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雨律马上接口说:“可是延聘大夫的事必须经过长老会议讨论决定。”
“延聘大夫之事确实需经长老会议讨论,可是这个小女生有当大夫的资格吗?”
“说的也是。”冷雨律点点头,不再表示意见。
秋漱玉有种被人轻蔑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就在这时有人急奔而入,“族长、少主,二公子回来了,他受了重伤!”
冷雨律率先冲了出去,待看清被扛来的身形,惊叫道:“是二哥!”他立刻飞奔而去。
众人很快地来到冷云齐面前,冷族长见亲生儿子正忍受极大的痛苦,他动容地唤着,“阿云,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冷云齐辛苦地撑开双眼,他的生命已如燃烧殆尽的烛火,在最后一刻他终于见到想见的人,苦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告诉他牵挂的人,“怛……那族……来了个使……使毒的老……老人……小心……”
冷族长眼角闪着泪光,哽咽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冷云齐嘴角浮出一抹苍白的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而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最后他的脸开始扭曲。
“阿云!”
“让我过去!”秋漱玉微弱的声音被淹没在围观的人群中,似乎没有人记得她是个大夫,她只好努力地挤开围观的群众。
“让开!”冷风行喝开阻碍的人群,粗蛮地将她拉在冷云齐面前。
秋漱玉的手被掐得好疼,不过仍是感谢他把她拉进来,虽然他的眼神怏要把人吓死,“让我试试。”
“不要让我失望!”
她蹲下身来诊视患者的脉搏,发现他体内有两股极端冷热的乱流窜动,也是这两股乱流造成他的筋骨因痛苦而扭曲,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这种下毒的手法非常诡谲,似乎另有所图?
一旁的冷雨律见她皱眉,紧张地问;“有救吗?”
就在这时冷云齐突然双目猛瞪,发出凄厉的嘶吼声,然后全身剧烈地抖动,皮肤下的血管开始膨胀爆裂。
“脱下他的鞋子!”秋漱玉当机立断地命令着,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她身后的舞剑魂不待指示即撬开冷云齐紧闭的牙齿,待药液倒入后,他双指运劲将喉咙里的药液逼往腹中。
同时冷雨律接受了她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脱下冷云齐的鞋子。
秋漱玉取出银针刺往他脚底的泉涌穴,一道污血夹杂着热气喷洒而出,接着她又刺向另一只脚,这边喷出的是带有寒气的黑血,随着一冷一热污血的流失,冷云齐体内的逆流渐渐消失,狰狞扭曲的面孔缓和了下来。
他辛苦地撑开眼皮,毫无焦点地望着前方白色娇小的人影,喃喃说道:“小姑娘谢谢你,我舒服多了。”最后他面带微笑地阖上眼睛。
“二哥!”冷雨律紧张地叫着,“秋姑娘,我二哥他……”
她命人将他扶坐起来,来到他背后脚踩七星步——
这时舞剑魂拉着她的手,摇摇头。
她推开他的手,神色坚决地说:“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完她双手五指并挑,似屈非屈,似掌非掌,手势柔和,有如美人拍花,但指尖之间却凝聚一股紫纯是气,配合七星移形幻步,她的身形霎如孔雀开屏般,由一而百,绝妙的指法瞬间如万点星芒般印在冷云齐身上。
就在众人惊叹之余,她的身形一顿,数百尊移形幻影消失,只剩面容惨白的她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晃晃地立着。
舞剑魂马上向前托住她的身体。
“他……”她虚弱地很想说些什么,但全身的力量已经散尽,最后只能无力地瘫软下来。
“丫头!”舞剑魂扶着她薄弱的身子难过地唤着。
已经无力的秋漱玉努力地撑开眼皮,入眼的就是冷风行阴沉难测的脸孔,她用力地扯开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轻浅无力地说:“我等着你的道歉。”说完随即沉沉睡去。
冷风行无言地审视这张脸,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样的女子呢?看似弱柳却有不易折服的意志,这背后有多少血泪呢?“带她到‘曲风楼’休息。”说完他不耐烦地转过身,似乎不愿意为她再多浪费半点心思。
此时沉睡中的冷云齐双目暴张,一道污血如利箭般自他口中喷出,顿时令人作呕的腥味四溢,而他本人也幽幽转醒,“爹……大哥……我?”
