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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电话,她立刻换上一套素净的衣服,又匆匆拿了些东西就赶着出门搭车。她语气哀戚,眼里的泪止不住的流着,深呼吸几次后,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交代王砚隽说:“你就住在这里,我不在这里时,要睡客厅或房间随你自己决定,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屋子里的东西你全都可以用,冰箱里的食物你也可以吃。”
王砚隽好像全没听到她的话,只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半推半护的带着她下楼,将她的行李放进后座,又很有绅士风度的开前座的门,轻轻将她推坐进去,自己坐进驾驶座的位子将车子发动,他检查一下她的安全带有没有系好,然后车子就往高速公路开去。
上了车后,林紫莹的泪仍是止不住,回想起母亲操劳、备受折磨的一生,更是哭得淅沥哗啦。
王砚隽莫名其妙的被她的感情感动着,他想,她和她母亲之间一定有很深厚的感情。
过了约半小时后,林紫莹的情绪才慢慢控制下来,她看看车窗外的景物,鼻音沉重的抗议,“喂!你要开到哪里去?你只要送我到车站搭车就行了,真的不必送我到台中。”
王砚隽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车子仍继续开,一点都没有要改变方向的意思。
“你很专制哦,别人的意见一点都不听。”林紫莹的声音像又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乖乖坐着,享受有我当司机的乐趣。”他一副她很荣幸,应该乖乖听话不要抗议的表情。
“王先生,谢谢你,可是我真的不想麻烦你。”她的语气虽仍带着哽咽,但是意思坚决。
“那我们换个位子,你来开车,算我麻烦你好了。”他像是耍无赖的说,“反正我也正打算离开台北一阵子,所以和你到台中算是顺道,你并没有麻烦我。”他发觉她是个很独立、勇敢,不想欠人情的女孩。
林紫莹小声的抗议说:“我不会开车。”
王砚隽在心里偷笑,她虽是半工半读的在社会上做了几年事,但是心灵仍很纯洁,没有学到世故与做作,更没有学到“利用别人”,也大概只有她会把他护送的好意努力往外推。
“所以喽,那就理所当然由我来开车,你就安心在车上休息,小睡一下吧,等要下交流道时我再叫你。”说完,他像是抗议又像是提醒的说:“不要那么严肃的叫我王先生,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你高兴叫的名字。”
林紫莹没有回答,调整了一下身体,想照他说的休息一下,但是脑中的思绪偏偏停不住,家中的情景不断浮现在脑海里。家,像是宿命的枷锁般,无论她逃得多远总是紧紧套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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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车下交流道后,依照林紫莹的指示,往雾峰方向开去,经过一大段稻田与楼房交错的路后,车子转进了一座三合院的晒谷场。车子一开进三合院,就陆陆续续有些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有林紫莹认识和不认识的。
林紫莹一看到这么多人,直觉反应是不妙,难道妈妈已过世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商量后事?还没等车子停妥,她就推开车门下车,看到父亲,她焦急的问:“爸,妈呢?她怎么样了?”问完也不等父亲回答,整个人就往大厅跑。还好,大厅里没有布置成灵堂的样子,她又往外跑到父亲身边,焦急的问:“妈在哪里?”
她父亲林明龙的双眼一直盯着王砚隽的车,若非亲眼所见,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自己那不起眼的女儿是坐这辆黑得耀眼、价钱更是高贵,有钱人才开得起的“面子”车回来。
林紫莹一点都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她心焦的摇着他的手,重复的问:“妈在哪里?”她终于把父亲的视线从宾士车上转到她身上。
林明龙心里不满的看着女儿,若照以往的情况,他早巳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先施展一下他的威风再说,但今天有这么多外人在,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冲动,尽量装得慈祥的语气说:“你妈好多了,就在最后面的房间里休息,你去带她出来吧。”
林紫莹不满的看了父亲一眼,又往屋里跑去,他们彼此心里都知道,所谓最后面的房间指的是小仓库。他竟这么残忍,将妈妈关到小仓库里,以前她也被关过,但是妈妈仍会背着他照顾她,现在妈妈被关在那里,不知有没有人背着他照顾妈妈?
小仓库虽然约有一般房间的两倍大,但它的用途只是堆放东西,若没有改装过,根本就不适合住人,而爸爸竟对妈妈做出这种事来。
萧文秀一看到开门进来的是女儿,忍不住心疼的埋怨,“你回来干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除非是我叫你回来,不然就不要回来,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她叹气的说:“我这辈子是完了,但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我既不能帮你什么,就更不要你为了我而影响到你的幸福。”
妈妈一定是病胡涂了,才会这样胡言乱语。林紫莹心里想着,但更高兴母亲的情况并不像父亲在电话里讲的那么严重,母亲除了面容哀戚、憔悴外,似乎没生什么病。她拉着母亲的手,撒娇的说:“妈,难道你不喜欢看到我?”
“憨查某囝仔,我就是因为爱你才不要你回来。”萧秀文感慨的说。女儿和她最贴心,但是为了让女儿远离丈夫施暴的魔掌,她宁愿忍受思念之苦也不愿女儿回来。
小仓库里的空气实在不好,充满着霉味,林紫莹拉着母亲的手往外走。
萧文秀顺着她的手势,跟她走出小仓库,边走边推她,“快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再回来了。”
“为什么?”林紫莹既伤心又不敢相信的问。为什么她有家归不得?
