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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烈装作没看见,但银荷还是注意到了。她感到浑身不自在,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们俩,还没结婚?”
听到安德烈的问话,宇振很自然地又握住了银荷的手,比上次更紧地握住,银荷根本挣脱不了。
第五章 心病(8)
“哦,就快了。之前发生了一些事,也耽误了很多时间。哦,你说,是在教堂举行婚礼呢?还是在别的地方?还有,到时候,你可要给我们主持婚礼仪式哦!”
“不行,现在还不可以。”
银荷努力想抽出被宇振紧握的手掌,可是无济于事。
安德烈看着宇振,接口说道:
“我还没有司祭资格呢,所以还不能主持婚礼仪式。”
宇振心里感到这是个借口,可是嘴里却不想点破。为了转换话题,他问道: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来着?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我们在谈一封信。宇振哪,你为什么一直都没告诉我,你和安德烈通过书信?你应该和我说的,嗯?安德烈都写了什么呀?”
谈到“书信”二字,宇振的表情在刹那间有些慌乱。安德烈静静地观察着他,宇振在片刻间表情上的变化,一点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就在那一刻,安德烈几乎可以断定,银荷没有看到自己写给银荷的那封信的原因了。一时间,安德烈感受到的不是愤怒或埋怨,而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哦……没写什么!我就是告诉宇振,我一切都好。”
安德烈代替宇振,回答了银荷的问题。银荷好像有些失落,淡然说道:
“哦,这样啊……不过,即使那样,我看看也好嘛……”
宇振看到银荷失落的表情,眉毛渐渐纠结到一起。
银荷为送宇振出去,转身回房间去找一件外衣,让宇振等她出来。安德烈看着她转身离去,慢慢把目光转向了宇振。宇振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地面。
“我……看到你们两个……只要你们好,比什么都好。你们在我心里,就像亲人一样,所以,我只希望你们两个幸福。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我走的那天,你来送我时,我告诉过你那封信的事,只有你一人知道。可是,银荷说,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信。难道,这只是偶然?”
宇振一直盯着脚底,什么话都没有说。
“唉!你这么做,到底让几个人活在痛苦里?!”
安德烈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不过,都过去了!所以,把这一切都忘了吧!我全都忘了,所有的记忆,还有从前发生的许多许多的事……我全都忘了。”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相信?对,是我,就是我。我承认,我确实私藏了那封信!它还在,我还没销毁!”
宇振的声音越来越高。不错,有安德烈在,自己就要站在“坏”的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安德烈越感到从容,宇振就越感到愤怒。
“还是扔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只能让你更不好受……”
宇振听到这句话,火气“腾”地窜了出来。
“嗬!现在,你可真豁达啊。”
此刻,宇振仿佛感觉到,就像几年前的某个时候,自己又变得尖刻和残忍起来。安德烈理解一切、宽容一切的态度,把自己越来越推向无底的深渊。
正在这时,银荷穿好衣服,走了过来。宇振连声“再见”都没有说,故意拥着银荷,离开了安德烈的身边。
宇振取出那封信。信是被叠起来保存的,所以已经有了浅黄色的折痕。宇振将桌上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光,然后狠狠地把信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之中。安德烈不是让自己把信扔掉吗?扔掉?是啊,是该扔掉。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从第二位的位置走到第一位,而这封信,足以毁掉自己和银荷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把安德烈重新推到第一位的位置。那么,有什么理由不把它丢掉呢?可是宇振仍然不能狠心把它一把丢掉,为什么呢?笨蛋。
宇振一边暗自咒骂着自己,一边把信揣到了睡衣兜里。然后,把威士忌酒杯“砰”地一声摔到了墙上。红色的残酒,溅在雪白的墙壁上,仿佛一滴滴血,残忍而绝决。
在一排排低矮的芦苇丛中,有一条蜿蜒的山间小道,直通向那座古老的医院。有风吹过的时候,芦苇随风摇摆,仿佛少女婀娜的腰肢,在风中轻轻起舞。那座医院,就隐在这片芦苇丛中。幽静中透着一丝古韵,和周围的环境浑然自成一体。安德烈和爱丝黛尔修女,在医院相关人员的陪护下,正在熟悉周围的环境。这时,正好有几位家长陪孩子前来看病。其中有一位家长,可能是为孩子治病心切,向安德烈行了一个大礼之后,就把怀中的孩子送到安德烈的怀里。安德烈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也不伸手去接,反而向后退了两步。爱丝黛尔修女眼疾手快,马上上前一步,伸手接住了孩子。好危险的一刻!她在心里暗自嘘了一口气。孩子的妈妈有些愤怒,也有些不理解地看了看安德烈,却没有开口指责。爱丝黛尔看在眼里,赶忙说道:
“哦,这位妈妈,孩子太小了,所以,这位医生有点担心,怕照顾不好……安德烈修士,现在,你愿意为这个孩子祈祷吗?”
“哦……当然!……对不起了,刚才!”
