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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看到什么了吗?”楚风荷问。
“这大地方就是不一样。”南烛挠挠头道,“女子们都爱出门,大冷天也不回去,还特别喜欢穿得花花绿绿的在城墙下走过来走过去,走过去走过来。我看着都累——对了,这是什么风俗吗?”
楚风荷闻言,无可奈何地上下打量了南烛几眼,道:“本没有风俗,你再多去巡两次城,怕就是有了。”
帘幕后有人闻言一笑。
原来是白絮。
白絮手上拿着几根布带。
“这是……”南烛脸一红,她还是认得这几根特别的带子的。
“是葵水来时要用的带子。这里有十二根。你总不能自己做吧。这是我家人为我做的。没人知道。以后葵水来了,你就说身体不适,来楚姐姐这里休息就是。”白絮温柔地说着。却故意将楚风荷说成楚姐姐。
南烛感激地一笑。
“谢谢白姐姐,你对我真好。”
“好姐妹,说什么谢。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白絮笑得甜甜道,“对了,你有什么信的话,就给我。”
南烛摇头。
她提起过无数次笔,却不知道写什么,只能看着墨汁一点一滴顺着狼毫滴落素笺。
白絮眼中却飞过一丝阴霾:看来,这丫头还不肯信我呢。
窗外,风雪又急。河水快结冰了吧。这么好的机会,她真不想让二皇子错过。
“白姐姐?”南烛道。
“什,什么?”白絮回过神。
“有二哥的消息吗?”南烛诚恳地问。哪怕是一句话,一个字。
白絮嫣然一笑,道:“没有。”
事实上,她刚刚毁去一封来自二皇子方面的密函。
“怎么会有呢。有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白絮笑得人畜无害。
让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在风雪来临之前,南烛还有活着的必要。
现在这个时候,訾云英应该准备好了吧。
☆、103
清晨,难得一个雪后晴天。今年的冬天雪来得快,连阳光都少见。
南烛带着人从花园小径穿过去找沐王。廊檐上半垂着暖帘,连檐上鸟笼上都已经套上了棉罩。
青衣如画,引得大小丫鬟们偷偷遥望。
今天与往日不同。秦子敬已经跟沐王会面,沐王自然早已转达老王爷的意思,要秦子敬放人。这是不是意味着从此以后便不用见秦子敬的面了?如此最好。
南烛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轻快起来。
曾经为了见他一面,哭得肝肠寸断;不曾想长大后,却根本不想再见他。
如果不是那封悔婚书,也许秦子敬就一直活在她完美的想象里。有些人和事,总是看不清摸不透时最美。
幼时梦里的秦子敬,跟真实的秦子敬压根就是两个人。
若问如今最想见谁,那便是二哥。
转过一块嶙峋怪异的东山石。南烛突然听到一声呻吟。
“谁?”南烛下意识警觉。
南烛身后的两个哑女对视一眼,立刻飞身跳入一丛矮冬青里抓人。这两人是丑叔调教出,武功远不及飞雪楼的杀手们,轻功却还是不错。对于一般人来说,已经很是可怕。
这两名哑女南烛给她们取名“安若”、“晨星”。
安若、晨星从灌木丛后抓出一个女子。
“咦,是你?”南烛认得眼前的人。
“不要,不要打我!”女子惊恐得像是一只逃亡的白兔。使劲想挣脱安若跟晨星的桎梏。疯狂之时甚至试图咬人。看起来受了极大的惊吓。
“别怕,是我。”南烛温和地道。她对眼前人没有好感。但是同为女子,看到眼前人衣裳不整满脸泪痕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放缓语气。
这么温和的南烛引起后院不少丫鬟们小心脏砰砰跳。
“你……南,南公子,救命。救救我!”女子泪落。南烛还未封官,所以叫“公子”远比叫“大人”合适。
女子泪眼朦胧稍微一偏头,便露出红色纱衣下青紫的伤痕。香酥半露,亦有紫红伤痕。这些伤痕的形状和斑点状的分布,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怎么会伤成这样?这样的伤痕会让人想到于女子不太好的尴尬事上去。
“这……”南烛觉得有些不堪。发觉眼前女子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瑟瑟发抖,南烛将斗篷脱了下来。
“送医。请杜军医。”南烛吩咐。
“不,不!不可以叫他!”女子摇头哭道,“我……不想被他看见我这幅样子。求求您大人!”
