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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无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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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文宾见常乐儿写满了凶气,心想不能把事闹大了,但又不愿低头那样太没面子,硬着头皮再喊一声白无常。之后便是常乐儿泼辣阴毒恐怖的声音说:“曹文宾自私小气虚伪懦弱无能废物没骨气。”文宾听的两眼发直嘴里乱支吾,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支吾了半天支吾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屁”,常乐儿骂:“你还是男生?丢人。”
曹文宾理亏,本想还口,但自己又没有常乐儿那么伶俐的嘴巴只好忍住。常乐儿也知趣,见文宾打退堂鼓,自己也收兵,不再说那些尖刻之语。
曹文宾对常乐儿的恨远比恨文学社要深,他只是讨厌文学社的那帮家伙,并不至于连文学社一起讨厌,毕竟文学社是无辜的。正如鲁迅先生讨厌中国人但并不至于讨厌中国一样,文宾对文学这东西还是怀着美好的希望的。
曹文宾没能做文学社的社员,但作为学校的一员,他是有权力向文学社投稿的。文学社的刊物名曰<;<;壹周情>;>;,意思是一周给学生送去一份好心情。订阅此刊的人本来不多,但因此刊便宜,大多数人充着好奇心纷纷订阅。
曹文宾打算给文学社投稿。第一次投稿一定要有些新颖。文宾前思后想决定把文章定在批评论文上面,但订好后又不知该批评谁,忽听一学生读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又听:“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文宾不等听完,灵感突发,目标定在孔孟身上。定好批评对象后,提笔先写题目<;<;孔孟之我见>;>;。而后酝酿十分中,一小时后,一篇一千余字的批评文章洋洋洒洒文不加点的完成。连下送至班上宣传委处。宣传委员眼饱骄文,颇有不懂之处,但心下信服这是一篇好文章,马不停蹄的送至文学社长处,文学社长正为缺稿着急,得文宾此骄文,如获至宝,爱惜有加,遂印此文于屁股上。
两天后<;<;壹周情>;>;印出来,众生迫不及待的迅速拜读。因文宾那篇骄文放在书屁股上印,众生翻至最后颇对<;<;壹周情>;>;失去兴趣。但等他们看过文宾的这篇<;<;孔孟之我见>;>;后,都说这是好文章,骂人的有意思。文宾把自己的文章暗读两遍,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文采。书前大都印着此肤浅的文字,文宾这样认为。
文宾那篇<;<;孔孟之我见>;>;是这样写的:“世人都说孔子是先秦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但我认为孔子谈不上什么教育家。孔门弟子三千,达者只有七十二人,孔子说因材施教,但传到今日却成了清水浑水一起教,可见孔子把学生没教好,教出的学生不听话。虽然孔子的学生有七十二人成名,但却使二千九百一十八人五谷不分,默默无闻。孔子做事失大于得,所以说他是教育家有点不妥。”
孔子说自己不是男人,他所著的<;<;论语>;>;中说:“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嫁)也。如果孔子不是妇人又何必待嫁呢?”
