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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丫头,居然把哥哥跟这小孩相提并论!
慕君彦满脸黑线,倨傲的下巴紧绷着,貌似在生气,心底却出奇的愉悦。静静地望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疯丫头,眼底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一闪而过。
天知道他是怎么了,被欺负成这样还开心不已。一定是中了这疯丫头的蛊惑。如果人生必有一劫,那么,这只鱼,就是他慕君彦此生永远也过不去的温柔劫难。
小木鱼好不容易止住笑,见他依然板着俊脸,于是将笑得通红的小脸伸到他面前,呵气如兰地说:“喂,你笑一下会死啊!”
她的眼睛明亮,映着璀璨灯火;脸颊绯红,像熟透的苹果;双唇莹润,似含苞的花瓣;她的气息那么甜美,让他又开始心旌摇曳……
不敢与她对视,他迅速别过脸去。想让自己继续绷着脸,可是,怎么能够!
鼓噪的小丫头像向日葵一样继续锲而不舍地追着他,“拜托,笑一下,啊?笑一下……”
这一次,他终于败给了她。
回头迎上她的目光,性感的唇角微微翘起,一朵极美的笑靥便在那张俊雅的脸上轻轻漾开,仿若清晨莲池第一朵破苞而出的睡莲,乍起一池旖旎潋滟……
小木鱼看得呆住。
上帝啊,怎么一个男人可以笑得如此颠倒众生?
平生第一次,她明白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深刻含义。
慕君彦被那双大眼睛瞪得发窘,微笑着一把把她推开。
“啊,你终于笑了……”小木鱼回过神来,无比花痴地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实在是……呃……很帅……笑起来更帅……差点把我电晕了……真的,我真晕了……头晕眼花,心跳加快……不信你摸摸……”
一边说一边捉住慕君彦的手,不由分说按在胸前,那里,跳跃着她小鹿一样的心脏。而慕君彦感受到的,却只有手下让他脸红心跳的那一抹柔软……
于是,纵然再听惯了赤。裸。裸的赞美,这一次,太子殿下仍旧华丽丽地羞红了脸……
*
就这样住了下来。
他不说走,她更不愿意他离开。
他很沉默,一整天都说不了两句话。经常一个人坐在海边发呆,落日的余晖斜斜地打在他身上,为他蒙上一层璀璨迷离的光芒,使他愈发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带着让人心悸的落寞忧伤。
这是很多年以后苏卿荷脑海里经常浮现的画面,寂寞的海滩,忧郁的少年,挥之不去的伤感……
他心情极不好,经常酗酒。一个人,以自残的方式,夜夜买醉。
那时候,小木鱼在镇上的乡村酒吧驻唱。
每天晚上,她在台上唱歌,他就在台下,一杯接一杯,直到烂醉。
喝醉的他不哭不闹,很安静。
去镇知很倒。哭的骂的只有她,因为生气。
看到他醉酒后苍白憔悴的脸,竭力隐忍的难受的样子,她会忍不住流泪,忍不住生气,再忍不住,就会骂。可是,每一次到最后,她都会叹息着,很温柔地拥他入怀。
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醉酒之后,大脑被暂时锈住,没力气去想那些纷乱的梦魇。而她的泪水,只有那时候不会让他心痛。
他的胃那么痛,头那么痛,可是心里,满满当当的温暖幸福。
因为那么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被深深地关爱着,无条件地呵护着。没有分离,没有背叛,没有阴谋,没有暗算,只有在喝醉了,他才敢放纵自己,毫无芥蒂地躺在她的怀里。
只有把自己灌醉,才能够暂时麻痹自己。
她生气的样子那么好看,骂人的声音那么动听,而她的怀抱,是他无比贪恋深深沉溺的温暖。
被纵容、被宠溺、被关心、被疼爱……太多太多他早已经不敢奢望的幸福,这个小小的女孩,统统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到了他面前。
为此,他愿意夜夜沉沦,不惜用身体的伤痛,来换取他生命里欠缺太久的温暖。
