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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的日子,纷乱复杂,可是转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和苏坐着喝茶,翊宣走了过来,坐在他三尺之外的木椅上,然后说,“听秀远说殿下病了,看过太医没有?”
“看过,一直吃药,原本已经好了,就是最近可能变天了。”说着和苏抬头看着翊宣,“年底六部都很忙,你不会有空闲到这里找我聊天的。说吧,哪里需要东宫的印信,又或者是我的手札。”
翊宣见他这样说,知道再说别的也是矫情,索性说,“户部。”
他们有一年多没有这样坐在一起,眼前的翊宣除却了原来的稚气,变得硬朗了起来。但是却在无形当中多了一丝的忧郁,他那双像极父亲弥江的眼睛没有显出郑王森冷凌厉霸气,反而更加像雍京外的广袤镐水一般,平静而不可预测。
这一年来,每次和苏都会暗自注意一下他,翊宣的话都极少。所有的事情,他会去做,而不再去说,也不抱怨。他不再是那个从江南志得意满的会雍京反而被郑王几句轻描淡写的责罚就弄的灰心的翊宣了。
这样,应该是好事情吧。
“户部?以前都是王征过来,秀远也说他曾经来过几次,这次怎么你亲自过来了?”和苏的一只手指抚过盖碗的沿,另外一只手肘放在桌案上支着下巴,不再看翊宣,而是看着紫檀木桌面。
“王征调任了。”
和苏突然笑了,有些自嘲地说,“这倒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士大夫尚有可退之地,诸侯归来何处?”
也许是被他最后一句话震动了,翊宣突然攥住了和苏放在茶碗上的手,他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急切,“和苏,我想问你一些事……”但是看到和苏那种极其复杂的笑容,他突然感觉问不出口了。
“……你的母亲是自杀,她的死与我毫无关系……”
这是一年前和苏在怀陵行宫大殿上说的话,那清冷的声音至今仍然回响在翊宣的耳边。
和苏抽回了手,慢慢地说,“你想知道原因吗?其实很简单,因为她侮蔑我的母后,她说离王后混淆王室血脉,她说我不是大郑的王子。”
翊宣静静地说,“我知道,母后曾经对我说过……”
“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和苏,你应该问,我相信我的母亲,还是你的母亲。”
“这是一样的。”
翊宣的眼睛似乎燃起了一丝火,他尽量压制着情绪,“不一样。我从来都不认识那个早逝的王后,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无法给她我的信任。而我和母后相依二十年,我知道她说出的每一句话的真假。
“和苏,其实你为了自保,我不怪你……”
和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这才说,“那么你可以用这个做些什么了。”
说完他要站起来,翊宣一步上前,扯过了和苏,让他面对他,“和苏,你可曾信任过我?”
“现在问这个做什么?”和苏扭过了头,他不想回答,但是翊宣手扣住了他的下巴,转向自己,“和苏,我知道你最不能告诉旁人的隐私,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它,这样你还不明白,我曾经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意?