女孩的心思,有时候确实很古怪。何况眼前这个叫做訾云英的女子又曾经拒绝过杜若。哪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落魄的样子被自己拒绝过的人看见吧。
“呜。”訾云英似乎很难受。
罢了。眼前的人毕竟是杜若喜欢的人。杜若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南烛挥挥手道:“那先送去我的船室。请楚大夫。”南烛一顿道:“再去个人告诉杜军医一声。”她不会瞒着杜若的。
“诺。”身后有人领命。
訾云英的眼睛一亮。
南烛不以为意,大步流星地继续前进。却不知道身后不远处的白絮嫣然一笑。仿佛期待已久的红梅绽放。
“那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姐。”赏心答。
南烛搓着手去找沐王,与左康一队人相遇。南烛畏寒已经不是秘密,凡是会点武功又能与南烛见面的会家子们都清楚。见南烛搓着手路过。左康突然停住脚步,道:“喂。”
“左兄早。”南烛笑吟吟地道。
“给!”左康扔过来一个葫芦。
南烛伸手漂亮地接住。拔开葫芦嘴儿一嗅,“好酒!”南烛喜笑颜开。
“咦,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南烛张口欲喝,突然间想起往事。
“哼,敬你也算条汉子。”左康道,“哥几个,走!”南烛拼死救王爷的事让南烛在左康等人心里的地位直线上升。左康身为亲卫,自然感念南烛。
南烛喝了一口酒,笑得灿烂。
“乖乖啊,这就是南公子啊?笑起来真跟画一样。比大姑娘还好看。怪不得人人都说他是沐王麾下第一美少年呢。”有个新来的不由赞叹。被左康瞪了一眼。“走!”
两队人马擦肩而过。
而在另一边,杜若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谁?”杜若问。放下手中小秤。他称的是南烛的药。南烛跟鲁冰花的用药一律经他过手。楚风荷不藏私而且有意相授,飞雪楼的长老们又有意栽培,这半个多月他学了不少以前没有学过的东西。
南烛的用药中,有一味药用量特别大。当归。杜若正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好几次,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他脑海划过,却被自己的理智推翻。
听到开门声,杜若放下手中器物,追出来一看,门口只有一张纸,并无人影。
杜若耸耸肩,捡起地上的纸片。
不看还好,一看便变了脸色。
信上的字迹他不可能不认识。“我在南的船室,救我。”
杜若只觉得脑袋里轰地响了一声。訾云英怎么会在南烛的船室?还求救!
满腹疑问。心却慌了。寻思了一会。杜若将药用黄粗纸包成四角包儿去到船上。这比以往他送药的时间要早得多。杜若看见一个王府的卫兵,故意问道:“南公子带了人回来?”
“对啊,一个女孩。”王府卫兵说。
杜若心里一沉。
“你们都知道?”
“当然啊。大家伙都盯着呢。”王府卫兵道。船上除了王府的人更有飞雪楼的人,也就是说鲁冰花也知道。
訾云英到了这,他们为何不告诉自己?杜若心下不快。难道特意瞒着他一个人不成?
