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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哪有空想男女感情的事?」车赫凡逃避的说:「再说,现在公司需要江立委的地方还很多,老爸应该不会同意我跟她分手。」
「婚姻是你自己的,不能只考虑你爸爸。重点在你到底爱不爱她?」
「我当然不爱她!」车赫凡不假思索回答。「我怎麽可能爱她?妈,你也不能接受她那样的女孩做媳妇吧?」
「唉……这样怎麽行呢?」金毓贤摇头叹息。「感情的事最忌讳打迷糊仗,现在不说清楚,将来後患无穷。不行,我得找你爸谈谈。他怎么可以这样耽误儿子的幸福!」
「谈有什麽用,他会听吗?难道你们真的会让我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我看是天方夜谭!」车赫凡反射性直接回答母亲。「你不必白费力气,爸要是懂得替别人著想,就不是车金祺了!」
「赫凡!你怎么说这种话?」金毓贤脸色骤变,儿子的愤怒让她想起多年前的往事,那是她这些年来一直悔恨不已的错事。
「我有说错吗?本来我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早有自知之明!」
「难道……你另外有喜欢的女人?」金毓贤好奇追问。「有吗?」
「目前没有。」车赫凡对窗外叹气,有感而发。「我倒觉得,没有爱上谁,对我才是幸福,与其爱上了被长辈硬生生拆散,不如什麽人也不爱。」
「赫凡,你真的这麽想?你怎麽会这麽想呢?」金毓贤彻底被儿子这番话重重刺痛了。
她万万没想到车赫凡竟对自己的感情这麽悲观!这是谁造成的?是谁让他过得连爱人的权利都没有?她的儿子不该遭受这样的待遇!
哪个做母亲的听到子女说出这番话不会心碎?
金毓贤心痛得无以复加,她已经一辈子得不到真爱,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得不到真爱!
「听妈的话,你别这麽悲观,每一个人都可以爱他真心想爱的人。」金毓贤拥抱已经长大的儿子,允诺道:「妈答应你,将来你一定可以娶你真心所爱的女人,不管你爸有什麽理由反对,妈一定站在你这边,知道吗?」
她要弥补过去的错误,否则她以後都会活在良心不安中。
「妈,到时候再说吧。」车赫凡拍拍母亲,他觉得母亲实在太杞人忧天,老是为了还没发生的事烦恼不已。「妈,你想太多了。夜深了,我们都该上床睡觉,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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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瑀;璇下班走出办公室,看看时间还早,心里盘算著直接到奚心瑷的工作室。
她们好几天没见面了,若遇得上的话刚好一起吃晚餐。
才踏出电梯,她就看见玻璃旋转门外站著一个俊伟高大、穿著浅卡其色休闲服的男人。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可能有一段时间了,只见他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低头似乎在沉思。
站在旋转门这头的汪瑀;璇愣了好一会儿,她想不到车赫凡会特地穿著那天在店里买的新衣服,跑到公司外头等她下班!
汪瑀;璇无从揣测他真正的用意为何,照理说,他不该有这闲工夫来等她啊?