孔子批完又批孟子,文宾写道:“孟子者,非贤人也,乃奸人,诈人也。”孟子给人讲故事说有个讨饭吃的人有一妻一妾,试想一个讨饭吃的如何能有二妻?孟子还给人讲,有个小偷每天要偷邻居家一只鸡,读者想想邻居家焉有那么多只鸡?孟子游说各国,想让各国的君主采取自己的政治主张施行仁政。明里看孟子是站在人民大众这边的,其实孟子是想让其中一个君主采取自己的主张以求自己升官。若不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去辅佐周天子呢?当时周天子尚在,他又在干什么呢?孟子呀!游说一生都没成功,他呀不明时事。后人留有一首打油诗评孟子,诗云:‘乞丐何曾有二妻,邻人焉有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必苦心说魏齐?’所以说孟子是骗人的,不忠的,放着周天子不去辅佐,却向梁惠王,齐宣王等求官做,这未免也太违背圣贤之道了吧!而后再发表自己一番高深见解,以教后人认清孔孟的本来面目。
众生读罢此文,只知道这是篇骂人的文章,至于孔孟是何许人也,他们不放在心上,他们只觉得这篇文章读的起劲,文宾见自己的文章颇受欢迎,自己心里满是欢喜。
无事之余文宾捧着<;<;壹周情>;>;随便乱翻,忽翻至一页,眼里充满欢喜。原来此页印着两篇<;<;陋室铭>;>;新编。
女友铭
发不在长,马尾就行,爱不在浓,温柔则灵,斯是小鸟唯吾是依。点心做的精,情话说的勤,能舞会调情,体贴且我心。生的腰纤细,掌中轻,无唠叨之乱耳,无打扫之劳形。情谊深似海,貌如天仙美,永不云:“今晚不行。”
男友铭
个不在高,百八就行,情不在深,浪漫则灵,斯是大款,惟吾舍金。情书写的精,礼物送的勤,才气大如海,有车且多金。可以任差遣,乱使性,无工作之劳累,无家务之缠身,身强力又壮,相貌比牛郎,完事云:“达令真行。”
曹文宾看罢大笑,这大笑惹得身后常乐儿极为不爽,用笔捅曹文宾两下,说:“曹大作家,别太兴奋,现在是上课时间,请注意点儿。”常乐儿此话语气十分得当,堪称恰到好处,讽刺意味十足。
曹文宾白她一眼,本想在常乐儿面前风光一下,但又怕别人看出自己的浮浅,装作大度,不去和常乐儿计较,这样也少了一番口角。
曹文宾把那两篇陋室铭新编推荐给同桌,不想罗大奔不领情,说:“我不看那些东西,都是乱写的,你以后也不要乱写,那会影响学习。”
曹文宾此时喜悦的听不进好话,说:“不看算了,没水平。”说完自顾欣赏。
晚上,整个寝室认为曹文宾道贺,让文宾请客。曹文宾一毛不拔,推辞说改天请。此时便不了了之。
军训后,一个礼拜四的下午,杜宇返回校园。在此期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干了什么。他回来时精神看上去很憔悴,并且一言不发。经过许多天后,曹文宾终于弄清了杜宇在那许多天干了什么。
原来,在军训的那天早上,杜宇接到了一个让他流了很多眼泪的电话,杜宇的奶奶病危,须请假回家。孙秀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特给杜宇批假回家。
自从杜宇的妈妈死后,杜宇便与奶奶生活,杜宇老爸一直在外,每月按时寄钱回来。在经济上杜宇的处境并不糟糕,但在精神上,他却是一个糟糕的落魄者。
人的生命是物质与精神的统一体,失去任何一部分,人便不能称为一个真正的人。
杜宇在妈妈没有去世之前是一个爱说爱笑性格豁达开朗的大男孩,在妈妈去世以后,一切都变了。先是奶奶病倒,在加上父亲不归,一切的残酷现实消灭了他的活气,使他变得沉默寡言。
沉默永远是勇者的武器懦夫的盾牌。
杜宇奶奶没等见到孙子最后一面便离开了这个可笑的人世,早蹬极乐去了。
面对奶奶的死,杜宇没有再沉默下去,拨通电话请回父亲。
三天后父亲归来。杜把把一切委屈全发泄在这个让他恨却不能恨的人身上,毕竟这个人是他的父亲。母亲和奶奶已相继离他而去,在这个世上,唯有这个人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没有理由去恨这个养他又给他钱花的伤心男人,尽管他有权利。
奶奶的后事很快结束。杜宇和父亲长谈三天,父亲满怀悔恨的说了些自己的过错,希望杜宇能够原谅。并且决定再杜宇奶奶百日之后带杜宇南下广东,然后去马来西亚留学。毕竟大多数华人都去马来西亚那边,那里华人多,沟通比较方便。
这些事情都是在杜宇日记中找到的。那天,曹文宾问杜宇最近这些天干什么了。杜宇把一本蓝皮日记本仍给文宾,说:“这是我的日记,自己看吧。”
曹文宾一惊,说:“你相信我?”
