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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死猪的康娃,因为刚才回来的时候被夜风吹了吹,所以稍微有点清醒,不过很快又沉沉的睡着了。
几个人合力又把康娃抬到床上,艾米像那天照顾傻一样照顾起了康娃,她替康娃掖好被角,看着熟睡的康娃,艾米觉得这个一脸英武的英俊少年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他其实长的一点都不难看,还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从种种迹象看来,康娃应该是喜欢艾米的,虽然有的时候他会变得不近人情。艾米开始理出一点头绪来了,原型从前肯定受村支书一家欺凌,康娃很想帮原型,可是人微言轻根本就斗不过那些人,所以康娃陷入了矛盾之中,特别是当原型为了救病重的父母不得已,去问村支书借钱的时候,康娃以为原型用身体跟村支书做了交易,无论事实如何,此时艾米心里是这么想的。
真是个笨蛋康娃,原型人品这么好,看红娃和黄妈对自己的喜爱程度就知道原型是个不错的姑娘,她怎么会蠢到做那种事情呢?不过……艾米仔细想了想,觉得那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像村支书这类人是最会落井下石的,而原型迫于无奈很有可能跟他……。不会吧,如果村支书真的跟原型那个过,艾米想想都觉得恶心。
黄妈一直微笑着看傻大姐服侍熟睡的康娃,黄妈的笑显得很慈祥,无论艾米心里是怎么猜想的,黄妈早就已经把她认作自己的孙媳妇了。
“傻大姐,你也早点睡吧,折腾了一宿你也肯定累了。”
“睡吧大嫂子,我想明天还有一场仗要打,狗娃肯定会查是谁放的火,今晚养足精神明天才有力气跟那些恶少斗。”红娃说着翻了个身睡下了。
艾米和红娃睡一张床,她在红娃边上躺了下来,刚躺下就听见傻在黑暗中怯怯的叫她:
“姐,姐,姐……”
艾米有意疏远傻,她想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儿去入殓师学校了,傻一直没有离开过原型,不过从今以后他就要过没有自己照料的生活,所以从这一刻起艾米决定冷落傻。不过看样子好像不行,傻见自己不理他,就一个劲的叫,艾米怕影响红娃他们睡觉,就说:
“早点睡吧傻,姐累了,也想睡了。”
“哦,那我睡了姐,呵呵。”傻见姐姐终于肯搭理自己,高兴的傻笑。
艾米怎么也睡不着,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等确定红娃他们都睡熟之后,艾米悄悄下了床,她摸到自己的破棉袄,披衣走了出去。外面比里面冷多了,不过却比里面亮,因为有月亮的光芒。艾米从棉袄口袋里掏出沙老爹给村支书的行贿款,她想数数一共多少钱。数了之后才知道,沙老爹这个煤老板当得有多阔,轻轻松松就给了村支书五万元贿款。这年头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己家穷得叮当响,作为全村特困户据说房子被火烧了最多拿千把块赔偿金,可是有人却富得流油,五万元贿款啊,五万元贿款。
艾米第二天睡到太阳晒屁股都还没有起来,她隐约听到傻欢快的叫声,傻高兴的时候就会“嗷嗷”的叫。艾米睁开模糊不清的双眼,她看到了康娃的脸,康娃盯着熟睡的艾米看了很久。红娃已经对康娃说了昨天晚上险象环生的场景,原来一直以来康娃都误会傻大姐跟村支书以及狗娃之间有暧昧关系,直到红娃跟她说昨天夜里一群恶少想那个傻大姐,傻大姐拼死反抗,康娃终于释然了——原来自己一直误会傻大姐,听红娃这么一说我总算放心了,傻大姐果然是个烈女。
“康娃,怎么是你?”艾米揉着惺忪的睡眼爬了起来。
康娃一反常态,露出和蔼的笑容,看着艾米说:
“你醒了,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艾米觉得一个柔柔的声音飞进了自己的耳朵,虽然比不上泉水叮咚、莺歌燕语,可是这难道真的是康娃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语调吗?艾米发现了异形,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微微笑好模样的康娃。