船上一切如旧。
南烛的船室里有人说话,还有哭声。
“放过我好不好,我谁也不会说的。求求你了。”是訾云英的声音,带着哭声。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这声音,似乎是南烛。比起南烛的声音来微微粗一点,但是杜若没心思去细听。
杜若站在门外,訾云英的哭声已经扰得他心乱如麻。为何她在这?南烛为何这么冰冷冷的?只可恨,隔着一扇门,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朋友妻不可欺!你们是畜生!”訾云英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
“你算什么朋友妻啊。你不是拒绝杜若了吗?那我们替杜若出出火也在情理之中啊。”南烛的声音说。
杜若愣了,訾云英说是自己的妻子?出出火?南烛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畜生。你们明明知道我是来找他的,呜呜呜呜。我不该相信鲁冰花的,我也不该以为你是个好人。你们俩这么做,对得起杜若吗?呜呜呜。”
“给你点教训不行吗?再说,对不对得起杜若,有什么所谓?你傻呀,你看不出吗?我跟鲁冰花才是铁兄弟。他一个无才无德的兽医,换了谁不是换。鲁兄说得没错,女子的身子才是最快乐的事。”南烛的声音轻佻地说。
杜若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不要!”訾云英哭道。哭腔中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喘息。
“南公子,沐王找你有事。”突然之间,里面响起另一个声音。
“好!”南烛似乎放了手。
杜若正不知从哪里躲。却听见船窗响了两下。貌似是南烛带着人从窗口跃下了。
半晌,船室里除了哭泣,没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杜若咬牙推开了门…
在花亭里。雪落琴台。白絮道:“赏心,知道吗?这世界上,只要是活人,就会有弱点。鲁冰花的弱点是他的娘亲,杜若的弱点就是訾云英。杜若这种人,对人好便会死心塌地的好上一辈子。好戏就要开始了。你说,狂怒的杜若会先杀谁呢?南烛,还是鲁冰花?”
☆、104
“三是个神奇的数字。只要达到这个数字,就一定会有人感到不安。会担心自己成为多余的那个。”白絮轻轻说。
这个时候,杜若应该已经见到自己为他安排的大戏了吧。
“杜若跟南岩风或者楚小姐要是碰上了怎么办?”赏心小丫头偏着脑袋问。
“放心。我给了訾云英一粒药。让她的脉象看上去像是已经怀孕。訾云英会把自己说成一个委屈求全的不幸女子,苦苦央求楚风荷保密的。楚风荷这个傻瓜,跟南烛颇有相似之处。为了訾云英的名声,为了她能跟杜若‘和好如初’,楚风荷也一定会保密。呵呵。这便是好人的好用之处。”白絮说。
楚风荷恐怕想不到自己的好友会这么形容自己。
船室内。
訾云英泪汪汪地看着杜若。
听完訾云英的控诉,杜若浑身发凉。
“你怎么才来。”訾云英的哭道。不经意间,露出了她脖颈上的青痕。
从小到大,訾云英从没说过这么在乎杜若的话,杜若难过得心仿佛在滴血。
“他们俩根本就没把你当朋友!呜呜呜。”訾云英哭诉。
“什么都别说了。走。”杜若道。将云英的斗篷紧了一紧。心痛都写在脸上。
任谁,听到刚才那样的话心里都会难受。杜若难受得不想再多听一个字。
“不。”訾云英拒绝了杜若。
“你不走?”杜若道。
“去哪?”訾云英惊恐得问。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惹人怜惜。
“……远走高飞。”杜若咬牙道。
訾云英却摇了头,道:“你就是傻。你以为能逃得了吗?飞雪楼、南岩风。要抓我们岂不是易如反掌?除非……”訾云英脸上悲伤,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望向桌上不远处的一碗药。
杜若的脑袋中再次嗡了一下,訾云英的意思是——下毒?
“救我。”訾云英挽住杜若的衣角。
杜若的脑袋里似乎在充血。他定定地看着桌上的那碗药,又看向訾云英。这一转身间。他似乎横跨了千年。
他不相信南烛能做出这样的事,却亲耳听到。
他已不相信訾云英会对他心存眷恋,却亲眼看到。
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又站在南烛的马车前。只是这次,他却没了洗白南烛的本事。
相信南烛?抑或是相信訾云英?
他真想相信南烛,可是他的耳朵却确实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自己喜欢的女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