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人身材真好,都可以当模特了。”导购小姐笑吟吟地夸赞。
对着镜子里高雅又带点俏皮的自己,我不自觉地舒展嘴角,把脸上的表情放到了最柔和。
身后不远处的郁安承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赞许地向我翘了翘大拇指。
“夫人帮先生也挑一件吧,我们的男女装都有一个系列的,特别适合夫妻或者情侣。”导购小姐不忘趁机推销。
反正也是郁安承买单,我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等试衣间的门打开,我也像郁安承刚才那样怔住。
我们给彼此挑的衣服,实在都是再合适不过,连导购小姐都在感叹:“到底是夫妻彼此了解,定制都没有这么合身呢。”
那是件银色细条纹的西服,配着与我同色的粉紫衬衣,加上苍白的皮肤和略深的唇色,让他周身都散发出清润又带点迷幻的光彩。
“真是郎才女貌,我们公司都想请你们夫妇做代言人了!”导购小姐的嘴够甜。
当然郁安承也够爽快,价格都没问就刷了卡。
临走时我自然地挽住了他,推门的一瞬最后再偷偷看看镜子。
在灯光与夜色的半明半暗里,我和他俊逸纤雅的身影,真像是俗世里卓尔不群羡煞旁人的一对。
剧院里果然座无虚席,还有很多父母带着孩子来观看的,大多是女孩,一定是像我一样从小学习舞蹈。
可惜,我们一家,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机会。
整场演出堪称完美,我完全沉醉其中,在演员谢幕时长时间地鼓掌不愿离去,直到音乐渐渐褪去,我才恍然听到身边低低的轻咳。
郁安承站起来的时候明显晃了一下,我这时才意识到,观看三个小时的演出对他的体力看来是个不小的挑战。
想去扶他,但还是先用掌上电脑试探:“怎么样?不舒服吗?”
他摇头:“很精彩。”
我生出兴致:“你也喜欢?觉不觉得除了舞蹈,这出舞剧的音乐也特别棒?”
他怔了一下,没有回应就低头随身边的人流向外走去。
我猛地反应过来,他根本听不见!
一瞬间,悔得恨不得把手剁了。
车子上郁安承闭眼靠着椅背,只听见他的鼻息越来越重。
刚才的失言让我有点忐忑,歪过头正想偷偷看看他的脸色,他的头居然滑到了我的肩上。
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睫毛微微有点上翘,脸部的轮廓在夜色里格外柔和,像个温恬安静的少年。
我的心突地跳了一下,但并不是抗拒,反而,鬼使神差的,我向他靠近了一些,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一点。
他的手垂落在我的膝盖上,手心正好覆住我的手背,微凉的温度,仿佛在轻轻渗透到我手背的血脉里。
我一动都不敢动,没有人知道,这种仿佛可以互相依赖一般的感觉,对我而言,就如同沙漠中隐隐绰绰的一片绿洲,我是那么的渴切期盼,却又惶惑不定地,生怕那只是虚幻的海市蜃楼。
车子开到郁家大别墅门口,车灯映出一个人影,亮得都有点失真,可我看出来,那是惠恬儿。
她居然还有脸来!
我打开车门搀扶着郁安承下车,故意把身体和他贴得很紧,他还是睡眼惺忪,自然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惠恬儿朝着车子跑过来,看到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住脚步,径直跑到郁安承面前,伸手试试他的额头。
我直接把她的手打掉:“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滚!”
她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了,可并不让步:“今天白天安承哥哥就不太舒服,我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
我怎么就忘了,今天白天,他们一直腻在一起!
看来刚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的,并不是郁安承,而是完全被迷了心智的我!
很想甩开郁安承一走了之,但一转念,我却把他揽得更紧:“哦?是吗?安承和我一起的时候没什么不舒服啊?他还特地陪我去看了我最喜欢的芭蕾舞剧呢。”
惠恬儿咬着唇,眼圈已经红了:“你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安承哥哥!”
我抬起下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照顾我的丈夫?难道,我怎么疼安承还要当场表演给你看?”
惠恬儿眼泪含在眼眶里,口气加重了:“我知道你不过是在向我示威!你如果不珍惜他,那就早点离开他!”
我被彻底激怒,但是失态就是认输,我压着怒火摆出夸张的笑容:
“珍惜?我怎么可能不珍惜你的安承哥哥?你看,我把他抓得多紧?而且,你越是想让我离开,我就越是会紧抓不放!不如,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么珍惜你的安承哥哥——”
惠恬儿叫了起来:“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要用安承哥哥来报复我——”
我不理她,侧过头对着郁安承的唇,目标明确地贴了上去。
身边一空,郁安承挺直了身体,冷冷地避开了我的唇。惠恬儿哭出声来,像是受到多大委屈似的扑到了郁安承怀里。
我一愣,用最快的速度抓住郁安承的胳膊。无关感情,我只是绝对不能容忍这个女人这么放肆地对我。
郁安承也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胳膊从我手里挣了出去。
我用更大的力气扣住他,抬起头态度坚决地对着他:“让她走开!”
