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4yt。四月天会员独家OCR,仅供网友欣赏。其他网站若要转载,请保留本站站名、网址及工作人员名字,谢谢合作!
第三章 追妻
燕约莺期,恼芳情偏在,翠深红隙,漠漠香尘隔,沸十里,乱丝丛笛。
——周密。曲游春
饶逸风从来没有追求过女人,所以老实说,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追求女人。不过他有嘴巴、有耳朵、有眼睛,还有男性本能,所以他可以间、可以听、可以观察,还可以靠直觉判断。
而他的第一个直觉就是,美男计用在那个女人身上只会变成蠢男记,所以……咳咳!美男计可以优先闪一边凉快去了。
接下来呢?看那个女人的衣饰典雅大方、家俬摆设单纯简朴,可见那女人也不是爱慕虚荣那一类型的。而且,除非有事,否则她绝少踏出梅林半步,所以那女人也不爱玩耍热闹。
啧啧!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女人还真麻烦耶!
好吧!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好像怎麽想都搞不定,那就先让他去探探敌情,再来决定下一步该怎麽进行,反正一切都要先有个开头,否则光靠他坐在那里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什麽好结果从天上掉下来砸烂他的脚趾头吧?
因此,刚开始的时候,他真的只是去找姬香凝纯喝茶纯聊天,连点心都没有,而且大部分都是他在自说自话,因为她好像也不怎麽喜欢聊天,他甚至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在听;当然,也可能是她根本不想和他聊天,所以他都很小心地在姬香凝露出不耐烦的态度之前告辞离去。
不过,姬香凝的不耐烦并不会直接表现在神情上,而是表现在一个小动作上,她会去摸书本,很简单的动作,很简单的含义——你打扰我看书的时间了!这种小动作通常在他喝完一壶茶後没多久就开始了,也就是说,她顶多只能忍受他一壶茶的时间而已。
真悲哀!
但是,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天天一大早就跑去找她喝那一壶茶,至少,那壶茶是在梅林以外绝对喝不到的梅心茶。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後的某一天——
「相公会下棋吧?」姬香凝突然这麽问。
「啊?会啊!要下吗?」
「嗯!来下一盘吧!」
「好啊!那……叫虎玉重沏一壶茶来好吗?」
於是,两人摆开阵势,在虎玉重沏一壶茶来之後,攻杀便开始了。一个时辰後,在他下了某步棋後,姬香凝突然深深地看他一眼。
「相公的棋艺很不错。」
饶逸风咧嘴笑了。「也没什麽,以前我师父老找我下棋,说是要磨练我的耐性,结果下著下著,好像不但磨了我的耐性,也提升了我的棋艺。不过,夫人这麽说实在令人汗颜,夫人的棋艺才是真正称得上高明吧?」
没理会他的客套话,姬香凝边落子,边又问:「相公的师父是?」
饶逸风稍稍顿了一下。「呃!是……是教我念书的老师。」
没忽略他的犹豫,姬香凝又瞄他一眼,但没再说什麽。这一天,他们连下了好几盘棋,也是饶逸风头一回有机会留在梅林里用午膳。可午膳过後没多久,虽然姬香凝尚未表现出不耐烦的态度,饶逸风还是很聪明的告辞离去了。
欲速则不达,见好就要收。
虎玉注意到姬香凝在饶逸风离去後,仍若有所思地凝望著梅林小径,她忍不住好奇地问:「姑爷棋艺真有那麽好?」
在姬香凝身边那麽多年了,她当然了解姬香凝为什麽会突然找饶逸风下棋,很简单,就只是被他缠得不耐烦了,所以想让他狠狠地输上几盘棋,而後羞愧地自行退开,最好是从此躲在家中闭门反省、永不复出。
但是,就连她也看得出来,饶逸风输是输了,可输的并不惨,甚至是只差那麽一点点而已。
「嗯!他的棋艺的确是相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许和大师兄在伯仲之间吧!没想到像他那样看似不学无术的人,却有如此高明的棋艺。不过,这不是我在意的事,而是……」姬香凝神色平静,语气却有点迟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下棋的风格,一直以来,只要和对方下个一、两盘,我大约就能抓到对方的特性,可只有相公,我和他下了四、五盘,不但摸不著他的底细,而且还有种绕著风跑的无力感。」
「可是小姐都赢了啊!」最後的胜利者才是赢家吧?