有时候,他会生病,不小心就把自己弄病了。挑食,胃会痛;不穿衣服,头会痛;喝醉酒,胃和头同时痛……
淋雨、洗冷水澡、踢被子……无所不用其极……
他就像一个顽劣的孩子,贪得无厌地索取着她的温柔和宠溺。
而每一次,他都能够如愿以偿。因为她依然那么单纯,单纯得让人无语;依然那么善良,善良得让人心疼。
这个硕果仅存的傻丫头,是他见过的最傻最傻的女孩。傻得随便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还用那么匪夷所思的方式救他。
傻得看不出他的邪念,无微不至地照料呵护,毫无原则地纵容他的坏脾气,毫无怨言地任他反客为主,对她像仆人一样使唤。
傻得就连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偷吃了也不知道,反而心怀愧疚,以为是自己会花痴到对一个大男人图谋不轨……
天底下还能找到这么硕果仅存的傻瓜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笨蛋了。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他始终对一切守口如瓶。她也很好奇来着,可是问了很多次,每次都是沉默。
问得急了,他就会莫名地烦躁,再急了,他就会忽然翻脸。她就会很紧张地道歉,垂头丧气地败下阵来。
她粉可爱,巨调皮,这是他十分无奈的事情。他经常会被气得吐血,可是,她却依然乐此不疲。
好像不甘心对他一无所知,她于是那么固执地要帮他取名字。
“你叫左左吧,妖精左左。”她笑容妩媚。
他满脸黑线。
“那不然就叫右右吧,天使右右。”她呵气如兰。
他冷汗淋漓。
“那,再不然,就叫阿酷,你那么爱耍酷!”她锲而不舍。
他眼冒金星。
“好吧好吧,那就叫阿布。唉,真心难伺候!”她垂头丧气。
他彻底崩溃。
“看吧,就这个最适合你。我真是太有才了,啊啊,我崇拜我自己!”她仰天长叹。
他,吐血了……
从此,她就固执地叫他阿布了。起初,他极力抗拒,渐渐地,就麻木了,然后,就默认了。
阿布!
她会忽然从背后叫他,看他猛然回头,被吓一跳的样子,她就会很开心。
阿布!
她会忽然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感受到他脊背僵直,一动不动地定格在那里,她就会格格笑个不停,因为他的窘迫。
阿布,你好帅喔……
她会经常这样赤。裸裸地夸他,看他脸色尴尬的红晕,她就会哈哈大笑。
阿布,你太可爱了,我爱死你了……
她会这样说,大笑着,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看到他因为生气而愈发可爱的样子,她就会愈发放肆。
阿布,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哈哈,瞪眼的样子更可爱,脸红的样子尤其可爱,哈哈……
他于是,彻底歇菜……
可是,再生气,他从没想过要离开,整整一个秋天,再一个冬天,他们两个形影不离。。
她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她的肆意洒脱,天真烂漫,是小鱼离开后,他整整六年孤独的生命里从未曾有过的头晕目眩、五彩斑斓。而她给他的温柔与呵护,更是他寒冷的生命里从未体验过的甜蜜的忧伤。
为此,他愿意原谅一切,用一切去交换。
她一个人,独自住在临海的小房子里。远离都市,远离尘嚣,远离一切让人窒息的纷扰纠缠,是他最理想的世外。桃源。
两个人,从此不再孤单。
一间小小的房子,中间扯了一道布帘,分成两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他在里边,霸占了唯一的一张床,她在外面,铺一块小小的地毯。
有时候,趁她睡着,他会忍不住偷看她。
她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像小猪一样,脸色潮红,还轻轻打鼾,有时候,还磨牙,说梦话。
他的心里,就会柔软一片,小鱼,他的小鱼……
于是,很多个早晨,当小木鱼从梦中醒来,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床上,而且无比亲密地赖在他的怀里!
