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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说胜之不武的。要不这样,咱们也先请杜大夫给您看看,看看您那脑袋瓜儿适不适合打架?”
南烛听着就笑了。鲁冰花这张嘴真是得理不饶人,明里暗里地骂白及。不过说来也好笑,之前是白及找杜若给自己看伤,如今正好颠倒了过来。正所谓世事难料。
杜若阴阴地掏出针。
南烛向来心大,一笑之后大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及没有心情跟鲁冰花斗嘴皮,只突然拳一握,然后猛地朝南烛一扑!这招叫饿狼扑食。面对白及的突然行动,南烛好歹是练过武功的人,哪里容得白及的手触到自己。想都不想就一脚就朝白及踹了过去,谁知白及整个人丢了魂一般,南烛无意伤人,这一脚按道理该踹在白及的膝盖上,谁知白及自己半跌了下来,这一脚便踹在白及肚子上。白及“哎哟”一声,反坐在地。
南烛心里过意不去,忙问:“你怎么样?”
鲁冰花却一声冷哼,显然是在说:理他作甚?
白及摸了下嘴角,南烛瞥见一丝猩红。白及坐在地上道:“好,好,好。”
三个好字,南烛心里益发没底。
“好你个南岩风,你就是南若谷的二弟?”
南烛点头道:“是。”
白及这么风急火燎地跑来竟然是问这事,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南烛一回答“是”。白及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突然卸了担子的驴子,软了下来。接着便一个人仰天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白及笑。白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厨帐里原本坐在石头木头墩上吃饭的三个人连饭都忘了嚼。
好一会,鲁冰花才用手肘碰了下杜若,道:“,喂,兽医,你扎他笑穴了?”
杜若道:“有那想法,还没来得及。”
“哈哈哈哈!”白及笑得除了眼泪。
三人这饭吃不下去了。
鲁冰花放了碗筷道:“看不下去了,我们仨长得好笑吗?要不你还是打架吧。看得人心脏疼。”
南烛倒不觉的心脏疼,就是觉得耳膜疼。
笑了一阵,白及的笑声戛然而止。伸手对南烛说:“南岩风啊南岩风,怪不得你如此特别。——有人要我带给你一句话,关于你哥哥的。——不过首先,走,你跟我到外头比试去!”
带话?谁知道南烛在这?带了什么话?是二哥的话吗?南烛心里一颤。
听到白及这话后。鲁冰花的眼睛却是一寒。“不行。兽医,关门!”
厨帐没有门。杜若温文儒雅地往门帘前一站就是门。
“打架可以。不如就在这吧。”鲁冰花阴森森地说,“省得外头风大,让公子爷着了风寒。”他脸上带着笑,却有着深深的戒备。论心眼,鲁冰花是在心眼堆里泡大的。白及在大帐被伏击前莫名消失,如今又突然要深夜拉南烛去比试武艺。鲁冰花不可能不防备他。
“你什么意思——就算我跟南小兄弟有话说。管你们何事?你们两个区区萝卜兵还想拦我不成?以下犯上,军法伺候。你信不信小爷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白及道。几句话就又显出了他贵公子任性骄纵的本质。这个人显然不是心眼多的人,可他究竟有什么话要对南烛单独说?
而且让人觉得他想说的那些话,对他而言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鲁冰花从来不怕强权,他脸上堆着笑,嘴巴可不依不饶:“您官大,小的们不敢不从,可您莫忘了,一则我们不算您的兵;二来白爷放着伤不养,特意巴巴地跑来跟我们小南南比武,这事怎么都觉得不太合情理呢,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呵呵呵,您说对不对?”
