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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一直觉得Jay就是在天台上训鸽的男生,由于她的高度近视和距离,她张冠李戴地认错了人。
而现在这个白衫男生就站在眼前,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迷人气质,可他俊美无伦的眉宇间却隐藏着一股深沉的忧郁。他抿着嘴唇酷酷的样子,一副拒人千里外的冷傲。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杨玉环目不转睛地盯着男生,她从白诗云的眼神猜出了他就是背诗云回家的冷面帅哥。
他们几个全忘记了刚才那令人不快的话题。可是白衫男生却冷冷地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那个自杀的女人,是我妈。”
“啊?!”杨玉环一下子失声叫了出来。白诗云也难以置信地摇晃了一下身体,她连忙对男生道歉,“对,对不起……”
Jay连忙在一旁解围问,“莫争,今天骑车出去兜风?”白诗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就是莫争。
“家里闷的很,我想出去透透气。”
白诗云这才看清他手上提着一顶白色的金属头盔,他个子颀长,体格清俊,骑起摩托车一定是有型有款。
“Hi,莫争,我叫杨玉环。”杨玉环恍过神来,伸出亮晶晶的蔻丹手指和他握手。可莫争却只点点头,脸上甚至没露出半丝笑容。
杨玉环尴尬地搓着手缩了回去,“你的头盔真帅。”她极少见过这么不给面子的男生。
可莫争的眼睛却异样地凝视着白诗云,虽然白诗云一直低头思考着什么。
“你的脚没事了吧。”莫争没名没姓地问。
“嗯。”白诗云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们现在住在我家?”莫争依然不苟言笑。
“什么?我家?”杨玉环今天真是美女遇克星了,说起话摸不着头绪。“哦,625单元是你家吗?那梁太太是你的?”
“她是我阿姨,今天来悼念我妈,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莫争不耐烦地回答,“我妈走后,房子的事宜交给她了。”
“真,真的有人死在里面?”杨玉环唐突地问。
“没有!”莫争显然带着一种无言的愤怒,“没有!你们要是害怕就快离开,反正我也不稀罕!”
他急匆匆地走出了音像店门口,阳光下门旁停着一辆骏马般的白色“哈雷太子”摩托车。他左脚撑地,右腿飞鹰展翅地划了一道弧线,戴上头盔,发动引擎,握紧车把,车站如离弦之箭窜出去,转眼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九莲花一样凋零了
九
这一系列帅呆酷毙的动作让杨玉环看的流了鼻血,她对他的崇拜之情犹如巍巍高山蜿蜒千里连绵起伏。
“Jay,可以告诉我们莫争家里的事吗?”白诗云小心地问,“虽然这不是很礼貌,但毕竟我们是住在那里。”
白诗云明白了梁太太不要她们和邻居多说话的原因,原来她一直想隐瞒自己妹妹去世的伤口。
“Jay,你说吧。我们预付了一年的房租,现在走人有点吃亏哦。”杨玉环是个绝对的实利主义者。
Jay点燃了一支温和的mildseven,在袅袅的烟雾中他讲述了莫争家的前事……
“莫争的妈妈叫张爱铃。南滨花园的625单元是莫争爸爸送给她的礼物,可她却是在郊区的娘家去世的,据说她服用了太多的安眠药……”
“他们夫妻关系不好?”白诗云细心地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莫争的爸爸是个商人,在太太去世后就去了美国,每两个月给莫争寄一次生活费,梁太太有时帮忙照顾莫争……他妈妈很善良,生前是医院的护士长,平时和邻居关系也很好,连只蚂蚁都不愿意伤害,她的离开让大家难过了很久……”
杨玉环和白诗云都对莫争不幸的家庭感到深深同情。她们也对那个忧郁的男生更增加了一份好奇。
死亡是一个凉爽的夜晚。德国哲学家海涅如是说。
莫争骑着车风驰电掣地穿过了繁华都市和喧闹人群,他来到了郊区的香山,这是一个风景幽静的地方。
山上绿树成茵,游人稀少,清新自然。
莫争把车开到山顶,山顶有个安静的亭子——陶然亭。他下了车,坐在亭旁的巨石上,眺望山下的大千世界。
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跑到山上一个人发呆,闻闻花香,听听鸟叫,看看风景,躺在铺满金黄树叶的草地上,睡上美美一觉。
可今天他却没有这些闲情逸致了。
妈妈,他最爱的妈妈在两年前的今天自杀了。
妈妈在家里喜欢穿一身白色棉布长裙,白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她是爱尔兰医科大学的毕业生,上班时也总穿着素洁的护士服,在病房和手术间穿梭来回。在莫争眼里,妈妈就是白衣天使。
那一年他十八岁,以超过重点线数十分的优异成绩考上了外国语大学的英文系。
那一天,他在上英文阅读课,突然院长吴小莉女士匆忙闯进来叫他。吴女士是妈妈的生前好友。
他有预感妈妈出事了。
吴女士亲自载着莫争来到了郊区的外婆家,妈妈在那间清幽的卧室里安静躺着——永远不会再醒来。
外婆家门口挤满了好事的看客,莫争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中。母亲的遗体就在那里,可是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街坊长吁短叹着说起妈妈闺女时的善良与文静,和妈妈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也都来了,她们忍不住哭了。
莫争在人群中像一条随波逐流的小鱼。他努力抬起头来,透过雕花的窗棂,妈妈盖着一床白色被单,那种苍白凄凉的颜色。
