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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他摇摇手,声音温和,“托你们的福,我这病才能好起来,何叔害病的眼睛也能见光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再颓废下去,过几天我就招一些伙计回来,把寒山堡重新整修一遍。”
“可是……”
“别可是了!”苏世英打断了他,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我会雇一些下人来打理。这么多年我和何叔都过过来了,还差你这么几天?”
说完,他看向了回心:“回心姑娘,怀佑就……拜托你了。”
他的头发仍是花白,但显然比前些日子精神许多。回心犹豫一阵,问:“你……真的可以?”
“我又不是什么七老八十。”他拍了拍胸脯,大笑,“怀佑在去天穹观之前,功夫可都是我教的呢。”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们自是无法回绝。尹怀佑将药方递了出去,叮嘱道:“老爷,这个方子,要一天三服。”
苏世英接过药方,粲然一笑:“好。回心姑娘开的方子,我放心。”
尹怀佑仍是犹豫不决的模样,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就被他推了出去。他笑容爽朗,却不知怎地凝了些哀愁,将两人一同推出门外,乐道:“你们无需挂念,时常来看看就好。”
他们背对着苏世英,隐隐觉出他嗓子哑了,似是在哽咽。沉了半晌,尹怀佑方才点头,低低应了句什么,含糊不清。
***
第二天临走,尹怀佑决定先去墨阁问一问静轩的消息。回心知他全然不舍得,但眼下魔教之事没个着落,他断不会安逸下来。
耳边听得拄拐的声响,是苏世英和何叔来送行。她轻轻将那发愣的青年向前推了推,感到他身形一抖,半晌才回过神来。
“怀佑,一路走好。”苏世英笑望着他们,眼神却十分复杂。
尹怀佑咽了咽口水,慢慢点头,“我会常回来的。”
何叔满目都是泪水,摸了把眼,不舍地说:“怀佑,你才回来这么几天就要走了。你和小姐要好好的啊,有空就回家来看看。”
尹怀佑一震,低声应了应。他似乎有满肚子的话,却未得开口,只拉起缰绳上了马车。
“我们走了。”他朝着那两人笑了笑,“何叔,还有……”
“……爹。”
话音刚落,苏世英的神色倏然凝住,深邃的眼眸也开始湿润起来。
多少年了,那每一声“老爷”,都无情地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一句呼唤,他究竟期待了多久。
恍然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那份触动;他一直在追求原谅,而现在,竟一时无法适应那个青年的宽容。
也许,那个孩子,真的没有恨过他;也许,他们自始至终,都是连在一起的亲人。
眼前渐渐模糊,他的喉咙只能发出沙哑的喘息声。眼见那蓝衣青年的身影渐渐缩小,抹干眼角的泪水,再次抬起头时,远行的马车已经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怎么觉得越写越沉重了←←(摔脸)中卷正式结束~~下章就是完结卷啦。。。 简而言之就是 组团打BOSS= =。。下卷纯剧情流,可能血腥←←表示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是温馨了(对手指)好吧,目前只有HE是我能保证的。。。
、「迫在眉睫」
暮色四合,余晖暗淡。到达墨阁之时,已是傍晚。
秋风寂然,落叶不知何时已洒满城郊。马踏红叶,发出沙沙鸣响,一派盛浓秋意。
墨阁之外,守卫弟子明显多了几人,气氛尤为紧张。尹怀佑瞧着奇怪,移步过去,其中一个守门弟子果然拦住了他,厉问:“你是谁,怎么随便进墨阁?”
少了素清的带领,他们自然是无关人士,于是抬手抱拳道:“我找御风使。”
那人狐疑地瞅了他一眼,答:“御风使不在。”
回心走上前,奇怪道:“不可能,前几天她还在这,能去哪儿?”