“我——,那个,其实——”艾米这个人就是这样,要是碰到一个凶巴巴的人她会跟他斗跟他拼,总之一句话她不怕凶的,却怕软的、柔的、温的,面对康娃的柔情似水,艾米竟不知道说什么。美丽的小脸泛起片片红晕,心口像揣着一只小鹿似的砰砰直跳。
第一卷 第十三章 离开黄家
“我——我,睡醒了。”艾米恨自己不争气,遇到对自己好一点的人就一张脸红得像猪血,她不敢看康娃脉脉含情的双眼,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顾自跑去洗刷。等艾米洗刷完刚走到外间,康娃就热情的招呼她吃鸡蛋面。
“傻大姐,快过来吃面,这是我刚煮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艾米走近了一看,康娃居然在面上放了两个鸡蛋,这可是黄妈的珍藏版鸡蛋啊,艾米舍不得吃。她见水娃从外面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就招呼水娃:
“来,水娃,过来吃鸡蛋面。”
“哇,好香的鸡蛋面。”水娃高兴的跑了进来,一看到桌子上的鸡蛋面就大口吃了起来。
“水娃。”康娃想阻止水娃,被艾米拦了下来:
“我不喜欢吃鸡蛋,也不喜欢吃面,我爱喝粥,你给我乘碗粥过来。”艾米说。
康娃无奈的看了眼吃的无比欢快的水娃,给艾米乘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他要到小卖部去给艾米买一包肉松下粥,又被艾米阻止了,她声称自己不喜欢吃肉松,吃肉松会吐。康娃见傻大姐不吃肉松,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就给她拿来一个平时舍不得吃的咸鸭蛋,艾米发现咸鸭蛋在黄家也属于稀有品种,她还是舍不得吃,声称自己不爱吃咸鸭蛋,硬让康娃把咸鸭蛋收了起来。康娃见傻大姐不一会儿就吃光了一碗没有菜的淡粥。艾米揉着肚子做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对康娃笑道:
“我吃的好饱,好开心。”
康娃还想给艾米乘一碗香喷喷的粥过来,被艾米拒绝了,她说自己已经吃的很饱。艾米发现黄妈和红娃都不在家,就问康娃,她们到哪儿去了?康娃说:
“到乡里去了,你们家的房子被火烧了,奶奶和红娃到乡里去请人帮忙,看能拿多少赔偿款。你一个人在家多休息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康娃洗了艾米喝过粥的碗。
艾米见今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到是离开的绝好机会,她兜里还放着从狗娃家偷的五万元钱,真的得快点离开,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家里少了五万元钱,再继续留在这只怕会出事。
“傻大姐,我走了,很快回来的,你无聊的话就出来看着傻,免得他瞎跑。”艾米感觉康娃临出门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异样,他好像有点舍不得走。艾米想自己虽然准备离开,但是做的很自然,应该不会引起康娃的怀疑,她对康娃微笑道:
“你就放心去办你的事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好,那我走了。”康娃总算走了出去,走到外面把身体从门里探进来,啰啰嗦嗦反复叮咛艾米注意休息之类的话,艾米发现了康娃柔情的一面,他很会关心人,也很会照顾人,特别是对自己,看来康娃很喜欢自己。
走了,都走了,家里只剩下年幼的水娃和傻,艾米想是时候离开了,她撕了墙上那张刊有入殓师学校招生启事的报纸,把它小心的折好,宝贝似的放进衣服口袋。接着从五万元钱里数出二万元,放进黄妈家床旁边的柜子里,当艾米关上柜门的时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在心里念叨:“黄妈、康娃、红娃,傻就交给你们了,这两万元钱应该可以够你们用两三年的,我在外面还会继续打工,把打工挣来的钱都会寄给你们,就拜托你们帮我照顾可怜的傻了,拜托了。”艾米双手合十朝柜门低头拜了一拜,好像此时面对的不是一扇普通的柜门,而是黄妈、康娃、红娃。
