科技引入恐怖小说,古典气质的“恐怖”从“天命”、“偶然”等“神话”中解放出来,“恐怖”不再仅仅是神鬼世界的幻觉,而成了科技发展带来的“真实镜像”,如老家阁楼的《都市幽灵——血手印》,作者通过心理分析把恐怖和科学揭示结合,如丁天的《脸》则揭示高科技易容术对生活影响,而如梦雪天的《死亡接力》则利用对计算机技术的诠释来构建“高科技”恐怖。
近年中国恐怖小说创作成果不少,不过我们也不能忽视“恐怖小说”在成长路径上遇到的问题。首先是“恐怖”的雷同化——如“下一个谁死”式悬念的滥用,其次是西方化问题,许多作者热衷于模仿西方作家作品,缺乏独创精神,三、理论研究薄弱,现在市面上可见的论文基本上是西方恐怖小说理论的转译,中国理论界尚没有真正重视“恐怖小说”这个独特类型的研究。
言情小说的定型及当代流变
黄也卓
(200436…上海大学中文系)
言情可以说是文学最古老的主题。《诗经》“国风”中相当数量的篇幅都是以此为主题的,汉代《烈女传》,六朝如《列仙传》、《搜神记》都录有优美的爱情描述,到了唐代,文人开始有意识创作小说,《离魂记》、《柳氏传》、《李娃传》、《长恨歌传》、《莺莺传》等以言情出位脍炙人口……不过,现代意义上的言情小说,虽从以上文本脱胎而来,但成型和流行还在清末,代表作有狭邪小说《品花宝鉴》、《花月痕》、《青楼梦》、《海上花列传》等,民国初年,鸳鸯蝴蝶派小说的一度盛行,带来了言情小说的鼎盛。
爱情是小说的永恒母题,几乎所有的小说都会涉及到爱情,但我们不能由此把所有有关爱情的小说都归入言情。只有当小说中的情爱不再仅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元素,也不仅仅用于衬托其它主题的时候,这样的小说才能说是言情小说。这样说来,《烈女传》便不算言情小说,甚至被称为“百分百爱情小说”的《挪威的森林》,在我眼里也不算言情小说,它的主题仍是成长和死亡。言情小说有两个基本类型:浪漫型和现实型。言情作家中女性占很大比例,言情小说受众中,女性是绝对多数;言情小说与商业、影视的关系十分密切。
虽然中国当代言情小说的直接始祖“鸳鸯蝴蝶派”当时的主阵地是在大陆,但当代言情小说的流行却始于港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大陆掀起了“琼瑶热”,代表作:《窗外》、《几度夕阳红》、《一廉幽梦》等,九十年代,又迎来了“亦舒热”,代表作:《玫瑰的故事》、《假如苏西堕落》、《圆舞》、《同门》等。上个世纪80年代刚刚开放的中国社会处于文化环境相当保守,一般人缺乏在现实中寻找浪漫的机会,琼瑶的理想主义浪漫言情小说迎合了普通人的织梦愿望,因而大受欢迎。亦舒却只有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市场经济发达,文化氛围宽松,人们尤其是女性充分享受了情爱自由,而自由又带来种种困扰后,才会被人所理解。两位作家不仅在对爱情的理解上有所不同,语言风格上也大相径庭,琼瑶的小说有浓厚的古典气息,多用诗句,含蓄典雅;亦舒小说则句法简练,语言辛辣,融入了很所现代写作技巧。她们的区别还体现在读者阵容上:琼瑶的读者大多是一些年轻的女性,其作品尤其受校园中的女学生和家庭主妇青睐。
中国传统女性在生活中的位置大多是处于从属地位,缺乏经济独立的能力。“家庭”,当然也包括组成家庭的前提“爱情”在她们心目中便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许多女性一生的“事业”都是在家庭圈子中进行的。因而,琼瑶以“爱情、家庭”为重心为传统女性编写的神话便成为她们移情的最好载体,在其中,她们既可以找到一定的与自己生活理想的相通之处,又能体验现实生活中感受不到的浪漫快感。这样琼瑶的作品便成为八十年代中国大多数女性寄托日常情感,进行精神漫游的媒介,受到她们的广泛欢迎。而时至九十年代,商品经济的新型社会中,人们的“个性”渐渐得到发挥,许多女性更在传统的家庭之外看到了自己可以发展的更大空间,家庭开始成为她们生活的一个部分而不是“全部”,而“爱情”的神奇与浪漫在成熟女性心目中的地位也不再高于生命、自由和事业。此时琼瑶式的“缠绵痴狂”在她们的眼中便显得有些矫情。都市中现实的新一代读者期待的不再是琼瑶式的“唯爱情”小说,而是更加贴近她们心态、更加贴近现实的作品与作家,亦舒的作品正好填补了空白。