那人不多说,只摇摇头。尹怀佑不解,道:“那可否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尹怀佑和回心求见。”
“尹……”听见这个名字,另外一个门卫像是想到什么,匆忙跑进门去。不一会儿,一个墨衣女子便从门内走了出去,有些意外的模样。
“……回心姑娘和尹公子?”
女子样貌清秀,只是身子瘦得可怕。回心一眼便认出了她是素清手下的一人,招手道:“梦宁,素清她人呢?”
梦宁的脸色不大好,原本就不怎么笑的脸显得更加阴沉。她尴尬地杵了一会儿,嗫嚅道:“……进去再说吧。”
大厅之中坐着一个铜绿衣衫的中年人,威风凛凛,正襟危坐。因他上过尘音谷去,回心自然认得他是谁,笑道:“原来是姜阁主啊。”
对于她的到来,姜余显然有些惊讶,问:“这不是回心姑娘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来找素清。”她笑应,“方才听说她不在,阁主可知她去了哪里?”
她分明是好声好气,谁知姜余却听得沉下了面色,颇为生气的模样。尹怀佑奇怪地问:“御风使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罢,姜余这才注意到对面的蓝衣青年,略略收起怒容:“不知阁下是?”
“在下尹怀佑。”
“尹怀佑?”他面露惊讶,“你就是那天穹观观主?”
“现在已经不是。”青年淡淡摇头,并不解释,“姜阁主,不知御风使在何处?”
“呵,这个死丫头!”姜余愤然咄道,“我刚回来不久,她就跟我提出要进攻魔教。我当她是疯了,谁知……”他说不下去,召来梦宁,“你让她说。”
两人看向候在一旁的梦宁,听她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开始缓缓道来:“你们刚走,御风使就开始打听魔教消息,我起初没大在意,谁知十几天前在她房里发现了这封信。”
回心接过她递来的信,猛然想起庙会之后素清的反常,脱口问:“难道素清出了事?”
她边说边将信打开,上面白纸黑字赫然印了一行字:素清已前往魔教,勿念。
她身子霎一颤,惊呼:“她去了魔教?!”
早些便觉出素清的不对头,以为她是因静轩的事而伤神。谁能想到,这个个性刚强的女子,竟会只身前去魔教?
回心抬手揉着眉头,心中烦躁不安。
梦宁咬着嘴唇点头:“按这个时间算下来,只怕……她早就到塞外了。”
姜余冷哼一声,不悦道:“这个死丫头真是不要命了。我不让她去,她竟自己跑了去。魔教是什么地方,她竟敢这样乱来?!”
“御风使并非乱来。”尹怀佑沉着道,“她是为了救我师兄才去的。”
“救你师兄?”姜余不解,“你师兄不是道士么,怎会在魔教?”
“此事说来话长。”
见他无意解释,姜余不再追问,只是挥挥手,“她走就走了,就当我没收过这个徒弟!”
“你不想救素清么?”回心愕然,“她一个人去魔教,肯定凶多吉少啊。”
“你当我不知道?”姜余冷眼望她,“我虽不知魔教派四艺来是想做什么,可素清她如此鲁莽,叫我如何管她?!”
“你既知道魔教安插了奸细,就是这样无动于衷的?”她不免有些生气,“素清自小呆在墨阁,如今她有难,你就没想过要去帮她?”
“那是她自找的!”姜余猛地摇手,直指她道,“我念在你是尘音谷主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但你若是再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
“你怎么能这样!”
回心气得连连喘气,正欲回骂,被尹怀佑拦住:“姜阁主,在下能否问一声,阁主为何不愿前往魔教?”
“废话。”姜余瞪他一眼,“魔教是什么地方,这么多年来,中原各派都在寻找其所在,却无一人敢真正动手。连豪杰山庄那边都不说话,凭什么要我去趟这浑水?”
“阁主真是这样想?”尹怀佑挑眉,淡淡一笑,“据我所知,阁主应是派了人去漠北那边罢。”
姜余一怔,厉声:“是又怎样?”