“你知道吗?”翊宣的手指如同以前一般,摩挲着和苏水色的唇,那种声音仿若私语,“你知道吗,在历史上,就因为无后这个理由,那些大臣曾经把他们的天子拉下了王座,更不用说太子了……”
叭,和苏一个耳光打到了翊宣的脸上。
他从翊宣的制控当中挣脱了出来,几步走到书案前面,拿起上面写好并且也盖好了东宫太子印章的手札扔到了翊宣脚下。
和苏的声音有些尖,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反正看样子我也熬不过父王。不过,如果我真的要是活到你奉诏登基那一天,你就用硬弓绞死我,我可不想像一个妇人一样,用一根白绫把自己吊死。”
翊宣听出来和苏话里有话,他在讽刺自己自尽的母亲。
“和苏,你说话太过分了。”
和苏的脸微微看向了旁边,过了一会,这才轻轻地说,“……你也是……”
翊宣叹了口气,他把脚下的折子捡了起来,重新折上,放在几案上,自己又坐在了那个加了织锦靠垫的木椅上,单手扶住了额头。
和苏看着他这样,也沉默了,他坐在书案后面,就这么看着翊宣着。
内殿很安静,只有熏炉内火摇摆的声音。
耳边一阵很轻的脚步声音过后,翊宣感觉冰冷的手指触上了他的额头,抬头看见和苏就站在他的身边。
和苏那双奇丽的眼睛看着他,叹了口气,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转身要走,翊宣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攥住,和苏甩了一下,没有挣开。翊宣拉过和苏,将自己的头靠在和苏的前胸。
和苏的身上没有那股浓郁的白昙花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清淡的药香。他的身体还是很单薄,搂在手中都会为他担心。
“和苏……”
翊宣的声音中包含了太多的往事,纷乱地无法理清,所以当余音结束,一切尽在不言中。和苏抬起的手有些迟疑,他看着翊宣抵在他胸口的头颅,终于还是抚过了翊宣的头顶,淡淡说了一句,“算了……”
翊宣没有戴冠,浓黑色的头发只被扎成了一根辫子垂在肩上,鬓角那里有一些散乱的发丝,和苏把它们别在翊宣的耳后。翊宣的耳朵温热软软的,和他的为人有些意外的诧异,和苏的手指顺着他耳朵的形状慢慢滑下。
都说耳朵软的人,耳根也软,将来要是娶妻也会被克的死死的。
想到这里,和苏无声笑了一下。
翊宣的声音含着鼻音,他说,“和苏,其实这一年来我都很想你,可是我却不敢来,我不知道我们究竟要怎么相处才能越过那条鸿沟……”
和苏从他的声音中想起的是自己这一年来的辗转,末了也只能幽幽一笑,“傻瓜,竟然都是傻瓜。”
和苏捧起翊宣的脸,看着他那越来越像父王的脸,却有着郑王没有的年轻和柔软清和。翊宣的眉并不粗犷,反而显得很细致,不过毕竟是少年,英挺的眉还是扎到了和苏的手指。和苏想到了他们在岐山的夜,还有太子别苑的日子。他抬头看着暖阁尽头的暗红色的流苏,随着外面的冷风缓缓飘动着。
这样日子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一年来,也许他们之间很冷淡,但终究过的尚算安稳平静,他日一旦兵戎相见,便是倾朝覆野,后果无法预料。
突然想起昔年翊宣的一句话,“……和苏,就把你我看成明天就要上刑场的死囚,我们有权力在最后的夜晚享受温情……”
当时他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年轻的眼睛中闪动的都是坚持。
和苏的手指抚在翊宣脸上,就像点水的蜻蜓,一点一点的,从他的眉,眼睛,脸颊,还有如水般清淡的薄唇上慢慢滑下。
说不清,到底是谁诱惑了谁。
翊宣站了起来,单手揽住和苏的腰,和苏抬头看着他。他有些迟疑,可是还是慢慢地印下了自己的唇,和苏微微侧了一下头,翊宣只吻到和苏的嘴角。和苏的颈项很细,耳后的一根筋脉直直的,一直伸到锁骨上,这样就显的他的下巴尤为尖细。翊宣另外一只手轻扣住和苏的下巴,印下了自己的唇,还是如同记忆当中一样的美好,干净柔软。
翊宣的手温热而干燥,他抄起和苏的腿弯,和苏甚至能感觉可以穿透丝绸衣服的温度。
几步就到了软榻,翊宣把和苏放在了上面,拿过抱枕放在和苏背后。
