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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荣安接了铁勇男的信,心里知道这是吴雅的主意,一拍桌子,“这个怕媳妇的老铁。”
他的副将看他这么说,又看了看信,“将军,我们不如……”他比了个杀的手势,“到时候死无对证……”
“我虽然不想再升官了,可还想活呢。”姚荣安说道,他以为沉思齐这样的公子哥儿,吓一吓就能诈出银子,手里现银没了也会写信回京,却没想到沉思齐是个硬气的,铁勇男又断了他的财路。
待回了家,却看见自己的夫人在数银票,又在摆弄首饰盒子,“你这是哪儿来的钱和首饰?”
“这是沈夫人送的呗,一共一千两的银票,这首饰是宫里内造的银饰,样子精巧好看,可比那些又粗又笨的金饰好看。”
“榨来榨去的,只榨到了六千两。”姚荣安撇了撇嘴。
“六千两?你不是跟我说三千两吗?那两千两你是不是给那个小妖精了?”
“我不是得跟下面的人分一分嘛,不给钱现在能支使动谁啊。”姚荣安有些后悔自己嘴快。
“撒谎!”姚夫人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六千两就六千两,你可不能再往上赶了,我听沈夫人说,她家九妹经常进宫,内造的首饰不知道有多少……”
“有这事儿?”
“我还能骗你?”
“这个老铁,有什么事都不跟我说。”
“我早就让你不要那么贪,要细水长流,他们夫妻要是留在正平城,三节两寿的,一年弄个四、五千两银子没问题,你非嫌少,这回没了吧。”
姚荣安坐在那里也有些后悔。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想要钱,也想要命,旁人却是要钱不要命的。
在正平城往东三十里鸡笼山驻着一伙匪徒,匪首姓王,人称王老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手下有一群的绿林悍匪,自从沉思齐的身份露了,就一直瞄着沈家呢,派人踩了几次的点,都说只是比普通人家略强点的样子,两个男人,两个半大小子,两个挺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出入都是整齐干净的,与旁人不同,可除了这点之外没看出是什么大财主。
沈家虽然没有住在北大营里面,可是离北大营近,有什么风吹草动,里面营门一出就是无数的军户,军户家家都备着火枪、兵刃,王老狠这一伙人,想要劫沈家实在是风险太大,可若是联合别的山匪,就要分人家一杯羹,钱多还划算,可看他们这家人的样子不像是钱多的,王老狠有些犹豫。
这一天他接了一封信,看完信一拍大腿,“干!这事老子干了!抢不来钱抢个压寨的夫人值个儿了!”
吴怡虽然得了传令兵单传给她的口信,知道吴雅已经说通了铁勇男,要把他们夫妻调到庆林城去,可是就是觉得眼皮直跳,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姑娘……”夏荷推了推她,“二爷还在偏厦里住着呢……”
“嗯。”
“姑娘你别跟二爷生气了,二爷也是没办法,姑娘想想,沈家大爷若是没了,二爷就是世子,姑娘是乐意跟眼看着自己的哥哥送死,见死不救的人过一辈子,还是乐意跟有情有义舍身救兄的人过一辈子?”
“我没跟他生气。”吴怡说道,“来正平城也是我选的,与他人无尤。”
“那姑娘……”
“我就是累。”她自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在假装,装来装去的她连自己是什么样的都忘了,忽然离开了京里的金丝笼,她浑身上下的装的那点劲儿都没了,“累心,不想哄他。”
“你……”
“夏荷,锁门吧。”
“什么?”
“院门锁上吧。”
“姑娘……”
“四姐夫写了信要调二爷走,咱们身份露了,有人定是盯上了咱们,若是这个信儿再露了,我怕有人会狗急跳墙。”
“那……”
“把咱们藏在马车里的火枪都拿出来,这几个晚上咱们都不睡了,轮流看着,有动静就放枪,北大营里驻着一营的军户呢,这边枪一响,他们就能出来。”
“他们能出来救咱们吗?”
“这帮军户,比京里那些爷好交,有事都写在脸上,我信他们能出来救咱们。”
沉思齐在偏厦里面看书,八两在一旁欲言又止的。
“有什么话,说吧。”
“二爷跟二奶奶好好赔个不是吧。”
“嫌我在这儿住,你们挤得慌?”
“那倒不是。”八两笑了笑,“二爷,二奶奶不容易,里里外外全靠她自己……
“她还是个好人。”
“啊?”
