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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样说,陆少辛却莫名地有点空落。他从宴会上草草应酬赶回来,怎么也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个空屋子。当然,他矫情的嘴上肯定不说,只含糊应了声便挂了。起身,将领口的扣子又扯开两颗。一边往浴室里走一边脱衣服,洗漱完毕坐回来,刚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又嗡嗡地震动起来。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丁薇的手机号码。自那天她从医院离开之后,丁薇就再没联糸过自己。他以为依她的性子早就出国了,却没想到她还会打给自己。
思绪翻涌间,手已经划向接听键。通话是接通了,不过他没有说话。
“喂?”那头果然传来丁薇的声音,总是细细柔柔的,像江南的春雨。只不过她看似温婉,实则骄傲自我。
“少辛。”她喊他,咬着的字也是软软的,似有余音,余音中又带着那些她心里积存,又难以诉说的、千丝万缕的情丝。
“有什么事?”他问,声音仍冷冷的,让人听不出情绪,不过眉却是皱的。
因为她那头的电话背景很吵杂,那些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剧烈地拍打着门板,甚至还有男人模糊的调笑声。
“我在蓝魅,你来接我好不好?”她问,虽不见其人,可是却仿若能看到她咬唇,泪意盈盈的模样。是的,她是骄傲的,她虽没有明说。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必然是遇到了麻烦,不然绝不会在这时给他打电话。
“好,等我。”没有多问一句,他就挂了电话。
脱了浴袍,随便扯了件衬衫、长裤穿上,抓了车钥匙就往外走。路上才想起跟蓝魅的老板联糸,并警告他,如果丁薇在他那里出了事,他必然让他在长津市无法生存。
这么多以来,陆少辛都是以低调著称,即使手握陆家实际,也远没有二房的陆少毅那样嚣张。这威胁人的事还是第一次,蓝魅的老板虽不知道他嘴里的丁薇是谁,但也不敢马虎,马上应承了着人去找。
陆少辛到酒吧的时候,直接去了三楼,其中一间包厢门口闹哄哄的,丁薇缩着身子被人从里面带出来。她犹穿着钟爱的白色衣裙,也唯有她能将白色穿的具有风情,而不单调。
只是此时她低着头,头发、衣服凌乱,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模样,像极了一株被狂风侵袭,即将凋零的梨花,让人没来由的心上一疼。
“丁薇。”他的声音穿越众人而来。
她原本低垂的头骤然转过来,一眼就与他的眸子相对。酒吧走廊里的灯都是昏暗的,虽然看不太清他的五官,可是他挺拔伟岸的身姿站在那里,还是给人安心的感觉。
“少辛。”丁薇突然拜托众人,抬步朝他奔过来,长发扬起,似有种不顾一切的错觉。
直到她真实的抱住他,头埋进他的怀里,心下涩然,满满的全是委屈。
她真的怕他不来,第一次这样害怕,害怕他生自己的气,害怕他再也不管不顾自己。委屈之后便是心里一松,因为他终还是来了,他还是放不下自己。
“少辛。”心口千言万语都已经无法诉说,只紧紧地抱住他,像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东西。
“三少。”蓝魅的老板看到这情景,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他们关糸匪浅。
如果陆三少的女人在自己的场子里出了事,心里害怕地抖了抖,他都没有勇气想下去
就在丁薇陷在这样百味杂陈的情绪里时,他却出乎意料且无声地伸出手,抓着她的手臂与自己拉开距离,转头问:“人呢?”
老板自然不敢包庇,也不是不交出人,只是感觉他的眼神太冷,神情太凛人,不自觉地就有点唇瓣打哆嗦,语言能力都丧失了似的。
陆少辛没有等到答案,目光落在包厢门口处,松开丁薇抬步走过去。
“少辛。”抽手之际,丁薇惊蛰了一般,赶紧抓住他的手。
看出她眼里的不安,这个在自己面前一向冷静沉着,勇于追求自己梦想的女人,原来如此不堪一击。无声地拍拍她的手背安抚,然后才越过众人进了包厢。
蓝魅在长津市不算最豪华的地方,却也数得上名头。包厢自然不差,茶几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名贵的酒,两个男人喝的醉醺醺的。此时虽然被绑起来,嘴里仍念念有词,喊着丁薇的声音。
熟悉丁薇的人都会觉得,她不管是舞台上还是私下,都是纯洁的如天使一般的存在。此时看到他们猥琐的模样,简直就是对丁薇的一种污辱。
此时围在包厢内外的人看着陆少辛,他的海拔本来就高,此时伫立在那里。即便室内的灯光不那么明亮,他脸上的线条看的也不甚清晰,一群人还是感觉害怕。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太过强大,直直压迫着他们的心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那两人,犹如看到地狱阎罗一般。
“少辛。”还是丁薇及时抓住了他。
她的脸上呈满担忧,是怕他因为作出什么事来。倒不怕他会担责任,毕竟陆家摆在那里。只是在她看来,那两人都不配,不配陆少辛亲自动手。
陆少辛转头与他对望,望进她的翦翦水眸里,终于转身往外走,经过老板身边时,吐出两个字:“报警。”
丁薇见他再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急急追出去,在电梯没有完全合上之前挤进去。他只是瞄了她一眼,却抿着唇没有说话。
丁薇那模样像受气小媳妇似的,见他没赶自己,就缩在墙角猫着。经过喧哗的一楼时,他脚步太快,丁薇一个着急再次撞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身上。
因为着急,她只轻声道了声:“对不起。”便急急想往外追。
哪里想到那个男人并不依不饶,扯着她的手,问:“只说对不起可不行,要有点诚意赔罪。”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她漂亮的模样流口水,那样子真是恶心急了。