近年,出现了很多新生代的言情小说家,比较出名的有席绢、张小娴等。席绢打破了旧言情赚人热泪的传统,其小说的女主人公大多是独立坚强的新女性,其《穿越时空的爱恋》近年风行东南亚。女主角的大胆独立,和不时耍耍小聪明的形象,十分迎合年轻人渴求个性的心理;但作为一个畅销书小说家,她不可避免的走上了求量不求质的道路,后期的作品空有“个性鲜明”的主人公,却没有引人入胜的情节,结局清一色的“大团圆”,且人物的“个性”完全由漫画式的夸张完成,缺乏细腻的心理描写,雷同的“鲜明”成了不变的“苍白”。以她为代表的,或效仿她风格的新生代言情作家们(于晴、沈亚、阿蛮、凌玉等),一味追求人物的“新”、“怪”,情节却多雷同,看开篇就能料想结局,大大逊色于亦舒式的“波澜起伏”,语言的运用也粗糙、缺乏想象力,完全缺失了琼瑶式的“精工细雕”。
张小娴虽然也是台湾作家,但她的作品却不同于席涓等人,她擅于在达观的文字下潜藏锐利锋芒,以充满女人智慧的笔法,一针见血的文字、冷静客观的爱情观,描画出对大都市现代爱情关系的种种思索。在字里行间凸现着率真、强烈的感性和缠绵悱恻的性感。相对于长篇,张似乎对格言式的短文更得心应手,字里行间也充斥着强烈的现代女性意识。
不同于港台的言情小说家群,大陆也自产了一些别具风格的言情作家,其中安妮宝贝最为典型(代表作:《告别薇安》、《彼岸花》、《八月未央》等,最新作品:《两三事》),安妮宝贝的特色在于她的关注点,不再是养在深闺的少女、少妇或都市女性白领,她笔下的主角往往是都市生活的边缘人和漂泊者。
近年,网恋题材的兴起可说是言情小说的一个新趋向。使网恋一夜成名的言情小说是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该小说呈现了一种全然不同的情感经验――网恋,语言上它则标志着网话文在言情小说中得到了第一次成功运用。网恋是数字时代的产物,其虚拟性和传统情爱有非常大的不同,网话文作为一种语言也和纸面文学语言有很大的区别。《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出现对于言情小说而言,意味着新的表现领域和新的表现语言的出现。
任何一种类型化的小说,因其题材和主题的局限,都会面临创作瓶颈,言情由也是如此。首先是商业化问题,市面上充斥着大量“冰激凌”式粗制滥造的言情小说,其次是由谈情转向谈性,言情小说的下半身化,这些都使言情小说的受众之广与创作道路之狭产生了尖锐矛盾。言情小说应走出“才子佳人”的肤浅模式,更为深刻地触及婚恋生活中的各种问题,才能走出狭窄的空间。
幽默小说的源与流
李瑞铭
(200436…上海大学中文系)
权威辞书对“幽默”的解释是:“发现生活中喜剧性因素和在艺术中创造、发现喜剧性因素的能力。真正的幽默能够洞悉各种琐屑、卑微的事物所掩藏着的深刻本质。一种艺术手法,以轻松、戏谑但又含有深意的笑为其主要审美特征,表现为意识对审美对象所采取的内庄外谐的态度。”“幽默”作为一个外来词,是林语堂从英文“humour”翻译过来,幽默绝不仅仅是作为形式和技巧而存在的;同时它更是一种喜剧精神;一种智慧;一种轻松和自信;它体现出创作主体的超凡的心境和博大的胸怀;具有一种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的力量。
在中国;幽默的发展史几乎和文学的发展史一样悠久。早在幽默小说出现以前;幽默手法就已大量存在于民间和各类艺术之中。远在先秦时《诗经》里就已经运用幽默手法;庄子可以堪称中国幽默的始祖。而幽默小说主要集中在明、清两代;并呈现出两大分野:一是寓言式幽默小说;它包括鬼界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