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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萤萤被白浅如此大胆的挑衅惊了魂,跟着獒犬相处的这几个月来,她算是彻底摸清除了小畜生的秉性和脾气;说好听点是单纯,说直白点是真率,说难听点那就是任性胡为、无法无天!
在幽都,一般事情是入不了他那双金色的眼眸的,但是一旦入进去了,最明哲保身的法子就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而白浅,似乎就是要故意招惹他一样,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带着根刺,一下一下的扎着这脾气任性、性格乖张的小畜生!
獒犬依然嘿嘿的冷笑,面部不爽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缓;一副该出手时就出手,揍你没商量的表情让风萤萤看着都指出冷汗。
事事总结下来,一群不淡定的人群之中,总是有一两只比较淡定的孩子存在着的。
绿殊揉着扭伤的脚脖子,趴在地上偷偷摸摸的拽了拽坐在一边晾干菜的风萤萤;挤眉弄眼的打暗号:“小姐,快点阻止吧!会闹出血光之灾的!”
绿殊一语惊醒梦中人,风萤萤忙腾身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小跑到獒犬身边,低头看了一眼眼夹碎冰的白浅,颇为无奈的说道:“听说大婚之前不易吵架闹事,你们俩真的决定要在这个时候分出个公母吗?”
獒犬撸袖子的手顿了顿,白浅拿折扇的手也停了停!
两个男人,皆用夹着电光的眼睛愤愤的瞪了对方一眼;还是獒犬念着要娶她的大局,先放下手;双手背在后面,哼哼唧唧的嘟囔着咒骂白浅的三字经。
白浅收起手边的折扇,长舒了口气,仰起头看着她,道:“萤萤你觉得呢?是跟我去阎王府住还是依然住在碎花居?”
听见白浅的话,獒犬也回头看她;风萤萤的心里低咒一声,见自己逃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在这里住习惯了,换个地方又要适应,恐怕有点……”
“我明白了!”白浅一口拦截下她的话,眼皮连眨一下都没有;怔怔的盯着她,看着说:“好,那我就在大婚的前一天搬到碎花居来住,大婚当日,我与獒犬各骑骏马,你坐于轿中,咱们把这幽都热闹的地方都转个遍后再回来拜堂成亲,你认为怎么样?”
风萤萤看着白浅那亮锃锃的眼瞳,心里有点怵怵的:“听你的!”
白浅得了满意的答案,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慢慢投身在清亮的日光中,直到消失不见;风萤萤这才抚着怦怦直跳的心口,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獒犬背过身来,用肩膀撞了下她,口气中带着不满:“我怎么瞧着你有点怕他来着?”
被看出来了?风萤萤的额头上瞬时滴下一滴大大的冷汗。
“不是怕他,只是有点……”说到这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面对着獒犬那不屑的眼角时,还是壮了胆气,继续说下去:“这世上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有些人,表面上温温无害,其实内心毒如蛇蝎;而有些人看上去阴毒狠辣,其实却是个大善人;白浅给人的感觉就是永远都隔着一道天堑,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只有跟你在一起吵闹时才会偶尔露出些真性情;但这并不代表他无意伤人的举动;你不觉的吗?他的心里住着一只有着獠牙利爪的野猫,他一个不爽,就会把那只野猫放出来挠人!”
獒犬被她这话说的有些云里雾里,拧着眉心盯着白浅消失的方向深深地凝思,最后,放弃的叹了口气:“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经常被他挠!”风萤萤凉凉的说出实情。
獒犬抬了下眉角,并不在意她话中的深意;只是在想到回眸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抓着她的手就问:“为何你害怕白浅的那只野猫挠你,就不怕我这只小狗咬你呢?”
风萤萤脱口而出,道:“笨!那是因为我知道,我的犬犬是最不会伤害我的人!”
獒犬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在风萤萤的心里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一时间喜悦欢快瞬时冲上脑门,高兴地他手舞足蹈,哪里还有一点刚才的飞扬跋扈找人干架的模样!
