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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笑话!
陆少辛看着她,只以为她刚小产情绪不佳,并没有计较。也不离开,只守在床边。
江小瑜并不像别的小产的女人一样那样闹,那样放声大哭,情绪崩溃。她大多只是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也不理他,像房间里没有这个人一样。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陆少辛自然没有心思上班。尽管现在公司正是多事之处,需要处理的事也很多,但他仍公司的事全部交给陆爸爸来处理,专心陪着她。
事事亲自亲为,她却对他越来越冷淡。
“陆少辛,你知道吗?我看着这样你觉得恶心。”终于有一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少辛帮她擦脸的动作微顿,目光怔怔地瞧着她。心像被人无声地拿刀子划开了道口子似的,疼!可是她的眼睛里真的是满满的厌恶。
他突然意识到,她是恨他的。
陆少辛抓着毛巾的手都在抖着,却还是放了下去,缓慢地起身,然后出了病房的门。很快,护工进来,完成他未完成的工作。
江小瑜在病房待了两天,陆少辛就站在病房外两天。第三天是陆老下葬的日子,因为陆少毅的关糸,日子已经推迟了很久。
那天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个个都着深色丧服,面容肃穆。陆少辛跟在自己父亲身后,接受所有来悼念人的安慰。
江小瑜也早早起了床,换了一身黑裙出现,鬓别一朵白色小花,与楚菀站在一起。陆少毅父子被拘,陆家二婶正在忙着各处奔波,葬礼上二房只有楚菀与陆少骏在。
“小瑜——”楚菀看到她,那眸子里是意外也是担忧。
江小瑜流产的事她已经知道了,最近的陆家噩耗连连,简直像做了场恶梦似的。此时的江小瑜模样更是面白如纸,形同枯稿,小产之痛,没有人比楚菀更感同深受。
可是此时的江小瑜很平静,她冲楚菀牵起唇角,那个笑是带着安抚的笑,没有半分喜悦。
陆少辛转头,将她的身影映在眼眸里,神情间也蛮是担忧。可是他没有去劝,因为他知道,江小瑜无论如何都会想要送自己的爷爷一程。
更何况现在的她,并不愿意看到自己。虽然不明白,但是她自流产以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讯息,给他这样的信号。
陆家虽然经过一场风雨的洗礼,却仍然屹立的长津市。因为陆少辛父子不倒,陆家不会倒。祭奠的人自然络绎不绝,陆老下葬后已经到了傍晚。
陆家的私人墓地在山上,人潮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了江小瑜和陆少辛。
转眼,已是深秋,凉风习习,吹动她黑色的长发。风钻进脖子里,像是细密的针尖一点点扎进毛孔里。
“你身体不好,早些回去吧。”他说。
医生叮嘱过的,小产的人不能吹风。
江小瑜看着眼前墓碑上的那张陆老的照片,长久地看着,然后说:“陆少辛,我们离婚吧。”
陆少辛闻言眼中一惊,上前,双后扣住她的肩,她正好抬头,两人目光相对住。她的眼眶虽然微红,可是眸色坚定,仿佛已经想的十分清楚,而非一时冲动。
“江小瑜,你以为我们的婚姻是什么?我陆少辛又是什么?可以随便结随便离的吗?”他眼里满是对她的失望和痛心。
她失去了孩子,他知道她一定会难过。她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孩子,他自己也恨自己没用。即便事已至此,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跟她而分开。
只想着她最近情绪不佳,过段时间等到彼此冷静了,就会渐渐好起来。毕竟,她一直都是理智的女孩子。可是他没料到,她居然已经动了离婚的念头。
江小瑜看着他的模样,真的想笑,事实上她也笑了,只是笑的讽刺又悲凉。
“陆少辛,公司你也得了,江家的股权你也得了,你还想要什么?你直接说。”他能在她身上得到的已经机关算尽,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啊。
陆少辛抓着她肩的手松了下,仿佛在思索她这句话的出入。
“怎么?你敢说结婚登记时,你让我签的文件里没有江家的股权让渡书?还是说你陆少辛这么费尽心机地娶我,不是因为那些?”她质问。
陆少辛听到这话时,眼眸间闪过一抹了然,他欲解释,却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没话说了是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恨你。我当初与你结婚,本不过也是因为孩子,咱们各取所需而已。现在股权你到手了,我的孩子也没了,这婚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她一字一句那样冷静,像是经过无数次斟酌,将他要辩驳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陆少辛看着她,现在的她就那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更像一把被打磨锋利的剑,而剑尖指向的就是自己。他想问,难道这场婚姻里,他们之间就没有一点点爱情存在?
可是想到自己在那个门外听到的话,她对顾东城的不离不弃。她的心早就不在,或许从来都没有在自己身上过,明知道答案,又为何还要自取其辱?
陆少辛那天是独自离开的,背影看上去落寞又沉寂。身后是江小瑜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的哭泣,不知为什么这么疼,是因为那个失去的孩子,还是因为什么?
楚菀匆匆跑过来,劝了很久,才将她送回医院里。
那天之后,陆少辛再也没有来过医院。江小瑜由楚菀照顾,一天比一天消瘦,已经完全没了往时开朗的模样。
不久后,陆少毅父子因雇凶伤人、杀人、商业犯罪多罪并罚,陆少毅被判死刑,缓期两年。陆家二叔因包庇及其它罪行,判处有限徒刑十年。一时间各大报纸争相报道,艾诺也趁机肃清内部,与陆少毅勾结的人被踢出董事会后,又有新的股东,一切看似渐渐走向正轨。
这天江小瑜出了院,到陆家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然后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但对方一听是与陆三少打离婚官司,纷纷推辞,退避三舍。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抬头看着头顶的青天。难道这个城市真的姓陆?
