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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
“那时她变得跟谁也不愿说话,常常自己一个人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失魂落魄的样子惹人怜爱。我就经常逗她开心:有时给她讲笑话,有时讲我上初中淘气的事,有时上课故意跟老师捣点乱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我就图她一乐儿。她入学成绩全班第一,我智商属于超常,学习自然也不差,老师也拿我没辙,我小时候还临过碑帖——用过的宣纸摞起来比我都高,学校还指望着书法比赛我给他们拿奖呢……”说这番话时司马脸上并没有得意的神色,只是对学校、老师表现得不屑一顾。
“……时间长了她也开始跟我说些心里话。原来,在她中考的时候父母离婚了,她跟着爸爸过。这对她的打击非常大,虽然考的成绩不错,但没过四中、实验(中学)的录取线——她也没报别的志愿,是她爸托人上的我们学校。我在初中虽然学习好,但我不爱学!我属于那种高兴了能考全校第一,不高兴一字不写的主儿。中考前正赶上我写的文章在一个著名杂志上发表,我心情不好,也考砸了……”
我插了句话:“文章发表了是好事呀,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您不知道,我用反讽写的是抨击应试教育的文章,那编辑给我三改两改,改得意思满拧!我能不生气吗?”司马说话时,满脸的忿忿不平,“就这样阴差阳错,我们俩才又能在一所普通高中见面——唉,孽缘呀……”司马突然变成一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表情,与刚刚神采飞扬的他判若两人。
“……上高中没多久,如月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们俩感情很好,用水乳交融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她几乎不跟别的女孩玩,只有在同学问她怎么做题时,才跟男生说话;我在学校挺活跃,却没有别的朋友。所以我们既是恋人,又是好兄弟、好哥们儿。不瞒您说,我们在高二的暑假就有那个了……”他停了一会儿,想看看我的反应。
我想司马是个非常有个性的男孩儿,我对他高中就有性行为的态度会直接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流,而我的目的是听他讲述经历,然后帮他找出问题进而同他一起解决,所以我避重就轻,平静地问他:“你当时采取避孕措施了吗?”
听到我的话,他顿时放松下来,“我刚才就想,要是您也很俗气地给我讲一堆大道理,说我不应该做之类的话,我拿起包就走。看来是我太落俗。”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每次都带避孕套——我要对她负责!我与她做爱之前就下定决心要娶她,照顾她一生一世……”
“玻璃”女友“玻璃”女友(2)
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坚定自信的光芒,但随即黯淡下来。“我们没有影响学习,反而成绩更好了,两人轮流当全班第一。全年级的老师都知道我们交朋友的事,别人谈恋爱他们还会说:‘你们要是像司马、如月学习那么好,老师就不管你们!’上高三的时候,我们换了一个班主任,非要把我们俩同桌拆开。如月旷课到办公室哭了一上午,下午我俩就又坐回去喽。”
听到这儿,真让我哭笑不得——现在,只要孩子成绩优异,家长老师就无可奈何。可恰恰这些“好孩子”、“好学生”正是青少年心理疾病的高危人群。
司马见我苦笑,他也乐了,“高考之前填志愿,我们报的所有大学都一样。考完以后我就带着她见了我父母,家里人都喜欢她。她爸爸也基本接受我了。发榜时,我们被同一所大学录取。我以为我们在大学会更幸福,因为我们一直都挺顺的,也有很深的感情基础,但是上大学后,一切都变了……”司马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好像在考虑该如何向我讲述这一段经历。
我想如月没准是变心了,这种事在心理门诊屡见不鲜,处理这样的问题我也比较有经验。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大一下半学期如月提出要跟我分手,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的是我在大学中的好朋友……”
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是个女孩儿。”
我掩饰内心的震惊!司马定睛地看着我,想试探我的反应。他苦笑一声,从背包中掏出个二十几寸的大相框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三个人的脸部特写:在中间的男孩是司马,他那圆圆的大脑袋旁边绽放着两个女孩儿甜蜜的笑脸。左边的长得像个文质彬彬的小帅哥;右边的女孩儿相貌神态都颇似林忆莲。
“右边就是如月,”司马冷不丁地说,“左边的就是我的‘好兄弟’叫伊伊。我是在文学社认识的她,这位‘仁兄’先秦四言古文写得是洋洋洒洒,大开大阖;别看她显得斯文,大一时已经是跆拳道黑带了,篮球、滑板也玩得不错。唉,运动方面我可比不了她呀!”司马话里透着酸楚。
“那如月和她是通过你认识的?”
“谁知道我们家如月想学跆拳道!伊伊是学校跆拳道社的主将,我把伊伊介绍给如月,无非是想让伊伊多照顾着点她,可谁知道过了一学期,如月就跟她跑了!您说这是为什么呀?”司马抬起头无助地看着我。
“别急,你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些。比如,你可以肯定如月离开你是跟伊伊恋爱了?不是某种借口?”我谨慎地问道。
“确实没有其他原因,如月亲口告诉我说她爱上了伊伊,不能自拔,因为跟她在一起比跟我有感觉。”司马仿佛被人抽走了精气神,缩进沙发里。
“那你现在的麻烦是什么呢?”我斟酌着字句问。
“出了这事之后不久,我就不愿意上学,也不想回家。一方面是因为失恋了难过;一方面是因为委屈:我和她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经历过那么多事都不抵一个练跆拳道的女孩儿?真要是她跟一男孩儿走了,我也说不出什么,好歹心里也塌实。可这跟女的……我就是想不明白有什么感觉我给不了她?退一万步讲,即使我给不了她,还有别的男的呢!!!哪就轮到找女的了?”