……
阴间,十月初十
在花雨尽谢、杨花满枝的时候;新一轮的破晓之日冉冉从东方升起。
花嫁婚娶、今宵良辰吉日。
布满了红色绸缎的院子里,早就在三更声响起的时候便热络起来;大半夜的就开始吵吵嚷嚷、脚步声仓仓促促,偶尔还能听见哪只眼神不好的小妖端着盆子摔倒在地上磕的哎哎呦呦的声音。
“小混蛋,声音轻着点,别吵醒殿下的新娘子!”后院管事揪着嚎痛不止小妖快步闪开。
风萤萤终于忍无可忍的从床账中坐起来,一脚踢开身上的锦被,望着纱帐轻舞的床帏,嘟囔着:“早就被你们吵醒了!”
今日是她大婚大嫁之期,也是獒犬忙前顾后足足张罗了小半个月的婚期。
听见房内传来声音,耳朵机敏的绿殊忙从屋外的石阶上坐起来;抄手端起一盆清水,一边推开门,一边笑眯眯的道喜:“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啊不对,这个时候应该叫少夫人了才是!”
风萤萤对着绿殊那张笑得花开漫天的脸实在是提不出什么劲头,只是张望了一下屋外,道:“这个时辰瞎闹个什么劲儿,不是天亮才开始真正举行成婚大典吗?”
绿殊放下水盆,一边拧着湿手帕,一边回话:“殿下说了,此次大婚宴客多、人来的齐,天亮才开始张罗恐怕来不及,所以命令小妖们从半夜就开始布置,免得到时候耽搁时间误了时辰!”
风萤萤当时还未觉得绿殊这话中有什么不妥,只是待天色乍亮,鱼露初白的时候,接过守门小妖递上来的红色宴请喜帖时,这才知道,小畜生趁着她不注意,究竟闹了多大的动静。
绿殊领着五个丫鬟分别站在她身后,各个脸色不安的看着坐在桃木椅上还未梳妆打扮的她;而她,手指颤抖的翻看了一夜一夜的宴请名单,当目光落定在最后一个言情名额时,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起头,冲着都的跟鹌鹑似的小妖们低吼了一声:“把你们殿下叫过来!”
“少夫人,按照习俗,新人当天是不能提前见面的!”
风萤萤听这话,冷眼看向那回话的小妖,咬着贝齿,一字一顿的说:“那好,他不来我就不穿嫁衣!”
那小妖一看就是个墙头草的主儿,什么自尊原则在她眼里那都是个屁;听见她这么说,小妖吓得立刻拔腿就往门外跑,一边跑着还不忘一边回话:“少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请殿下!”
风萤萤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请帖越攥越紧,吓得连平时能说得上话的绿殊都不敢上前招惹她。
獒犬匆匆赶来,显然是听了小妖的回话,惊了心神,来的时候脸颊虽然粉扑扑的,但依然遮掩不住他惶恐颤抖的瞳孔。
天方乍亮,圆圆论日,在他背后冉冉升起;人立玉,天如水,翩翩君子黯淡了黄金与红妆;不同于以往的白衣雅素,今日的他,一席红衣如火,跳跃骄傲,玉带金冠、腰缠玉带,红色赤金踏云靴显得贵气逼人;白嫩的脸颊,精致绝伦的五官,一项留在额前的碎发尽数拢在头顶,露出光洁的白额和额头正心那代表着无限高贵荣耀的月牙图形;粉红月脂染与眼角,绛唇不点自红;娆是一片锦花美玉,俊美潇洒地一塌糊涂。
风萤萤看着这样的獒犬,一时间只是怔怔的站起来,痴痴地看着他。
没想到,昔日那玩世不恭的他却有着如此致命吸引的时候。
獒犬一走进来,候在四处的小妖们就聪灵的退下;将房门轻掩,把空间留给他们。
风萤萤一身清素,并未着上红妆;宛若雨后清荷,脱俗自然。
“萤萤,你叫我作何?”他上前一步,就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掌心夹着湿湿的潮汗,这让本来抱着质问他的她一瞬间就软了心,不知该如何说起。
等了半天,不见她回话,獒犬看向她放在一边的请帖,大致明白了一点。
他捻起她耳边的鬓发,珍惜的放在指尖轻轻地揉摸,声音,也不似以往的鼓鼓作气,反倒是柔顺亲和,恭顺不少:“我想要让天上地下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獒犬娶来的女子;怎么?你不开心吗?”
