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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闯!”听到韩闯如此羞辱秦晓顺,高沐顿时失去了控制,猛地冲上去揪住韩闯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拖了起来,“你这个人渣!”
握到发白的拳头眼看就要落在韩闯的脸上,却被另一只手硬生生地挡在了半空中。
本想伺机撂倒高沐的韩闯,被这突然跑出来的好事者吓了一跳,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将高沐打倒在地。
“够了。”
在黎湛准备出第二拳的时候,韩闯终于回过神来,拦住了他。
避开他冻死人的目光,韩闯继续装出一副痞痞的样子对高沐说:“回去告诉秦晓顺,我和他到此为止。我可没闲功夫陪你们玩这种争风吃醋的把戏。”
高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被打裂的地方,恨恨地看着两人。
“走吧,”黎湛冰冷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斧头,看得高沐有些胆寒,“真的打起来,难堪的人是你。”
迟疑了片刻,高沐没有再纠缠下去。他并不是害怕黎湛和韩闯,只是门外那些探头探脑等着看热闹的人,让他不想再多留一秒。
到底是脸皮薄呀!韩闯在高沐离开之后,忍不住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
关上门,拉起百页窗帘阻断门外那些好奇的目光,韩闯转身面对黎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黎湛正准备回答,韩闯却突然抬手示意他等一下。
“我先打个电话。”高沐来找他的事,秦晓顺一定还不知道,还是事先通个气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出什么纰漏。
电话接通的一瞬,黎湛看到韩闯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莫名地刺目。
“晓顺吗?是我。你家保姆刚刚过来找我算账了,你手上的伤好像让他很心痛。”
秦晓顺显然有些吃惊,问:“高沐去找你了?”
“嗯哼,他来了,还挨了一拳。”
“你打他了?!”
韩闯好像看到秦晓顺紧张得跳起来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说:“放心,只有一拳,”回头看了看黎湛还在泛红的手背,韩闯的声音变得不太确定,“脸上顶多淤个两三天吧。”
“操,搞什么呀!”
“那就要问他了,这么紧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为另一个人打抱不平,韩闯相信秦晓顺在高沐心中的位置,绝不像秦晓顺说的那么简单。
也许,这次的意外会造成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也不一定。想起自己刚才的恶意误导,韩闯更加期待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黎湛太熟悉韩闯脸上那种算计的笑容,这让他下意识地想为刚才那男人祈祷。
“啊,找我什么事?”得意忘形的人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另一个访客。
“昆叔让我跟你谈谈。”
韩闯挑了挑眉,收起笑容,说:“我要工作。”
“那就等你下班,我们再谈。”黎湛边说边找了张椅子坐下,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不是个好打发的家伙,韩闯的托辞对他完全不起作用。于是,韩闯不得不在他的注视下完成整天的工作,度过了有史以来最为老实的八小时。
时钟指向五点,忍耐到极限的韩闯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摔到桌上。
“下班了?”黎湛站起来,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
“今天的晚餐你请。”横眉竖眼地抛下这句话,韩闯先行离开了办公室。
黎湛低了低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是他才能看到的一面,占不到上风的时候就使个小性子让自己平衡一下,孩子气的韩闯。
两人的晚餐在一家高级餐厅进行,虽然侍者质疑了黎湛的牛仔裤与球鞋,不过韩闯还是执意走了进去。
“昆叔说……”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影响消化。”
黎湛想说韩家的事,但韩闯一直不给他机会。事实上,只要牵涉到他的叔叔,韩闯多数时候都不想理会。黎湛没有勉强,只是慢条斯理地与他一起消灭满桌的菜肴。
只有两个人,却点了十个菜,不用说了也知道是韩闯的馊主意。出了餐厅,他又马不停蹄地拉着黎湛进了一家PUB。
挤挤挨挨的红男绿女,震耳欲聋的音乐,所有人都要扯着嗓子才能说上话。这里自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不过黎湛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坐在韩闯的身边,看着他与身边的陌生人玩得不亦乐乎。
忽明忽暗的灯光从韩闯身上扫过,映衬着他的笑脸,英俊而迷人。他很擅长运用自己的魅力,也很享受众人追捧的滋味。此时的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毫无顾忌地炫耀着自己的七彩夺目的羽毛。黎湛隐在黑暗里,平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假装快乐,然后忘记痛苦,大家都用这种方式。
韩闯只是在拖时间,他消极地逃避着黎湛将要告诉他的消息,他想逃离有关叔叔的一切。
差不多凌晨一点,何美琪给黎湛打了个电话。为了听清她在说些什么,黎湛不得不走到噪音较小的洗手间。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韩闯已不见踪影。
黎湛询问酒保,酒保说他与一个男人相携离开。黎湛当即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当他走到停车场,正看到车内交缠的两人。
胸口像被卡车辗过一般疼痛,愤怒焚烧了黎湛的理智,当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用停车场备用的灭火器敲碎了车窗。
突然溅了满身的碎玻璃,韩闯似乎没有太大的惊讶。只见他走下车,从容地打发了那名男人,然后一脸无所谓地看着黎湛。
“别再考验我的耐性,它没你想像的那么好。”黎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放下手中的灭火器。
“我以为你走了,”韩闯踢了踢地上的玻璃碎片,笑着说:“美琪打电话过来 ,是催你回家吧?”
因愤怒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很快缓和下来,黎湛冷冷地回答道:“那不关你的事。”
“那我找男人关你什么事?”
黎湛一时语塞。
“OK,”韩闯举起双臂,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随即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故意弄丢证据害你进监狱的时候你不生气,现在看到我和男人在一起,你却气得浑身发抖?”
