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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阿玛。”耿绿琴赶紧就从地上起来了,这地上是真凉,跪久了肯定风湿。
“成了,你昨晚大概也没睡好,先下去歇着吧,明天再开始陪朕抄经文吧。”
“嗻。”逃得一时是一时吧,人生就是个得过且过。
耿绿琴一走,康熙马上就把昨天陪着她出去的其他七个侍卫给叫了进去。
然后,这七个人就把在山洞地上顺手捡的画全部上交充公了。
本着好东西一起分享的原则,康熙让人把桌子搬到屋子中央,把那些画全放上去,供大家观赏。
风云雷电、海啸山崩,最为显目的却是一把血红的长剑,漫天血雨,让人触目惊心。
“李德全,这画烧掉。”康熙当即下旨。
“嗻。”
胤禩在一旁暗自沉吟,这恐怕是当日之事留存于她心中的影像,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黑沉的云层之中几道闪电隐现,地上狂风吹折草木,一层阳光却在厚道的乌云之上润泽开来,整幅画在给人无边压抑之中却又透出无穷的希望。
康熙暗自点头,他没看错这丫头,柔而不弱,软而不脆。
“这幅也收了。”
“嗻。”李德全将画卷起,收妥。
“朕也乏了,剩下的你们要看便拿去吧。”康熙一边说一边搭上李德全,自顾朝内室走去。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
且说耿同学回了自己的房间,啥也不管,先抱着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
这人精神亢奋的劲儿一过,困意就席卷而来,挡都挡不住。
等某琴睡饱,她摸着饭得咕咕叫的肚子,有气无力的下床,趴到桌上,“来人呐。”
“奴才伺候主子。”门外有小太监应声。
“给我弄点吃的。”
“嗻。”
不多时,小太监就把热乎的饭菜给某琴端了进来。
在看到只着中衣,长发披散,甚至还有些迷迷登登的耿同学后,小太监极有眼色的低头,悄无声息的立在一边。
“现在什么时候了?”看屋里掌灯,估计不早了。
“已经亥时了。”
已经九点多了啊,耿绿琴心里感慨,继续喂自己的五脏庙。
吃饱喝足,睡意全无,耿同学决定到外面溜溜食。
“小邓子,帮我梳头。”这一头长发真是好烦人。
“嗻。”
梳好头,穿戴好,一出门,耿绿琴就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
冷啊,山里的小冷风一吹,立马就把她那不甚清醒的脑袋激清了。
可,折腾人家小太监给她梳好头打扮好了,走了两步又缩回去了,这也有点儿太不像话了。
最后,经过思想斗争,耿同学以无产阶级接班人的大无畏精神坚定地迈向了撒满了月光的院子。
掩了掩身上的大氅,耿绿琴突然很想说一句:丫的,自己真抽风,呆屋里多好,非要硬撑。
月下溜食让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去年在塞上时某四不厚道的行为,害她那么腐败。虽然今天她不是吃撑了才溜食,但是那次腐败给她的打击太深刻了,此时灰常不合时宜的就从记忆深处跳出来张扬舞爪了。
唉,某四真是太能打击人了!
胤禩一过来就看到在月下漫步的人影,不由愣了一下。
倒是他身旁的十四先一步出声了,“侧福晋,你睡醒了。”
耿绿琴讶然回首,“八爷、十四爷!”一时太过惊讶就忘了请安了,她以为这个时候他们一定早就歇了呢。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这个时候,爷不是应该早就歇了吗?”耿绿琴下意识的话就那么说出去了,想要收音为时已晚,只能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们。
“凡事都有例外。”胤禩淡淡的笑。
耿绿琴点点头,说的也是,并不打算跟他们继续交谈下去。
“天冷,侧福晋还是莫在外面呆的太久。”
“八爷说的是,奴婢正打算回去呢。”耿同学借坡下驴,打算就此回屋里纠结去。
“你——”胤祯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你要是身子不爽,那些成扇爷便先让人拿回来。”
靠之!
什么叫“先让人拿回来”?合着他拿回去之后还打算再让人送过来刺激她?
所谓可一不可再,哪有拿同一件事刺激一个人两回的?
NN个熊!
孰可忍,孰不可忍,耿同学嘴角微抽地看着十四道:“十四爷,那些折扇于奴婢实无用处,爷还是拿回去的好。”
胤禩伸手在嘴边握拳,嘴角忍不住扬起,十四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帮爷随便画些字画上去也就是了。”
“瞧爷说的,哪里就这样的轻巧了,奴婢只怕有心无力呢。”
“怎么讲?”
“明儿开始,奴婢要和皇阿玛一起抄经文虔诚敬佛啊。”哪凉快哪歇着去——啊,不对,这个季节五台山那是凉快过头了,他直接上最高峰看雪兼落户最好。
胤禩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她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东西爷就放你那了,你自己看着吧。”
人如果无耻到十四这种程度,那也是种境界了——耿绿琴内心对此表示了深深的感叹。
第 41 章
陪人抄经与替人抄经是有很大不同的,耿同学认为康熙同志显然太过模糊二者的区别了。
否则,为什么她从陪他老人家抄经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替他老人家抄经?
耿同学悲摧地每日在厢房里奋笔疾书,忽有一日灵光一闪——莫非这是老康对自己夜不归宿的处罚?
娘的,这也太冤了,她是迷路了好不好,这种季节,夜里在五台山露宿那根本就是脑袋有病好不好?