他只犹豫了一下,不再挣脱,却腾出另一只手,仍然像往常一样哄小孩似的拍着惠恬儿的背。
惠恬儿已经满面泪痕,楚楚可怜地边抽噎边凌乱地比划着手势。
我看不懂,只看见郁安承的眼神越来越不忍。但他并没有让惠恬儿继续下去,迅速地对她做了几个手势,又像是安慰,又像是保证。
惠恬儿眼中露出希冀的神采,仿佛很留恋,但还是乖乖地向车子走去了。
我被完全无视,但是在车子起动之前,始终牢牢地箍着郁安承的胳膊,直到车子消失在夜幕里,我才猛然把手抽了出来。
郁安承似乎晃了一下,我丢下他直接跑进小楼。
VIP最新章节 13(十三)
甩掉鞋子,我把自己重重丢进沙发,打开电视把音量开到最大,拿着遥控器随便调到一个搞怪的节目,只当这个屋子只有我一个人。
郁安承不知什么时候晃到我面前,把一双拖鞋放到我的脚边。
我把头偏过去,紧盯着被他遮住的电视机。
他不知闪到哪儿去了,不一会儿,居然又端了一盆切好的水果放到我面前。
我关了电视机直接往楼梯口走,在踏上第一级楼梯的时候,郁安承从身后拉住我。
我尽量让神情满不在乎:“谢谢你请我看芭蕾,早点休息,晚安。”
他看上去早有准备,在掌上电脑上迅速地写:“谈一下。”
和一个根本不会说话的人,怎么谈?更何况肯定与惠恬儿有关。
不过他正儿八经的态度却彻底激起我的好奇:他为他表妹付出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我懒懒地找出掌上电脑坐回沙发上:“快说,很困。”
他不看我只管低头写:“我爸爸要送她去国外父母那里。”
“?”
他下定决心一般:“只有你,才可以让她留下来。”
“去为她求情,不让你爸爸送走她?”
他用力写了一个:“是。”
看来郁广庭对那桩落水事件总是心有芥蒂,但我故意还做出迷惑的样子:“回父母那儿很好,为什么要留?”
他迟疑了一下:“她父母离婚后各自结婚了,他们当初都不要她。”
我不为所动:“我十一岁后就再也没有人照顾我,我的亲人不是嫌弃我就是欺骗我,我不是照样活了下来?”
他对着我的屏幕看了许久,好像把每一个字都看了无数遍,低头再写的时候手腕都有点发抖:
“所以,不要再有这样的伤害。”
我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给他两个字:“免谈!”
我受的伤害已经无可挽回,凭什么要去帮一个恨不得我死的人避免伤害!
可刚一动步子,手就被他抓住,他不能拿着掌上电脑写字,可眼神分明不甘心地想要表达什么。
我觉得忍耐到了极限,回过头瞪着他:“你一定让你合法的妻子去留下你非法的爱人?”
他看着我的唇,突然睁大眼睛,似乎比我更迷惑。
我懒得多写,直接冷笑着说:“你们这叫乱、伦,知道吗?”
他应该是看懂了意思,蓦地松了手抓起掌上电脑。
这一次他写了很多字,速度越来越快,手腕连带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倒想看看他到底写了什么,可他却突然一顿,决然地按下消除键。
等他调整一下再写,就只有一句言简意赅的话:“你可以提条件。”
终于,所有虚饰的温暖都被冻结,只剩下冷冰冰的条件!
我的怨气再也压抑不住,“条件?好啊,你让你们家那个狗腿子佟助理出面,证明那张协议作废!”
也许是我语速太快,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索性跑到书房里把那份协议拿了出来,直直扔到他面前。
他在看,就像是眼睛出了问题一样,紧紧盯着,一个字一个字费力地看着,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完,突然刷刷刷将那两页薄薄的纸撕了个粉碎。
我一不做二不休,上前紧盯着他:“我知道这也不是你的意愿,你根本就从心底里讨厌我,既然这样,你就提出离婚吧,我们可以彻底解脱。”
他的眼睛一秒也没有离开我的嘴唇,我可以听到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是夜雨欲来时的闷雷。
电子笔在屏幕上颤抖好一会儿,才出来几个字:“奶奶还在。”
我差点忘了!这桩婚事是惠如茵一手促成,虽然她已经奄奄一息靠仪器续命,但郁安承绝不会忤逆她的旨意。
就算她不在了,还有庞大的郁氏,我的命运只能永远攥在郁家人的手里,这辈子都无路可逃!
而这个被称作我丈夫的人,可以任由他的爱人侮辱我践踏我甚至杀害我都坐视不理,更可以为了让他的爱人避免受伤害而对我屈尊讨好。
一股绝望的寒意,像四散奔流的冰河一样,从心底向全身蔓延,我任由自己说出最恶毒的话:
“是啊,我为什么要离婚?离婚不是正好成全你们,那我岂不输得太惨了?不如要钱吧,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还是钱比较可靠!这样吧,把你的钱都给我。你这样的身体,一定是死在我前头的,你名下有多少房产多少股份多少钞票,继承人都统统写我的名字,只要你把所有的钱都留给我了,我就再也不会追究惠恬儿的罪过,也不会来管你们怎么恩爱,我还可以马上到你爸爸面前去告诉他我有多么地喜欢惠恬儿,让他把惠恬儿一辈子留在你身边!”
我说得太多太快,郁安承努力地看着我的嘴唇,眼神越来越焦灼而茫然。
“不明白吗?不放我走,就给我钱,我保证不再打扰你们,这就是我的条件!”我带着鄙夷的笑容又靠近他一步,把语速放慢,让他可以清晰看到我的嘴型:
“反正,我也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这个哑巴!”
郁安承像是突然被利箭戳中胸口,原本就已经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色变得像死灰一样,眼神也褪去所有的光芒,变成一片幽深黑暗的丛林。
他只写了一个字就剧烈地喘起气来:“好。”
然后,再也没有看我一眼,丢下掌上电脑,抓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走上楼去。
我也丝毫没有一箭正中靶心的快意,心像是重重坠到谷底,终于落到了实处,却莫名地疼,疼得恨不得死过去。
再想睡肯定是不能了,我也不想在这种窒息般的空气里再呆下去,抓起包包,向着门外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