白及脸色变了又变。眼见就要发作。
鲁冰花的笑容却是不变。鲁冰花这人虽然油嘴滑舌,骨子里却不是个爱妥协的人。眼见着白及就要朝鲁冰花发飙。
“我跟你比试。”南烛站起来。青灯摇曳,她像一把剑,“不过,话说在前面。鲁兄跟杜兄是我的好兄弟。我相信他们就像相信我的左右手。假如你有什么话对我说,我迟早也是要对他们说的。一个人对自己的左右手不会有隐瞒。希望你明白。”南烛一字一顿地说。
少年意气的话。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么温暖人心。
鲁冰花跟杜若心头皆是一暖。
南烛无条件信任自己的朋友。南烛这种完全的信任,正是许多人一生都追求不到的。
南烛说话入耳好听。再加上厨帐内青灯石板家常小菜,暖暖的气氛有种家的感觉。白及突然就有些羡慕鲁冰花跟杜若,这两个人真是好福气,莫说是在不知何时丧命的军营里,就算在平常人家,许多人一辈子都交不到如此知心的朋友。
“那出去较量。我先去清场。东校场。——你一定要来。”白及道。
南烛点头。道:“你放心。”
她年纪比白及小,身量不及白及高。按白及的性子,白及本不该着意注意她,但是白及总忍不住去看她的脸庞,然后莫名其妙就被眼前少年眸子里的神采摄住。同是少年,南烛有他没有的柔和干净眼神。她对朋友信任、对事情有着自己的喜恶,甚至还敢大言不谗地说自己从军是为了活着回家。这个南岩风,并不成熟,可是一举一动,率性自然,总能触动旁人内心深藏的弦音,他是个很特别很有趣的人。
“好吧。”白及似乎吓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他站起身,伸手拿着鲁冰花的杯子,一仰脖,把里面的水当酒一般喝了。
“东校场见。”他说。
南烛含笑送客。
待白及的身影彻底消失。三人才折返帐内。鲁冰花嘟囔道:“你不该答应的。太危险了。你怎么就这么会给自己惹麻烦呢?”
于是,南烛便问鲁冰花:“你适才说的关键人物莫非真是白及?”
鲁冰花压低声音道:“不是他,但是一定跟他有关。”
“那关键人物是谁?”杜若也问。
鲁冰花轻声道:“哎,你们俩没发现今天宝来公公身边少了一个人吗?”
南烛跟杜若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声道:“侍卫!”
没错,今天宝来公公身边少了一个侍卫。就是那个一身黑的侍卫。
“按道理,那侍卫今天应该是要大开杀戒的。却不知为何故意引出了白及。所以才有了白及没死反而报警的事。疑点就在这,那侍卫究竟是什么人?他要是想杀沐王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为什么选在今天?他为何要放过白及?白及现在说有人带消息给你,只可能就是那消失的侍卫带的消息,那他究竟是什么人?小南南,你真的不记得你认识什么特别的人吗?或者你哥哥有什么奇特的朋友?”鲁冰花道。
南烛摇头。
哥哥的朋友?大哥一死,所有的朋友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们中的大部分闭起门锁住了红尘过往。至于二哥,从来孤身一人,更不可能有这么可怕的朋友。
“现在,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跟秦小公爷比试时,侍卫的出现绝对不是意外。”鲁冰花说。半靠在青石板上,撑着头,修长的手指玩弄乌黑的卷发,细长的眼儿妩媚犀利。
杜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南南的哥哥是南若谷。有道是南大公子死,天下读书人心死一半。如今小南南又遇上了奇怪的人。不小心点,咱们没准保不住自己还保不住小南南。”鲁冰花道。
“你怕?”杜若问。
“怕。不过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动心眼。小南南,人家这条命是你的,人家才不会让人把你害了去。”鲁冰花说。
杜若翻了个白眼。
鲁冰花让南烛好好回想。
鲁冰花的话跟杜若说话的语气让南烛突然想起二哥第三次吐血的那天。她在床榻前守着二哥。更漏半夜,南斗已斜,二哥悠悠转醒。月光如纱,二哥的指尖带着凉意。“二哥,别吃娘亲的药了吧。每次吃了你就难过。是不是……是不是娘亲的药不好啊?”南烛哽咽着说。她哭并不是娘亲的药而是因为爹爹找来的大夫说二哥命已不长。这句话,二哥自然也是知道的。二哥却是一笑,伸手抚干南烛的泪珠。好看的脸上带着南烛看不透的浅笑,二哥幽幽地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这样,我心甘情愿。”南烛是不懂二哥的话的,她只能看清楚二哥眼中的悲伤。二哥说心甘情愿,眼里却有着深不见底的哀伤跟倔强。“爹爹又喝醉了,他说他又梦见了一个老朋友。他想去见他。”南烛说,递过药盏。二哥闻言,手突然一抖,药盏掉在地上。“二哥?你怎么了?”“没事。”二哥说。
爹爹是有老朋友的。可是爹爹的老朋友很多。却没一个肯帮忙。
“想不起来。”南烛说。
鲁冰花便对杜若说:“罢了。兽医,快去沐王那请救兵。这姓白的是宰相儿子,除了他爹只怕沐王。”
杜若答应了,又问:“别指使我,你呢?”