这时,司马的情绪已经非常激动,声音也大起来了,“还有我觉得极其丢人。当时我和如月考上同一所重点大学,在高中引起轰动,老师都说我们是‘终成眷属’。到了大学,同学们很快就知道我们(别的系里有高中同学),我俩的恋情被传为一段佳话,号称是‘挑战腐朽教育制度的经典爱情’。现在如月和伊伊的恋爱又被广为流传,说是什么‘挑战世俗传统和自然规律的另类爱情典范’!现在我走在校园里,男男女女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的。Shit!”司马骂了句脏话。
“你们同学思想还是很开明的嘛……”
“玻璃”女友“玻璃”女友(3)
“呸!他们开明?他们开明怎么都不当同性恋!”他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而这也是他第一次说出“同性恋”三个字。
“家里人也知道了吧?”我试探性地问。
“您怎么知道的?”司马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敏感。
“你刚才说自己不愿意回家,对吗?”
他松了一口气,“您是第一个这么耐心、仔细听我说话的大人。要说也邪了,人家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这回信了。我父母几乎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他们倒是安慰我想开点儿,然后就开始痛斥如月的不好。这让我更烦:我知道如月不是像他们说的是个坏女孩儿;要是我真能把她抢回来,以后她可怎么见我的父母呀?
“所以我在宿舍经常是一天一天地研究复仇计划,整宿整宿地给她写信,希望她能回到我身边来,可是没用。我都要疯了!”司马五官扭曲,痛苦地说。
我想了想,平和地对他说:“我下面问你的话也许会对分析整件事有帮助,但没准儿会让你心里不舒服。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没事,您就直说吧。”
“你跟如月做爱间隔多长时间,一周一次?”
“高中时,我家离学校挺近,所以很频繁,一周三四次吧,都是在中午家里没人的时候。上大学就要少多了,男女宿舍管得特别严。”
“那如月跟你做爱有高潮吗?是偶尔有一次,还是次次都有呢?”
“不是次次都有,三四次中会有一次吧。”司马坦然地说,“但我对性知识还算比较了解,每次做之前、之后都会爱抚她、吻她。应该说我们性生活很温馨。”他表情很陶醉,显然是留恋那段时光。
顺势我就问道:“你知道如月跟伊伊有性关系吗?她们之间怎么样?”其实前面问的都是铺垫,真正关键的在这里。
司马还算洒脱,说:“如月跟我谈分手的时候说过这事,她觉得跟伊伊做爱不错,是我给不了她的完全另一种感觉。伊伊的性经验很老到,她很早以前就是T(对同性恋中男性化强者的称谓)。我认识她时,知道她在校外有个‘女朋友’,但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把‘兄弟’的女友抢走。据说为了如月她已经跟校外的‘女朋友’掰了。”
“司马,看来你为了抢回如月私下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呀!但感情上的事可不一定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
“谁说不是?要不我为什么这么郁闷呢!”司马痛心疾首地说。
我渐渐地喜欢上这个充满灵气的大男孩。失恋后,应该说他心理上调整得不错——虽然他失恋的原因很特别。通过聊天我已经明白了,他在几个方面需要我开导:第一,司马在与相恋多年的女友分手之后感情上十分空虚、痛苦。第二,“抢”走他女朋友的是他“哥们儿”不算,还是个女孩儿,这让司马在心理上更加接受不了。第三,由于这件事本身就很特殊,司马身边的人难免议论评价一番,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都给司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让他烦躁不安。第四,别看司马思维敏捷,谈吐风趣,是个时髦的大学生,但他对“同性恋”还不了解,所以存在着偏激、误解,使得他在对如月的事上钻了牛角尖。这是对司马心理上危害比较大的,也是我俩现在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玻璃”女友分析
同性恋的形成原因直到现在都没有明确的答案。各方面的专家学者只是提出了各种假说。因为同性恋的实质是性取向的问题,所以简单来说,就同性恋的成因,大致分为三种观点:认为同性恋者的性取向是天生的;认为同性恋者的性取向是后天由于性心理发育和环境影响造成的;认为同性恋者的性取向是由前两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通过研究表明,大多数的同性恋者对自己的同性恋特征有一个发现和认知的过程。由于社会向同性恋者施加的压力和敌对情绪,对于同性恋者自身来说,这是一个充满自我否定和不安全的过程。
在时间上,虽然判定同性恋的一项重要标准就是在少年时期起就开始对同性表现出性爱倾向,但因为发现和认知过程时间长短不同,也有早晚之分。一般认为,从感到同性对自己有性吸引力到自己公开承认是同性恋,需三四年的时间。
所以,由于有性取向发现和认知的过程,由于社会的压力,以及向周围的人和自己证明自己不是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