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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你,我以为是小纾回来了。”
“她到哪里去了?”冯朝刚的语气里有浓浓的失望。刚被宋擎天骂了一顿,好不容易才让他相信天姿的晕倒跟自己没有关系,挂断了电话后,立刻赶过来,一心只希望能再跟钰纾谈一谈,没想到……
“她到洗手间去了。”天姿按照小纾交代的话说。
冯朝刚还没来得及再提问题,他手里的电话就铃铃作响;他直接按了通话键,就把电话递给天姿。
天姿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接过电话说:“喂?”
“你怎么了?朝刚说你晕倒了。”电话那端传来的是宋擎天关心的声音。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对宋擎天满溢的关心,天姿倒觉得很窝心。
“你叫我怎么放心得下?我才离开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你就晕倒了,这还得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买好了回台湾的飞机票,礼拜一中午就到台北;我看,还是我自己盯着你比较放心。天姿,没有我的日子,就只剩两天不到的时间,你可要给我好好地照顾自己,听到没有?”
“嗯!听到了。”天姿暗自嘀咕着,他以为他是谁呀?又不是她的父母,管那么多干嘛?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天姿没胆量告诉他实话,因为,依宋擎天的口气听来,他今天的情绪似乎很糟。
“你现在马上就让司机送你回去休息。”他命令着。
“哦!”她不情愿的回答。
“你别想骗我!我听得出来你还不想回家。”宋擎天非常了解她说话时的语气所代表的意思。
“那是因为小纾还没回来,我得等她回来以后,才能跟她一块儿走。”
才刚提到钰纾,她就开门进来了。
天姿连忙对电话筒说:“她回来了,我现在马上就回家,再见!”不给宋擎天开口的机会,她就把电话给关了,并将电话还给冯朝刚。
“谢谢你的招待,我们得走了。拜拜!”然后,她拉着钰纾,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冯朝刚追下楼去,不巧又被一位世伯给拦了下来,跟他应酬了几句,赶到门边时,天姿跟钰纾已经上了车,冯朝刚只能眼睁睁地看她们离开而望尘兴叹!
☆☆☆
上了车,钰纾立刻就问:“谁打电话给你?他怎么会知道今天晚上你在这里?”
天姿气呼呼地说:“除了他──宋擎天,还会有谁?”
“哦!原来是你的心上人。他还真关心你哟!”
“他才不是我的心上人,我的心上人是像……”天姿怎么地想不起来别的男人的长相。“算了,反正跟他不一样就对了。”她怕钰纾继续再追问下去,连忙问道;“你找到东西了吗?”
“当然!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东西一定在冯家吗?”
钰纾也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她一出房间,沿着走道往前走,走没几步,就看见在前廊的墙上有一个凹进去的展示空间,“玉麒麟”就摆在那儿。她仔细看过了,四周并没有安装防盗系统,这将使取回传家宝的手续简单多了。她本想立刻带走玉麒麟,但想想不太妥当,还是半夜再来,比较不会引起怀疑。
“今天夜里,我们只要偷偷潜入冯家,一切就0K了!”钰纾轻松地靠着椅背说。
“哇!那太好了,我快等不及了!”天姿睁着一双兴奋的大眼,期待着今晚的冒险。
前几天,天姿就已经跟家人提过今天要跟钰纾一起参加冯朝刚的宴会,怕时间太晚,所以钰纾要留在林家过夜。按照她们俩的计画,则是参加完宴会后先回家,等到半夜一点以后再伺机偷溜出去,由钰纾驾驶她三哥天放的车到冯家的别墅去。
“你东西都准备好了?”钰纾不放心地问。
天姿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替我们两个准备了什么样的衣服?”
“大小姐,你该不会又请教了什么权威人士来指导我们‘适当的穿着’吧?我受够了!”钰纾呻吟着。
“不是,你猜错了,我告诉你吧!我订做了两件全黑的夜行衣,还有面罩耶!就像武侠片里常见的那种穿着哦!做衣服的那个太太还问我是不是在电视台工作呢!”天姿只顾自鸣得意,没注意到钰纾那猛翻白眼、受不了的表情。
“我们借用天放的车没问题吧?”钰纾强作镇定再问。
“嗯──三哥的车钥匙我已经拿到手了,你放心,他到上海去出差,下个月才会回来。我们只要等我家的人都睡着了以后,就可以行动了。”
看着天姿对今晚的冒险行动所展现的迫不急待、兴奋的神情,钰纾忽然有了不祥之感……
第五章
四周一片黑寂,浓雾笼罩住万物,夜空中只有些许的星子挣扎地发出薄弱的光芒,这应该是个适合夜贼的夜!
他失眠了。
冯朝刚从书桌后方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雾中的远方,希望能为自己心中的疑惑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但一切就像今晚的雾一样迷蒙不清。今天,他不仅没有弄清楚天姿对他示好的目的,还因为钰纾的出现而在心中添加了个谜,不禁令他为自己在意钰纾的反应感到气恼。
突然,在他正前方的一片白茫茫中,有一个黑影快速跳落,他眺着眼望向那个黑影;按照这个距离与方向看来,黑影跳落的地点正是他们家最靠近马路的围墙边,难道是小偷?如果真是小偷,那么以那身手看来,那小偷还是个高手呢!不过,不管那小偷是什么角色,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今天他正好有打架的冲动。
冯朝刚不打算惊动其它人。虽然他那两个兄弟最近一直在抱怨没有机会活动一下筋骨;因为如果让他们知道有宵小潜入他们家,绝对会争着修理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最后连一点渣渣都不会留给他发挥的。
☆☆☆
不仔细看的话,你绝对察觉不到冯家高耸的围墙上正趴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一动也不动的将脸朝着下方,整个看来,似乎已与夜色融和成一片。但,“他”焦急的声音却破坏了这伪装。
“天姿,你没事吧?”刻意压低的声音仍难掩关心之情。
原来那个趴在墙上的黑衣人就是谢钰纾。而冯朝刚所看到的“黑影”则是从围墙上端垂直掉落在地的林天姿。经过重力加速度后,自然就变成“快速跳落的黑影”了,不过最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快速“掉”落的黑影。
迟迟等不到回音,钰纾又喊了一次。“天姿,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下面还是寂静无声。
这该死的雾!这么浓,让人什么也看不清楚!虽然,这围墙也不过口一公尺高,可是因为卡着浓雾,根本就看不到下方有什么,也不知道天姿到底是摔到哪里去了。这样干等她不是办法,看来,她只好也跳下去看看了。钰纾打定主意正想往下跳时,却听到了哀号声。
“哎哟!痛死我了!”
