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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每次都戳中她的软肋。因记得上次的教训,她不再主动搭话,索性一歪脑袋,捡了条岔路就走了。
她在院子里兜了两圈,确定尹怀佑没有跟来,松了口气,刚准备回房间,却撞见了另一个人。
那是个体态玲珑的少女,与闻莺差不多年纪,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两颊时常微红。
见她往这边走,回心招了招手,“青儿,过来。”
这名被唤作青儿的侍女轻轻点头,徐徐走到她身旁,笑问:“小姐,有什么事?”
青儿的手上正端着个木盆,里面盛了半盆水,还放了一条未用过的毛巾。回心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问:“你这是要去哪?”
她微微一笑,声音很甜很轻,“我去给晨泠公子送干净的毛巾。”
回心侧了侧脑袋,疑惑,“他不是不在房里了么?”
“诶?”青儿轻呼一声,惊愕,“晨泠公子他……他不见了?”
“嗯。”回心应声,锁了锁眉,“刚才我和闻莺都没找见他。”
青儿紧咬着嘴唇,低着脑袋,“怎么会这样……”
她向来胆小,一听这话,连连思考是不是自己的错。回心了解她的个性,连忙摇手,“你别急,我已经叫闻莺去找他了,肯定能找的到。”
青儿默默点头,挤出一个笑。回心想了想,问:“是红荷让你照顾他的么?”
她再次点头,“红荷姐姐让我一天给他送三次温毛巾,还有给他整理床铺。”
“你上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她回想片刻,道:“也就两个时辰前吧。我还和晨泠公子聊了聊天。”
回心有些惊讶。
尘音谷里的四个侍女里,青儿是最害羞的一个。她虽与闻莺一般年纪,性格却是迥然不同,见到陌生人往往都说不了话。往年来,红荷只安排她做一些不用与人打交道的工作,更别谈和病人聊天了。
“这样也好,你也该和人打打交道。”她欣然微笑。
青儿不接话,怯怯摇头,小声道:“晨泠公子问了我一些关于小姐的事。”
“关于我?”她指着自己,不解,“他问什么了?”
“他问了小姐以前的事,还说什么七年前。我了解的不多,就没和他多说。”
的确奇怪。先前是尹怀佑向闻莺打听她的事,这次是从西域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晨泠也在打听她的过往。
师父说过,她曾是富商家的女儿,遭遇了山贼,因而伤重失忆。
这般经历,虽是惨了些,但也是普普通通,实在想不通她与晨泠能有何关系。
见她琢磨得愣了,青儿忽地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小姐,晨泠公子还问我安放他师父遗体的房间,他有可能去了那里!”
回心恍然大悟似的点头,边走边说,“你去把东西送到他房里吧,我去去就回。”
青儿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小院。
***
夜幕已落,冷风飕飕。
回心蜷了蜷身子,不由念念骂了两句。
她难得去殓房,别说没找见晨泠,连那副新买的棺材也不见了。若不是青儿曾告诉过她这件事,否则她定要以为活见鬼了。
一路走来,她谁也没瞧见,决定不再去管那个不要命的小子,径直回了房间。
中庭之中,花香淡淡。她不觉嗅了两下,侧首凝望着含苞待放的山茶,忽然注意到月光下一抹深幽的蓝色。
小院静谧得很,连飞蛾扑过的声音都听的见。银色的月光投映在地面上,幽静而又深远。
她一向睡得早,这样的景致见得不多。不觉停了一会儿,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蓝发青年。
晨泠正盘腿坐在院中石台之上,闭着眼睛,纹丝不动。他的鼻梁很高,本就是个好看的男子,在月光的映衬下,侧脸显得更加俊逸。
她并未出声,缓缓靠近,听得低低一声唤:“回心姑娘。”
下意识地一抖,她停下了脚步。在这静得出奇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她顿了半晌,才又迈开步伐,瞟了一眼那个仍在闭目养神的青年,声音带着不悦,“你的伤还没好,怎么突然跑出来了?闻莺和青儿寻你寻得都快哭了。”
晨泠慢慢睁眼,面上带着歉疚,“对不起。方才我去将师父下葬了。”
“葬了?”她略略吃惊,不由上下打量他一番。
面前之人一身黛色长衣,脸色苍白,不难看出伤重。她想想也知,里面那件素色内衫,定是渗了不少血,否则他也不会在此打坐休憩。
晨泠默默点头,抿了抿嘴角,“就葬在了谷外。”
他面露忧伤却又不肯说的模样,与尹怀佑甚有几分相似。回心不觉皱了皱眉,叹:“你这副身子,到底怎么把你师父给抬走的?”
他微微一笑,目光像个少年人般澄净,“我功夫不算差。”
他总是一副认真的表情,看起来很和善。回心轻瞪他一眼,叮嘱:“你若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别怪我不救你。”
“嗯。”他轻轻点头,沉了沉,淡然唤了声,“回心姑娘。”
这一声与刚才的一唤有些不同,带着几分肃穆。她奇怪地望他,问:“怎么了?”
晨泠再次闭上双目,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才缓缓开口:“……让我留在尘音谷吧。”
话音一落,她惊得差点跳起来,张着嘴巴老半天,不可思议道:“你你你……你不会也是认错人了吧?”
他抬头注视着她震惊的脸,有些疑惑,“我……无处可去了。”
回心连连摇手,不满,“你可千万别和臭道士唱同一出。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也是个疯子?”
望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他不觉笑了一下,问:“刚才那个人,是你的情郎么?”