东宫的熏炉中总是燃烧着带着暖意的香料,冉冉轻烟萦绕在镂空镏金兽炉旁边,隐藏很多的东西,连原本狰狞的兽牙也变得柔和起来。
和苏的上衣完全被褪下,就是这样一副残缺却拥有着奇异魅力的身体,担负着王朝的未来。翊宣的吻与其说是调情,不如说是一种膜拜。他带着有些虔诚的心,吻在了和苏苍白羸弱的身体上。
依然是披散着如同子夜一般漆黑的头发,依然是弥漫着银色光泽的眼睛。
和苏平静的脸色却带着可以粉碎他自制力的吸引。
恍然之间,翊宣从和苏身上坐了起来,急促而粗嘎的呼吸让翊宣无法平静。
“不行,这样下去一定会再伤了你……”
和苏爬在靠枕上,他的长发覆盖过单薄的背,有些甚至像水一般流淌到了地面白色厚厚的丝毯上;他的眼睛没有看翊宣,他的手指牵住了翊宣的,冰冷和温热陡然接触,彼此都颤了一下。
翊宣渐渐覆上了和苏的背,他的唇印在和苏耳骨上,炽热的气息就围绕在和苏周围。
“和苏,你真的喜欢我们这样做吗?”翊宣问了一个隐藏在他心中很久的问题,而和苏并没有回答他。
和苏翻过身子,抱住了翊宣的肩,他本来想再在翊宣的脖颈处咬一下,他知道那样做可以让翊宣失去激情中仅有的理智,不要再问那种谁也无法回答的问题,可是翊宣躲过了。翊宣强势地用吻封住了和苏的唇。
并不像方才仅仅是温柔缠绵的吻,这次如同昔年的激情开始时候一般,好像荒野上的火一般,疯狂而强劲。
在进入和苏身体的时候,翊宣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那样的感觉,是把自己灵魂逼出来的灼热,翊宣极力隐忍,在到达和苏体内最深处的时候就不动了,他抱着和苏躺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
和苏的眉一直是皱着的。
这种感觉和昔年的一样,只是如今更有些不舒服。
一年多没有在一起,翊宣生疏了许多。
可是莫名的在心底却有隐隐的欣喜。
翊宣看着和苏微微一笑,而他的手却死死抓住身下的薄衾,额上也逐渐有了些冷汗。翊宣想退出去,起身时候,缓慢抽动的身子引起的战栗却是两个人的酷刑。
和苏的腿攀上了翊宣的腰,又是一种无言而艰难的邀请。
翊宣看见和苏疼的脸都白了,赶紧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对他说,“……和苏,你这是何必……”
和苏的眼前似乎生起了一层薄溟,看着翊宣,似乎也是间隔了什么一般,并不真实。
有些恍惚中,他听见了似乎是翊宣在说话,他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
他的手指被翊宣从锦被上一点一点松开,然后握起,放在翊宣的肩上,算是搂住了他,这个时候翊宣这才抱起了和苏,让他平躺在软榻上,翊宣拥着他,软软的话语就在耳旁……
“和苏,为什么呢?”
翊宣的身体都是温热的,比三重皮裘锦被都暖,因为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和他一样的人,甚至比他更健康,更富有生命力。
和苏不想放开。
因为他不知道还能拥这样的怀抱有多久。
和苏的声音开始出现破碎的抽泣,“不要……放开我,因为,我喜欢你……”
没有人可以在听到自己赌命爱上的人在和自己抵死缠绵的时候说出这样话后而依然冷静,翊宣不是异类,他也不可以。
和苏的话,就是疯狂的许可。
翊宣却再也不敢像原来那样粗暴的求欢,这次,他每一次的律动都是极其缓慢的,但是却能到达和苏身体的最深处。
东宫西暖阁中弥漫着馥郁的香味,透过这片雾水一般的薄烟还可以看见暗红色帘幕上的流苏微微摆动着。
软榻上的一对人,用燃烧生命般的热情分享着彼此。
这里很安静,只有一种缓慢而规律的声音。
带着暧昧而原始的美好。
和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翊宣的手臂在锦被下环绕着他,和他相拥的是翊宣同样赤裸的肌体,而和苏却突然感觉自己已不再冰冷。
下身的伤口被处理过,周围的被子都换了新的,一如从前。
翊宣还在睡,似乎很沉。
触及在手的是和他迥然不同的身体,如剑一般坚硬,鞭子般韧性。
这是和苏头一次有了一个荒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