艾米简单的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这些衣服还都是红娃捐献给她的,虽然衣服很旧,每一件上面还有补丁,但是红娃洗得干干净净,艾米没有多余的钱买衣服,剩下的三万元钱正好交学费,自己的生活费还要靠打工挣。艾米已经想好了,如果学校有勤工俭学的机会她一定不会放弃,无论是冲厕所还是扫地,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其实艾米的骨子里十分坚强,她堂堂一个美国富二代移民,不幸被恶人在后脑勺敲了一榔头,重生到这个穷山旮旯,从来没有觉得苦,也没有怨天尤人,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奋斗,成为大入殓师,查明一切真相。
“我走了,好人再见。”艾米做了最后的道别,她一间一间房间走过,带着对黄妈一家深深的眷恋、真心的感激,对着没有人的房间说再见了,红娃,我会记得你的聪明和美丽,再见了黄妈,我会永远在心里祝福你长命百岁,你是那样善良,再见了金娃长娃水娃,你们都是一些纯朴的乡下孩子,最后当艾米走到康娃房间的时候,看着床上凌乱的被窝,和脏兮兮的写字台,艾米竟然无语了,顾自默默的背过身走了出来。康娃,让我跟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你喜欢我,那天晚上你在外面强吻我,我就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有多么热烈,可是我不是原型,不是真正的傻大姐,我没有她的记忆,所以对你根本就没有那种感觉,可能你跟原型之间有过海枯石烂,你还傻傻的以为我就是她,其实不是这样,我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再见了康娃,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艾米低头悄悄在心里想着这番话,她把三万元入学费放进一个书包里,拎着书包走了出去。艾米见傻在外面和一群小孩玩猜东西游戏,一个小孩问众小孩:
“世上最傻的人是谁?”
“当然是傻呗。”
“我不傻,你们才傻呢。”傻很不高兴小毛孩们当面说他傻,撅着嘴赌气不理这些孩子。
“世上最傻的人是傻,傻是世上最傻的人。”孩子们把傻围在圈子中间,边说边跳。
“我不傻,你们才傻呢。”傻生气道。
其中一个小男孩把一滩牛粪扔在傻的脸上,牛粪弄得傻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艾米真想过去教训那个欺负傻的小男孩,可是她已经准备离开了,就不想再去引起傻的注意,傻对自己越依赖,她就越难脱身。
傻眼睛上沾了牛粪,看不清楚,那些坏透了的孩子居然趁机把傻推倒在地,傻一屁股坐了下去,估计是把屁股给坐疼了,傻更大声的哭了起来。
真是太不像话了!艾米朝前跑了几步,想去拯救想,可是想想又停住了,走吧走吧,走了就看不见了,看不见就不觉得难受了,傻不能再依赖自己,从今以后他得过没有自己的生活。艾米刚走没几步,她听到从黄妈家传来很响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艾米所站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黄妈家的小院,不好,狗娃大闹黄家来了,边上那个说话特别嚣张的矮胖女人估计是他妈。
“黄老太婆,红娃,你们别做缩头乌龟,快快给我滚出来!”村支书的老婆真不愧是母夜叉转世,双手叉腰,头发凌乱,喉咙山响,一看就知是一个泼妇兼吵架高手。
“红娃,臭丫头死丫头烂丫头短命丫头,竟敢教唆傻放火烧我们家的小金库,本大少吃不到傻大姐那块肥肉,正闹饥荒呢,让本大少逮到你一定XX了你!”
糟了,这个恶少怎么会知道火是红娃放的?艾米开始着慌,红娃为救自己得罪了这个恶少,她的下场不言自明会有多惨。
“儿子,别跟他们多啰嗦,我们看到什么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