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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和苏-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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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就是答应了。
“郑王,你愿意在所有的来生都像一具行尸一般活着吗?没有希望的人生是最可悲的。其实,你只要告诉和苏离王后还有昔年的真相,他也许会放弃所有自尽的。因为如今看来,他对王位的执著很多程度上来源于他对离后的承诺。”
“让他知道,自己其实违背天理出世的?那些不是他的过错,不应该由他来承担。算了,我做错了很多,和苏被我影响的有一个非常奇诡的人生,也许,这是我最后可以做的,也是为了王朝可以做的事情了。”
“也许,和她永无相见之期。”奚朝站了起来。
唯有此问,弥江说不出话。
奚朝最后问了他一句,“弥江,你后悔了吗?也许你开始的时候没有背弃你的爱情,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是的,我后悔了。如果你早些告诉我誓言是可以收回的,我不会让和苏过的这么苦。”
那天的话语言犹在耳,可是弥江却在最后与和苏相处的时候,还是弄僵了气氛。
无法挽回了。
他真是一个固执的人。
奚朝抬起手臂,祭坛上飞过来一只乌鸦。他把一个印刻着神宫咒语的丝绢沾染上弥江的血,绑在乌鸦的脚上。
“幽冥的引路神,请带领他的灵魂去黄泉之国吧……”
说完放飞了乌鸦。
那个黑色身影在晨曦初现的瑰丽天空越飞越远。
第九章
    王宫的丧钟回响在雍京,惊醒了酣梦中的百姓,有人从窗边门缝中向外张望,发现禁卫军封锁了雍京所有道路城门,而那些精通宫廷中各种隐秘掌故的人相信这些军人围住的必然还有各个王亲国戚华美的府邸。
郑王的遗体和他遗诏同时抵达禁宫正门外,有资格迎接的人全部跪在禁宫前的汉白玉铺陈而成的天街御道,早春的风依旧寒冷,这里的沉静让黑夜愈加的浓重。
众人之前跪着的人正是和苏与翊宣。
禁宫殿外,奚朝手中拿着一纸薄薄的诏书念着二百年来传位时候永恒不变的话语,只不过上面写的名字又将作为大郑数年甚至数十的年时间标记。
“王五子翊宣,人品贵重,深肖朕恭,着即克承大统。”
话音刚落,没有容得任何人反应,奚朝身后的禁卫军压起跪在地上的和苏,没有等奚朝再一次的命令直接带走了。翊宣本能的就要冲起来,奚朝就着要扶起他的样子压住了他的肩膀,低低说了一句,“郑王,请相信我。”
“奚朝,你要是伤害和苏我不会放过你,无论你究竟是不是快要死去。”翊宣低低地说。
有识趣的人已经开始山呼万岁了,奚朝隐在黑夜中的笑容有些飘忽,他说,“郑王有自己的使命,而臣,也有臣要完成的事情,不过不是伤害子空剑的主人。”
对于禁卫军无故抓走和苏,没有提出人异议。每一场的改朝换代就相当于一场手握诏书的政变。所有的人都如同行走在初春的冰面上,脚下面是否是冰冷湍急的流水,只有天知道,他们所能做的只是仔细一点一点地探路,然后确保自己这一刻依然健在。
至于前朝太子和苏究竟是否有过错,他的下场是什么,没有人真正在意。
翊宣着他的卫队封锁了整个东宫,严密监视着里面所有动向。
先王弥江驾崩后的夜晚,是那么的不平静。
宫人把食盒摆和苏面前,从里面拿出了精致的四碟菜,一碗白米饭,还有一壶酒。和苏站在圆木桌旁边,看着这个宫人忙碌。
这个人不是东宫旧人,和苏到不以为然。
白磁盘子中的都是素菜,按照和苏的口味做的,酒也是温过的甜酒,温和中有丝醉人的味道。那个宫人布好了菜,用一个象牙包银的筷子在每个盘子中都夹了一口菜,放进自己嘴中,最后倒出一小盅酒喝下,试过无碍,这才躬身退到一旁。
不远处一声咳嗽,奚朝的声音带着疲惫,“酒菜都是你摆的,也试过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算了,别那么紧张,外面是郑王的禁卫军,我从神宫带来就这些人,跳不出去的。我还要和殿下说会话,你先出去吧。”
宫人看了看他,在看看和苏,和苏摆了摆手,他这才退了出去。
奚朝从外面进来,直接走到熏炉旁,就着火暖暖手,并没有再说话。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和苏总感觉眼前这个人,其实已经耗尽。
他没有吃什么,拿着那壶酒走到奚朝身边,递过去。
“师父,喝一点,暖暖身子。”
“我不喝,这些都是郑王给你准备的,我不会逾越。”奚朝看了一眼和苏,继续看着火炉。
“郑王……”和苏笑着,坐在奚朝的对面,“郑王已经死了,我的父亲,他,已经逝去了。”
奚朝这才看着和苏,“殿下,你的王弟已经登基,大郑易主了。”
和苏深吸了口气,这才说,“我知道。父王到死都没有放过我。奚朝大人,你手中还有先王的什么遗诏,一并拿出来好了。哦,还有,我当不起殿下这个称呼,请大人换一换,不要折杀了和苏。”
奚朝并没有理会,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和苏的话,他说,“殿下,我可以看出您在心神不宁。因为郑王弥江驾崩,也许是您可以登上王位最后的机会了。雍京内外,您的嫡系人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和苏愣了一下,靠进了背后的躺椅中,“你把我看的太有野心了。其实我只是在犹豫,甚至可以说,我只是动了动这方面的心思而已。”
奚朝只是淡淡地笑,他问和苏,“殿下,你知道要一个人永远忠诚,要怎么做吗?”