姬香凝沉默了一会儿,而後苦笑。「就是这个问题,到最後一盘为止,我都不太确定到底是他真输给了我,还是他故意输给我的。」
「不是吧?」虎玉一脸的意外。「普天之下,除了老爷之外,还有谁赢得了小姐您?」
「所以我才很想知道他的师父是谁?」
「姑爷不说了吗?是教他念书的老师,虎玉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姬香凝又沉默了一下。「你去查吧!不过,我有预感,你查到的人不会是我要的答案。」
「虎玉不懂。」虎玉困惑地说。
姬香凝微微一笑,「你不需要懂。」而後转开话题。「上回让你查的事呢?有结果没有?已经一个多月了,需要这麽久吗?」
「早就查到了,姑爷说的是实话,」虎玉说的很不情愿,神情很不情愿,目光更不情愿。「虽然姑爷的女人确实很多,却都只是结伴到处玩玩而已,即使对方主动投怀送抱,姑爷也不会随意越过最後的界线。老实说,虎玉越查越觉得姑爷的风流好像是故意做出来给人家看的,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虎玉犹豫著。「小姐不是让虎玉仔细查吗?所以虎玉就非常仔细的去查,结果发现姑爷有某些地方非常神秘,神秘到连虎玉想尽办法都查不到确实的答案。」
「哦?」姬香凝双目一凝。「说说看。」
「嗯……」虎玉沉吟著。「譬如说,姑爷每年都会出京两、三回……」
「我知道啊!你以前告诉过我,姑爷和朋友一块儿到各地游玩,不是吗?」
「不,小姐。」虎玉的神情逐渐变得很严肃。「姑爷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一块儿出京过,那都是他自己说的,事实上,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单独出京的,而且出京後不超过三里,就再也查不到他的行踪了,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到哪里去,或者做了全汗麽,只知道他是真的出京了,如此而已。」
姬香凝微怔,随即攒起了黛眉。§「这样吗……嗯……你还查到什麽?」
「姑爷一向是单独出京,独个儿回来,可只有四年前,他带了一家子人回来,就是现在饶府大总管一家人。小姐,您可知道现任饶府大总管郑全禄以前是什麽身分吗?」
「什麽身分?」
「川陕地界头一号独行大盗铁胆神腿,不过,他虽名为大盗,却从不伤人,而且只盗劫恶商,规规矩矩的他就不会去碰。」
姬香凝双眸倏睁。「是他?他不是死了吗?连官府那边都销案了不是吗?」
「那是传言,小姐,而且……」虎玉点点头。「看样子,是姑爷故意传出去的风声,目的就是为了让铁胆神腿脱离江湖道。」
姬香凝怔忡了一会儿。「那麽……相公有可能也是武林中人了?」
「那也不一定,不过……」虎玉突然兴奋了起来。「我们可以试试看,小姐。」
姬香凝又皱了眉。「怎麽试?」
「交给虎玉,小姐,」虎玉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只要您说一声,虎玉两三下就可以把姑爷的底掏出来给您瞧了!」
姬香凝略一思索。「好,不过要有分寸,别太过分了。」
「是、是、是!」唇边蓦地掠过一抹狡诈的笑容,虎玉应和著。「虎玉不会「太」过分的。」只会有一点过分而已!
。4yt。 。4yt。 。4yt。
大概是流日不利吧!