但这种事吧,它还是个瞎子吃馄饨——心里有数就成的事,还不能那么直扯掰脸的说出来。
郁闷哇!
好在,每天下午,有两个时辰她是不用抄经的,但是就这两个空闲的时间段,有时还是会被某些无良的人占用了去,其中尤以万恶的老康为甚。
耿绿琴深深的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欠了康熙好多好多钱,这辈子才会一直被他黑被他一直黑。
抄经并不是啥大问题,问题是老康还要求她用满蒙文抄几本,听到那个旨意的时候耿同学几乎眼前一黑就过去了,亏得打小心理素质好挺住了。
李德全整天伺候康熙,有空的时间也有限,但是有人闲。
比如跟着来的几个数字,按说去问饱学之士胤祉比较好,但是耿同学暗自一琢磨,自己跟他不熟,这找人请教还是熟人好一点儿。
太子基本就可以无视了,人家就算最后是被废了,现在那还在台上呢,凭啥搭理她这种小事儿啊。
好,最后,剩下的也就八、十、十三和十四了,不过,里面又可以直接踢掉一个胤俄,因为他没那耐心教耿同学。
十四不能求,丫的还两大匣成扇搁她那放着呢,这还不蹬鼻子上脸给她坐下来谈谈条件啥的,绝对不能惯他那坏毛病。
耿绿琴心里这么一划拉,好,现在二选一就成了,不是某八就是十三。逮着一个是一个,要是实在点儿背碰到人家两个一起当差,那算她命运不济。
她运气确实不怎么样!
耿绿琴心中叹气,本来她找十三是最合适的,可是偏偏康熙把十三叫走当差去了,只剩下某八可供选择了。
“八爷,奴婢求您件事。”
“但讲无妨。”胤禩看着她笑,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
“奴婢对满蒙文实在并不精通,只是现在要用满蒙文抄写经书,不知能否向八爷求教一二?”
“些许小事罢了。”
“奴婢谢八爷。”耿绿琴马上把佛经给他递过去,一脸希翼地看着他,“如果八爷能满篇翻译下来就最好不过了。”照葫芦画瓢总是容易些的。
“皇阿玛说了,教可以,代笔不可。”胤禩一本正经的说。
耿同学囧了!
老康……坏人!
看着眼前人脸上的表情转换,胤禩忍不住微微侧头轻笑,还真是有趣呢。
“那就麻烦八爷教我吧。”定定神,耿同学义无反顾地说。
在耿同学在某八和十三之间不住求教的时候,十四忍不住出声了。
“难道爷的满蒙造诣就那么差吗?”明明他闲着,明明他就在八哥的身边,怎么也没见她问过他一句半言的?
当时,耿绿琴收了经书,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奴婢没这样说啊。”
“那怎么你一听说八哥有事转身就走?爷不是还闲着嘛。”
耿绿琴特别诚恳地看着他,“十四爷,您要真闲的话就先把那两大匣的扇子派人拿回来吧,对我而言,这个更重要。”
正走到门口的胤禩忍不住笑出声,回头道:“十四弟,在那扇子的问题没解决前,侧福晋是不会求教你任何问题的。”
耿绿琴马上附和点头,“对。”
胤祯一时说不出话来,而耿同学也就趁这个时候走人了。
五台山的日子就在耿同学在满蒙经文中煎熬的过程中结束了,康熙终于起驾回京。
这次,康熙没有再微服私访,而耿同学心中忍不住怅然若失。
其实,她一直觉得私访比较有爱,跟在华丽的皇帝仪仗中很无趣的。
而御驾行至离京城几百里的地方时,某四和一众皇子出城迎驾了。
自家的爷来了,耿同学得上去招声招呼,顺便请个安,表示一下她仍健在的事实。虽然人家不一定需要,但是她得这么做。
规矩有时很让人鄙视!
“奴婢给爷请安,爷吉祥。”
胤禛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眼,“一路辛苦了。”
“还好。”
“老四啊。”
“儿臣在。”
“你这侧福晋投朕的缘,朕就多留她几日,你没有意见吧?”
耿绿琴觉得老康那一脸的和蔼可亲真假,心说:某四丫的就是有意见他敢提么?何况拿个小老婆讨老爸欢心,他何乐而不为。
对于这个事,耿同学颇是有几分郁闷在里面,相比较待在宫里继续让老康腹黑与跟某四回雍亲王府让他欺压,某琴还是倾向于后者的,至少在某四宅里要面对的通常只有某四一个人,但在老康跟前那要面对的人就多了,压力忒大!
可惜,这事某四跟她都做不了主,老康死活不松口,他们就只能干瞪眼。
“但凭皇阿玛做主。”
娘的,真大方!耿绿琴心下颇是愤愤。
没成想,康熙下一个目标就对准了那个一脸波澜不惊的人,“丫头,你都没给老四准备什么礼物吗?”
她为什么要给某四准备礼物?他从她这里已经打劫走不少好东西了好不好。
“奴婢没准备礼物啊。”
“你这丫头太实在。”
实在了多好哇,不惹事还低调,都要像她这样早天下太平了。
“皇阿玛,为什么奴婢要给四爷准备礼物?”老师说过,不懂就问,才是学习取得进步的不二法则,所以她问了。
她这么一反问,康熙不由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边笑边点头,“说的对。”
旁边的几个人也忍不住面泛笑意。
胤禛目光一沉,这个女人!
“那你为什么会帮德妃准备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