“恕在下多嘴。各大门派虽对魔教有所忌惮,但谁人不知攻破魔教是在武林中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墨阁实力不弱,若是能最先找出魔教所在,定是不小的功劳,届时武林之中,谁人会不听墨阁的号令?”
“攻破魔教?真是笑话!各大门派向来自扫门前雪,连武林盟主的话都不听,谁人会听我的号令?”姜余顿了顿,冷嘲道,“再者,纵使真寻到了魔教所在之处,贸然进攻必定是一场血战。这种事,你以为我会答应?”
“那阁主就想这么忍气吞声么?”尹怀佑勾起嘴角,神色镇定,“如今四艺叛变的消息想必已传了出去,若是让江湖人知晓她们是魔教的奸细,再加上阁主的无动于衷,难保不会落得个吃软怕硬的名号。”
“你……”姜余怒不可遏,但想想也觉得他说的有理,遂琢磨道,“你说这话,有何用意?”
尹怀佑笑而不答,平静道:“不知前辈可否与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姜余狐疑地望他,“什么交易?”
“若是前辈答应与我们去营救御风使,我可以助前辈找到魔教所在,将这功劳全部交给墨阁。”
“大言不惭!”姜余显然不信,冷笑,“我在漠北打探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士,又有什么能耐?”
“晚辈自有方法。”他微微颔首,沉定道,“我想前辈也知道,尘音谷处于中原和西域的交界附近,消息来的自然广。”
“尘音谷?”姜余斜眼望了回心一眼,“传闻回心姑娘先前救过魔教之人,莫非是与此有关联?可魔教门规森严,总不会向你吐露它的所在吧?”
“关于这一点,前辈无需挂心。”尹怀佑神色不变,“我有自信在三日之内寻到魔教。”
姜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琢磨不透。良久,他忽然大笑,放声道:“好,好!我喜欢有胆识的年轻人。”
听着这番对话,回心猜不透他要如何寻得白夜宫所在。沉吟片刻,她忽地明白过来,惊喜道:“对了!尘音谷里有晨……”
她还未说完,就被尹怀佑猛拉了一下。姜余见两人动作古怪,问:“你说尘音谷里有什么?”
尹怀佑笑道:“既然这是交易,我们就不方便透露。只要前辈答应我的请求,晚辈定会将魔教的所在地告知。”
“那好。”姜余应了声,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来,“我的人马就在漠北城停留,你拿着这块令牌,他们就会听你的。”
尹怀佑接过令牌,颔首,“多谢前辈。”
姜余扬了扬嘴角,补充道:“若你真能助我攻破魔教,我自然不会丢下素清不管;但若你是唬我,休怪我踏平了天穹观。”
他刻意重读了最后一句,眸色威严。心知他是认真的,尹怀佑道:“晚辈谨记在心。”
回心一路跟着他出墨阁,心中抱着疑惑,忍不住问:“晨泠就在尘音谷里,他是白夜宫的人,只要问他,定能找到魔教所在。方才你为何不让我说?”
尹怀佑微微一笑,答:“难道你不知道,中原各派都对魔教恨之入骨么?若你告诉他你尘音谷里有个魔教弟子,你觉得闻莺她们还会安全?”
她恍然大悟,不觉捂住嘴巴。
的确,下了山才知,魔教在中原是人人唾弃的存在。倘若是她真的不小心说漏嘴,只怕遭殃的不是魔教,而是她的尘音谷。
谷里的丫头半点武功都不会,若真遭到袭击,只怕逃也逃不了。
望着他认真的面孔,她不由一笑,“你想的可真是深远,但白夜宫那么可怕,你真要去?”
他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只问:“你呢,你想救御风使么?”
“自然。”她点点头,目光明澈,“我不会放着素清不管。”
“那好。”他欣然一笑,“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去。”
“……”
这样不假思索的回答,她只觉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