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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玄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几个字,唇边笑意更浓,换了一张白纸,仔细临了一张,而后将原稿券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唤了圆子进来。
“明日把那幅画拿去表了,挂在书房内。”柴玄意道。
圆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应了一声。
柴玄意抬眼看她,见到红肿眼睛,不禁问道:“哭了?出了什么事?”
“奴婢……奴婢家里有事。”圆子躬身,连忙转移话题道,“阿郎画好了?”
“嗯,你过来瞧瞧,可像?”柴玄意招手,他刚刚根据脑海中残余的记忆进行修改。
圆子眼睛一红,连忙低下头,快步走了过去,她并没见过闻喜县主几次,唯一一次近处看,还错把冉颜认成闻喜县主,因此根本也不晓得像还是不像,但她肯定的点点头,“像,活脱脱像是夫人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莫失莫忘……”柴玄意在同样的位置模仿李婉平的笔迹写下了那句话,柴玄意的才华不仅仅是诗词歌赋,字也写的极好,而且能够随手模仿其他人的笔记。
圆子别过头去,眼泪倏然掉落,她要怎么说,方才有人把夫人的遗体送了回来,要不要告诉他,夫人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
“阿郎。”圆子哽咽,虽然他总会忘记,见与不见也没有太多区别,但她看着柴玄意心心念的模样,又觉得不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实在太过残忍,遂一咬牙道:“夫人……仙逝了,就今天,现在就躺在灵堂里。”
柴玄意拿着画的手一松,纸张飘然落地。
静默了片刻,圆子听见他平静中隐带颤音的道,“带我去见她。”
圆子泪眼朦胧的看了柴玄意一眼,见他面色平静,心下松了不少,毕竟他是个什么事情都会忘记的人,不记得夫妻的情分便不会伤心,圆子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便领着他去了灵堂。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飘飘洒洒,犹如漫天的羽毛。
停放闻喜县主的灵堂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没有祭幛,没有祭物,只摆了一张榻,上面躺着的女子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身上还没来得及更换的衣物上大片血迹十分刺眼。
柴玄意呆呆的望着她,心底莫名的钝痛渐渐扩散。
取衣服进来的侍婢被屋内的寂静骇住,捧着一件红色衣物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圆子小声道,“阿郎……夫人刚刚被送回来,还未曾来得及换衣物,不如您去外间等等……”
回答她的是沉默。
久久,柴玄意才道,“衣物给我。”
圆子示意那侍婢把衣服递了过去。
柴玄意接了衣物,淡淡道,“你们都出去。”
侍婢们迟疑了一下,纷纷把目光投向圆子,圆子挥了挥手,众人把热水和巾布留下,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记忆很轻,柴玄意除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别的再也不记得了,可是心底某块地方仿佛漏了一般,冷飕飕的疼。
“宛平。”柴玄意也早已不记得,自己夫人的名字其实叫做李婉顺,他只记得今日的这个对他笑靥如花的女子,这个在纸上写下“莫失莫忘”的夫人。
门外的廊下站了两排侍婢,风雪呼啸,圆子看着映在窗上的影子,死死咬着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怎么回事?”忽然有人低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圆子回过头来,才惊觉不知何时站了满院子人,为首的是个三十五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材清瘦颀长,眉宇间与柴玄意有一两分相像,却是柴五郎领着本家的人冒雪匆匆赶来,圆子是柴家的侍婢,自是认得他。
“见过五郎。”
圆子欠身行礼,却被柴五郎打断,“不须多礼,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也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司参军亲自将夫人的遗体送回府内,并说要立刻进宫面圣,通报此事。”圆子答道。
“司参军?司承韬?笑话!我们柴家的事,何时需要他一个外人插手!”柴五郎恼怒的瞪着圆子,“你们夫人出府做什么?带着哪个侍婢!”
柴五郎生的瘦削,嗓门却不小,圆子被他呵耳中嗡嗡作响,顿了一下才答道,“夫人一向不喜人打扰,都是一个人呆着,因此也无人知道她何时出的府,更无侍婢相随。”
“什么?!”柴五郎也听说过闻喜县主的性子,听到圆子的回答,却也不是很奇怪,他心惊的是,如果真是他们柴家照顾不利,导致隐太子唯一的血脉冲殒命,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他旋即又想到司承韬最近在协助刑部办案,就是柴玄意遭袭的这件事情,也许是与这个有关?
柴五郎想着,立刻吩咐左右道,“立刻回本家,让大兄关注宫里的情况。”说罢又转头扫了一眼圆子,“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进去服侍!”