冷雨律将脑袋挤到他眼前,关心地问!“二哥,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闭上眼睛调息一番,然后说:“除了胸口还郁闷不顺外,其他一切安好。”
“太好了!秋姑娘果然是个小神医,爹,我们把她留下来好不好,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很讨人喜欢,我自愿照顾她。”冷雨律热切地说。
冷族长摸摸他的头,慈祥又同情地说:“傻孩子,‘曲风楼’是谁的地方?”
“呃?!大哥,莫非你……”
冷风行未理会他猜疑的目光,转谈正事,“二弟,把事情的经过描述一遍。”
冷月悬空,秋漱玉从梦中醒来神色恍惚,为何梦见他?
她梦见自己躺在冷风行怀抱里,梦中的他温柔的眼睛款款地凝视自己,吹拂在耳畔的喃喃爱语哄得她心头酥软无力,他的手指轻柔地刷过她的发丝,臂膀的余温还残留在她的身上……
她登时起了个大疙瘩,这真是即恐怖又可笑的噩梦!可是忆及那个深情的凝视,她的身体像是被电流穿过般,心口隐隐浮现甜蜜的滋味,那种感觉叫人陌生。
她被吓得睡意全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是骗人的,回家一定要翻翻书,看看这句浑话是谁说的。
但在气恼的同时,她又无法忘记那张俊美冷傲的脸庞,没有人天生冷漠,或许他夫人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很想同情他,但又无法认同他喜怒无常的个性,尤其他折磨敌人的残酷,自己居然在不明事理的情况下成了帮凶,唉!如果当时不出手救人就好了。
睡意全无的她决定到屋外透透气,让心灵沉静一下。
床畔有一件厚重的斗篷,是舞叔叔为她准备的,他知道她怕冷。
一个魁梧巨汉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思,怎能不叫人窝心呢?秋漱玉甚至无法想像没有他的日子该怎么过。
她轻巧地滑下床铺,披上斗篷轻轻地推开房门往花园走去,天色未明,正是寒气侵人之时,她紧紧拉着斗篷。皎洁的月光照出一地的湿滑,看来昨夜的雨不小,她小心翼翼地踩着步伐,往后院深处走去。
虽然离开家乡的目的是为了找寻失踪的父亲,但踏出家门的一刻她就打定主意不再回去了,愈是幸福温馨的环境会让人愈是懦弱、愈是不敢面对那一刻的来临,所以她只好逃避。
舞叔叔也知道这点,所以才愿意带着她四处流浪。认识舞叔叔的过程挺有趣的,那时她正好发病,身为医者不能医治自己,反而让路过的他帮忙,谁知照顾她一天后,他就决定跟随在她身后,连她本人也不解这份友谊是如何赢来的。
想着想着她才发现自己已走了好远,走得脚都酸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才注意到自己好像走入云层里,这里的雾实在浓得离谱,厚得似压人的棉絮。
秋漱玉脑中精光一闪!