饶逸风暗忖,一大早,从到达梅林开始,他就小灾不断、大祸连连,如果真去计算一下的话,搞不好这辈子加起来所有的灾难都比不上这天这麽多也说不定。
亏他还从昨日一直高兴到再次踏进梅林里,结果,连椅子都还没有机会坐稳,就先被泼了一身滚烫的热茶,害他差点「完蛋」了;而虎玉的那几声对不起又很有幸灾乐祸的嫌疑,替换上的那套崭新袍衫又教他忍不住怀疑,梅林里怎会有男人的衣服?
再转个眼,整罐黑子又莫名其妙地砸到他的脚背上,大概痛上三、两天是免不了的了;跟著,连去上个茅房都会不小心一脚踩空掉进粪坑里沾了一身屎尿,最奇怪的是,居然立刻有一盆热水等著让他洗涤,而这一回,他不但从里到外换了另一套衣饰,连鞋袜都更新了。
梅林里到底为什麽会有这麽多男人的衣裳?
怀著更深的疑惑,饶逸风继续被绊一跤,鼻血流满盆;探头看个风景,脑袋竟然被「时机凑巧」掉下来的瓦片砸得晕头转向;虎玉还叫他爬到树上去帮她拿卡在梅树间的纸鸢,饶逸风仰头看了半天,才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他会再买一个更好的给她。
最後,一块从天外飞来的大石不但砸得他腰部乌青瘀肿,而且让他再次扑到地上去流鼻血滋养大地。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时候到了,牛头马面说不定已经守在他身边,就等时辰到好带他下地府去应卯了?
然後,就在他「不小心」被破瓷杯割伤手之後,一切灾难又莫名其妙的突然终止了。
饶逸风俯视著正低头专心为他的手伤绑绷带的乌云螓首。
「夫人。」
「嗯?」
「能请教夫人一个问题吗?」
「相公请问。」
饶逸风迟疑了一下,才拉拉身上的袍衫。「这衣服是……」
姬香凝瞥一眼他的衣服,随即又回到她的工作上,没说话。
虎玉却咕哝了起来,「还说呢!那是小姐亲手为姑爷做的啊,还是整套的呢!」她的语气透著深深的不满。「每年姑爷过生辰,小姐都会为姑爷亲手做一套,然後送到饶府去,可是……」她嘟了嘟小嘴。「每次都被退回来了!」
不用问,饶逸风立刻了悟那是谁的杰作,除了那个只会作戏的女人外,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对不起,」饶逸风歉然地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相公不必介意,」姬香凝放开他的手,淡然道。「妾身只是尽一份心意,相公也不缺妾身这套衣服,穿不穿都是无所谓的。」
虽然明知她说的是事实,一切都仅是表面上的礼貌,但饶逸风听起来就是很不爽,好像无论他怎麽做,她都不会在意,也激不起她任何波动,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人。
「你真的那麽讨厌我吗?」他轻轻的问。
姬香凝沉默半晌,而後起身斟了一杯茶端给他。
「妾身并不讨厌相公,但是……」她转身到书案前摊开画纸,虎玉忙上前研墨。「妾身以为相公似乎不太懂得如何珍惜人生,当然,相公所拥有的一切,使得相公并不需要考虑到那麽多,但相公既有这等上於人的条件,却又如此荒废自己的生命,能所为却无所为,实在令妾身不能不为相公扼腕不已。」
饶逸风没有回话,直到姬香凝拿起毛笔落下第一画,他才靠近她身後轻轻地说:「那麽夫人你呢?你不也是有上於人的条件,却避开红尘隐居在此,这又算什麽呢?」
笔下仍挥毫不停,姬香凝淡淡地道:「也许相公不信,但妾身仅是半隐居在此,并没有逃避妾身能做的事、该做的事。」
再次默然片刻後,饶逸风突然在一旁摊开另一张画纸,而後在姬香凝的惊讶注视中,提笔迅速挥洒出一幅画,随即扔笔拱手告别。
望著那微跛的背影,虎玉咕哝,「姑爷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