“那个死凸肚的玩六合彩输了不少钱,再加上经济不景气,货运行的生意不好,他需要钱周转。这个天寿凸肚短命的竟然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拿了蔡家一百万,准备把你嫁给对方智障的儿子。”萧文秀咬牙切齿的说,“他怕我告诉你,竟然把我关起来,自己打电话骗你回来,那一百万明明就是卖女儿的钱,他竟然说是聘金。”她气丈夫气得咬牙切齿,却很无奈的知道自己帮不了女儿,只能要她快逃。
“你快走吧,不要再让你父亲找到,不管他用什么理由你都不要回来。若万一我有怎么样的一天,我会托梦给你,只要我们心灵相通,世俗上的形式与虚礼都是没有必要的。”
说起丈夫,她有太多的恨和不满,但到最后,她都只是很认命的压抑着,认为那是她的宿命,认命的以为她该如此。婚姻路上,她是如此呕心沥血、尝尽心酸的走了过来,她不愿女儿再走上同样的路。
“妈,别担心这个,我已经满二十岁了,若我不嫁,他就算拿了人家一千万,人家还是娶不了我。”林紫莹不很担心的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父亲竟然还想用十八世纪的思想和作法来替她决定一生。她愿意孝顺,但绝不是愚孝,更不会听从父亲如此荒诞无稽的要求。
“那个『空看』的男人,竟敢说他这么做是为你好,还异想天开的认为,嫁给一个白痴,以后他们家的财产都会变成你的。“困罔困,不要眠梦了。”他能想到的人家就比他笨,不会预先提防吗?”萧文秀义愤填膺的说林明龙。
母女两人边说,边走向大厅。
林明龙已招呼大家到大厅坐着,大嫂罗丽婷正端着饮料从厨房走来,看到林紫莹不禁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可是内心里邪恶的角落又觉得有点幸灾乐祸,她这么辛苦的读书奋斗,处处表现得比兄弟强,可是到头来却嫁个白痴丈夫,一点都不如她这个只有国中毕业的平凡女人。女人,菜仔命,有时认命的过比较不会觉得痛苦。
不觉得痛苦并不是真的没有痛苦,只是习惯了,也麻痹了。
林明龙一看到林紫莹出来,立刻很热络、很亲切,像个好父亲的问:“紫莹啊,你这朋友是做哪一行的?怎么都没有介绍一下?”
王砚隽坐在靠大门的椅子上,脚边放着林紫莹的行李,两眼正盯着她看。
她躲着他的目光,很简短的对父亲说:“他是我朋友,叫王砚隽。”她觉得没有必要告诉父亲太多。
林明龙碰了个软钉子,正想再问些别的事,来谈亲事的蔡宗辉已等不及的催他,“亲家啊,我们已等了这么久,你女儿也回来了,趁现在律师在这里,我们就将订婚和结婚的事一起讨论一下。”他很满意林紫莹的模样,认为一百万花得值得。
直到这时,林紫莹才注意到大厅的八仙桌上摆满了红得泛出洋洋喜气的盒子。这些人还真迫不及待,好日子也不挑,她一回来就要把她娶走。现在都已是二十世纪未了,为什么在好多人心中仍存着裹小脚时代的观念?
林明龙是个好大喜功、爱面子的人,就算他真的是在卖女儿,他仍要求对方一切照习俗来,弄得喜洋洋让女儿像是嫁出去的样子,他不想让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议论他。
林紫莹抑住一肚子的怒气,问坐在旁边的一个陌生男子,“请问你是他们的谁?”
林律师说:“我是律师。”是蔡宗辉请他来的。
“那正好,你是律师,你一定懂法律,请你告诉大家,我已满二十岁了,在法律上我可以自己决定我的婚事,若我不愿意谁都无权替我决定,而这个谁包括我的父亲。”林紫莹很理智的表明,她根本就不接受父亲替她决定的事。
这是什么话?简直是大逆不道,漠视尊长!林明龙一听立刻火冒三丈,这个家他最大,他就是王,一切由他作主,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决定,而紫莹竟敢公然在外人面前反抗他,他一定要教训她,让她明白这个家还轮不到她说话,一切他说了算数。
他忿忿的一脚从林紫莹背后踢去,力量之大、用心之狠,立刻让她趴跌在地,他一不做、二不休的迅即欺前揪着她的头发,拖着她,要她跪在祖宗牌位前,为她自己说的大逆不道的话认错。
事出突然,很多人都吓住了,等萧文秀反应过来时,王砚隽已早她一步捉住林明龙的手,冷冷的说:“把你的手放开,不然你可以问在场的律师,你这种行为法院可以判你什么罪。”
王砚隽的语气和潜藏的力量震慑住林明龙,虽然他不知道王砚隽的底细,但他明白,他绝对惹不起眼前这个男人,他乖乖的将手放开,因为他只敢欺负比他弱小的人。
萧文秀扶起林紫莹,心疼的问:“有没有怎么样?”她长期生活在丈夫施暴的阴影之下,很明白丈夫的拳脚在身上造成的后果。
林紫莹咬咬牙,眼眶里没有一滴泪,她恨恨的将盖在脸上的头发往后甩,露出一个要母亲安心的笑,可是她也知道她骗不了母亲,“没有多严重,只是会淤青几天。”
蔡宗挥看未来媳妇的表现,心里很矛盾,他当然喜欢她的冷静、聪明、机伶、坚强,这些特质对他那低智能的儿子会有所帮助,可是她必须是乖巧、驯服、听话的,这样她才会认命的留在儿子身边。
林律师低声向他们解释一些法律上的事,蔡宗辉不甘心的嚷着,“可是她父亲已收了一百万,这件事怎么能这样就算了?”
“这是你们之间的债务问