“放手。”纵使丁薇再好的脾气,此时也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只是她这样古典气质的女人,天生看起来就柔软无骨,即便是生气,也别具一番风情。男人有心挑戏,自然不会放在眼里。说话间,已然伸手朝她下巴勾来。
手未碰到那看起来嫩滑脂凝的肌肤,就感到手腕一痛。那只手、那个人他都没注意到是怎么来的,此时却抓的他痛的冷汗都滴出来。
陆少辛今晚的心情很糟糕,他简直是自己撞上来的。腕子咔嚓一声,伴着他杀猪般的惨叫声,整个人就摔到吧台上去。然后转头,拽着惊魂未定的丁薇往外走。
他是陆少辛,几乎每天都会见报、见新闻,这里又有哪个不认识?惊诧的同时,更没有人去拦。
出了蓝魅,整条街的霓虹绚烂地映进眼眸。即便大街上仍充斥着发动机和刺耳的车喇叭,以及各种电器之音,便这种吵杂又与酒吧不同,完全是隔开的两个世界。
他将她塞进车内,黑桔相间的布加迪威龙,如它的造型帅酷一般。在霓虹的都市带着一路侧目的惊艳之声,划下一道风景线。
车子跑的很快,像贴着地面飞似的。车上的两个人沉默,风飞起的长发像是为它插上的翅膀,带着不容别人阻挠的气势。如果不是错觉,丁薇一定会毫不犹豫跟他去天涯海角,她身体里一直都有这样的疯狂因子存在。
可是车子最终还是在郊外停下来,他手肘撑在窗边点起一支烟,沉默地抽着。空间里虽然被烟草味填满,黑夜也吞噬了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太敏感,所以可以感觉的到。他已经从刚刚的疯狂中找回理智,所以一定不会带她去天涯海角,一定不会,他有时冷静的就是这样可怕,这样让人无力。就如同她拼命参加各种比赛,拿到那些名次来增加知名度,是想努力地匹配上他一样。
“少辛……”她喊他,这一晚上喊了太多次,每一次喊的意味却都不同。
“住哪儿?”他却似乎并不想听她什么,所以问。
丁薇看着他清冷的模样,仍维持着抽烟的的姿势,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意外,陆少辛一直都是这样的,他纵使在乎不在乎都是这副模样,因为太内敛。
心里总还是庆幸,庆幸他今晚会来,说明他还在乎自己。尽管这样笃定,脸上的表情仍是不安,看着他也不敢多说,只吐出酒店的名字。
他搭在车窗外的手指一松,烟蒂掉落,脚下油门一踩,便返回市区而去。两人一路都没有交谈,事实上他那冻死人的表情也让人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车子吱地一声停在酒店门口,他说:“下车。”仍是清冷的口吻,足够能令丁薇那颗小心翼翼的心颤一颤。她看着他的侧脸,唇掀了掀,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面对他那张冷的仿佛会掉冰渣子的脸,最终又咽了回去。
她永远不知道,她那个吞吞吐吐的模样,总是令他恨极。他没有动,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有些烦燥地又点了一支烟。只是指间的一点红星刚刚燃起,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陆少辛的心里一紧,转头侧去,只见丁薇跌去的身影,便当即开了车门,朝她奔去。
丁薇坐在地上,高跟鞋脱离了白皙的脚丫子,半截纤细的小腿露在裙摆外面。头低垂,松散下来的长发如布遮住脸上的表情。她那副样子,其实不必细看也会惹人怜爱。
陆少辛蹲下身子,手拽着她的手臂将人托起来。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大概还有怒意吧。怒她这么不懂的好好照顾自己,总是令自己受伤。
只是他那些情绪还没有宣泄出来,脖子突然被她搂住。一双柔软的唇瓣便堵过来,直接撞上他的唇。这样大胆的举止,对于他来说太过突然,因为对方是丁薇,所以他楞了一下神。
应该是从来没有接过吻,还有些紧张,所以她的吻显的有些生涩。开始碰到他的唇,停了须臾见他没有反应,这才大着胆子攫住,并企图将自己的舌探进他的嘴里去。也就是湿润终于令他回过神来,唇齿间充斥着一种她身上的淡香,却区别于江小瑜那种柠檬的清香。他当时都没理清自己是怎么想的,手就快神智一步,将她整个人拉离自己。
“少辛。”丁薇无措地看着他。
其实她是很羞涩的女子,因为从小眼里、心里满是他,所以她几乎没有跟别的异性怎么接触过。但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纵使她保守也有渴望,并不觉得这是很羞耻的事。
可是一直以来,陆少辛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反而让她不敢如何,唯恐在他眼里自己不够纯洁。也直到这一刻,她是害怕失去才会鼓起勇气。
相较于丁薇此时期待又忐忑的心情,陆少辛那张面瘫脸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丁薇,你是白痴吧,大晚上的跑去那里做什么?”忍了一个晚上,终于是忍不住。
她下意识地咬着唇,那模样真是委屈:“他是下届比赛东方好旋律的评委,经济人说……”
“丁薇,只要得奖,你是不是什么都会干?”话不曾说完,又被他抢白。
从她上大学开始,整个人不像强迫症一样,有比赛就参加。在他来看来,前不久那个世界级的大奖她捧回来,已经不需要任何奖项来提升了,却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贪心。
丁薇听出他那话的意思,骤然抬目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的冰冷和轻视。瞬间感到不能忍受的侮辱一般,扬手便打他,那模样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当然,她没有得逞,腕子被他扼住。当时陆少辛看着她眼中升起的火焰和委屈,心思竟有些恍惚。恍惚地觉得,她这个样子好像被江小瑜附体了一样。
恍神间并不觉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她的眼里却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