“她是个善心人,京里的太太、奶奶,一个个都说自己上敬公婆、下抚子女,中间伺候丈夫,对外又惜老怜贫的,狠起来啊……”沉思齐摇摇头,“你们二奶奶却是个难得的心肠软的好人,却被我连累了她,可是我若不连累她,我怕是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二奶奶内里是什么样的人。”
“二爷您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这古人讲至亲至疏夫妻,女人讲一丈以内才是夫,这男人啊,也累。”
“我越来越不懂了。”
“不懂就好,不懂是福。”沉思齐说道。
半斤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杆长筒的双发火枪,“这是……”
“二奶奶从京里出来,就在马车里藏了火枪,说是怕路上遇上强匪或者是在辽东遇上狼,这回让全拿出来,说大家晚上都不要睡,轮流守着,她怕咱们要走的消息漏出去,有人狗急跳墙。”
沉思齐撂下书,从炕上跳了下来,“我回东屋去……”
143、雪中送炭
吴怡靠着沉思齐的背,手里握着火枪,睡着了,原本脸上始终不能轻易卸下来的平静坚强,此刻总算暂时收敛起来,她的眉头微皱,嘴角微微的抿起,在睡梦中显得脆弱异常。
沉思齐动了动身子,让吴怡靠在自己的怀里,他们成亲两年多,一起走了上千里的路,生了个儿子,他却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吴怡了。
吴怡在沈家时是善良憨厚的,就算是对通房们,也同样是宽厚优待,对内宽厚,对外规矩体面,全府上下竟没有人说她不好的,可回想起那段日子,吴怡真的快活吗?原来沉思齐以为她是快活的,吴怡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失去过笑容。
如今千里流放,吴怡在他面前渐渐开始有了真实感,名门世家之女,从小学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无论多艰困危险,都要淡定从容,在泥地里也要走出莲花步来,吴怡精明强势的一面对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她懂得要收敛行事,宁可顿顿吃土豆白菜,七、八天不见肉星,也不要露富招旁人的眼,她懂得尊重那些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是出现在她面前都是巨大罪过的衣衫破烂的穷苦人,甚至是在所有人都恨他们的情形下,带了几个下人就敢入北大营,扭转局面。
她的强势不是在她责打斥骂下人,而是表面温和的控制住了所有人,在感觉情形不对时,让下人们拿出火枪来做防御,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丁点质疑的念头,原因就是自从到了辽东,她做的事都是对的。
一个从来没有出过闺阁的女子,竟有这样的见识与胆识,实在是让沉思齐对她另眼相看……
他正在想着这些事,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吴怡一下子坐了起来,从炕上爬到窗前向外看,只见外面远远的有一串火光快速的接近,就在这个时候八两跑了进来,“是土匪下山了。”
“北大营呢?有动静吗?”
“没有。”八两摇了摇头。
“接着放枪,把昨天我让你买的鞭炮全放了。”吴怡说道,她现在知道谁都不能指望,在这一群人里也就只有她这个没事爱看闲书、看老电影的人多少有点纸上谈兵的经验,沉思齐是个书生,剩下的人也都是长在京里的大宅里,听从吩咐做事行,真要让他们做主干什么事,都是不成的。
王老狠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宅院,谁想到刚刚靠近,还没等合围呢,就听见里面枪声大作,他本性多疑,第一个反应就是中计了,“妈的,中埋伏了!”
他勒马向后退,抬头一看北大营,却看见一片营区还是黑洞洞的,又觉得不是中计,“来人,点火!把里面的人逼出来!”他身后的人一抬手,手里面的火把就飞了出去,小院本来就堆着些柴草,房子又是茅草屋,几个火把扔进去立刻就起了火。
马圈里的马被火惊得嘶鸣不止,在院墙边看着的周老实、半斤退回到屋里要救火。
吴怡走了出来,“不救!烧了就烧了!有火看人看得清。”这个时候她最想的人是吴承业,小时候四哥练火枪练得好,打猎从不空手而归,她算是女孩中偷着淘气的,也只知道怎么放枪。
在家的时候哥哥姐姐围着,爹娘在后面撑着,她是真不知道什么叫怕,这个时候她是没有空闲去怕,真让那伙土匪闯了进来,他们这几个人就活不成了。
这个时候半斤和八两拿了梯子,架在砖墙上,沉思齐和吴怡顺着梯子爬上了院墙向外看,这伙土匪显然是被一开始的火力吓着了,就是往里面扔火把,不敢随便往里面冲。
就在这个时候,北大营星星点点的开始亮起了灯火,人马嘶鸣之声聚在营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营门就是不开。
王老狠心里着急,知道只要营门一开,他这十几个人根本不够用。
只听?地一声枪响,就在他身边的一个土匪从马上栽了下去,这是冲着他来的……
吴怡看了眼手里的火枪还在冒着烟的沉思齐,“我也爱打猎。
北大营的营门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姚荣安的副将,名唤连成的,在正平城驻扎的,不是老弱残兵就是军户、流放的人犯,真要是想要建功立业的,早就想办法走了,连成跟着姚荣安本来想着升官发财,见姚荣安只想发财不想升官了,他也歇了升官的心思,发财这桩事他可从来没忘过,只不过姚荣安是个自己吃肉别人闻味都不成的主儿,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沉思齐让他看见了机会。
他没想到沉思齐能支撑这么久,北大营的军户都已经聚集在营门口了,他也只得拿着火枪站到门前,“没有将军的手谕,不许开门!”
军户们被他这一句话震住了,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他们僵持着的时候,一个黑影摸到了连成的身后,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一把钢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个就是将军的手谕!”
这人北大营的人都不认识,身上的衣裳他们却是认识的,是庆林城的虎威营的标志,“开门!”他大喝一声。
连成也只得退了开去,北大营的营门被人打开,“沈家夫人是铁夫人的亲妹妹,救出他们,抓住匪首,铁将军重重有赏!”
本来北大营的军户就是讲义气的,经过吴怡的一番解释,都觉得沈家这几口人不错,沉思齐是个受骗了的书生,吴怡是个难得的好媳妇,知道他们家有事就都出来了,有了这句话冲的更快了,边城军户家家都藏着猎枪,出则为军,入则为民,这伙人一出来,土匪想要逃都来不及了,到最后十几个人只跑出去王老狠一个。
姚荣安听说了连成勾结土匪,意图劫杀沉思齐全家的事,从炕上下地时就直接跌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钱跟命都要没了……
吴怡躺在马车里一路睡到了庆林城,九百里路,马车走了三天两夜,吴怡就这么睡了三天两夜,她实在是累极了,也困极了,这一段的经历,是她两辈子里面从来没有过的,她整个人都掏空了才勉强应付。
北大营寨门一开,军户倾巢而出时,吴怡竟然只想要哈哈大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