和苏挑了一下眉,看着奚朝。
奚朝回答的更淡,“那就是永远不要给他背叛的机会。殿下,王权就是一把开锋的剑,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都会伤痕累累,感情尤其是。不要试图考验它,因为世上最无法经受考验的就是人心。
“郑王也许曾经并不在乎由你来挑战他的权威,但是如今,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请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和苏笑了,只有他明白笑容背后的意味。“相信,我相信。如今的我什么都相信。”
奚朝看着熏炉中弥漫着的烟雾,有些怔怔出神。和苏冷笑了一下,正要起身,奚朝忽然说,“殿下,先王意旨要在这里呆三天,你是否愿意听一个故事。”
“故事?”和苏有一丝的惊讶。然后他笑着说,“对不起,我没有兴趣。”说完他站了起来,打开东宫的大门,外面都是刀剑出鞘的卫士,拦住了和苏。
奚朝的声音并没有在乎和苏的态度,他似乎在说给自己听,“对,一个有些伤感的故事。希望你不会感觉它过于的平淡和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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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王大行,新王翊宣居丧,但是雍京的宵禁丝毫没有解除,为防雍京掖庭宫生变,新王照常料理朝政。一道圣旨发下,王征调入内阁,出任辅政大臣,其他的官员原部当值,还有就是各亲王王子进宫守灵。王征是萧王府邸时候的幕僚,百官对于他的升迁并没有多少疑惑,可是当所有人察觉到即使没有再换任其他的官员或是军队的将领,而雍京内部的局势其实早已经被控制严密了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萧王的势力伸展到别人无法想象的地步,那些官员,掌握了雍京安稳至关重要权力的官员,大多已经被翊宣所用。
早春寒夜,微音殿中灯火通明。
王征看着御案后面的翊宣,在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是一种疲惫还有浓浓的担心。
他知道翊宣与和苏的事情,即使翊宣从来没有说过。
自从奚朝软禁了先太子和苏,王征反倒松了一口气。雍京内外和苏的手究竟有多深,这些都是谜,至于和苏是否有在顷刻之间搅动雍京局势的能力,任何人都不敢妄加揣测。今天是新王奉先王遗诏登基的第一天,要是和苏骤然发难,废黜新王,然后用兵自重自封为王再加上封锁消息,外人是无从得知事情的真相的,毕竟和苏才是二十年来名正言顺的储君。先王的一纸诏书在军队面前其实无足轻重。那只是一个正名而已,让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军队还有王朝本身护卫郑王的能力来保护自己。至于和苏在奚朝身边是否安全,那就不是王征需要担心的了。
翊宣看着远处的烛火出神,眼神幽暗,此时他的心情异常纷乱。他有些后悔让奚朝带走和苏,现在即使东宫内外全是他的人,也有些投鼠忌器之感。
想到这里,他霍然站了起来,对王征说,“初阳,现在太晚了,一会你随便找个地方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翊宣其实也是一个温和的人,他对王征的口吻还和以前一样,像是对朋友,对兄弟一般,可是王征突然直挺挺地跪在微音殿的正殿之上。
“郑王,您承袭的是轩辕千年宗庙和两百年的江山。”
似乎好像是没有头尾的一句话,背后却含着深远的意思。
“王,现在也许是最好的情况,请体谅先王的苦心。”
王征说的话,还有字里行间隐藏的意义翊宣全都明白,甚或更深层的意思,翊宣也明白。雍京的宵禁说是为了防止小人作乱,可是谁都明白,雍京城中除了原太子和苏,谁还有能力和胆量挑战新王的权威?
而翊宣呢,他明白,当他肩上空无一物的时候,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但是现在,他却不能如此恣意。就如同那时在雍京城外拦回了和苏,只因为他的手中,握有大郑的虎符。
现在也许是最好的情况了,无论如何,和苏没有叛变,不是吗?
可是和苏的安全呢?
翊宣不是不相信奚朝,只是……
说到底,究竟也只是关心则乱。
防范原太子是新王的职责,而担心和苏,则是翊宣的心。
翊宣把王征拉了起来,王征跪在他面前,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初阳,轻重缓急我都知道,如今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所以……”翊宣本来想说“请原谅我的私心”,不过他话锋一转却是换了一句说法,“我想,朕有权利关心,朕想要关心的人。”
一登王位,君臣之间,就是咫尺天涯。
王征明白。
他忽然想起了翊宣要他去休息,于是低头说,“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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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从来没有感觉他的师父已经老了,可是身后这个灰白虚弱的人,絮叨地说着着什么,这些让他有一种从来未有地感伤。
“……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家里从前的事情吧……”奚朝的声音忧郁而哀伤,和苏静静地关上了东宫内殿的镂花门,走了回来,坐在奚朝的对面,收起了板着的面孔,宽容地笑了一下,说,“没有呢,师父从来没有说过。”
夜中的东宫格外宁静,内殿的熏炉中的火很旺盛,让和苏看不见殿外森立士兵还有他们手中寒冷的兵器。现在就像普通家里,长辈在给晚辈讲述一些往事,也许这些在年轻人眼中是枯燥而罗嗦的。
和苏依然安静地听着。
“……我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就死了,是难产,我相信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恨我,他认为是我偷走了母亲的生命,代替她生活在这个世间。殿下,您认为呢?”
和苏没有想到突然被问到,他想了一下,才说,“其实,也许您的父亲应该把您看成是他妻子生命的延续。”
“人和人的想法并不一样,我是这样想,但是我的父亲并不这样。”奚朝把手靠近了熏炉,接着说,“后来他又续了弦,我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妹。父亲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对他的孩子都很好,当然我除外。当时的我也很嫉妒弟妹得到的,可是后来……
“父亲临终的时候,他对我说,也许他错过了和我相处最好的时候,等他终于明白的时候,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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