杜宇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曹文宾心喜不已,毕竟这个世上值得信任的人很少,自己竟是其中之一。
当下,曹文宾打开日记默看,半小时后合上日记安慰杜宇,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便。”说完这话觉得这话似曾对杜宇说过,但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说的。
杜宇一笑,苦笑,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这话让曹文宾听起来很伤感,但又不知是怎样一种伤感。
杜宇说他想通了。曹文宾认为这是一种很高的智慧。人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烦恼,病根就在于想不通。当年我佛释迦牟尼菩提树下苦坐六年枯禅方才做到忽然想通了。最终看破红尘,普渡众生做了和尚。达摩老祖也得面壁苦修十八载才做到忽然想通了。
杜宇说他想通了,曹文宾吓一跳,说:“你可不能出家做和尚。”
“放心,你做和尚我也不会做和尚。”杜宇半开玩笑。
杜宇说他想通了是因为残酷的现实让他明白了一些东西改放弃的就放弃,该忘记的就忘记。这是他的一点感悟,而这种感悟又不能让他一时解脱,因为什么是该放弃的,什么又是该忘记的,又有谁能感悟得出?
杜宇说他名字取得不好,杜宇是杜鹃的别名。杜鹃一生是悲哀的,所以他的一生也注定悲哀。
曹文宾说:“不会,那是迷信。”嘴上让杜宇别信,心下却暗讨自己为什么要叫曹文宾。忽然想到当年江南四大才子有一个叫什么周文宾来着,自己会不会和他有关系。这个说法连他自己也骗不了,只好否定。
杜宇说:“那不是迷信,那是命运。”
“你相信命运?”
“相信。”
“我从不相信命运。”曹文宾说,“命运都是骗人的。”
杜宇说:“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希望那天不要来的太早。”曹文宾一脸不在乎,看着远处的夕阳幻想自己的未来。
《壹周情》的出版让曹文宾在常乐儿面前大有面子,曹文宾一直因那天竞选进入广播站而未进成,常乐儿对其羞辱耿耿于怀。广播站成立将近半月未见风吹草动,而他曹文宾的大作已在《壹周情》上发表,并且反响不小。敢在公众刊物上大骂孔孟的总算是个人物。
曹文宾每见常乐儿总问:“常乐儿,何时能听见你那优美动人恐怖的声音出现在广播站的大喇叭里啊?”
常乐儿一张白脸气得发紫,说:“你配听我的声音吗?”
曹文宾说:“我现在启不是在听?”
常乐儿说;“你这人可真无聊。”
曹文宾说:“听说广播站人才济济,每周只有一位播音员播音,等到轮你播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我的事要你管,告诉你,我们广播站正在整顿,整顿好了肯定是第一个播音。”
“不是倒数第一个吧?”曹文宾对常乐儿没有信心。
常乐儿也不生气,生这种人的气只能白气一场。
常乐儿宛然一笑,说:“不会,怎么回倒数呢?除非你的手长在脚上。”常乐儿对自己的信心十足。
“那我到时候洗耳恭听你那美妙的声音。”曹文宾准备着看笑话。
常乐儿用鼻孔“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广播台是在《壹周情》出版第二刊时开播的。常乐儿用她的甜言蜜语说动广播站负责主任让自己第一个播音献丑。
当天下午活动时分,广播里先放一段音乐,然后是站长向众生介绍广播站是如何如何为学生服务的,希望大家大力支持一类的话。然后才出现常乐儿的声音。常乐儿负责读一首诗,诗名叫《我们的理想在远方》。这诗是常乐而串改汪国真的《让生命和使命同行》。常乐儿怕读别人的原文显得自己没水平,于是把那诗略该了几个字换上另一个名字就说是自己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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