明媒正娶、大张旗鼓、欢天喜地、传扬四海;是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婚嫁是能传扬千里、人尽皆知的;不管是虚荣还是什么,她们都向往这一段轰轰烈烈的婚姻和热热闹闹的嫁娶之礼;只是她为何会如此做气,难道是因为请贴上出现的那个名字吗?
“你也请了蒋子文来?”
牵着她的手轻轻一颤,他金色的眼珠微微的晃动着:“你还在介意他吗?”
“不介意,这绝对是假话;只是我……”
“萤萤!”他一口打断她的话,然后手臂用力,将她抱进怀中;将下巴眷恋的放在她的颈窝处,脖颈相交的两人就像一对十分恩爱的水中鸳鸯,“只有今天,不要提起、想起他来,好不好?你是我的妻子呀,怎么可以除了我还心心念念着其他男人?”
她垂在腰侧的手臂变得僵直而生硬,似乎快要被他话中的伤痛冻住了一样。
还未得到她的回应,他就慢慢推开她,双手珍惜的捧着她的脸颊看,然后在怔怔出神了许久之后,一丝顽劣的笑痕,这才又出现在他清亮的眼瞳里;带着撒娇耍混的腔调,嘟着嘴说道:“突然听见小妖说你不换嫁衣,吓得我连路走不稳,还以为你要在大婚之日弃我而去呢;走来的路上还想着要不要找条铁链子把你锁住,或者是干脆关在房间里,等吉时到来再放出来;现在见你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眼前,我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听着他雀跃的声音,风萤萤也渐渐被他感染;刚才心里的芥蒂也慢慢看的开了些儿。
“你就这么怕我不要你吗?”
“当然!”他毫不遮掩的表现着他的脆弱:“因为你来之不易,所以我才会患得患失!”
说完这句话,他就低下头,莹润的唇角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在看出她没有挣扎的意思时,他又大着胆子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像是小猫似的舔来舔去,偶尔会在她的鼻尖上时不时的轻咬一两下,似乎在惩罚着她的游浮不定,让他如此担惊受怕。
被獒犬如此暧昧的动作带的面红窘迫的她也是羞涩不堪,整个人都轻轻地颤着,眼睑也是低垂着,不敢去看他一眼;只待他捏起她的下巴,两人双双目对时,他一唇压下,辗转舔含着她的唇瓣时,被撬开的贝齿中,他清冽的香气瞬时充满了她的口腔。
不同于和蒋子文亲吻时来的心跳不止,他的吻,细碎到可以融化千年寒冰,温柔中带着急促,似乎想要的更多,莽撞中又带着耐人寻味的耐心和自制。
一番轻吻,没有以前的挣扎和排斥,而是一切顺其自然,直到两人都粗喘不已,不得不放开彼此的时候;他满足的笑声轻轻地笑出来,滚动的喉结也是透露着他的欢心。
“萤萤,我真怕自己等不到晚上!”
他咬着她的耳垂,轻语喃喃。
风萤萤靠在他的胸口,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捂着不知是恬谧还是欣然的心口,手指,滑动在他的腰侧,说道:“等晚上再说!”
得到她给予的答案,獒犬显然是极高兴的;忍了又忍的在她嘴唇上又轻轻地啄了几口后,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屋外,隐约间,还能听见他交代绿殊要小心照顾她的声音。
绿殊再走进来时,满眼都带着笑;身后跟着的五个丫鬟也都是欢天喜地,一扫先才的阴霾不安,现在看这嫁房,才有点新娘子出嫁时该有的欢快。
风萤萤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想着要在脸上添点什么才能增彩;这边,绿殊那小蹄子却是变的胆肥,一边打开化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一边偷掖着说:“刚才出去时,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