莫争懵了,他仿佛看见灵魂游离了自己的身体,那个躺着的女人是他最亲爱的妈妈啊。
外公去世的早,白发苍苍的外婆抱着莫争哭成一团,白发人送黑发人,外婆最疼爱的就是妈妈了。
不一会,经商的爸爸也开车赶来了。他一句话不说,“扑通”一声在外婆面前跪了下来……
妈妈最爱莫争,她总是美丽地微笑着,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眼里的温暖。可她像莲花一样唯美而凄艳地凋零了,凋零了。
那种压抑的哭声至今还留在心底。莫争闭上眼睛,头脑里一阵空白,时光在黑暗的洪流里卷走了许多回忆。
十装饰了别人的梦
十
黄昏的山上风光很好,余晖把树林染成了金色的海洋,小鸟的鸣叫像海壬的歌声,大自然无限美好。
要是在家里,他此刻正在楼顶放鸽子。
那座公寓是爸爸发家后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离祖居的院子很近。
那一年他读高中。妈妈和爸爸不停地吵架,妈妈生气的时候就跑到625公寓一个人住,她总喜欢穿着棉布白裙在阳台洗衣服。
妈妈说,女人做家务的时候才会忘记所有烦恼。
那个女生就出现在妈妈站过的位置。她穿着白色棉布裙子,像一朵优雅的莲花。莫争知道阿姨前阵子把房子租出去了。那个清纯的女生文静地眺望远方,她的姿势很美,很淡,很雅。
他对她有一股无名的好感。可当麦当劳好笑的一幕又浮现眼前,莫争喃喃地告诉自己,这种感觉是幻觉,是自己怀念妈妈太甚的一种幻觉。说来好笑,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她在阳台看风景,自己却化了一道风景,装饰了别人的梦。
外国语大学依山傍湖,是一所风景秀丽的大学。
白诗云和杨玉环都是大学里商务英文专业的大三学生了。
白诗云夹着几本英文散文走在校园里,在英文系的广告栏前她习惯性地停下脚步看新
闻,广告栏上方最显眼的是一个叫黄蜴的企业家介绍。英文系的教学楼就是他投资建设的,照片里的他有着亲切的笑容,棱角分明,是个挺好看的中年人,也是好善乐施的慈善家。
白诗云仔细看觉得他好像一个人,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来。
走进教室,英文班吵吵嚷嚷的。周星池和几个女同学正在打情骂俏,原来最近的校园乐
队大赛要开始了。
“咳咳……”白诗云善意地提醒了一下,“杨玉环就要来了哦。”
“嘻嘻,”女生们哄笑起来,“周星池以后肯定是个气管炎啦。”女生们唧唧喳喳的,王
周星池像只老鼠一样在女生中穿来穿去,他是飞鸟乐队的鼓手,不时地快节奏拍打桌面卖弄自己的本事。
“星星——”杨玉环忽然出现在门口,她拉长了声音叫他。
周星池同学好像老鼠见到了猫,手一软,胳膊肘扭了直喊疼。
“哈哈哈……”大家又闹成一片。
“我不在你又泡妞?”杨玉环还真是气势汹汹的。
“嘿嘿,没,没有啊,”周星池连忙求饶,“我和她们在切磋鼓技啊。你不是经常也找姚冥‘请教问题’吗?”
“好啊。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告诉你,周星池,只准我劈腿
练功,不准你红杏出墙!”
“I服了U了。”虽然彩凌蛮横无理,但在伟大的爱情面前周星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那
几个女生见正牌驾到,也知趣地一旁去复习功课了。
“杨玉环在猎食姚冥哦。”同桌刘德发悄悄对周星池说,“他是著名的霹雳火乐队的队长,
曾代表中国参加过东京的大学生乐队大赛,也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没有女生会不喜欢这么出色的男人……”
“哇靠,出色出彩,你以为是找油漆工啊!去你的乌鸦嘴!”周星池心里不服气地想,
他一定要打败姚冥,他要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做起,有朝一日成为大名鼎鼎的明星!
十一毕加索,情人与鸽子》
十一
“真倒霉,不知不觉竟然在自习室里读到11点关门,”白诗云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懊悔地想着。她刚才看的书是《毕加索,情人与鸽子》,白诗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对鸽子突然起了浓厚的兴趣,难道,难道和那个莫争有关?
夜深了。从学校回来有一段路比较偏僻,路灯又不知被哪个淘气鬼的足球踢爆了,中国国家足球队要是有那准头肯定在亚洲杯拿的下日本人。哎,可惜了,民间真是藏龙卧虎,真是埋没了大好人才。
白诗云骑在昏暗的马路上,凄清的风吹得她背脊冰凉。
突然间“嘭”的一声,白诗云头皮发麻——完蛋了,自行车暴胎了。这一带有些缺德的自行车店,师傅为了多做生意常常扔一些铁钉制造事故,可是晚上他们又没营业。白诗云一个独身女子,此时此刻不禁联想起报纸上的法制新闻……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吓的浑身打颤。她感觉黑暗里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已经盯了她好久。
她抚了抚惊跳的胸口,走,走,走!她牵着爆胎的自行车尽快赶路。
这时一辆机车从她身后风驰电掣地窜了过来,可却在前面几米刹住了车,戴头盔的车手回头瞅着她看。
“你,你想干嘛!”白诗云惊得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用双手护住了胸部。
车手缓缓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
“喂!怎么又是你?”白诗云掩饰不了自己的惊喜。
“我从酒吧刚回来。”
“别罗嗦了,我车子坏了还不赶快帮忙?”
“我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