她就会很心虚,很内疚,以为一定是自己半夜兽性大发,又跑到床上把他扑倒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就会很欢乐。慵懒地躺在床上,透过眼睫交错的空隙望着她羞红的脸颊,懊恼的小表情,他,真的很欢乐的说。
笨丫头,她到底有多傻?竟认为自己比一个男人还强悍?而且,竟然看不见他眼中的欲望?那是赤果果的大灰狼看小红帽的赤果果的欲望。
有时候,趁他睡着,她会忍不住偷袭他。
他太过美好,美好得像一场梦,她总担心他会凭空消失。而且,他太沉闷,太安静,让她经常感到不安。
所以,她会忍不住去捏他的鼻子,刮他的脸,用钢笔在他手上画手表,肚皮上画圈圈……
然后,看他醒来后气急败坏的脸。有时候惹毛了,他就会还击,然后,两个人闹成一团。
可是,却没再发生那样的事情,失火的事情。
至少在彼此清醒的时候,一次没有。
因为,他一直那么苦苦抗拒着。
而她,一直深深地自责着。
“那个,我能不能问你一下……”终于有一天,她可怜的小心脏承受不住非人的折磨,嗫喏了老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那天,就是你昏迷的那天,我到底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他反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羞红的脸,“你想怎么样?”
“呃,没有,没想怎么样……”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我还以为,睡到半夜我忽然兽性大发……”
@#¥%@#¥%@……
慕君彦崩溃。
这个傻瓜啊……
可是,他决计要隐瞒到底了。阿布就阿布吧,阿布更好,有谁会想得到这个皮肤晒得黝黑,穿着普通沙滩裤的阿布会是皇朝帝国神秘莫测的太子殿下呢?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真的就这样,在爷爷的眼皮底下,在这只糊涂小鱼的温暖小窝里,待了整整一年。
他慢慢知道了小木鱼的那些过往,他万万不曾料到的是,她竟然不仅仅忘记了他慕君彦,而是把一切都忘记了,甚至包括他的钢琴老师,她的妈妈乔寒玉。
她的记忆,就从孤儿院开始,她只记得自己一觉醒来就已经在孤儿院。她跟他讲的最多的,就是阿南。讲阿南怎样保护她,怎样帅气英武,眼角心底满满的崇拜,每一个都讲得眉飞色舞,似乎那些悲催的往事全都是一串一串幸福的珍珠。而他的心,却疼了又疼。
她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独自跑出了孤儿院,因为阿南走了,唯一的庇护者走了……她一口气跑了很远很远,鞋子跑掉了,脚底踩了钉子,钻心地疼,而可是,不敢停下来,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海边,终于又累又饿,晕倒在地上,被好心的酒吧老板救回了家,然后,就留在了酒吧里。
一直到现在。
乡下酒吧没有那么多规矩,小木鱼十四岁就开始登台唱歌,是镇子上家喻户晓的小歌星。老板人也厚道,也很慷慨,小木鱼一个月的工资足够养活自己。酒吧晚上营业,白天的空闲时间里,她就去茶楼弹古筝。日子过得悠游自在。
没有见过天堂的孩子,一个人学会在地狱中寻找幸福。用小木鱼的话说,她现在幸福得冒泡泡。
上午,在家里睡个懒觉,她就开始坐在窗前对着小镜子描画,淡扫蛾眉,轻描唇线,整个人霎时就明亮动人起来,一扫刚刚惺忪慵懒的模样。
他最喜欢看她化妆,狭长的眼睛微眯着,俊美的脸上写满探究,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诞生。
她换上一袭浅蓝色中袖旗袍,外面套件长风衣,拉着他手一起出门。
中午要去镇上的茶楼弹古筝,下班后直接去酒吧,半夜才回来。她怕他在家里会饿着,而他肯定会一直不吃不喝等她回来。
他的固执,领教一次就足够了,她不想有第二次。所以,她宁愿走到哪里就把他带到哪里。
她弹古筝的时候,他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面前一杯茶,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