身后传来车喇叭的声响,她转头,便见一辆法拉利停在身边。车窗徐徐下降,露出厉凌俊美的脸。这里不便停车,她只好转到副驾驶座坐上,车子开出去,一直找了个停车场才停下来。
“还好吧?”有些朋友就是这样,不好奇你发生了什么,只有表达这样的关心。
江小瑜对他笑了笑。
厉凌看着她,虽然同样是笑,可是她脸上已经少了那种感染力。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江小瑜下意识地摇头。
厉凌有点挫败,是因为她似乎并不是很信任自己,不然她该毫不犹豫地开口才对。可是她的表现,倒像是毫不犹豫地怕麻烦他。
说到底,她并没有将他当成那种可以依赖的朋友。
“小瑜啊,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很认真地看着她。或者一直以来,想要靠近,和她做朋友的只有他,她一直都是被动的。
江小瑜看到他眼里的真诚,也许,他看出自己确实有难处。于是犹豫了下,才说:“也许,你可以帮我找个律师?”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她说:“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你要离婚?!”厉凌是真惊着了,声音也扬高了一些。不过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反应太过,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再次确认:“你真的要离婚啊?”
江小瑜点头,虽然点头的时候胸口好像被扎了下似的,不过她只以为是恨,不以为难过。如果真的难过,也是为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难过。
厉凌看着她,好像并不是草率决定的,倒也没有多问。便说:“好吧,我这就给朋友打电话,咱们边吃边聊。”
江小瑜没想到他真的会约到律师,两人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坐下,点好餐等着,那律师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介绍一下,江小瑜,王锋。”厉凌很随意地说。
“你好,陆太太。”王锋伸出手。
“你好。”江小瑜与他浅握了下。
三人坐下,点的饭菜便端上来。厉凌将菜单递给王锋,说:“我们先点了,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
王锋与他看起来是很熟的哥们,随便又点了两个菜,几人这才聊起来。
“你刚说的朋友要离婚,不会是指陆太太吧?”
“喊我小瑜就好了。”江小瑜说。心想都快离婚了,还被叫太太,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尤其是听到那个姓氏。
“那我叫江小姐?”王锋看了眼厉凌,他可不敢造次。
“你随意。”厉凌端起手边的酒杯轻啜了一口。
“得嘞。”王锋整个人放松下来,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纸笔,说:“那么江小瑜,这官司你想怎么打呢?最好给我一份你们名下的财产清单,还有结婚之前有没有签过婚前协议?还有赡养费你打算要多少?”
“王先生,你大概误会了。我只需要一份离婚协议,并没有任何财产纠纷。”
“什么?”王锋诧异,差点以为他听错了。
江小瑜知道他听的很清楚,所以并没有重复。
王锋又转头看着厉凌,厉凌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依他了解的江小瑜,绝对是个独立的女孩子,不会像时下嫁进豪门的那些女人一样,即便离了婚都要高额赡养费,这点他极为欣赏。只是目光落在江小瑜脸上,眉宇间那抹忧伤浓重,总让人有股忍不住想要伸手抚去的冲动。
“那你们江家的财产呢?”据他所知,江家有股份在艾诺集团。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签字离婚。”江小瑜重复。原本就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她何必有丝毫留恋?
王锋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疑惑。
“你就照办吧。”厉凌说。
两人吃过饭,厉凌陪她一起去了王锋的律师事务所,由王锋起草,然后将协议打印。江小瑜装着那份协议回到陆宅时,已经是晚上。
“三少奶奶回来了。”王嫂迎上来,向她伸出去。
江小瑜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将包递出去,只说:“我自己拎上去。”
王嫂点头,又问:“少奶奶吃饭了吗?”
江小瑜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身体里哪哪都是满的,堵的难受,又哪里吃的下?于是回答:“吃过了。”声音淡淡,然后上了楼。
开灯,将包里的离婚协议拿出来。看了半晌,才起床去找笔,然后一笔一画地签上江小瑜的名字。写上了,眼睛却发涩的厉害,完全没有如释重负之感。狠狠心,协议放在他睡觉的那边床头柜上,便关了灯倒头就睡,想着他回来一定会看见。
可是这一晚上陆少辛并不见踪影,早上问过王嫂才知道,自己住院的这些日子,陆少辛从来都没有回来过。早饭自然是吃不下的,她将自己事先整理好的东西带着,暂时寄存在荣欣欣那里,然后就直接去了艾诺大楼。
“三少奶奶。”
“三少奶奶。”
经过大厅,职员跟她一一打着招呼,因为刚刚经过大清洗,每个有都提着神,看起来精神饱满。
前台跑过来引她走向专用电梯,江小瑜就这样上了三十八层。整个公司表面看来没有任何变化,却已经是天翻地覆。
“三少奶奶。”秘书见她过来,马上迎上来。
“我找陆少辛。”江小瑜说着便直接往办公室而去。
“三少奶奶,三少不在——”秘书拦她。
江小瑜今天铁了心要见到陆少辛,又怎么拦得住?门还是被她推开了,几乎她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办公桌后的陆少辛,他正听到动静抬头。
多日不见,他穿着商务西装坐在办公桌后的模样,依旧那样俊挺,但是好像消瘦了一些,眼眸虽然依旧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