“鬼才要他呢!”她急忙咄了一句,“我不喜欢死皮赖脸的人。”
晨泠依旧带笑,刚欲说话,却被她打断:“我告诉你,我救你不过是因为卖你师父一个人情。尘音谷不留人,你伤好就走。”
她说了一长串,最后还喘了两口气。晨泠凝视着她的双眸,轻声,“我想补偿你些什么。”
“补偿?”她愣了愣,转而摇头,“我不要你付诊金。”
“我不是说这个……”他说到一半停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回心叹了口气,刚一抬头,正巧撞见对方的目光。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眼神,似是愧疚,又似是感激。他不似尹怀佑那样带着深情,而是平淡中夹杂着一些特别的东西。至于到底是什么,她说不上来。
“你伤好了就走罢。”她静下心来,想了想,正经道,“你若是觉得没地方去,我可以给你些盘缠,或者带你去附近的村子里。”
晨泠淡淡一笑,声音温和,“你果然就像师父说的那样,很好心。”
他的声音较低,但很柔和。尽管是句夸赞的话,回心却听得恼火起来,指着他道:“你——你就是想要盘缠才那么说的对不对?”
见她瞪着双眼,声音也断断续续,他不由扑哧一笑,胸前的伤口骤然痛了起来,连忙捂着胸口调整呼吸。
回心扶了他一把,通了他的穴道,微怒,“叫你笑。伤口破了吧?”
他望了望她,神色额外认真,“我想留下来。”
他半点不像开玩笑,眸如明镜。她不觉叹了口气,问:“为什么?”
“我想偿还欠你的东西。”
“我不是说了不要诊金么……”她念到一半,瞥见对方双目之中,有一抹不可动摇的决然,不觉闭上了嘴。
那个月光下的蓝发青年有着少年人般的坚定与认真,心思明澄。直视着她的面庞,晨泠轻顿,一字字道:
“这是我欠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白复专线》《 撒花迎接正太君________某乙:主线君,对于出场你有什么感想主线君:= =+ 你还好意思管我叫主线某乙:T T我错了 我不该这么慢热
、「红衣少女」
塞北。漠河之西。
漫天的风沙席卷而来,荒无人烟的塞外草木不生。
这里本该是个废弃之地,却意外地,奔来一匹飞驰的骏马。
定睛望去,骏马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年。他戴着斗篷,腰间挂着一把银色长剑,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他的年纪小得很,也就十五六岁,目光却似鬼神般可怖,犀利得如同寒铁的剑芒。
骏马直奔遥远的塞外,卷起的尘土阻碍着视野。少年面色平静,毫不慌张,镇定地向着一个方向前行。
他就这样行了三四天的路,才好不容易来到有人烟的地方。
周围,坐落着一些村庄;不远处,是茂密的雪松林。
仿佛是错觉,少年的骏马越来越慢,马蹄声轻点着旱地。倏尔,只听一声长鸣,奔驰的骏马急速停下,带起一阵狂风。
“出来。”
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马背上的少年停在道路中。他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滚出来。”
第二声之后,少年已然拔剑,目光直视着不远处的松林。
“你若再躲躲藏藏,休怪我不客气。”
话音一落,他的长剑也一并刺出,剑锋直直地划向不远处。只听一声脆响,似是兵器碰撞的声音,竟有一个黑衣女子从松林中缓缓走出。
“我说苍羽领主,你不用出手这么狠吧?”那是个年轻妖娆的女子,约莫二十来岁,一头棕发,挑起的眉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你跟着我做什么?”少年白了她一眼,剑势依旧不收。
“呵……”黑衣女子轻笑一声,样子十分妩媚,“你重伤明镜师徒,竟然还敢回来?背叛宫主,不怕被五马分尸么?”
白复定了定神,目光琢磨不透,“背叛之人乃是明镜师徒,我不过是为宫主铲除叛徒罢了。”
“哈?”黑衣女子愣了愣,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平静的脸,“这可与我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啊。”
“哼。”白复冷笑一声,“你在墨阁里歌舞升平,又怎会知道?”
艺书语塞,无言反驳。她显然是不信服的样子,拎眉问道:“你当真不怕宫主杀了你?”
“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长剑入鞘,他扬了扬嘴角,“而且,你在墨阁里呆了这么多年,我又怎知你不是叛徒?”
“你!”被他如此质疑,艺书愤怒地指着他,“你休要胡说!”
“我胡说?”白复冷冷地望她,低笑,“宫主分明命令你们直捣墨阁,为什么现在都没有传出墨阁覆灭的消息?莫不是你们姐妹动了私心,起了妄念罢!”
这一句尤其震撼,听得艺书恼羞成怒。她扬臂一挥,竟有数枚暗器在瞬间直逼面前的少年。毕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唯一命中的一发还被对方轻易地用剑弹开。
“——白复!”她横眉大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你以为我在中原白呆了这么多年么?!”
听罢,白复的神色有些异样。他眉间不觉一紧,努力维持镇定,静静地望着她。
“你以为你一个人跑来教里,宫主就不会怀疑你?”艺书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细声,“临安白家,兵器山庄。你不会不记得吧?”
在话音刚落的那个刹那,白复的瞳孔绽放出一抹诡异的亮色,双目因为吃惊而瞪大。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见一道血光闪下。定神一看,他手中的长剑已深深刺入艺书的胸口。
那是极为快速的一击,仿佛是下意识的动作,不给对方任何躲避的机会。
“……你!”
艺书的眼神里是极致的恐惧和诧然,嘴角漫出浓浓的血腥味,胸前的伤口少顷染成了一片猩红。她还未说出第二个字,染血的长剑就被马上的少年猛地抽出。
这个美艳的黑衣女子,此时的身体仿佛一张纸,顺着剑势转了半圈,然后直直地栽倒在风沙路上。
再也没有了呼吸。
白复紧握着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