环绕在身旁的云雾并不寻常,它们似乎规则而缓慢地移动着,这点发现勾起她的好奇心,离家前由木柜中翻出一本手札,里头是她所不认得的清秀字迹,所以她格外用心看,手札是记录那人所游历过的地方。
其中就有提到一个上古雾障,说它原是一处天然阵势,经高人修改后更形厉害,只能由云雾流动的方向推算每个时辰生门变化的方向,就算精研奇门阵法的人,若没经过长时间的推算也无法找出进出的方法,一般人更是只能在阵外徘徊。
这种出阵容易入阵难的设计,用意在保护阵心之物,也就是阵心通常有什么宝贝,当时她觉得好玩就默记了入阵之法,现在愈看愈觉得这里像手札所提的雾障。
“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吧……不过试试也无妨!”好奇的她在心中默默背诵着五行八卦的方位,配合云雾移动的方向,一步步小心地跨着,行进的速度虽然缓慢,但愈走云雾愈浓愈难分辨方向,不知过了多久,云雾终于由浓转淡转薄,最后看见远处传来淡淡的红光,应该就是陈眼了,她像押对宝一样兴奋地跑了过去。
阵心奇异的景象让她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两朵绽放的透明花蕊迎着晨雾,花瓣几乎呈半透明状,方才所见的红光就是从花萼中散发出来的,不仅如此,盛开的花朵如雨似胶地缠绕着,一朵缓缓地吸入雾气再由另一朵徐徐地吐出,有如神物正在吸纳天地精华般。
秋漱玉惊奇地叹出声来,灵花似乎感应到不寻常的气息,立即闭上花瓣垂下头来,红光也因此而消逝。
她再次发出惊叹,如此仙株必定是不凡之物。
这里的磁场似乎与外界不同,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很轻松,丝毫感觉不出平日窒碍的疼痛,她一时兴起便挖起仙株周围的泥土,想看看它的树根长什么模样,说不定可以偷拔几根来制药。
就在这时身后“喀!”一声,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然后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传来,“你起得真早。”
是冷风行!
不会这么倒霉吧!她在心里哀号着。
现在不但四下无人,而且还是该死的花前月下,万一他又想起薄命的夫人,她不就又要当一次布娃娃?真倒霉,为什么是她?不巧的是,下床时又忘记绑头发。
她用沾满泥污的手捉住头发,憋着一口气转身面对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人,“您也起得真……”她的话突然说不下去,她被他一身的沧桑吓住,此时的他,沉静的身影有如飘落冷湖中的落叶,孤苦无依。
他似乎淋了一夜的雨!孤独写在脸上清楚可读,原本精湛慑人的双眸,此时只剩疲惫的血丝。讥诮的嘴角不见了,真情流露的脸却是叫人心酸。
他为早逝的妻子流浪了一夜吗?
他注意到她脸上的污泥,伸手轻托小小的脸蛋,细心地擦拭着。
触手的冰凉再次让她吃了一惊,医者本性,她小手犹豫地探向他的额头。
肌肤接触那片刻,两人同时一颤,他将大手覆盖上她的,失神地闭上双眼,缓缓地将她的手往下拉,直到嘴唇贴着她柔软的掌心。
他找到了温暖!
好像飘浮在海中的枯树流浪许久终于找到靠岸的地方。
秋漱玉无法分辨他脸上的水珠是泪光,还是从发丝坠下的水珠子,这一刻她不再抱怨自己只是个布娃娃,只要能安慰他疲惫的心灵,她愿意是个傀儡,虽然她知道自己从来都进不了他内心无边无际的孤寂世界。
那个薄命的女子一定不忍见他此刻的模样,只是薄命的又岂只是他的发妻?秋漱玉的眼角渐渐湿润,原来悲伤是会传染的。
“别哭。”一声心碎的低唤后,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她被冰冷的肢体紧拥着,大夫的职责提醒她,“你着凉了。”
发现她的衣服被自己沾湿,他突然推开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到岩石旁坐下来,背靠着冰冷的石头,疲倦地阖上眼睛。
铁打的身体也不容他这样糟蹋,她脱下斗篷想替他盖上。
“走开!”他用力地挥开她的手。
她一时站不稳,跌得一身狼狈。
她咬着牙说:“很好,你总算恢复了。”然而她心里却是一阵莫名的伤感,因为她这个布娃娃在清醒时就被丢到一旁。
“走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