黎湛没有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双拳,止住了双臂轻微的抖动。可惜,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落入了韩闯眼中,变成了“此地无银”的佐证。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关心我……胜过关心你自己。”慢慢地靠近黎湛,韩闯的眼睛与黎湛的耳垂平视,发现他的耳垂红得利害。
“我一直关心你。”黎湛退了一步,像是不能忍受韩闯的靠近。
“我知道。”韩闯微笑着,也退了一步,彻底拉开两人的距离,“你喜欢我。”
“可是你喜欢我父亲。”
猝不及防,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之中,韩闯仍然保持着笑容,只是声音变得十分僵硬:“我们不该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层窗户纸早就不在了。是他要你把我送进牢里的,不是吗?”黎湛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只是不想你卷进黑社会,然后像他一样一辈子都无法脱身。”
“他求你,所以你就毫不留情地陷害我?”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再问呢?”韩闯一直微笑着,笑到整个脸部的神经都有些麻木了,让他无法变换另一种表情。
“昆叔要你接手广荣,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黎湛不想再说下去了,他只想离开这里。
“你撒谎!”微笑变成了仰头大笑,韩闯抖动着臂膀,说:“你跟着我一整天,只是想多看我一眼而已。只是这么偷偷看着,你就满足了吗?”
“那你呢?你还不是偷看了我爸十几年。你满足……”
话还没说完,韩闯就冲了过来,黎湛以为他要动手,反射性地用手挡住头部,结果发现韩闯的目标不过是他的双唇。
被吻住的一刹那,黎湛的脑中一片空白。他本可以躲开的,以韩闯的身手绝不可能制住他。只是,唇上传来的热度让他失去了全部的判断力。
韩闯从正面抱住黎湛,将他的双手反折到背后,用力掐住他的手腕,利用身体的重量把他压在墙壁上。
这里是停车场的一个死角,灯光完全照不到,两人就这么隐藏在黑暗中。
用舌尖撬开黎湛的唇齿,韩闯感觉到他的迟疑,却没有遇到抵抗。黎湛的嘴唇出乎意料地冰冷,韩闯碰上它,感觉自己的热量渐渐被吸走。
因为看不见对方,触觉就变得出奇的敏锐,韩闯熟练的挑逗让黎湛无处可躲,鼻尖全是他的呼吸,温暖的舌尖细细爱抚着所能接触到的每一寸黏膜,黎湛本能地迎合着,吮吸着,放任甜蜜诱人的味道扩散开来。
不停变换亲吻角度,紧紧贴住的身体让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韩闯被这频率相同的震动迷惑了,越来越投入,而黎湛却被韩闯的热情吓到了,越来越清醒。
事情不该是这样!挣开韩闯的压制,黎湛气息不稳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呵呵……”同样气息不稳的韩闯,笑着退后了两步,重回灯光之下,“谁叫你赶走了我的同伴,我不过是在就地取材。”
黎湛的声音消失了,黑暗掩去了有关他的一切,韩闯什么也看不见。
“好啦,我只是想让你闭嘴,没别的意思。”韩闯挠了挠头发,感到一点点烦躁不安。
没有人回应,仿佛那片漆黑中空无一物。
“阿湛!”
停车场内回荡着韩闯的声音,孤零零的有些骇人。
“叔叔说的事,我不会答应的。你叫他死了这条心吧!”像是赌气一般扔下这句话,韩闯上了车,绝尘而去。
亲一下又不会死人,何况黎湛是个男人,跟非礼挂不上钩吧!韩闯这么自我安慰式地想着,心里却更加混乱。跟黎湛认识十几年,对他的感情多少有些察觉,可他是那个人的儿子,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去招惹他。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见鬼!”韩闯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直到再也看不见韩闯的车,黎湛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
第四章
初见韩闯那年,黎湛不过五岁,远远地看着那个粉嘟嘟的小娃娃被妈妈抱着怀里,好不羡慕。
再见面时,黎湛十二了,而韩闯已经永远失去了母亲。
隐约听说韩闯悲惨的身世,已经懂事的黎湛很是同情,所以当父亲把他带回家时,他十分友好地接纳了他。可惜,没多久黎湛就被彻底激怒了,因为韩闯对黎父表现出来的强烈占有欲,让黎湛觉得难以忍受。
失去双亲的韩闯认准了黎衡,将他当成了死去父母的替代人,所以积极地排挤黎衡唯一的儿子黎湛,让黎湛觉得难以忍受。
几番冲突之下,两个男生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决出了胜负,正正式式地打了一场。韩闯输了,却赢走了黎父更多的关爱;黎湛赢了,却输掉了父亲对他的最后一点重视。
当黎湛看见父亲将受伤的韩闯抱在怀中小心安慰时,他心如刀绞。
原来,生性冷漠的父亲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从小可望而不可得的感情,就这么被韩闯轻易占了去,叫他怎么不心痛?
“你把衡叔叔让给我吧,反正他也不疼你。”
韩闯稚嫩的声音像一把尖利的锥子,狠狠地扎在黎湛的心头。
年幼的他不知如何应对,终于忍不住哭泣。懂事起就没见过母亲的孩子,一直将父亲当成唯一的依靠,虽然彼此并不亲厚,可潜藏的感情仍在。被遗弃、被孤立的感觉,让尚未成年的黎湛心痛不已。
“你别哭呀!我爸说了,只有小女生才哭哭啼啼,爱哭的男生会长不高哦……衡叔叔要疼我,所以才没时间来疼你了,你不可以怪他……”
韩闯当时乱七八糟的安慰,黎湛几乎全忘了,只有一句,让他始终记忆犹新。
“要不,以后我来疼你。只要你不哭,我就永远疼你,比衡叔叔都疼你,最最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