「嗨。」车赫凡从沉思中回过神,一抬头望见她站在门内,立即咧开嘴笑著向她挥手。
门这端,沉吟了半晌的汪瑀;璇终於还是迈开步伐,低低叹了口气後,推门走向他。
「你好。」她的态度并不十分热络,对他,汪瑀;璇一贯保持著相当的距离。
「我把你挑的衣服穿来了。」车赫凡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突然心血来潮,平常我可不会做这麽无聊的事。
今天早上穿上这套衣服,我发现你挑的,不但颜色和款式刚好都是我喜欢的,竟然连尺寸都这麽合,真是太神奇了,你怎麽这麽厉害?」
车赫凡看著她带著淡淡笑意却没有表情起伏的脸庞,兀自兴奋的阐述他对这身
「没什麽。」汪瑀;璇看他开心的样子,好像挖到什麽稀世珍宝,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套衣服。她浅浅一笑答道:「做这行久了,目测就知道客人的尺寸,算不上神奇。不过,你穿我们家的衣服真的很好看,比穿西装更年轻有活力。」汪瑀;璇不例外地给他很职业化的赞赏。
「是吗?我以前也常买衣服,其他店员怎麽就没有你测得那麽准?或许是你的眼光比起其他人更能穿透我吧?」车赫凡潇酒甩甩头,朗笑道:「说实话,我活到现在,还没遇到像你这样……嗯,感觉很相契的朋友,这是很难得的缘分,你说是吗?」
「不是吧……你想太多了。」汪瑀;璇笑不出来,连忙低下头。
「哈哈,是你太紧张了。到目前为止,我算是你们公司的『消费者』,当你面对一个对你产品非常满意的消费者,需要这麽紧张吗?」车赫凡直言指出她的怪异之处。
倘若他真是个满意的消费者,以她从商者的立场,肯定要比现在热情多了。
然而,当她愈是表现得淡然生疏,愈表示她不能把他当作一般客人看待。
车赫凡对她那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愈来愈强,让他想知道她为什麽刻意表现疏远?
同时,他也很想认识这位特别的女孩子,不用多馀的理由,他心里自有一套精准的感应器,他就是这麽肯定。
她,就是能让他感觉愉快,了解他心里真正想法的那类型。
「下班时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总不能一直站在路边抬杠。你说是吧?」
他炯亮的目光始终没移开,而他的话语总带著让汪瑀;璇莫名全身紧张的 「言外之意」,实在叫她难以招架!
要命的是他竟还邀她「找地方坐坐」,而且是肯定不容拒绝的语气,除非她想继续站在路边跟他耗下去。
这实在让汪瑀;璇很为难,她没有那麽高超的「演技」,可以当他是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偏偏在他眼中,她彻彻底底就是个陌生人。
该怎麽开口告诉他:我们过去曾经相知相惜,可是已经成为回忆?
「今天恐怕不行。」汪瑀;璇摇摇头。「我约了朋友一起吃晚餐。」
「是男朋友吗?他也太不体贴了。照理他该来接你下班才对,怎麽可以让女孩子下班时间塞车赴约?这种男人不好,建议你换人。」车赫凡带著酸意且难掩失望黯然地说。
「不是男朋友,我的高中同学,很要好的死党姐妹淘。」看他为自己大抱不平的样子,汪瑀;璇心中有一丝温暖流过。
宋传伟说车赫凡丧失记忆之後变得冷血无情、利益薰心,但在她看来,他似乎还有过去热情坦诚的本性。
想起从前,汪瑀;璇难以遏抑地鼻头微酸。
「怎麽了?我……我说错什麽了吗?」车赫凡看她眼中突然飘起薄雾,不明所以地问道:「对不起,我好像很不识相……好像在勉强你,让你为难了,抱歉。」
「不,不是!你别这麽说,我……」汪瑀;璇不愿与他独处,但见他自责的模样又於心不忍。
她粉嫩的红唇开了又问,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话拒绝且不会伤他?
「没关系,如果你要跟朋友吃饭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
「不用了,很近的。」汪瑀;璇还是推却,他的殷勤真的给她很大的压力。
「不麻烦,真的。」车赫凡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像专门把妹消遣的无聊男子一般,硬要死皮赖脸缠著她?
他痛恨自己现在这德性,可是他又很想多跟她相处,就算是送她一程,短短十分钟也好。
「那……好吧,麻烦你了。」汪瑀;璇勉为其难答应,深怕再这样下去,两人会站到天亮还没结果。
车赫凡固执的个性跟以前一模一样,凡是他想要的东西,不达目的绝不停手。
「你朋友住在哪?怎麽走比较快?」坐上车,他热心问。
「在……嗯……」汪瑀;璇突然间迟疑了,想到她坐在车赫凡车里,到时很可能让奚心瑷与车赫凡碰到面,以奚心瑷像火箭炮、机关枪的个性,不知会讲出什麽惊死人的话。
再说,奚心瑷已经见过他了,还对他自我介绍是他很熟的高中同学,到时候汪瑀;璇怎麽解释,同样是高中同学,为什麽奚心瑷对他这麽热情,而自己却冷冰冰?