鲁冰花坏笑道:“我去搬另一个救兵。”
作者有话要说:
☆、37
南烛已经答应了比武。为了南烛的安全,鲁冰花要杜若去找沐王,待杜若走后,自己去搬另一个救兵。
“你找谁?秦小公爷吗?”南烛问。她不想鲁冰花去找秦子敬。秦子敬是一道伤疤,断开了她曾经的懵懂。她心里想的是:自己跟他已无瓜葛,何苦要赚他的讨厌。事到如今,生死横竖都与他无关。如此,两个人不见才是最好。也省得自己想起一些无谓的事。
“对一半。不过不是秦小公爷,而是秦小公爷帐篷里的那位姑娘。”鲁冰花坏笑道,“她不是想要机会吗?我给她指条明路。”
鲁冰花笑得很不怀好意。
像鲁冰花这样的人,压根就不是古书故事里那种完完全全的好人。他胆小阴柔自私还一肚子坏水,但是他对南烛掏心掏肺,对杜若也很是仗义。南烛甚至可以肯定,如果有一天自己是女娃的事被揭发,鲁冰花也还会义无反顾地在自己身边。
鲁冰花说完也出去了。南烛喝了一点水,摸了摸肥猫,走出帐篷。朝东校场走去。
东校场已经在清场。南烛往校场走的时候遇上好几拨被白及撵走的士兵。“南小兄弟,小心点啊!”,“我们看好你哟!”士兵们笑嘻嘻地说。在士兵眼中,这是一场有趣的比试。南烛浅笑着回应。
浅笑的南烛像是一朵晚上盛开的茉莉。
很舒服,很从容。没人看出她内心有多乱多害怕,她连死都不怕,却害怕二哥遭遇不测。白及说“有人要我给你带句话,关于你哥哥的。”南烛从听到这句话开始,心肝就晃悠悠像落在秋千上,高低起伏,不能平静。她来这军营,所求的是家人平安,二哥得以活命。她不希望听到任何不幸的事情。
如果二哥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有“像大哥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勇气。
暮色沉沉,沙丘之上皆是岗哨,平地沙滩上五步一停十步一岗。帐篷都在起起伏伏小山坡的背风之处。密密麻麻,形成无数小道。
南烛走到一条僻静的岔路口,这么僻静,无疑是白及干的好事。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身后就蓦地窜出个人来。来者轻功不错,在空中呼啦啦几步,就一个凌空鱼跃落在南烛身前——是秦子敬。
秦子敬仍穿着白天的正装,紫袍玉带,高冠宽袖,站在风中,像是远古而来的神祗。
南烛见到是他,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心里难过,行礼的速度却不曾慢。规规矩矩的一个礼,刻意地拉开两者间的距离。
“你,又惹事!你能不能好好地消停一会!”匆匆赶来的秦子敬很有些恼怒。指着南烛便道。
南烛不明白他气什么。气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吗还是气自己去跟白及比试?南烛觉得秦子敬的生气有些不可理喻。将她家逼上绝路的是秦家,毫不留情打伤她的是秦子敬,看到她左磕右撞按理秦子敬该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