众人噤若寒蝉,圆子道,“十四郎在亲自帮夫人换衣。”
柴玄意在族中排行十四,在本家人面前,为了分清楚,圆子只能唤柴玄意的排行。
柴五郎看着的灯火,沉默了半晌却没有去打扰。
约莫在偏房里等了两刻,柴五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令圆子去请柴玄意。
柴五郎听见那连接开门声,便起身站在偏房门口,看着柴玄意一身萧索的从庭院中穿过,圆子跟在后面撑伞,却被他落下很远。
“十四弟。”柴五郎仔细看着柴玄意,一袭浅青色圆领广袖袍,墨发披散在身后,就这般茕茕立于雪中,明明是平静的表情,却无端显得孤独悲凉。
柴玄意方才听圆子说过来人的身份,便依礼唤道,“五哥。”
“嗯,上来吧。”柴五郎淡淡的应了一声,紧接着解释为什么本家只有他一人来了,“大伯病重,父亲忧思成疾,兄长留在家中侍疾,明日天一亮便会过来。”
他说着,旋即想到柴玄意明天也不会记得此事,说了也等于白说,便直截了当的道,“那些是本家带来仆婢,均知丧葬之礼,今晚暂且先帮你打点一些,明日宫里得了信,会告知县主如何安葬……你……节哀顺变吧。”
柴五郎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柴玄意的肩膀,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闻喜县主死,对于柴玄意,对于柴家,都是一件好事,当初皇室把这个烫手山芋塞过来的时候,柴家就不愿意接受,柴玄意虽然只是偏房庶子,但才华横溢,未尝不会有一个好前程……
他娶了闻喜县主,柴家便只能与他保持距离,让他出来单立府邸,若非生死大事,基本不会有任何瓜葛。
闻喜县主这一死,柴玄意只要能治好失忆症,无疑前途一片光明。
柴五郎道了一声告辞,便带着贴身小厮离开。
柴玄意怔怔站了一会,木木然返回灵堂,他只离开这么一会儿,屋内便垂了许多缟素,有几个侍婢正在换下浅绯色的帐幔。
柴玄意茫然的站在榻前,榻上铺着雪白的绸被,闻喜县主一袭红衣竟是将苍白的脸映衬出几分血色,而她的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她这个样子,仿佛是沉睡的新妇一般。
“夫君。”站了许久,柴玄意耳边只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脑海中闪过一个含羞的笑颜,接着眼前便是一黑。
圆子立在一侧候用,余光看柴玄意时,却发现他摇摇欲坠,不禁惊呼,“阿郎”
四周忙忙碌碌的仆婢吓的停下手听活,圆子扑上前去接住晕过去的柴玄意。门口的小厮听见动静也冲了进来,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柴玄意抬回寝房。
第282章 凶案起始
柴玄意只觉得头疼欲裂,朦朦胧胧之中,脑海中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最终居然拼成了回忆!
是一个烟雾弥漫的室内,外室陈设简单,只有一几一榻,厚厚的西域羊毛毡上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个人,裸露的肢体交缠,分不清是谁的手臂,是谁的腿。
整个空间内弥漫着一种淫靡的气息,令柴玄意心惊的是,其中有一个人竟然是他自己!
此时此刻的他胸膛袒露,衣衫不整,旁边两名光裸的女人不断往他身上蹭,而旁边的男子也都与女人纠缠在一起,其中还有一对男人在忘情的亲吻。
柴玄意一向是个很洒脱的人,看见这样的画面也不禁想吐,尤其是其中居然还有自己!
他的表情根本不是享受,而是痛苦,他抱着头,面上肌肉有些扭曲,没有任何力气去管那两个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女人。
“柴兄,感觉如何?”忽然有个人开口问他。
这是柴玄意第一次吸食阿芙蓉,丝毫没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反而头疼欲裂,不断干呕。
一旁的窦程风将身上趴在自己身上欲寻欢的女子扯开,靠近柴玄意,唇角微微勾起,缓缓道,“这头回吸食阿芙蓉,便如女人的第一次,总不会好受,可你若想体会其中乐趣,总要豁出去一次。”
羊毛毡上的柴玄意头疼的冷汗直流,却还忍痛应了他一句,“让这两个女人滚!”
窦程风轻笑一声,握住一个女人的手,让她轻轻抚弄柴玄意胸口的璎红,“美人恩是前世修来的福,柴兄何必这么不近人情呢?这样是不是可以缓解头疼?”
柴玄意闷哼一声,方才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抵抗不适,此时虚脱根本无法反抗。
两双柔腻的手在他身上游移,不断的停留在敏感地带骚动,不多时,胸口的手居然换成了嘴,轻轻吮吸着两点,此事的柴玄意难受已经渐渐消去只是有些无力,阿芙蓉有一定程度的催情作用,因此他轻易的便被挑起了欲火。
窦程风淡淡瞥了纠缠在一起的人,起身坐到了几旁倒水喝,而原本伺候他的两名女子,也开始凑上柴玄意。
窦程风也吸食了阿芙蓉,看着这样靡乱的画面,下身早已肿胀不堪,痛的厉害但是欣赏被美人包围的柴玄意,那痛,达到心底却变成了一种舒爽。
窦程风想得到闻喜县主,如果她是一般身份的娘子,他根本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法子。不管是婚嫁也罢偷情也罢,非得闻喜县主自愿才行。在此之前他试过许多次,但闻喜县主都能够轻易的化解,以至于他对她越来越好奇,想得到的渴望越发浓烈。
画面一转。
依旧是相似的情景,只是环境要华丽许多。
柴玄意看见自己痛苦的在地上挣扎,而面前隔着纱帘,隐隐能看见一个黄裙女子的身影头脑侧躺在榻上衣裙从矮榻上垂落在地,涂着红色丹寇的指甲轻轻敲击榻沿另一只手中把玩着一只莹碧的葡萄。美眸盯着柴玄意的一举一动。
“无趣。”红唇中轻轻吐出两个字,随手将葡萄抛进旁边的果盘中。
旁边的侍婢见她作势要起,立刻伸手扶她,却被推开,闲散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道,“原来瞧着疏朗雅致,超凡不群,可惜此时与凡夫俗子也没有什么不同……倒是那窦程风,也许还有意思些。”
说着,竟是起身从偏门出去。
屋内只剩下正受渴药性折磨的柴玄意。
“窦程风!”痛苦到极点,他低哑的嘶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座孤立的院子,没有人听到他如困兽一样悲凉的吼叫。
此时,柴玄意仿佛一个旁观者一般,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狼狈。那样卑微,那样令人憎恶。而自己如此的痛恨窦程风,多半也是因为这样的局面是拜他所赐。
“夫君。”正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一双微凉手,轻轻覆上他眼睛,拇指在太阳穴边揉着,声音温柔。
柴玄意紧绷的身体渐渐舒缓下来,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想伸手去把她的手拉下来,眼前却是一花,他出现在了城东。
几人在山坡上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