这不是天姿的声音吗?还叫得这样大声,也不怕被人听到。
“天姿,你没事吧?”钰纾仍是压低声音。
“我要是没事就不会叫了!哎哟!我全身骨头都要散了,我想,我一定得去看整型外科了。”
蒙拢中,依稀可见一个瘦弱的黑影倚着墙,挣扎地站起身来。
钰纾这才松了口气;天姿还能以如此宏亮的声音向她抱怨,可见她摔得并不严重。
“我下去喽!”钰纾身手俐落的翻身下地。她仔细的瞧了瞧天姿,除了歪了的面罩上黏着几根小草以外,其它部位并没有什么损伤。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用力过猛而跳过头的,所以一直警告你要抓着我,别放手,你偏不听我的话,活该!”确定天姿没事以后,钰纾忍不住数落起她来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万分委屈地说。
“你为什么不抓着我呢?”
“因为刚才我忽然想到,要是有人碰巧经过这里,看到我们翻墙,一定会笑死的。”
“为什么?”钰纾知道不该问的,因为天姿每次都有些奇怪的想法;但是她若不问清楚,又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
“你看!”天姿只是转过身来背对着钰纾。
“你背后又没写字!”
“不是我的背,是我的头。”天姿气恼地说;她实在不能相信钰纾居然这么迟钝。
“唉!你的头怎么了?”她实在看不出来天姿的头有什么问题;从后面看起来是有一点凸出,但那是因为天姿先把一头长发扎成长辫、盘在脑后,再罩上面罩,所以看起来才像是后脑长了个瘤一样 等一下,该不会她真的撞到后脑勺而肿了个大包吧?也不对啊!刚才她还没摔下来前就是这副模样了。
“我的后脑是不是很‘凸出’?”
“是啊!看起来就像长了个瘤一样。”钰纾老实地说。
“我就知道!这样子要是给人看见了,一定会被笑死的。”天姿垂头丧气的说。
“哎!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为了这种小事!”
天姿实在不能原谅钰纾不把它当一回事,忿忿不平地说:“你当然说这是小事,丢脸的是我又不是你。我早想把头发剪短,可是奶奶不准,说什么没有女人味,像个小男生,将来会嫁不出去。我难得有机会当侠女,却是这副丑样子,气死人了……”
听到这里,钰纾终于懂了,原来,她是为了这个。谁都知道天姿是标准的武侠小说迷,难怪她会如此注重外表;毕竟小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后脑长瘤的侠女。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呀!”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所以才会松手,想用手把它压扁一点。”
“傻瓜!又不是馒头,怎么可能压得扁?我看你不要把头发盘起来,直接放下来就好了,现在雾浓,视线不佳,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钰纾耐心地等天姿把头发整理好,才拉着她往雾中若隐若现的建筑物走去;谁知,天姿又停下了脚步。
“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代号。”
“代号?”
这又是什么?
“是呀!如果临时碰到什么事,要招呼对方时,一定要用代号,才不会被敌人识破我们的真实身份。”天姿很慎重地说明。
“随便你决定吧!”钰纾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你喜欢什么代号?”天姿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随便。”
“不可以叫随便,万一我的意思是说真的随便,你会以为我在叫你……”
她打断天姿的话。“现在我的意思是说真的随便。”
“哦!那你叫‘小龙女’,我叫‘小鱼儿’。”
“不行!那太离谱了,我们又不是在拍电影。”
“是你自己说随便的,现在又说不行。”
“我改变主意了,就叫‘一号’、‘二号’。我‘一’,你‘二’。”
“我才不要,那听起来好象‘嗯嗯’,真不雅。还是叫……”话未说完,她就被钰纾摀;住了嘴。
“到了,从现在开始,除非必要,不然不要说话,知道吗?”钰纾低身在她耳边吩咐。
天姿猛点头,同时,她也感染到紧张的气氛了。
☆☆☆
一切又归于平静。
两个黑影贴着墙前进,到了一扇紧闭的窗前,只见较修长的那个黑衣人从身前掏出工具往窗缝一插,说也奇怪,那窗户立即打了开来;而那较瘦小的黑衣人则兴奋地直跳脚,不久又被较修长的那个黑衣人给制止了。之后,较修长的黑衣人先行进入,瘦小的黑衣人随后;但那个瘦小的黑衣人才刚跨入屋内不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回窗边,关上了窗户。
幸好屋里还有盏落地灯点着,轻易地,她们就找到了上楼的楼梯。较修长的黑衣人拉着瘦小的黑衣人条地就上了二楼,这一切真是容易地令人起疑。
钰纾全身汗毛竖起,老觉得自己像是笼中鸟,直被监视着,这股不安,使她将自己跟天姿隐藏在屋内阴暗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