安德烈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语气有些僵硬、呆板。但他还是听懂了爱丝黛尔修女的话,回答她之后,转身向孩子的母亲致歉。
安德烈一脸冷汗,把手放在孩子的额头上,然后在孩子的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他几乎能感觉得到,孩子的父母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他仿佛掉进了一个大大的深渊里,想爬出来,却找不到出路。
第五章 心病(9)
安德烈打开医院为自己准备的房间,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野花的香气。在桌子上,摆着一束野花,那是爱丝黛尔修女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安德烈紧张的神经,好像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舒缓。他深深地感谢爱丝黛尔修女,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我都听说了。您不能抱小孩儿,是吗?”
“……也不会流泪了。”
“哦,那样啊。不过,我相信,在这个地方,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不是说嘛,‘心病还要心药医’,我相信,这里一定有人能治好你的病!”
银荷在买海鲜汤汤料和青菜时,接到了宇振的电话,约她去餐厅吃饭。银荷急忙赶到那里,宇振已经等了好久了。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神情落寞而孤寂。银荷的心感到了一阵刺痛。
“什么事儿呀?工作时间跑出来,好吗?”
宇振凝视着对面坐着的银荷,好像一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倦态,答道:
“我把手术时间推迟了一会儿,跑出来看你……没什么,就是想看到你……见鬼,还是头一回这样……”
“怎么了?”
“感到不安。”
宇振说完,解嘲似的笑了一下。然后,他紧紧盯着银荷,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不是因为心烦,只是很想见你。”
在整个进餐过程中,银荷一直在注视着宇振,看着他埋头吃饭的样子。
宇振好像有些不自在,抬起头来,盯着她问:
“怎么?”
“我也感到不安,宇振……不过,什么都别担心,好不好?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宇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兜里取出那条十字架项链,默默地递给了银荷。
“我约你出来,也为了还你这个。这条项链,你戴了那么久,我怎么能不知道,它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人还是太自私,我明明知道,还是希望你一直都戴着我送给你的……可是,它毕竟是联结你和安德烈的惟一的东西,所以……我还是还给你吧。”
“宇振哪……”
“我现在不信你,还能信谁?你说是不是?”
“嗯。谢谢你这么说。”
银荷的嗓子有些发紧,饭卡在那里,咽不下去。信任,她有信心、有能力去坚守宇振给自己的这份信任么?银荷真的不敢说。如果能不动摇,当然最好了。可是,可能么?这么多年了,宇振一直都在默默地爱着自己,自己又给过他什么呢?这一刻,银荷终于下定决心,完全接受宇振的一片爱,完全接受。然而,银荷是这样想的,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宇振请求银荷,一定要在妈妈敬银面前隐瞒安德烈回来的消息。他说,现在妈妈和爸爸的关系,正在逐步好转。如果这时候让妈妈知道安德烈回来的消息,无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银荷的眼前虽然浮现出安德烈落寞的神情,然而,面对宇振迫切的请求,她实在无法拒绝,于是就答应了他,一定在敬银阿姨面前保守这个秘密。既然已经决定跟随宇振,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从前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那么,就答应了宇振吧。
“干吗偷看我?”
两个人从餐厅出来后,并排漫步在人迹稀少的小路上。银荷偷偷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宇振在盯着自己,于是佯装发怒嗔道。
“是啊,我就偷看了,怎么,不行吗?嘿嘿,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看都行。”
宇振笑了起来,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
“唉,郑宇振,你原来也有脆弱的时候啊?呵呵,我还以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很酷呢!你说,你这么脆弱,我往后可怎么办啊。唉,我可真为自己感到担心啊!”
银荷的脸上挂着一丝顽皮的笑容,她转过头,故意取笑宇振,说道。
这一刻,宇振忽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忽然间一把抓住银荷的手腕,开始朝胡同里面跑去。银荷有些惊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又问不了,只能随着他跑。忽然间,宇振停住了,他把银荷推在墙上,不说任何话,只是重重地把唇盖住了她的唇。他把她紧紧推在墙上,用双手紧紧匝住她的腰,令她一动都不能动,只能由他去吻。长久的吻,热烈而粗暴的吻,令她感到阵阵眩晕,几乎不能呼吸。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然而,在心里,银荷却不想抗拒宇振。她懂得,宇振对自己的心,对自己的爱,所以,她不想拒绝他的爱,因为她体会过,那是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过了多久?宇振终于稍稍松开了手。然而,他仍然不肯放过她,他的脸,几乎触到了她的。宇振沉声说道:
“别再……别再离开我。”
“离开?还能到哪儿?我不会再走了。”
宇振眼中冒着火一般的热情,狠狠地、却又充满无限爱意地注视着银荷。银荷,几乎要被这眼神熔化了。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她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宇振的唇再次覆盖了上来。这次的吻,不再有火焰,更不再粗鲁有力,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温柔的吻。颤抖着,颤抖着,轻轻地印在了银荷的唇上,反反复复,轻轻柔柔,好像梦一样,迂回曲折,荡气回肠……两个人都这样,长久地、长久地吻着……一滴热泪,终于自宇振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滑落在银荷的脸庞上……
第五章 心病(10)
银荷病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努力向安德烈挤出一丝微笑。刚才,他看到安德烈骑自行车的身影,眼前不禁浮现出从前那段美好的日子。那时候,安德烈骑着单车,载着她上学放学。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可是,一切全都过去了,只能成为永远的回忆。为什么想起这些美好,自己胸口的痛感就会加深呢?
安德烈看到银荷刚买的青菜,不用猜,就知道,她要给自己炖海鲜汤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