说不定就在解释来解释去的过程中,沉不住气的奚心瑷一股脑把所有事情都掀开了,那可不得了!
「你该不会不记得你高中同学住哪里吧?」车赫凡蹙起眉,不明白她为什麽支支吾吾。
「嗯……我、我刚刚突然想到,我同学她好像去南部出差了。现在去可能不在家……」汪瑀;璇当下决定,绝对不能让奚心瑷和他碰面。
「是吗?那麽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餐罗!你想吃什麽?台北新开了一家俄罗斯餐厅,不如一起去尝个鲜,怎麽样?」车赫凡一口气把问题跟答案都讲完了,根本不容对方有其他选择。
「……都好。」汪瑀;璇无奈回答,她知道,如果现在她说要回家,肯定又没完没了。
那麽就一起吃顿饭吧!就只这一次,再不为例了。汪瑀;璇在心里跟自己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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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又去那家药房拿药,推门那刻还想著会不会再遇到你。这世界还真小,全台北市有多少药局,我们居然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遇到。对了,你最近还好吧?睡眠情况有没有改善?」
坐在充满欧陆异国情调的餐厅里,车赫凡竟以在药房的偶遇开启话题。
「呃……我还好。」汪瑀;璇淡笑带过。
这实在不是个好话题,特别是在气氛优美的餐厅里,提起身体的病痛,总是有点杀风景。
「我说了什麽不恰当的话吗?」车赫凡发觉她明显不自在,不解地试探。「我一向有什麽说什麽,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妥,可以直接告诉我没关系。」
「其实也没什麽。」她无所谓耸肩,轻松解释:「很少人会在用餐的时候讨论吃药的事情吧?你还真有趣,我们刚才点完菜,你就大剌剌说这件事,好像我们是同病相怜的病友。」
「哈哈哈!你的比喻还挺贴切的。」车赫凡深邃的眸子注视著她脸上的轻柔笑意,感叹道:「被你一说好像真的有点怪。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见到你就觉得可以自然地说话,像很熟的朋友一样不必顾忌什麽……真抱歉,我不知道你吃饭时不喜欢谈这个。」
「别这麽说,我没那个意思。」汪瑀;璇举起杯,礼貌地与他的杯子轻轻一碰。「来,就让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病友』互相祝福,早日康复。」
「没想到你挺幽默的。来,乾杯!」车赫凡漾开笑容,仰首饮尽杯中酒。
「你当这是可乐吗?那可是俄罗斯有名的烈酒耶,很容易醉的!」汪瑀;璇自然拿下他的杯子,瞥了他一眼。「为了你性命奢想,这个我暂时没收,要不让你一杯接一杯豪饮,那可不得了!」
「好好好,今天你最大,你说了算,这样行了吧?」车赫凡心甘情愿让她干涉自己「饮食」的自由。
车赫凡没来由产生一股幸福的感觉,他看著她微笑,彷佛她本身就是一道可口的佳肴,不必吃什麽,光看她就饱了。
「你是这麽好商量的人吗?随随便便就别人说了算?」汪瑀;璇被他无意间流露出的似水柔情牵动心弦,幽幽问:「何况我跟你……我们又不是很熟……」
「是啊,我也一向不是那麽好商量的人。」他含意深远地看著她,温柔微笑。「人跟人在一起是一种感觉,磁场若接近,怎样都觉得自在舒坦,无须矫饰。老实说,我很久没这样放松且毫无压力享用晚餐了。」
「真的吗?」汪瑀;璇心里浮荡著些许甜蜜、些许酸涩。
他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